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万里狂沙舞,一少落魄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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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春不觉一怔,心想:“这个马云飞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么我以前竟然一直也没有听说过?”又想:“此人能够在刹那之间,既剪除了祖敬,又制住了那么多的江湖好手,看来这个人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正自想着,只听见那丘行叫道:“各位请便,我得去追这个混蛋去了!”说着话,身子已经一溜烟地跑出了老远。唐九多连忙叫道:“丘兄,代我向那个混蛋问个好。”齐景春这回更加糊涂:“看来这两个人不但认识那个马云飞,而且还和那马云飞交情深厚啊。”
正在这时,只听见那唐九多问自己:“不知道齐兄过会打算做什么去?”齐景春一怔,心想:“这厮虽然看来心地还算可以,但是他终究是那邪门歪道之徒,我堂堂齐鲁山庄庄主,怎能跟这等匪类结交称兄道弟?”便淡淡一笑说道:“齐某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就先不奉陪了。”唐九多察言观色,猜到了齐景春的心思,便也苦笑了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唐某就先告辞了。”说完,抽身就走。
齐景春连忙叫住,唐九多回头问:“还有什么事?”齐景春问:“这些人该当怎么处置?”说着话,指了下那“奸懒谗猾”四使。唐九多冷冷说道:“唐某虽然是邪门歪道,但也还不想因为杀这些小人而污了自己的手。”说完,更不回头,昂然走出。齐景春立即羞愧异常,心想:“也许是我过于执拗于门户之见。”便连忙追了上去,叫道:“唐兄留步!”唐九多却是连头也不回,就自走了。齐景春想要追上去,但转念一想,自己堂堂名门君子,怎么能对人家一个邪教掌门这般义气?便也大踏步地向山下走去,方向却刚好与唐九多的相反。
齐景春下山,心想:“现今距离齐鲁英雄宴已经为期不远,我该当速速赶回山庄才是。”便弄了匹快马,就直向山东而去。这日,进了山东境内,时间已经黄昏,齐景春便在路边随便寻了家店就要投宿。才一进去,早听见一人喜叫道:“大哥!”齐景春连忙看时,只见弟弟齐恒春正领着庄里的“书剑十三使”中的老二罗必达、老四杨千伏、老五杨千泰、老八梁一忠、老十李莫以及老十二曹大风在店里吃酒。齐恒春等人看见齐景春忽然出现,俱都喜从天降。齐景春也是心里欢喜。当下那齐景春执着齐恒春的手坐下,然后问:“诸位这是从哪里回来?”
齐恒春说道:“哥哥不知,我们刚才从泰山回来。”齐景春连忙问:“该不会是去邀请武老前辈去了吧?”“泰山老隐”武不归德高望重,乃是近年来山东武林的泰山北斗。齐景春见齐恒春点了下头,便接着问:“武老前辈一定又是托故不来吧!”过去几年,每逢齐鲁山庄举办那一年一度的“齐鲁英雄宴”、大会山东武林的各路英雄时,齐景春都会差遣人去泰山邀请那武不归前来,但却都无一例外的让武不归拒绝了。因此对于这次齐恒春等人的亲自邀请,齐景春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哪知那齐恒春却说道:“哥哥大喜,今年武老前辈答应介日一定会前来赏光的。”齐景春听了,立即颤声问:“当真?”齐恒春点了点头。齐景春心里先是狂喜,但转念一想,我弟弟以堂堂齐鲁山庄二庄主之躯,,又亲率我庄的六个高手,不远千里去邀请你,你要是再不肯来,也就太也目中无人了吧!
齐恒春问:“哥哥这些天在外走动,可有什么见闻?”齐景春便将道上的事情尽数说了。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罗必达一等齐景春说完,便说:“丘行虽然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很是响亮,但他终究是个日夜游荡之徒,此等人物,不堪结交。至于那唐九多,邪门歪道一个,庄主更应该离他远些才是!还有那个马云飞,虽然咱们一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听庄主所言,这个人的功夫似乎是深不可测,咱们以后在外走动时,该当对他提防一些,才是正理。”
齐景春却说:“那个唐九多虽然是邪门歪道出身,但我观他行事,也还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杨千泰脾气暴躁,他一听说齐景春竟然称赞一个毒门门主,立即“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喝问:“庄主,咱们齐鲁山庄历代清规,都是严禁与邪门歪道结交的。而庄主今天竟然称赞一个邪门掌门,是不是很是欠缺妥当啊!”齐景春见杨千泰竟然敢当众对自己拍桌子大叫,脸立即拉了下来,正要发作,早听见那罗必达怒喝杨千泰:“五弟,你干什么呢!怎么对庄主呢?”接着吩咐杨千伏:“老五喝多了,你快把他扶下去歇息吧。”
杨千伏领命,将杨千泰硬往下拉。杨千泰自己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于失态,便也耷拉着头下去了。齐景春心想:“他毕竟是我庄里元老,我怎能跟他生气?”便将火气压住,与众人接着说道:“依你们看,这个马云飞究竟是什么来历?江湖上好像还没听说有这么好高手。”曹大风忽然说道:“马云飞会不会是那凤一鸣的化名?”众人听了,立即失色。那凤一鸣乃是当今武林中第一等的人物,他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是他不但武功绝顶,而且还精通琴棋书画,实在是江湖上百年罕见的人才。
