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巧扮厨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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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巧扮厨娘(全章)
转眼间三位大爷已经住了一月有余,四爷和李卫每日马不停蹄、奔来走去,有时回来的很晚也还要挑灯夜战。这国家公务员儿当的,苦呀!特别是像李卫这样有前途没工资的就完全靠自己对四爷的景仰支撑啦!
再瞧瞧咱们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十三爷,纯粹是假公济私跑出来度假的,他老爹对他的娇惯那是绝对的不一般,我现在甚至怀疑圣旨上是这样写的:特命老四前去扬州查案、命十三前去扬州泡妞。他每日不是在后院与方世玉习武,就是跑到前院儿去与文人墨客吟诗作对,也别说,还真有那么两首像样儿的。我就从没见过他帮他四哥查过案,他还号称帮他四哥早日成就大业,我现在怎么看他都像一条附在四阿哥身上的寄生虫。
我跟他的关系更是扯不清,道不明,他每日与我和衣同榻而眠,但却决不越雷池一步。以至于那些不知道我是女人的小伙计都在窃窃私语,方老板和他表弟的关系‘好’呀,好的没话说,每日都住在一起,估计将来方老板可能会把隐市斋交给他表弟打理,所以大家都要敬重这位‘二老板’。
这小子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强,一日我不知道他正在屋内沐浴,进屋后对着他的喷火身材尖叫一声转身逃跑,身后传来响彻云霄的大笑声。另一日我事先跟他打好招呼,严重声明请勿打扰,然后在屋内享受SPA,他却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弯眼一笑:“对不起,刚想着如何对柳公子的上联,一时忘记了,回见。”言毕转身走人。
回见?!?!?!
我气结!我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他面前,他竟然说回见?他竟然无动于衷!
从此,十三阿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从一位高贵儒雅的俊逸青年转变为放荡不羁的小魔头。
冤孽呀!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以前他的心思我看一眼便知晓,现在我每日都在分析他在想些什么,可越琢磨我越糊涂。每当我想起他的誓言:‘五年之内必让富察•梦珂为我抛弃一切,此生心甘情愿与我相伴,如违此誓我甘愿听之任之。’我就浑身打冷战,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今日是腊月初八,我怕几位爷不习惯吃南方的口味儿,一大早按北方的配料熬好腊八粥给他们送去,顺便打听一下他们何时能走人,没可能春节之前他们不回去吧?于礼不合呀?
自从另两位客人走后,我就没让新的客人住这层,整层楼只有四爷和李卫二人。刚走到四爷房门口就听见他在里面大发脾气:“我这儿什么都还没查清楚呢?他把折子已经递到皇阿玛那去了!老子不干啦,有本事请太子殿下自己来查!”
嗯?‘老子’不干啦,还真是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这四爷跟李卫在一起久了也自称老子啦,看来今日老四是气急了。
“四哥,您先消消气儿,他越这样证明他心里越有鬼。这江浙一带的官员表面上自称是太子门生,实则有一半儿都是八哥心腹,所以他们对太子的忠心能有多少?而另一层,皇阿玛之所以让咱们来查案,也是防着八哥这一手。”
哟!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咱们十三爷也在这儿,他竟然也关心国家大事来。
只听四爷接着道:“但他们官官相护,盘根错节,让咱们无从下手。你瞧瞧徐宏锦这本烂账,这能看吗?就算编套假账也比这前后不搭的破账看得清楚!”
李卫道:“四爷~,我知道您着急,但这徐宏锦刚上任,他如果一推六二五,那就全算在前一任头上啦。”
军国大事我还是少听为妙,没一次偷听老四、十三密谋有好事儿的,趁他们没发现我赶紧自动消失才为上策。我端着托盘扭身速度过快导致汤匙碰到碗边发出微小的响声,只一瞬间十三在屋里道:“何人在外?”
我浑身一颤,完了,又是这句,几年前他刚失忆的时候我偷听他兄弟俩谈话他就是这句,之后他就开始喋喋不休训斥我没规矩,说得我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十三推门出来看见我手中的托盘,笑着道:“珂儿有心啦,快进来吧。”
我没心!我真没心思想偷听。我赶忙道:“几位爷在说正事,我一会儿再来吧。”
十三疑惑地道:“刚才听见什么啦?”
