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万里狂沙舞,一少落魄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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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敬又和那齐景春拆解了十余招,忽然那祖敬使出一个“蜻蜓点水”,剑尖轻轻地指点齐景春的咽喉。那“蜻蜓点水”本来是一记轻功的招式,但是太行派的先人们却偏偏别出心裁,把这个名字化成了一个剑招。齐景春见祖敬那剑虽然看起来刺得极为地轻柔,但是却又快如风驰电掣一般,况且那剑尖所向,又刚好是自己的咽喉要害,一旦那剑尖稍微拂上自己一下,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齐景春当即将身子弹起,同时将长剑向祖敬的来剑一点。祖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这招,忽然将长剑在中途一个转向,改为斜斜向上,同时身子也迅疾向前一欺,如此一来,祖敬的长剑竟然直接穿向齐景春的腹部。齐景春人在半空,功夫有限,当此时节,哪里还有能力躲避?
眼见那齐景春就要遭受剖膛穿腹之祸时,忽然祖敬只见眼前金光一闪,想也不想,便立即回剑来隔,只听见“叮”“叮”的一阵声响,十几枚金针已经被他尽数拨落到了地上。齐景春也借着这个时机,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祖敬忽然冷笑了声说道:“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齐大庄主居然和唐门主是好朋友!”齐景春立即满脸通红,转过头来,盯着唐九多问:“你为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在他看来,即使自己今天死在了祖敬的剑下,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却还没有太堕了齐鲁山庄的威风,但是唐九多出手救他,却难免会让江湖上的人认为跻身于“四大山庄”之一的齐鲁山庄居然跟臭名昭著的唐门有交情,那么齐鲁山庄可就真的是名誉无存了。
唐九多怒道:“我要是不出手,你早就死在了这个狗杂种的剑下了!”齐景春冷冷说道:“我爱死就死,与你有甚关系?”唐九多只气得七窍生烟,却听见那丘行竟然在一侧已经笑得前仰后翻,唐九多大怒,霍地转过身来,对丘行怒目而视。丘行却笑嘻嘻地跟韦万里说道:“娃子,这下你明白了么?在江湖上有些时候该当见死不救才是正理。”韦万里却说:“咱们救不救人是一回事,人家知不知好歹是另一回事,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救人性命,若是指望人家念叨你的好处,那么你就不算丈夫了!”
一番话说出,四下里竟然忽然之间死一般的沉寂。韦万里心里害怕,连忙问丘行:“叔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丘行叹息了声说道:“你哪里也没有说错,你讲得很对。”顿了一顿,盯着韦万里问:“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大道理的?”韦万里说道:“我爹常常这么教导我。”想起了爹爹的惨死,立即怒目而视那祖敬。
祖敬如今被一个娃娃这般瞪视,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气馁起来。唐九多哼了一声,调笑说道:“真想不到,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祖少掌门,竟然也会怕一个小娃娃的目光。”祖敬大怒,立即将身子直向唐九多欺去,同时将手中长剑“唰”的一声舞了个圈,渐渐锋芒所向,竟然可能是唐九多周身各处。
只听见“啊哟”一声,唐九多看时,原来是隔在自己和祖敬中间的一个书生模样的醉汉见祖敬仗剑行凶,心里害怕,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唐九多当下也顾不得多想,将手一扬,祖敬立即见到眼前金光一闪,知道定是那唐九多又发射了金针,便连忙将长剑一卷,将那些金针尽数拨落。唐九多乘着对方速度这么轻轻一缓,立即合身扑上。祖敬不禁一怔,心想这厮周身是毒,我的身子最好还是远离他一些为妙,便将身向后一弹,同时长剑也在胸前“唰”“唰”的连挥数下,将唐九多的来路封住。
唐九多暂且逼退了祖敬,便连忙走到那醉汉跟前,搀起那醉汉,口中说道:“让兄台......”忽然怔住了。那醉汉连忙接口说道:“干吗?别......别打扰我睡觉!”说完,挣脱开唐九多,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继续伏案大睡。唐九多苦笑一声,回头看了眼丘行,只见那丘行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便问:“你笑什么?”丘行不答反问:“我不笑,难道还哭么?”唐九多大怒,叫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欺人太甚!”说完,“呼”的一掌拍出,直接向丘行打来。丘行叫道:“你疯了!”连忙将身子一飘,轻轻地闪避开了。唐九多叫道:“原来你们都是串通一气来骗我!”嘴里说着话,双手也丝毫不闲着,竟然在这刹那之间,接连抢攻了二十余招。
丘行虽然武功远在唐九多之上,但是似乎他自己也觉得这回对不起人家,因此唐九多接连攻了二十余招,他竟然一招也没还手,只是左避右闪,样子虽然十分地狼狈,但是每一招却又闪避得甚是巧妙。齐景春看了,心里暗暗佩服:“近年来,人们一致称赞这姓丘的武功极高,现今看来,人言不虚啊!”自己伤感起了自己本事低微,不能够振兴山庄。
忽然耳边一阵破风之声传来,齐景春一惊,连忙看时,原来是那祖敬趁着丘行、唐九多酣战,自己又徒自伤感、心神不专之际,竟然忽然出手,将那韦万里掳掠了过去。齐景春大怒,喝道:“把人留下!”仗剑便向祖敬后心刺去。那祖敬却将身弹了下,已经远远地避开了齐景春的长剑。“奸懒谗猾”等人见祖敬得手,便齐呼一声,一起跟上祖敬便跑。
