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龙凤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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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马车来到了一个镇子,停在了一个客栈的门口。
正是傍晚十分,那客栈也并不简陋,反而干净典雅,即使如此却人烟稀少,无一人在内,风如诗顿生疑陡,在客栈前下了马却并未入内。
却见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笑脸迎了出来,对着他恭敬地说道:“这位公子可是御风山庄的风少主?”
他微眯眼,回道:“正是在下!”
那掌柜微笑道:“我家主人已为公子一行备下上房与饭点,风公子,请!”
风如诗微微皱眉,他看着掌柜问道:“请问你家主人是谁?”
那掌柜淡笑回道:“风公子随我入内便知,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
风如诗略想了想,遂笑道:“也罢,既然你家主人盛意拳拳,我也不便推辞,就请我先安置妥当我的朋友即来。”
说着,他走到马车旁,对车旁的侍从吩咐道:“你带着她先上去休息,静观其变。”
那侍从回道:“公子恐防有诈。”
“无妨,我已知是何人。”风如诗悠然一笑,说道,“这天下间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的,惟有耳目遍布天下的燕楼方可做到,客栈与酒肆最是人多耳杂,也是天下消息的聚集之地,自然大部分都暗中属燕楼掌管。故此,我怀疑此事与燕楼有关。”
“公子所言极是。”
“燕楼与我御风山庄一向井水不敢河水,此次安排应非出于敌意。至于所为何事,我上去一会便知,你们只需静待房内便可。”
“是!”是侍从答道。
风如诗遂对着那掌柜道:“有劳带路!”
“公子,请!”
他随着掌柜上了楼,转身进了一个厢房,这房间布置得极其雅致,紫铜的鼎炉中,香悠悠的燃着。
白竹的屏风后有一个修长俊朗的身影,深紫色的衣裳自屏风后露出一角来,上面绘着华丽的花纹,隐隐泛着流丽的光。
掌柜止步,示意他入内,遂退了出去。
“风少主请坐。”随着一声曼妙低沉地声音由屏风后传出,一个人影由屏风后缓步而出。
他容貌清俊儒雅,令人见之心仪。
正是名震天下的燕楼楼主温晴远。
“幸会幸会。”风如诗笑道,声音波澜不惊,“难得闻名天下的燕楼楼主亲自招待。”
“冒昧相约,还请风少主见谅。”他微微而笑,温文尔雅。
“楼主不必如此多礼,还请开门见山。”
温晴远遂沉稳一笑,轻拍两掌,少顷,两个少年旋身而入,风如诗认得他们正是岳山会盟上于那壮汉大打出手的燕楼护法,只见他们低头垂目,恭敬地立于一旁,手上却各自托着一物。
他定睛一瞧,那白衣少年手上拿着的是一副银色面具,而黑衣少年手上所托之物则是一副长弓与三支黑色羽箭。
他不由一楞,心道,这不正是月逝之物?为何会在他的手中,难道……
“少主不必疑惑,此乃我燕楼之物。”温晴远道。
风如诗皱眉:“楼主此举,是为何意?”
温晴远淡淡一笑,说道:“我知道阁下一行下午偶遇了江湖第一杀手月逝,不过,我示少主此物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少主,这两样物件今日自始至终都在燕楼之中。”
他略一沉吟,道:“楼主的意思是,下午我们所遇到之人,并非真正的月逝。”
温晴远点头:“不错!”
他面带狐疑:“是真是假,楼主以何为据?莫非楼主知道真正的月逝乃是何人?”
温晴远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瞒少主,真正的月逝,正是在下。”
风如诗方恍然大悟。
只见温晴远复又说道:“少主曾与他交手,不知作何感想。”
风如诗面色凝重,半晌方才答道:“此人身手极佳,却不在你我之下。”
温晴远淡淡一笑:“你我皆名列江湖六大高手之内,能与你我身手伯仲之人,少主以为,该是如何身份?”
风如诗朗然一笑:“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六大高手之名本就是一虚名而已,江湖上藏龙卧虎之辈与能人异士又岂能是这区区六大高手之名可以涵盖。”
温晴远注视着他,遂道:“少主此言不差,只不过我燕楼耳目遍布天下,这天下间何人用何兵器,武功如何,俱都为我燕楼可知,所以六大高手之名,少主确实名副其实。所以这天下间,能在少主手下毫发无伤者,便只有五人。”
风如诗不语,陷入沉思,温晴远缓缓道来:“其一便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盟主冰雁,只是他彼时正在梅竹山庄,绝无可能。其二为傲龙公子寒云浩,寒云浩手持“血刺”名刀,从不离手,也从不用第二件兵器,江湖中人一眼便知。故此也可排除于外。其三为飘雪一剑慕容绛雪,他与我颇有交集,我心知绝非是他。”
“那么剩下二人,便只有楼主与玉面修罗夜无尘了。”风如诗道。
“正如少主所言。我怀疑此人,极有可能是夜无尘。”温晴远沉声说道,“夜无尘此人精通幻术于易容,行踪诡异,武功极顶,与你我俱为六大高手之列。除了他,无人可以模仿月逝到如此惟妙惟肖的地步。”
“你说的有理,想来我于梅竹山庄内所遇的高手,也极有可能便是此人。”
温晴远道:“我之前便已知他必会参加此次岳山会盟,只是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故此早已收集齐全全部到达轩然厅之人的名单,交付我的手下,故此他们才会在轩然厅中出手试探这名唯一来路不明之人。”

“原来如此。”风如诗点头浅笑,“想不到两位护法早已洞悉先机,佯怒出手是为试探,真不愧是楼主的近身护法。我于梅竹山庄之内,便已深觉此事颇有蹊跷,那大汉屡次出言挑衅,逼我出手。而后又夜探我房中,偷走了我的一块玉,若那假扮月逝之人真是此人,由此想来,他的目的,应该是冰兄托付给我的一名女子。”
“女子?”