“没,没。”我咽了口唾沫:“只听见李卫说徐宏锦什么的。”
十三上前一手接过我手中的托盘,一手搂住我的腰就往里走。“没事儿,没什么瞒你的。下次敲敲门直接进来就成了。”
下次?还有下次?下次打死我也不自己来了。
四阿哥背着手,看见我后冷峻的表情才稍稍缓和,扫了一眼腊八粥道:“今儿个腊八,难得梦珂有心,大家先用粥吧。”
李卫赶忙上前给大家各盛一碗,四阿哥接过粥啜了口道:“李卫,明日咱们就出发去向年羹尧借兵,这被吞的十万担盐就算找到了,没有兵马也搬不回来。”
李卫应了声:“是。”胤祥又仔细叮嘱了他几句。
我却被‘年羹尧’三个字所吸引,主要人物都要相继登上历史舞台啦。真想见识一下这封疆大吏长什么样子。
四阿哥对胤祥道:“十三弟,你那边儿怎么样啦?”
胤祥道:“近几日跟一位叫楚枫的盐商聊了聊,我可以确定吴天魁为贩卖私盐的龙头,我这几日再去查一查他的府邸在哪儿,然后打算登门拜访。”
四阿哥道:“我们不在,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向徐宏锦表明身份。”
胤祥道:“弟弟明白,请四哥放心。”
四阿哥道:“那个盐商还透露什么了吗?”
胤祥道:“其实这些正经商人也是怨声载道,私盐猖獗已然打乱了他们正常的盐业市场,怎奈凡是贩卖私盐的背后都有官府撑腰,所以他们也只能一味忍让。”
四阿哥点点头感叹:“这私盐害国害民呀。”
我本来低着头数蚂蚁,闻听此言也不由自主的随声点头,雍正爷言之有理。
四阿哥道:“时间紧迫,咱们在大年夜前无论查到什么程度都必须先回到京城面圣,所以大家这几日还得辛苦些。”
终于到了我关心的话题,我竖起耳朵聆听下文。
“十三弟,你福晋快生了吧?这个时候哥哥还不让你回京,真对不住。”
“啊?”(从胤祥口中发出来。)
啊?(从我心里发出来。)这件事儿本身并不稀奇,因为胤祥大概何时会有几个老婆、几个娃,我这个私人崇拜怡亲王的穿越女比谁都清楚。而且我一月前早就偷听到瓜尔佳氏已有身孕,所以我此时听见这个消息也没什么感觉。但四阿哥当着我的面儿说出来是真觉得他自己有愧于胤祥?还是在警告我:您钓的凯子老婆要生宝宝啦?您该认命、认命,该回京、回京吧!
胤祥嗫嚅地道:“啊~,是在这月,可能这会儿已然生了。”言毕皱眉低下头。
“既然几位爷没拿我当外人。。。”我突然张口转而欲言又止,欣赏四爷眼中的深意,胤祥眼中的黯淡,李卫眼中的惊奇,然后极为平淡地道:“梦珂想向几位爷保举个人。”
我话风一转,给大家来个270度大转弯,再次欣赏四爷眼中的探究寻味,胤祥眼中的死灰复燃,李卫眼中的。。。,我看不清楚,因为他正以每秒钟10次的速度眨眼,我真怕他眼部痉挛。
四爷嘴角挂起一条优美的弧线,颇有深意。我喜欢看他如此笑,喜欢跟他这样的高手斗智斗勇。我现在是悲、是怒、是急、是气、是忍、是让都会让四爷觉得我在乎胤祥的家庭,在乎他的老婆孩子,然后达到他预期想要的效果。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想法子帮他十三弟把我变成十三福晋之一,然后让十三安心帮他成就大业。
“愿闻其详。”四爷说完低头舀着粥。
“方世玉。”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了,他是个人才。“四爷、十三爷,世玉虽是我干弟弟,但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人品如何还要看几位爷的眼力。他性子沉稳、武功不错,这次若能追随四爷、李卫鞍前马后历练、历练,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四哥,世玉的确是个人才。”胤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原也有这个意思,您和李卫二人长途跋涉弟弟始终不放心,但今日事出突然,我刚想着晌午跟梦珂商议后再跟您说,毕竟世玉是她的人,但既然梦珂也有此意,弟弟我举双手赞成。”
四爷哈哈一笑,颇有他老子之威:“既然是十三弟和梦珂共同保举的人准错不了,好,那我就先谢谢梦珂啦。”
我微微行礼,淡然一笑:“多谢四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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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四爷、胤祥和李卫一起用的。我与世玉、雨菱、可乐一起用膳,正好借机跟世玉说明情况,世玉只道凡事都听我的。我心中暗笑,姐姐给你指的‘前途’绝对‘无量’。
饭后我在室内闭目养神、盘腿打坐。‘吱啦’一声,门开了,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淡淡的檀香味儿来到我身前。我没有睁眼,只是平淡地笑着道:“您还真敢来呀?”