罗必达忽然说道:“凤一鸣乃是何等的身份,又岂会自己做了事情以后,栽赃到别人身上?况且他生性孤傲,又怎会和丘行、唐九多这一干人结交?”齐景春立即想起丘行曾经骂那马云飞“混蛋”,心想:“以凤一鸣的为人,又怎会容许别人如此骂他?因此这个马云飞断不可能是那凤一鸣的化名!”正要说话,却听那李莫忽然说道:“既然他不是凤一鸣,那么他就多半是白京。”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沉默。

原来那白京外号“长白仙子”,乃是长白山白氏家族的嫡宗传人。江湖上风传那白京不但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武功极高,实在是后起的英俊中名声仅次于凤一鸣的人物。但罗必达却立即说道:“这个白京,虽然江湖上的朋友亲眼见他的少,但是听其行事,却也是一般的孤高狂傲,因此他也必定不屑行那化名马云飞之举。”
梁一忠说道:“如此说来,咱们还当真无法知晓这个马云飞的底细了?”罗必达笑道:“管他呢,大伙且先好好地睡他一晚,什么事明个再商量!”齐景春说道:“所言极是!”当下众人便各自回房歇息。次日一早起来,众人出来吃饭,都入了坐,齐恒春忽然问:“咦?怎么不见了杨五叔?”众人看时,果真没看见那杨千泰来。杨千伏与那杨千泰本是同胞兄弟,他见了,便当即起身说道:“各位稍等,我去看看。”说着去了。
齐景春暗自摇了摇头,心想:“杨五叔素来脾气暴躁,他可别还再生我的气!”正自想着,忽然听见那杨千伏大叫一声,齐景春等人脸色一变,连忙赶向杨千泰的房。才到门口,只见那杨千伏伏在一个人身上,众人看时,只见那杨千泰双目圆睁、全身也红肿得仿佛鲜血马上就要从体内迸溢出来一般,而且看样子,他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众人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梁一忠先把杨千伏拉开,罗必达凝目看了良久,与齐景春说道:“下手之人要么功夫极高,要么就是采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总之以杨五弟的身手,竟然连呼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先毙命了。”曹大风盯了良久,问罗必达:“二哥,五哥他是中了一种什么毒?你看江湖上有哪种毒竟然会让人死后全身犹如烈火一般的红肿?”
罗必达痛苦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可怜老夫闯荡了江湖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湖上竟然会有一种毒能够让人这般惨死。”杨千伏忽然怒吼:“一定是唐九多!一定是他昨天偷听到了五弟的话,所以才会在半夜暗下毒手!”众人听了,都是默然,那杨千泰昨晚确实对那唐九多口出微词,而他当晚就惨遭毒手,看来这个事情还当真和他有关。李莫忽然说道:“唐门一向以用毒出名,五哥中的毒,说不定就是他们最近新研制出来的也未可知。”
杨千伏霍地抽出了长剑,厉声狂吼:“唐九多!你听着老子的话,老子今晚就在房里等你,是汉子你就今晚来找老子!”罗必达等人也是一起厉声说道:“姓唐的,你胆敢如此,我们哥几个一定与你势不两立!”齐恒春见这阵势,看了眼齐景春,问:“哥,咱们怎么办?”齐景春只是摇头苦笑,心说:“他当真是凶手么?他连那‘奸懒谗猾’都不屑杀,又怎会因为五叔的一句话就出手杀人?”但是当此时节,除了想到唐九多,实在是想不出还会有第二个人可能会是凶手了。齐景春叹息了声说道:“大伙先把五叔安置了再说。”
罗必达沉吟说道:“这里离山庄还有一段路程,咱们还是就在这里把五弟火化了吧。”众人一头说道:“只能如此了。”杨千伏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心里却也知道,眼下只有这样了,因此众人当下先把那杨千泰火化了,然后把骨灰包好,回来吃饭。饭后,齐景春把梁一忠、李莫、曹大风三人叫到一处,低声说道:“早上四叔情绪激动,说了很多,若是让那凶手听见了,很可能会对四叔下手的,因此你们几个今个一定要保护好四叔的安全。”三人应诺。
当下齐景春吩咐继续上路,梁一忠、李莫、曹大风三人假意说笑,却都不远不近地跟在那杨千伏身边。行了一天没事,这日晚上,众人又来投宿,用晚饭时,罗必达唯恐饭菜里有毒,先用银针试了下,确保没事后,大家方才放心食用。饭后,梁一忠等三人借口找那杨千伏切磋一下拳脚,便一起到杨千伏房里。齐景春与罗必达谈论了一会,也回房歇息。正要躺下,忽然想起怎么一晚上都没看见自己弟弟?想到这里,立即紧张起来,连忙赶到齐恒春房外问:“恒春,睡了么你?”
只听见齐恒春在里面说道:“我已经睡下了。”齐景春放下了心,正要转身回房,忽然转念想:“那凶手保不准今天晚上不会来谋害恒春。”便说道:“恒春,还是我和你一起睡吧。”齐恒春在里面笑道:“哥哥一直都是英雄盖世,今天怎么竟然怕了起来?”齐景春听了,脸不禁一红,这等话要是在别人嘴中说出,齐景春早就怒不可遏了,但是齐景春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也一直很是钟爱这个弟弟,因此齐景春当下压住怒火,笑了笑说:“咱们在外走动,凡事还是小心为上啊。”刚说完话,忽然听见一个人“啊”了声,正是罗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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