第十四章 猪头知县唐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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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非烟看着关四老爷走到门外之后,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里既是侥幸又是焦急。她没有想到关四老爷看上的原来不是自己,而是母亲,她觉得诧异,柳氏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一直担心他看上的是自己的女儿,还为此日夜惶惶,到头来原来祸出于己。这个结果虽意外,但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点点,只要不是直接伤害到她的女儿,她现在都能接受,哪怕是卖身青楼,她也甘愿忍受,只要她的女儿能过得好。想到此,柳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暗暗叹了口长气。
娘,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我们趁现在逃吧!
柳非烟满心焦急地说。她不想她的母亲受到一丝丝伤害,就像她的母亲不愿让她受一点点委屈一样。
逃?要是能逃的话,我们有何必等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逃亡,逃到哪里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唉
柳氏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儿,心里百味泛陈,她知道她的女儿只是为自己的母亲担忧。
烟儿,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啊!
柳氏安慰着女儿,只是她知道这言辞太苍白太无力,连她自己都安慰不了,可是又能怎样呢?
关四老爷阴沉着脸来到门口,心里想自从自己搬到雁落门还很少有人这么早敢到自己门前来找他,虽说自己不是官府中人但却握着整个雁落门大半经济命脉,多少人要看他脸色吃饭,官府的人都得陪他笑脸,因为他上缴的赋税太过可观,就像雁落门的人所说的那样,他关四老爷是雁落门的财神爷!他倒要看看今天是哪尊大神驾到。
门外,一个肥头大耳,体胖肚圆的家伙正在来回踱着步,脸上笑意难掩,两边还跟着数个衙门小卒,原来是肥头知县!还真算一尊大神。关四老爷眉头皱了皱,心想这个肥猪这么早就跑到我家门前敲门为的是哪一般?难道是冲着那两个卖唱女子而来,不会啊,这个知县虽说长得跟猪差不多,但脑袋还算好使啊,应该不会为了两个无根无依的异国女子来找碴啊。关四老爷一边想着一边笑着说道:
原来是朱知县大驾光临,关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哪里哪里,四老爷日理万机,小官清晨叨扰,还望千万不要见怪!肥头朱知县打着哈哈。
不知朱知县清晨驾临,有何贵干?哦,对了,快快请进,七两,备茶!
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来拜访拜访四老爷您!
肥头朱知县顺着关四老爷的话走入门内,并示意外面当值的卒吏跟上。关四老爷看到这般情形,脸色更差。但依然领着他们朝一偏厅走去。
朱知县系一县父母,要务缠身,怎会有闲时关照关某,关某真是倍感宠惊!
关四老爷请肥头朱知县上座。
七两斟着茶。
肥头朱知县看了看整个大厅,大声感叹:
四老爷不愧是我们雁落门的大财神爷啊,这房间真个是金碧辉煌,豪华摄人啊!四老爷好福气!朱某真是万分羡慕啊!
哪里哪里,都是仰仗朱知县您的照应,关某才有今天,关某一直想报答报答您,只是一直俗务缠身,今天朱知县既然亲临寒舍,关某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还望朱知县不要见外才好!
关四老爷心里窝着那个火啊,但嘴里又不得不奉承,人家怎么说都是这里的父母官,他不想跟他扯破脸皮,他关四再富有在雁落门再有势也比不上这种吃皇粮的人。
四老爷怎能如此说,朱某只是略尽自己本职而已,哪里担得起四老爷您的缪赞。肥头朱知县喝了口茶接着说:

听说四老爷这两天要办喜事?朱某想四老爷是我们雁落门衣食财神,鄙人应当略尽绵力才是!
关四老爷刚递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来,心想这猪头还真是冲着那两个女的来的,当下便说:
没有的事,大抵是外面的人吓传,关某黄土半埋,身边亦无甚亲朋家眷,哪有什么喜事可办啊,朱知县多心了。
哦,原来只是传闻啊,不知关四老爷前日请回的那两女子是什么身份啊?
肥头朱知县有点走神,似乎在无话找话。
这个关某也不太清楚,只是两个雪莎国逃亡女子罢了。
关四老爷斟酌着说。他尚不知姓朱的到底来意如何,所以有点吃不准,因此心里就更郁闷了。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
雪莎国?
肥头朱知县看了看窗外的天,好像已到巳时了,那位大人物现在也该睡得差不多了吧。于是他话题一转:
听说四老爷家中稀世奇珍数不胜数,能否让小官也饱饱眼福,开开眼界啊?
关四老爷一听这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一头雾水的他越来越搞不清这个猪头的想法,极力忍着心头的邪火,淡然说:
关某一身铜臭,哪里有什么稀世奇珍啊,只有几锭黄金数颗珠子,朱知县要是喜欢的话,我这就让人给你送到府上。
关四老爷说的这是哪个理?我朱某又怎么受得起?我只是听闻关四老爷有些奇珍异宝一时眼馋,没有别的意思。
肥头朱知县打着哈哈道。
哦,那朱知县您听说关某有什么奇珍异宝了,不妨说出来听听,要是关某真的有,一定拿出来让您好好把玩把玩。
关四老爷想若果等会儿这个死猪头再这样打哈哈,他关四就算同他撕破脸皮也要送客了,他可没什么闲情逸致跟一个猪头闲扯蛋,放着屋内的美娇娘不管。
肥头朱知县好像看出关四老爷的不高兴来了,这要放在以往,他还真不敢得罪了他姓关的,可今天不一样,要不是那个大人物说要补个觉,他才不想在这里跟一个糟老头磨牙,这光景还不如去臧娇楼找紫栎快活快活。只见他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一盏灯,一盏油灯!不知道四老爷您拿不拿得出?
关四老爷一听到灯字,脸色骤变。随即好像发现自己失色了,所以很快装着很轻松的样子,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但是端茶的手却青筋暴露轻轻颤抖。肥头朱知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头笑着,你现在就装吧,不过装不了多久我就要你露出狐狸尾巴。关四老爷放下茶杯,顿了顿,说:
朱知县说笑了,一盏油灯算什么稀世奇珍,再说我这屋里也用不上油灯,又怎么会有呢?
是吗?真的没有?难道我听到的又是谣传?
肥头朱知县脸上装着很吃惊的样子说道。
正是正是。
关四老爷在一边忙忙点头应和。
这时,肥头朱知县看了看窗外,突然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因为他好像看到那位大人物在哪里了,他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尽,然后对关四老爷说:今日真是打扰四老爷您了,只是因为平时难得有机会进入四老爷的院子,今天能得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屋内豪华如琼宇,只是还想到外面花圃走走,以尽鄙兴,不知关四老爷
关四老爷正烦不胜烦,巴不得这死猪头快点走,所以听到这话便立即起身,带头走向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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