“我一日不脱离皇子的身份,一日便得按皇家的规矩行事。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别像现在这样,发发脾气也是好的。”
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嘲讽道:“我为什么要发脾气?难道就为了那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
胤祥出双手捧住我的脸,声音颤抖:“珂儿,求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你别这样。”我睁开眼睛仰望着他眸中的焦虑。“珂儿,我来之前就猜到早晚都得有个时候,只是我至今还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没想到今日四哥竟然会提。。。”
我眯起眼睛,打断他道:“所以你才至今都不敢碰我?”
“啊?”胤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显然他对这突如其来大转折不知该如何招架。
我出双腿缠住他,将他紧紧地锢在身前,标准的色女姿势,然后邪邪地笑着对他:“怕我骂你丢下福晋又来我这儿偷腥儿?”
胤祥气息紊乱,上下打量着我的过激举动,支支吾吾地道:“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个男人!”
我双腿收的更紧,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下身的亢起。“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我还以为你把我也当男人了呢,你这。。。,呜。”
雨点般地热吻铺天盖地而来,吻得我几欲窒息。“珂儿,我早晚有一日得被你逼疯了!”
“你!”胤祥大吼一声,惊恐地望着我。因为本姑娘刚刚给他点**啦。正所谓大仇不报,只是嘿嘿~~~时候未到。的3b3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跳起身来倚在他的胸口前小心翼翼地解着他的盘扣,嘴中还叨念着:“我就不信我解不开。”抬眼一看,腊月天儿这小子已然冒出豆大的汗珠。
爽!我整死你!
我终于成功地脱掉了他的袍子,望着他月白色的衬衣和若隐若现的健美体魄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抬手解开他的**道。
‘兹啦’,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袍子被撕碎,自制抹胸尽收眼底,抬头一看胤祥眼中满是怒火和**,再看他颤栗的双手还紧紧攥着破碎的布条。
我咽了口唾沫,眨眨眼颤声道:“老大,开个玩笑而以,您别当。。。呜。”
他再没给过我说话和胡闹的机会,将我强压于身下,他的吻野蛮地覆盖上来,他一手搂住我的脖颈,一手解开我的裤带然后便毫无前戏地伸手探入。
“疼~、疼~。”我下意识合拢双腿,咬着下唇求饶,他就不能温柔一点儿。
胤祥邪邪地笑着,眼中满是**,他幽幽地道:“说,想我吗?”同时他的手更深的探入,肆无忌惮地摸索着。
“不想!”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想不想?嗯?”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脖颈,然后在我胸前肆虐,挑起了我层层**。
“不想!”我继续嘴硬。
“到底想不想?”他更深一层,极为霸道。
我起身搂住他的脖颈,扭动着身躯,忍不住地呻吟。他的手像有魔力一般,撩拨着我的层层**,我下体早已潮湿一片。“想~、想~,胤祥你饶了我吧,我想你想得快发疯。。。,呜。”
我从胤祥的**热吻中逃出来,捧起他烫热的小脸儿,打算今日第三次拿话拆台。“胤祥,有件事儿我本不该现在提起,但能不能商量、商量?”
胤祥一下子停了手,愣愣地望着我,生怕我又语出惊人。
我大口喘着粗气,“嗯~,上次咱们那个之后,我浑身都疼,在冀州歇息了。。。”
“三日。”他挑着眉毛出口打断我。
“啊?”我悚然一惊,这他都知道?那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眨眨眼道:“连这个你都知道,那你今天能不能。。。”
“五日!五日内你休想下床。”
“不,你会错意啦,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说。。。”
与此同时我只觉下身一紧,报复!这小子绝对是报复!