“正是,那女子无意中为冰兄所救,却已不知姓名与来历。冰兄托付我为其查探身世,正朝御风山庄而去。”
“失忆之症??”温晴远沉吟了半晌,说道,“这天下间能让人失忆的无非外力与内因。外力是因受伤或是药物所至,内因则或许是曾经受重大打击所致,但无论何种原因都应有医治之法,何况我燕楼耳目遍布天下,查探她的身世较易。”
“如此甚妙,楼主所言极是。”风如诗赞同道,只见温晴远朝身后的护法点头示意,两人便都退了下去。
风如诗又道:“既已知那月逝乃是假冒,我便已有了防备,就是不知楼主又有何打算。”
“这正是我相约少主于此的目的。”温晴远说道,“既然同为六大高手,你一人便必无法克他,惟有偕我之力,方可制服。”他微叹了口气,复又说道:“我与夜无尘有不解之缘,这三年来,我处心积虑地寻找此人踪迹,奈何总无法如愿,如今既知他有心要对付你的朋友,那我便可循此线索,将此人找到。”
风如诗道:“既如此,就按楼主之言,有楼主相助,相信一切都可真相大白了。”
两人正谈话间,突然看到那一黑一白两名护法少年闯入,急道:“楼主,大事不好。我等本欲按楼主之言去请那女子与御风山庄的侍从,谁知他们两人都已不在房内,凭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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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吟半晌,只见那掌柜说道:“只是一时半刻,又无一星半点的打斗声音,房内更无半点争斗痕迹,怎么会如此凭空消失了呢?”
温晴远看着风如诗,问道:“敢问风兄,那位侍从身手如何?”
风如诗回道:“他乃是我父亲的得力门身,御风山庄的弟子,身手颇为了得,即使不敌,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
温晴远略一思忖,随即说道:“看来这是偷梁换柱之术,夜无尘精通幻术与易容术。看来早在你们来到之前,他已制服了你的侍从,并易容为他,进了此客栈。”
“好一个夜无尘,竟在我的眼皮底下带走了我的人。”风如诗不由说道,面带焦急,“如此看来,是我不察,太过粗心了。我真是有负冰兄的托付,更没有尽到好好保护她之责,惭愧惭愧。”
“风兄也不必过于焦急,若是真要杀她,夜无尘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地将她带走。我看你的朋友一时半刻并无大碍。如今人已被带走,我们必须即刻派出耳目查探,不知少主是否擅长丹青,最好能绘一副那女子的画像,如此更好。”
“我只知舞剑,从不动笔,又怎会绘画。”风如诗急道,突然看向一旁似乎欲言又止的掌柜,“方才那名女子你也应看过,不如由你来画。”
那掌柜的面带犹疑,看了眼温晴远,说道:“这画像倒也不必,其实这姑娘我打从一照面就看着眼熟。仿佛,仿佛是……”
“是什么?为何如此吞吞吐吐?”温晴朗问道。
那掌柜欲语还休,犹豫忐忑地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我瞧着那姑娘与死去的梦姑娘颇有些相象,所以……”
“什么!”他大惊失色,站起身来,略一皱眉便又恢复了镇定,“也罢,这天下间容貌相似者甚多,梦儿是死在我的怀中无疑,怎可能复生呢?”
“楼主说的不错,属下方才第一眼乍然见到那姑娘时也颇为惊讶,可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不是梦姑娘,梦姑娘与楼主同年,即使亡去之时也比这姑娘年长,而这姑娘却只有十五六的模样,故此,她绝无可能是梦姑娘。”
“梦儿?佳期如梦,柔情似水?”风如诗突然喃喃了一句,惹得温晴远顿时神色大变,上前一步问道,“你怎知这句诗?”
风如诗见他神色肃然,心知必有文章,于是说道:“那是块玉上的字,我无意中从那姑娘身上所得,楼主觉得有何不妥?”
“玉?”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玉,递给风如诗,问道:“可是与这玉相似?”
他接过来,定睛一瞧,果然是块与之前的白玉完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玉上刻的是龙,而不是凤。
“果然一样!”风如诗叹道,随即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敢问楼主口中所言的那位梦儿姑娘是否有什么姐妹或亲人?”
“她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并无任何至亲。”他陷入沉思,“这玉乃是我当年在她死后同她的尸身一起烧毁之物。这世上绝无可能再有第二块这样的白玉了。”
“如此说来,此事实在令人费解。”风如诗皱眉道。
却见温晴远立即对护法吩咐道:“立即派出人马,以掌柜所言的容貌绘图,四处查找她的下落。夜无尘一人,我们难以寻其行踪,如今他多带了个女子必不易行,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
“是!”两个护法朗声答道,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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