齐景春连忙飞身赶上,丘行、唐九多见了也立即罢战,丘行见唐九多竟然还在看那醉汉书生,便怒声喝道:“还傻乎乎地看那混蛋作甚!快追呀!”先弹身赶了上去。唐九多无奈,只得又恶狠狠地瞪了那醉汉一眼,也连忙纵身赶上。丘行内力深厚,无一时,就赶过了齐景春,直追那祖敬。齐景春有心要挽回自己的颜面、加快自己的脚步,把丘行超过,但是无奈自己内力不济,渐渐地与那丘行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很快,齐景春就看不见那丘行的行踪,便只得放慢脚步,等那唐九多上来。唐九多一赶上来,一边跑一边称赞:“齐兄果然不愧是名门子弟,就这身内力修为吧,姓唐的就赶不上。”齐景春听了虽然面露微笑,心里却十分酸楚:“我堂堂齐鲁山庄庄主,今日竟然跟这个邪门歪道比肩,当真是奇耻大辱!”唐九多猜透了齐景春的心思,便也不多说了。
很快,两个人就看见丘行远远地怔立在前面,便连忙赶了上去。快到了跟前,唐九多见那祖敬也站在丘行附近,便问丘行:“怎么还傻乎乎地站在这里?怎么还不把这个小王八蛋大卸八块?”齐景春却看见形势好像有些不对,连忙叫道:“唐兄,小心一些!”话音才落,只听见那祖敬哈哈哈大笑说道:“现在才小心,难道不觉得有些迟了么?”齐景春、唐九多忽然怔住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四周竟然有十余个枪口在对着自己。
齐景春怒道:“祖敬!你还算不算是江湖人!”原来此时虽然在战场上枪炮横行,但是江湖人之间打交道时,却还是习惯用刀剑这些冷兵器,如果有谁胆敢用起了枪支,那么这个人就违反了武林规矩,江湖上的人就绝对不会饶了他。
祖敬呵呵冷笑道:“反正这里荒山野岭,也没有人看见,我怕什么?”齐景春、唐九多一怔,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那祖敬故意把他们引到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好乘机用枪来对付自己,齐景春又看了眼丘行,心里感慨:“他功夫再高又有什么用?在枪面前,不还是一样地受制于人?”
祖敬当下将身一欺,先封住了齐景春、唐九多的**道,然后哈哈大笑:“今天我祖敬不但生擒了‘大漠孤星’的遗孽,还一举剪除了武林中的三个后起之秀,当真可贺啊!”忽然回过头来,盯着那韦万里,冷冷问:“小子,只要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或许还会留下你一条小命!”
韦万里说道:“要杀要寡,随便你。”齐景春、丘行、唐九多一起赞道:“好!小兄弟年纪虽小,但是这句话说起来却也豪气干云!果然不愧是‘大漠孤星’的传人!”祖敬冷笑了声说道:“背主叛贼的孽种,说的话居然也豪气干云?可笑!可笑!”韦万里大怒叫道:“不准你侮辱我爹爹!”祖敬却接着说道:“关键时候把自己的主子扔了、只顾自己逃命,这等小人,江湖上但凡有血有肉之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碎嚼其骨,我今个只不过是随便的骂了几句,你还想将我怎么样?你要是识相一些的话,就趁早把那东西交给我。”
韦万里怒道:“把那东西交给你,万万不能!况且......”祖敬问:“况且什么?”韦万里说道:“况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究竟在不在我身上我更加不知道。”祖敬大怒,正要发作,转念一想:“你是‘大漠孤星’的唯一传人,那东西不在你身上却还在谁身上?你想要拿这话来搪塞我,打得好个如意算盘!”想要问他:“到底交不交出来那东西?”但一想,万一这个小王八蛋胆子小、禁不住吓,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藏那东西的地方说出来、让这么多人听见了,终究还不十分地妥当,倒不如我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所在,单独问他。想到这里,便四下里望了望,只见自己的右面有间小庙,便立即拖着韦万里往那小庙里走,“奸懒谗猾”四使连忙跟上,祖敬皱了皱眉头,想要把他们四个喝退,但是转念一想,这四个人跟随了我太行山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我正好派遣他们四个在四周给我把风。便也不驱散四人,等到到了庙门口,便吩咐四人:“你们在外面给我看好。”说完,拖着韦万里进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听见那祖敬一声惨呼,丘行、齐景春、唐九多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忽然发生了什么事。“奸懒谗猾”四使也连忙进了庙,却也再没有出来。看守丘行等人的那干人立即相顾失色,却忽然听见一阵破风声音传来,那些人竟然一个个的都被封了**道。丘行嘿嘿冷笑了声,又听见一阵破风声音传来,随即只觉得一枚石子打中了自己,却是替自己解了**道。丘行立即弹身而起,解开了唐九多、齐景春的**道。
齐景春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做梦一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问丘行:“是哪位高人救了咱们?”丘行也不回答,直接向那破庙奔去,唐九多也连忙赶上,齐景春虽然满腹疑团,却也只好赶了上去。三人才一进去,只见那“奸懒谗猾”四使呆立在原地不动,显然也被人封了**道,再往地上看时,只见那祖敬竟然死在了地上,而那韦万里也已不知道了去向。齐景春更是奇怪,正要问丘行:“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见丘行冷笑了声说道:“我就知道一定是这个混蛋干的好事!”说着话,将手向墙上一指,齐景春顺着丘行的手指看时,只见那墙上赫然写着三个血字:马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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