第二日清晨我挂着两熊猫眼儿拖着酸软的身躯给四爷、李卫和世玉送行。等他们的身影只剩下三个小圆点儿时,我向身后那温暖的胸膛一栽,伸出五指,有气无力地道:“五日,五日内你若再敢碰我,我就抹脖子、上吊。”
胤祥一手揽住我的腰,让我身子后倾紧贴着他,不用我自己撑力。另一手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收起我的五只爪子,笑吟吟地在我耳畔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的珂儿如今越发有女人味儿啦。”
我刚要回身骂他,他握住我的手抱住另一侧手肘,双臂在我身前交错,将我紧紧地锢在他的怀里,耳鬓厮磨:“依你,只要娘子肯搭理小生,什么都依你。”
娘子!心房不由得一颤,像是潜藏在心中已久的沙漠玫瑰被一阵春风吹过突兀绽放,带着它独有的异域芬芳撑满我整颗荒凉的心。我的声音细若蚊蝇:“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嗯~?”胤祥扳过我的身子,眸中荡漾着脉脉温情,柔声道:“什么?你说什么该有多好?”
我挑眉道:“你听错了,我是说‘谁是你娘子?’一没拜过天地,二没入过洞房,你少占我便宜!”
胤祥搂住我的腰,笑中带有几分邪意:“谁说咱们没入过洞房。是谁身穿喜服叫醒睡梦中的我?是谁说她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是谁说我三次科举未中返乡成亲?是谁为了给我医病甘愿以身相许?”
恢复记忆治疗**!我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一直烧到脖颈,低头垂下眼睑,小声道:“多久的事儿了,你还记得。”
胤祥勾起我的下颚,迫使我直视他冰澈一般的眼眸:“已经丢过一次的珍宝,我会视如生命,每一点每一滴都会牢记于心。”
我撅了撅嘴,想再矫情几句,脑中却一片空白,只有那一句‘牢记于心’。
胤祥抿儿嘴轻笑,笑得有些古怪:“别打岔,你刚才说什么该有多好?”
我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嘴角勾起优美的弧线:“我刚才说,相公若是事事都肯依我该有多好。”
胤祥刚欲张口,我伸手抵住他的嘴唇,洋溢着甜美地微笑:“若不想被人误当作龙阳、断袖,等回屋再说吧。”
但愿我们的爱情能像那沙漠玫瑰一样,即使再苦再难也傲然开放在戈壁滩中,永远不会枯萎,也不会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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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浓浓的汤药深深吸了口气,长叹一声,然后举起药碗一饮而尽。将药碗放回桌上,用帕子轻轻擦拭了嘴角儿的汤汁,心中暗叹日日喝这苦药,喝得我直反胃,还是三百年后好,一粒药丸就全部搞定。余光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矗立着熟悉的身影,我歪头对倚在门口的胤祥笑着道:“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跟我欠你钱似的。”
胤祥淡淡地道:“喝的什么?”
我眸中带媚,笑中带娇:“补品呀,若不是多吃些补品,哪儿挨得住您这血气方刚。”心中暗叹哪还等得了五日?当晚我就对着美男惹火身材流口水,然后主动投怀送抱。
胤祥缓缓地走进屋来坐在我身侧,眉头微蹙:“若是毁身子的药就别喝了,我可以忍。”
我收敛了笑意,局促地道:“没,不是,我是大夫,知道轻重。”
胤祥长叹一声,轻轻揽我入怀:“我知道如若现在你有身孕只会徒添烦恼。”他迟疑了片刻又嗫嚅道:“你今年可愿与我一同回去?”
我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如今对这一亩三分地儿越来越依恋,我故作轻松:“今年还不是时候。”
他幽幽地道:“总有那么一日,对吗?”
