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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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间里,“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她”倚在卧室的床上看电视。
看看时间,已经过饭时半个点了,他还没来叫她吃饭。他吃饭一向准时,家里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到点饭菜就摆好了,他一定会准时坐下吃饭。今天如果她不提醒他,他会“耽误”到什么时候?她探头看看客厅,他在“看”书,心却不在书上,连眼睛也不在。他的心和眼都在梨花那里,他在看梨花吃饭,他在用他的眼他的心欣赏美人就餐时的可爱模样。
“吃饭了,”“她”站在卧室门口叫“他”。
“哦,”“他”放下书走进卧室,开开衣柜拿出“她”的外套帮她穿上。
外套的穿穿脱脱成了他们之间的惟一的肢体接触,就是这惟一的接触他还躲躲闪闪,尽量不让自己靠着她一点着春衫的**。他对她仅限于恩情,**,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如今他的**全在梨花身上,并且这**会永远存在下去,因为梨花太年轻,成熟的脚步永远赶不上他衰老的脚步。
为什么和一个人一起做那么享受的事和另一个人一起做却那么难以忍受?为什么那个人不肯少要一点,如果她不要求这么多,他们之间还是亲人,有亲人之间的感情和默契,现在只剩难堪和逃避。
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她知道但是做不到-不甘心去做!她如果那么做了,就是向他向梨花向世人承认她的老去。不,她不承认,命运对她已经够不公平-一个女人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吗?她不能再向命运低头,是她的她一定牢牢把握-他以及他和梨花的孩子。
“他”送“她”到机场,“她”只住了两晚,但他觉得是那么漫长。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他陪着她的缘故。如果这两天他陪的是梨花,他只会觉得对她愧疚,不会觉得漫长。她希望梨花快点怀上孩子,那样他就可以快点回家,可是这两天她从不说让他去陪梨花。女人啊,不要要求太多,你把男人的心都要求冷了。
“她”终于上了飞机,飞机从“他”头上飞过,“他”心里一下轻松起来。飞车回到他和梨花的家,不见梨花小鸟样飞来,迎出来的是保姆。
“先生回来了。”
“恩,梨花呢?”“他”问。他一向叫梨花的名字,“太太”、“夫人”之类不适合梨花,他没给她享用那些称呼的权利。
“在卧室,”保姆帮“他”挂起外套。
“他”来到卧室,梨花面朝里躺着。“唉,”“他”心里叹口气,坐在床边。“他”的手绕过梨花的身体,还没用劲,梨花已翻身面朝他。
“回来了。”
“他”一惊-他从梨花的声音里听出了沧桑。
父母的不公没有让她沧桑,生活的困苦没有让她沧桑,低贱的地位没有让她沧桑,只见了一面的“她”却让她沧桑。他心何甘,他情何堪!他若是爱她,就不该把她拖到这场“阴谋”中。当初如果她没遇到他,她即使一切都没有还有青春的快乐年少的纯洁!现在她似乎只剩下沧桑。让他放手已不可能,在“她”还没有逼迫他的情况下。认识到错误而任由错误往更错误的地方发展正是他的自私所在。他怎能不自私呢,面对一个这样的女孩。
梨花坐起来,娇嫩的小手抚摸着他保养完美的脸,“不用为我担心。”
“他”抓着梨花的手贴在脸上,他何德何能,一生得到了两个好女人,却还要指望他的“德能”再给他添个儿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她”坐在飞机上,有心死的感觉。梨花比她想的漂亮,关键是比她想得可爱-娇羞、清纯、朴实还带着懦弱。这些都能很好吸引成熟成功男人的眼和心,特别是他的眼和心,因为她是个女强人,一直和他一起叱咤风云。她把她的青春才智都给了他,他给了她什么?他给她的是男人对女人最严厉打击!
不错,主意是她出的。他可知她下多大的决心才出这样的主意?!他可知她多希望他坚决回绝她?!他和他的孩子最终是梨花的,但“最终”没有来时,她要行使她的权利,让他们知道要得到一定要付出!
