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学子拳拳报国心 笑看风云变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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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船仓里,朱棣拿着秦岚送的手帕,两眼茫然的看着窗外。那手帕上绣着几朵花儿,还绣了两只蝴蝶在花间飞舞。朱棣这些时日以来,在秦府没少和其她妹妹们一起听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对那为情化蝶的一段自是感慨万分。这方手帕所传之意,朱棣自是明了在心。
仓外传来声音,朱棣打开仓门,是母后来了。“棣儿,在想什么呢?”“没,没想什么。”马娘娘看了看朱棣,脸上透出了笑意:“在想那秦岚吧?”“啊!”朱棣略有些慌乱,没想到自己的心思母后已经看出来了。
“母后,孩儿觉得那岚儿妹妹是位好姑娘,只是......”“只是什么?难道你没看中吗?”马娘娘追问道。朱棣急忙接口道:“不是,孩儿只是觉得已经娶了徐王妃,如果再迎娶秦岚进门是不是亏待了秦妹妹?”
“放心吧,你母后已经和你秦奶奶商谈过了,秦家已无异议。到京里,为娘和你父皇提一提,发个旨意把这事定下来。只是你回北平后却要注意,要让徐王妃和秦岚好好相处,家和方能万事兴呀!”“谢母后!”朱棣一听母后已和秦奶奶商谈过此事,心中的疙瘩一下子就解开了,心情顿时开朗了起来。
本来说好想带秦璐一起去北平的,可开春就要大比了,秦文没让秦璐出门,还是把他关在了家里。秦璐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但想想学业为重,还是听了父亲的话儿。
今日里,秦璐带着小妹去那苏州最好的天平学府里去求学。
天平学府曾是宋代名臣范仲淹待过的地方,学府门前的石碑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几个大字,成了诸多学子心中的信条。
秋风吹过,满山的枫叶飘荡起来,一眼看去,山脚下一片媛红。一帮学子顺着道儿慢慢走来,到了大石碑前不免顶礼模拜一番。这时,只见一胖胖的学生,手中拿着扇子不停的摇着,嘴里吐着话语:“先天下之忧而忧?那不是没忧先找忧吗?”话音刚落,人群里暴笑一片。
“是呀,是呀!”人群里响起一个声音。“人无忧则心宽,心宽则体胖,这位仁兄一定是不会自己去‘无忧找忧’的了。”那胖胖的学生红着脸,抱着头鼠蹿而逃。说话的就是那有江南小才子之称的薛英。薛英长的英俊挺拔,岁数与秦璐相仿,很有些才气。
薛英是江南富商薛强的儿子,身为一个商人,薛强对自己的商人身份很是瞧不起,一心要把儿子培养成朝廷官员,不免大动干戈,花了很多钱,请来了教师从小就开始教育薛英,还让他上苏州最好的学府,就指望薛英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秦路带着小妹走上前去,和众学子打了招呼。秦枫今天一身男装,一心想学那祝英台扮男装求学。可那脸看上去怎么也不象个男孩,总算那调皮的性格却有三分神似。
“呵呵,今日夜里只怕那范老先生在阴间也不得安身了,想来这苏州有名的天平学府竟有此等学子,他老人家还不着急上火?晚间一定会找上门去,扭耳朵刮脸颊这么‘耳提面授’一番。”小妹笑着对众人说道。众人一听笑得更厉害了。“这位小兄弟说的好!”薛英接上了口:“就那不学无术的东西,范老先生泉下有知那能睡的安身。”众人有说有笑走进了学府。
小妹东张西望无比好奇。“小哥哥,这就是天平学府呀?”“是呀!”秦路看了看四周,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学府时,也是和小妹一样充满好奇。“好大呀!”小妹惊叹地说到。
“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学府?”问话的正是那薛英。“是呀。”小妹看着薛英说道:“这位哥哥也是来这求学的吗?”“我在这求学已经两年了。”“在下秦枫,还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呢。”小妹开口问道。“在下薛英。”“薛英?啊!小哥哥快来,这就是那个和你齐名的江南二小中的薛英!”秦璐闻言急忙走了过来。“在下秦璐,薛英兄有礼了!”薛英急忙还了礼。

“秦璐,江南二小才子之一,苏州知府家的公子。”薛英满脑子的快速想着,秦知府只有一男,那么这个看上去象个女孩的秦枫正应是他的妹妹。薛英当然不会去揭穿,和知府家中的公子交往,对今后走向仕途定会大有帮助。
领着小妹去报了名,秦璐和薛英道了别,离开了学府向家中走去。
京中的天乌云密布,本应是秋高气爽的日子,今天却显得格外阴沉。大街上行人急步匆匆,不少大人连拽带拖把孩子们一起拉回家中。大街上不时有禁军闯过,到处都看到交头接耳的市民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丞相被抓了!”“听说了,前几天才听说丞相在苏州闹了个大笑话,今天就被抓了。”街角茶馆里,两个书生在悄悄谈论着。“听说燕王朱棣竟在苏州出现,挡了丞相的架,那秦府又是什么来头?连丞相前去都闹了个吃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州秦府就是那个在北平领兵打败蒙古人的秦龙将军的母亲家。上月里来报的边疆大捷谁人不晓?据说那秦龙和燕王关系菲浅,燕王回京去苏州看看也大有可能。”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徐达府中,一个亲卫正向老帅徐达讲着丞相被抓的事情。“前些日子,胡丞相刚刚回京,他的儿子急着去接他,骑着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结果跌落马下,被一辆过路的马车压了,胡惟庸将那马夫抓住,随即当街杀死。皇上得知后已是非常不愉快。”
“今天占城贡使到南京进贡,把象、马等一起赶到皇城门口,被守门的太监发现,报与皇上,皇上大怒,命令将左丞相胡惟庸和右丞相汪广洋抓进监狱。据说,两丞相不愿承担罪责,便推说接待贡使是礼部的职责,于是,皇上便又把礼部官员也全部关了起来。”“现在朝堂中人人心慌,不知道还有谁是下一个。”“退下去吧,再去打探些消息。”“是!”
老帅徐达心中有些顾虑,长子徐辉祖因苏州事情被皇上招回,那事儿正是与丞相有关。这事情辉祖做得的确欠了考虑,但愿这次别把他也牵进去。
整了整衣衫,徐达准备进宫一行。
两相入狱,御史们总在猜着皇上的意图,几日之后,一个个总算理解了皇上的心意,那弹劾攻击胡惟庸专权结党的奏章雪片一样送进了宫中。其中,苏州一地严淦的奏章无疑是最有份量的:“结党,丞相在苏州之行时暗中召见了本地众多官员意图结党。有意怂恿下面的官员陷害知府秦文。”皇上终于找到了擅权枉法结党的罪名,处死了胡惟庸和有关的官员,同时宣布废除中书省,以后不再设丞相。
一场朝廷中的大变革终于开始了。太师李善长最终没能躲过这一劫,全家被杀株连九族,就一个理由,胡丞相是他推荐的,得知胡惟庸结党而不报。
一场政治风雨,三万人头落地。大明的冬天的确很冷,苏州的官史们却在一旁庆幸。原本最该出问题的地方,却因秦大人没有借机排除异己,反而没人受到牵连。庆幸自己平日里被知府压着没搞结党,没搞贪墨,躲过了这次大清洗。皇帝朝堂之上褒奖了两人,一个苏州知府秦文,一个还是苏州官员布政使严淦。至此,风波方渐渐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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