“嗯,你可愿意等?”我倚着他的胸口,想倾听他内心深处最真切的语言。
“愿意,多久都愿意。”他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拍拍我的肩道:“珂儿,明日我得出一趟远门儿,去吴家庄查查那个吴天魁。”
我直起身子对他道:“那你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说完不由得耳根臊热,这话说的太像小媳妇。

胤祥‘噗哧’一声笑了,搂着我轻轻地摇来晃去。“好~,娘子说怎样便怎样,最多三日,为夫定会归来。”
第二日一早依依不舍地送走胤祥,我回到屋中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安总觉哪儿不对劲儿,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一盏茶后,我长叹一声,收拾好包袱,去前院儿向雨菱叮嘱了几句,直奔大街。
刚走到大路口,就看见胤祥骑一匹马、牵一匹马,望着我笑容沉醉迷人。
我灰头土脸地翻身上马,闷声道:“快走,不许笑。”
胤祥立即收敛了笑意,可没过三秒钟嘴角儿又翘了起来。
我撅着嘴拨转马头,他拉着我的胳膊道:“好啦,好啦,我不笑了便是。”
一路无话,我们快马加鞭赶到吴家庄,跟路人一打听,人人都知吴家大宅何处,个个都道莫要招惹此人。看来这吴天魁还真是个横行霸道之徒、鱼肉乡里之士。来到吴家府宅一瞧,高墙大院、红砖绿瓦,好不气派。胤祥带着我在吴家大宅徘徊几圈却不登门拜访,反而带着我去一家小客栈住店。我暗叹胤祥工作效率低下,早查完、早收工、早回家呀。
等到夜深人静,身侧之人轻手轻脚地起床却被我一手抓住,我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挑眉道:“十三爷,您该不会想夜探吴府吧?”
胤祥莞尔一笑:“你乖乖睡觉,我一会儿便回来。”
我手上加了三分力,急道:“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怎可贸然行事?”
胤祥笑着道:“白日未见吴府有人进出,更不见有人搬运货物,我怕他们夜间行事。”
我道:“可看他欺压百姓的霸道,也不像畏首畏尾之人,兴许今日正好无需运盐或者他的私盐生意根本不在府中办事。”
胤祥道:“也要看一看才安心。”说完拨开我的手,转身便走。
我摇摇头起身穿靴,胤祥转回身对我道:“珂儿,我一会儿便回来,你睡吧。”
我咧嘴一笑:“少拿这话搪塞我,你是出去吃花酒。”
胤祥刚要张嘴,我又抢着道:“没有危险我自然是跟你一起去,若有危险你也不许去,你若点我**道我就一辈子不理你。”然后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嗲道:“相公,你可答应过我事事依我的。”
他无奈地撇撇嘴:“真不该让你跟来。”
寒冬腊月,子夜时分,与心爱之人在屋脊上欣赏一轮皓月当空该是件多浪漫的事儿,但如果是趴在别人家的屋脊上,便又是另一番光景。我作梦也没想到侠王竟然‘侠’到如此程度、‘侠’到如此境界,真乃‘侠之大者’。低头一看吴府内竟然有夜间巡逻的家丁、护卫,而且有一半的屋子都灯火通明,顿时觉得大脑严重缺氧,如今咱也算正经商人,我已经不在‘江湖’很多年!
若被发现真动起手来,可如何是好!?
我心中忐忑不安,却见两名家丁推搡着两位衣衫褴褛的少女进了我们身下这间屋子,胤祥轻轻挪开几片瓦,我从屋顶洞中只见屋中还有几位妙龄少女都被捆绑着拥坐在地上,家丁将少女推到她们中间,大声喝道:“少哭哭啼啼的,若是被爷瞧上了,将来有的是你们荣华富贵。”说完转身出屋,然后套上铁链,将门锁好。
此时原本在屋内的一位女子轻轻地道:“妹子莫要再哭,到了如今这地步,咱们也只能听天由命。”
我不见这名说话的女子还好,一见她不由得脊背发凉,倒出了一身冷汗,她竟然是多年未见的‘在水一方’花魁,我的闺中密友~~~~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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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噌’的直起身子惊恐地盯着胤祥,胤祥蹙眉在我耳畔压低了声音道:“认识?”