辛欣有了稳定的“东家”,张老板需要模特就来找他,甚至亲自找到酒店来。

辛欣正写着什么,张老板来了。辛欣抬一下头,象没看见,继续写。
“小辛,”张老板的话里含糖量很高,让郑翠儿听着不是“小辛”而是“小心(肝儿)”。
张老板的肥脸“甜蜜蜜”地觍着,辛欣拿本一挡他那让人恶心的脸,厌烦地说:“去,去,没看我忙着吗?”
郑翠儿吃惊不小。辛欣自从“指望”不上原志成后,就撒了很多“网”希望捕到一条比原志成更大的鱼,每个看上她的老板都能得到她的那里笑脸和媚眼-虽然每个老板她都看不上。这个张老板辛欣也没看上,但她不想从他那里赚点什么吗?一个笑脸一个媚眼就赚个饭局或小礼物,多合算。
“嘿嘿,你忙你的,我看,不影响你,”张老板那脸觍得,“加号”更多了。
辛欣一个大白眼送过去,低头继续写。
“嘿嘿,”张老板的脸又往前凑了凑,抻着脖子看辛欣写字。
“有毛病,”辛欣骂到。
“嘿嘿,有毛病。”
郑翠儿明白了,原来这位喜欢碰钉子,相信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辛欣何等人物,早就把他看透了,他喜欢吃什么她就给他上什么,不怕他不出血。
一会儿,辛欣下班了,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更没理张老板,打开服务台的门就往外走。
“小辛,小辛,”张老板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我请你吃饭,我请你吃饭。”
“留步,留步,”辛欣不留情地制止他,“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嘿嘿,嘿嘿,止步,止步,我给你打电话哈,”张老板笑成弥勒佛,被他的“小心肝儿”叫成“男生”,说明她认为他不老喔。
张老板目送辛欣走远后坐到沙发上,拿出电话,“小辛,请你吃饭。”
“嗯,去嘛。”“去嘛。”“嗯,去嘛。”
张老板的声音让所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郑翠儿由衷佩服辛欣,辛欣最看不上这种男人,但她可以忍着恶心那么“得体”地和张老板周旋。换了是她,她一分钟也不想见到他听到他。
“嘿嘿,拜。”
不用说,辛欣的“阴谋”得逞了。
时间不长,辛欣从电梯出来,她穿了一件纯白薄棉衣,围一条红黄格子羊毛围巾,深蓝紧身牛仔裤,平底长筒皮靴,工作妆已洗去,只搽了点淡淡的口红。平时妩媚风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活泼清纯,象邻家和朋友们约好一起上街的女孩。张老板的眼都直了,没想到平时浓妆艳抹华丽诱人的辛欣有这么可爱朴实的一面,他看惯了那些乌眼圈猩红嘴的女人,已经审美疲劳,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提不起一点兴致,完全是“习惯”使然。眼前的辛欣让他“性趣昂然”。
张老板张着嘴瞪着眼看辛欣走近再走近,辛欣翩翩然站到他面前时他还是那个木呆呆的表情。
辛欣吓唬久等的朋友一样抓起胸前的围巾在张老板眼前一挥,“嘿!”
“哦,哦,小-辛-”那调更象“小心肝儿”了。
“走啦,”辛欣大条地挥挥围巾。
“哦,哦,走啦,走啦,”张老板屁颠屁颠地跟在辛欣后面出门而去。
这一去,辛欣“挣到的”就不只是一顿晚饭那么简单了。
张老板的“君威”在一家高档餐厅门口停下。张老板低头哈腰地给辛欣拉开车门,“我们就在这家,好不好?”
辛欣很中意这家餐厅的档次,但她似乎不在乎地瞄一眼大大的招牌,“好。”
迎宾员是个人物,一眼看出这两位急于显摆自己,老男人急于显摆自己年轻可爱的女朋友,小女人急于显摆自己青春靓丽的外貌。
“二位,这边请,”迎宾员将两个人领到餐厅中心的一张桌。所有的食客只要想看一眼都可以看到这里。
张老板对这个位子相当满意,一下掏出一张老人头给迎宾。这回轮到辛欣眼发直了-张老板这么容易慷慨大方!今天不赚更待何时?
两人坐定,辛欣的手往桌上一放,手指头轮着挠桌子。那哪里是挠在桌子上,分明是挠在张老板心上。
张老板连菜单也顾不上接,伸手按住了辛欣的玉手。
“小-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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