我死命地点点头,然后欲跳下去救人,胤祥一把拉住我,“走!”语调冰冷强硬,不容半点反驳。
我被胤祥连拉带拽拖回客栈,一进屋内我连忙解释:“胤祥,她是媚娘,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她。”
“媚娘~,媚娘是谁?”胤祥纳闷儿的问道。
唉~,这小子的失忆症何时才能好?我急道:“是我一时心急糊涂啦,她是杭州‘在水一方’的主人,几年前你们南巡来杭州时,李貌然的儿子欲强抢于她,是你出手相救,然后你与他的儿子一同落入水中。。。”的9f3
胤祥打断我道:“别说了,我知道她是谁啦。但盐案没查清楚之前,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言毕他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其实我也明白,现在我们贸然行事就会打草惊蛇,胤祥多日的打探将会前功尽弃。但如若不管媚娘只怕不出三日她便会羊入虎口。就在我心急如焚、几欲张口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时,胤祥幽幽地道:“能不能再等几日,吴府家丁众多,合我二人之力根本无法将她们救出来。但我若带兵前去,这盐案就没法再查。”
我急道:“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救媚娘一人,明夜咱们事先做好准备,吴府家丁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去把。。。”突然被胤祥点了哑**,我倏地停了口。
“我累了,一切都等明日再说。”胤祥淡淡地道,随后便揽着我躺在床上。
心中烦躁不安,我根本无法入眠。
他为了查案不管媚娘的死活?
他怕我遇险,要只身前往营救?
他要先向他四哥请示后再想办法?
他若真置之不理,将来又该如何面对我?
蜜月期还没过,我们已然同床异梦。胤祥,如今你还剩多少能让我看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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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这葱油面腻的很,我吃不下,你能去楼下端碗白粥上来吗?”我撅着小嘴儿撒娇,其实是心中惴惴不安,对着清淡早餐却实难下咽。
胤祥点点头,并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他端着一碗白粥进来,我接过后默默地吃着。只等‘啪’的一声响,胤祥手中筷子摔落在地,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对不起。”
胤祥眸中地惊慌与愤怒只差把我吞没,“珂儿,你竟然给我下药!你疯啦?”
我叹了口气,起身在他胸前一拂,然后将他抱到床上。我尽量风清云淡地道:“小子,想学人家闯荡江湖,你还嫩点儿。**道两个时辰后自行解开,然后你把桌上的水喝了,可解十香软筋散之毒。”言毕转身走人。的09
“珂儿,你回来,快点儿回来!”
我忽略掉胤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绝尘而去。
从集市上买了我所需要的一切重又返回到客栈,胤祥见我后涣散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光彩,“珂儿,你没去?太好了,你哪儿都别去,我什么都答应你,今晚咱们就去救人。”
我朝他咧嘴一笑,换上刚买的粗布破衣,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美女!标准的穿越美女!一晃穿越都二十年了,今日方晓桐要‘新颜换旧貌’、‘天鹅变小鸭’!
带上假牙,用木炭条勾勒出粗重的一字眉,在自己凝脂的俏脸上点了72个麻子。
‘咚’,木炭条掉落在桌上,我望着镜中的丑女怔怔出神。如果镜中的女子眉毛再细一点儿,雀斑再淡一点儿,给夸张的大龅牙带上牙箍,她不就是三百年后的方晓桐?
牙箍妹~~~~~~~~~~方晓桐!
穿越,只因为我原本就是你!!
“胤祥~”
“。。。”
“胤祥~”我加重了语气,可他却扭头不肯理我。我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扳正他的脸庞,迫使他直视我。“胤祥,如果有一日,我换了身份,变了模样,你还会认得我吗?”
“嗯?”胤祥闷哼了声,蹙眉凝望着我。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挤出个笑容,指着自己道:“如果我真的长成现在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胤祥撇嘴一笑,讥诮道:“丑女,我若遇见你躲得远远的。”
嗯?!我的笑容硬生生地僵在脸上,突如数九寒天一盆儿冰水扑头盖脸浇下来,从脑瓜顶儿一直凉到脚后跟儿,途经我那脆弱的小‘心窝儿’还颤了三顫,心里洼凉、洼凉地。我耸耸肩,冷冷地道:“看来还不够丑。”言毕起身回到铜镜前给自己惨不忍睹的面孔加上最后一道‘亮点’,蝶形粉色大胎记,然后用自制‘蜜粉’定妆,一切搞定。
“胤祥,你看我比钟无艳如何呀?”我说着还向他抛了个媚眼儿。
胤祥拧着眉毛:“耍够啦?”
我点点头。
胤祥一本正经地道:“耍够了过来坐好,我跟你好好商量。”
我撇撇嘴走到他跟前坐好。胤祥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咱们马上回扬州向徐宏锦要兵来抓吴天魁救媚娘。对吴天魁严刑拷打,私盐案子他能招多少就多少,大不了找不到十万担盐我来赔,在乾清宫外跪上三天,皇阿玛也不会真把我怎么样。成吗?小祖宗!”
“但徐宏锦与吴天魁可能早就串通一气,他不来抓人怎么办?”我深表无奈,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胤祥道:“那我就直截了当说媚娘是我的女人,让吴天魁把人先交出来,等四哥回来再抓人。”
“那更不行!”我急道:“那不是纵虎归山吗?到时再想抓徐宏锦和吴天魁的把柄就更难啦!”
胤祥急道:“那还能怎么办?吴天魁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淫贼,我能让你去吗?”他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已然在怒吼:“你是个姑娘,你明不明白!你是女人!”
我拍拍胤祥的肩膀,揶揄道:“我说过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但我随便起来就不再是女人。”然后起身对着面如死灰的他朗声道:“五日,我最多坚持五日,从今日起到第五日你带官兵来抓吴天魁。如若到时你不来,我就大闹吴府,然后只能跟你一起长跪乾清宫啦。”说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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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今日才发现原来丑女的回头率远远超过美女,而且大家都是三步一回头,两步一翘首。经我粗略统计,沿途中因为看见我造成交通事故的有五起,卖东西没拿稳秤砣砸自己脚面的有七位,在面摊儿吃面喷到别人脸上的有哥仨。竟然还有四位‘其貌不扬’的姑娘看见我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哽咽道:“遇见你,我又有活下去的勇气!”我耸耸肩乐道:“美女呀,人比人,气死人!我看见你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在吴府后门足足站了三分钟,我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敲门,‘吱啦’一声后门儿开了一条缝儿,里面的人见我后吼道:“哪儿来的丑鬼,滚!”
我呵呵一笑,“这位大哥,您家要厨子吗?”
那位道:“快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继续赔笑道:“我爹是宫里的御厨儿,方圆百里也就吴老爷配尝我的手艺,您看我还往哪儿滚呀?”
那位道:“此话当真?”
我道:“绝无虚言!”
那位道:“等着~!”
我道:“有劳~!”
不多时一位看着像个管事儿的人走出后门冷冷地对我道:“丑鬼,敢跑这儿来撒野!你爹若是御厨你为何还要出来谋生?”
我假装委屈,低声泣道:“这位爷,说来话长呀~,只因为~。”
那人一声断喝:“别哭!捡要紧的说。”
“是!”我语速快得惊人:“我家五代都为皇宫御厨,传到我爹这一代时,他在宫里一呆就是十余载,后来他诓骗我们母女二人回老家,没过半年他一纸休书把我娘给休了,听说他跟一位宫女好上了。如今我娘郁结于心一病不起,没钱看病,我也是生活所迫。听闻方圆百里您家是最大富户,我便来试试运气,求爷可怜、可怜我吧~~~。”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一边用衣袖轻轻拭着泪,一边不时的偷眼打量着那人。
那人皱眉道:“你的死活,关我何事?你的确有御厨的本事吗?”
我抹了泪儿,超大幅度的点头:“当然,这种事还有假?一试便知。”
那人道:“我是吴府的管家,你称我吴管家便是,你叫什么名字?”
我吸了吸鼻子道:“我叫方宝儿,大家都戏称我龅牙方或龅牙妹,您叫哪个都行。”
吴管家‘噗哧’一声乐了,“还挺形象,跟我进来吧。”
我刚抬起腿,又缩了回去,喃喃地道:“您能给多少月钱?”
吴管家一挑眉:“你打算要多少?”
我低着头伸出五个手指:“五。。。”
“五两!”
我猛的抬起头,就跟从天上落下大馅饼一样,“成~,成~,成交。”
吴管家撇嘴一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进来吧,龅牙妹。”
我心底发笑,简直比唐伯虎点秋香还容易,连只小强都不用带,第一关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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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稳坐在厨房发呆,心想着咱在御膳房那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为了躲避胤祥、慧琳这对大小活宝,我每日都藏在御膳房里取经,号称‘御膳房第一舌’。后来刚开龙门客栈的时候一时找不到大厨,咱就亲自掌勺,而且为了和某位美女一叫高低还专攻了一个月如何做鱼。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心中醋停不住!
“龅牙妹,吴老爷传你过去。”我一看吴管家眼角儿眉梢的笑意就知道~~这位吴天魁也没真见过什么大场面,名副其实的土孢子。
随吴管家来到前堂一见这位吴天魁,方头大耳、目如铜铃、血盆大口、一脸的横肉,全部大号的五官却挂着两条细眉,总之一副让人反胃的淫贼相儿。
“你叫龅牙妹?”吴天魁的语气中带着戏讽的意味。
“是。”我微微颌首,小声答话。
“真是人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呀。”
“呵呵~!”我抬头咧嘴一笑,说我有古怪能就是对我厨艺满意喽,第二关顺利通过!
“哈哈~。”吴天魁朗声大笑,指着我对吴管家道:“这丫头有点儿意思,有点儿意思~。”
吴管家随声附和,“您说的是,我一见她就猜到她有几分斤两。”
吴天魁笑着道:“嗯,是有几分斤两。”转而对我道:“听说你爹爹在宫里当厨子?”
我委屈道:“是,我家五代宫廷御厨,我爹爹他抛妻弃女。。。”
“停!”吴天魁打断我,“别扯那些没用的,爷不听。爷只问你,你可知道皇家秘方?”
我眨眨眼,愣愣地道:“嗯,什么皇家秘方?”
吴天魁耸耸肩,朝吴管家讥诮地道:“长得如此丑,估计还是个雏儿,你过去告诉她。”
“是。”吴管家走到我身前,在我耳边低语道:“就是可以每夜御女无数的秘方。”
“啊?!”我一声惊叫,捂住嘴浑身颤抖。半晌后,喃喃地道:“知道是知道,但~,但~。”
吴天魁急道:“但怎样?”
我道:“但这祖传药膳我只知道秘方却从未真做过,而且服用后也有诸多禁忌。”
吴天魁眼中闪过一丝晶亮,笑着道:“既是祖传,不会有错。你且说来听听都有什么禁忌?”
“啊?”我揉着衣角儿,支支吾吾地道:“能不能给找老妈子,我与她说清楚,有些事儿没法跟爷说。”
“哈哈~,成。”吴天魁喜形于色,对吴管家道:“都按她说的办,让她准备齐了今晚我就吃。”
“等等~。”我小声打断。
吴天魁蹙眉道:“又怎么啦?”
我声音细若蚊蝇:“爷,既是祖传秘方,能不能每月再给加。。。”
“五十两。”吴天魁道:“若是管用我每月给你五十两银子,够了吗?”
我疯狂点头:“够了,够了,多谢大老爷。”第三关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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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熬着药膳,一边对身旁的王妈喋喋不休:“这药膳第一月连吃三次,每日一次,第一次在何时吃下,余下二日都要在同一时辰吃,自第二月起隔月吃一次即可。吃此药膳之日忌辛辣,忌受风、忌饮酒、忌心忧、忌悲怒、忌。。。”话未说完我就红着小脸儿,不肯再说下去。
王妈冷着脸似笑非笑地道:“龅牙妹,还忌什么呀?”
我尴尬地笑笑,结巴道:“不~、不~、不~。”
王妈瞪了我一眼,在我耳畔低声道:“说话别漏风,不什么呀?是不是不可行男女之事?”
我扭头咧嘴一笑,凑到她耳朵边:“不~,不~,不妨事。”
王妈眉毛一挑:“当真?”
我点点头:“当真!”
王妈道:“果然?”
我点点头:“果然!”
王妈诧异道:“那你还有什么不能跟吴管家说的?”
我低着头小声道:“我~我一个姑~姑娘家,这种事怎~怎好意思~说~说出口。”
王妈一副极其欠扁的样子:“你一个永远嫁不出去的姑娘,有什么不能说的,回屋等着去吧。”
我撇撇嘴、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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