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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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再次醒来仍是不知时辰,孤瞳还在身边,手脚缠著他睡得死沈。
轻轻将孤瞳推到一旁,伊恩伸手掀开幔帘,便听细微响动,两名女子跪在床沿,柔声道:“谨听公子吩咐。”
“呃,沐浴。”伊恩说,听到两名女子应是,起身,小碎步往外走。“那个,谢谢!”伊恩说,然後听到女孩子低低的笑,有些局促。
夏语和夏言是雅安排给他的侍女。雅说他必须学著下命令,将来这庄园里所有人都是要听他的。他不习惯,不说话的结果便是夏语夏言要一直跪著,直到听到他的命令为止。所以他慢慢的也学会下一些命令,只是,仍有些不安。叫别人为自己做事,自己却坐在那里偷懒,有些小事,明明自己可以做的。
不一会夏语夏言回来,轻声嘱咐,有侍者抬了水跟在其後,水声响动,随後侍者退下。夏语过来,轻轻搭上伊恩的手:“请公子随奴婢来。”
伊恩便搭在她的手腕上,由她牵引著进到浴室。虽然看不见,毕竟也是住了许久,这庄园的每一处他其实都很清楚。他现在进的是卧房的里间,有屏风遮挡的浴室。左手边有个小门,往里是浴池,只是雅和爹爹不在,便不准他用,怕他摔进池里。
虽然熟悉,却不能拒绝侍者的服务,不然他(她)们就会一直跪著,好象做错事的样子。雅和爹爹一直说要让他学会独立,一边却又滴水不漏的护著他,害他什麽也做不成,真真是矛盾得很。
夏语将他扶到浴桶旁,道了声请公子慢用,便退下。伊恩沐浴时是不允许人在旁侍候的,一是伊恩不习惯,另则是那两人的醋意。
伊恩脱了褒衣放在一旁,扶著桶沿坐进浴桶里。温水带著香料和淡淡的药味浸润疲累的身体,顿时觉得四肢腰部总算找回一些气力。
在浴桶里盘起腿,闭上眼,两手平放在腹上,开始运起雅教给他的运功心法。丹田处一股暖暖的气流缓慢行出,顺著他的控制在经脉游走,舒活他僵硬的身骨。雅初初教他的时候,他根本什麽都不明白,认认真真将心法记熟了,却完全不会用。是雅和爹爹各输了五年的内力给他,他才开始慢慢学会顺著心法运行内力,再後来雅找了很多人为他输送内力,并且引导他如何灵活使用,他之後运起内力来,更是得心应手。
青大哥曾调侃他,说这些人可都是千挑万选,内功与他的最为相似的高手。每人至少给他输了一年的内力,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他身上至少应怀有一甲子的内力,再加上这内功心法乃当世绝学,修习起来可谓日进千里。单凭这深厚的内力,再放到江湖上厉炼几年,定能成为一代绝世高手。随後又叹,可惜呀可惜。
伊恩听他叹,只笑不语。可惜他看不见,习不了招式。纵使内力再深厚,他也只能用来当强身之用,不能对外攻击。不过,他也不需要。修习内功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让自己动不动就病倒,徒给雅和爹爹增添困扰。至於与人斗殴,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行了四个周天,缓缓将内力送入丹田,水已经有些微凉,起身,出浴,动作灵活了许多。手伸往某个方向,果然换洗的衣服早已放好,摸索著穿上,走出浴室,便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馋人香。
“请公子用膳。”夏言上前,搭住伊恩的手,牵引他来到餐桌前。床上有响动,孤瞳暗哑的声音嘟嘟囔囔的传来:“伊儿,什麽东西,好香。”
夏语在一旁回道:“八宝珍鱼,芙蓉茶羹,竹鸡膳煲,只是几样小菜,孤公子可要尝一些?”
悉悉嗦嗦,被子挪动的声音,孤瞳从幔帘里探出头,对夏语道:“麻烦给我挟一点过来。”
夏语笑得宠溺,用筷子各挟了一些菜在小碗里端去给孤瞳。夏言则站在伊恩旁边,将菜挟到他身前的碗里。
孤瞳很快吃完,漱漱口又缩回床里,趴在床上对伊恩叫道:“伊儿快点吃,吃完回来睡觉。”
“哦。”伊恩加快了速度,吃饱,漱口,在夏言搀扶下坐到床上。夏言为他脱了靴,去了外袍,两人一躬身,收了盏盘退出。
伊恩躺下不久,身边的人动了动,悄身问他:“伊儿,附近还有没有人。”伊恩闻言运功探了探,摇头。雅和爹爹知道他不适应有人隐在周围,所以向来都将影卫安排在院外候命。包括夏语和夏言,伊恩虽不明白两人为何出现得那麽快,却可以肯定她们也是退到院外候命的。现在这整个院子里,除了他和瞳,再无其他人。

“好极了!”孤瞳闻声跃起,又扶著腰骂陌千雪。骂够了,转向伊恩,抓著他肩,郑重道:“伊儿,我们离家出走吧!”
“啊?”
伊恩惊讶,就听孤瞳在那里一个劲兴奋:“武林大会!武林大会呀!传说中的华山论剑,江湖英雄齐聚,选拔那什麽武林盟主。那麽有趣的事,怎麽可以不参加?哪,伊儿,你一定也想看吧?”
伊恩摇头,听到孤瞳哀号:“不是吧,那麽有趣的事,你居然不想参加?”
伊恩叹气,伸手抱住孤瞳。瞳身上总是充满他永远没有的活力,跟他在一起总是心情活跃,真的好喜欢他。“之前雅有跟我说过,除了庄里和後山,一个月之内,在他们回来前不得离开。瞳,陌大哥将你送来这里,估计也是这意思。影卫会一直在庄外守著,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是离不开的。”
“我当然知道,陌早警告过我了。”孤瞳摇著伊恩的肩膀:“所以我才说离家出走啊!也不一定要今天,反正找个时间,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伊儿,你得帮我,只有你才清楚那些家夥藏在哪里。”
“可是……”
“伊儿,何必那麽听话?”孤瞳逼近伊恩,将他整个压在床里:“看看你,他们为了不让你去,都做了什麽?你就不生气,不会不甘吗?”
伊恩皱眉,想想连续几天的床事,疲累不堪的身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武林大会,想说不生气,都是不可能的。
孤瞳看伊恩愤愤的脸色,便开始的笑了:“这就对了,伊儿,反正又不是做什麽坏事,只是去武当山玩玩罢了。我认识往襄阳的路,一起找机会溜吧!”
伊恩点头,起身,对孤瞳道:“跟我来。”
两人穿好衣服,伊恩慢慢走向书架。架上堆满了竹简,一卷一卷摞得整整齐齐。这是风雅和秦霜戟为了让伊恩习字而特意弄的。把字刻在竹简上,让伊恩就用手感知来进行学习。
伊恩摸索到书架的右端,手伸向右下角顺数第二本书,向内一压,再一抽,便听隆隆声响,书架向旁滑动,露出洁白的墙壁。伊恩用手在墙上几个地方按动,便听哢的一声,墙左地面上露出了一条秘道。
伊恩对惊讶的孤瞳道:“这房里共有三条秘道,这一条,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影卫们绝对找不出来,可以从这儿走。”说完又开始有些不安。秘道是雅防止内部生变而告诉他的,让他只能在危急关头使用。因为伊恩向来听话,两人估计从未想过有一天伊恩会借著秘道闹离家出走记。若不是孤瞳怂恿,伊恩也顶多是生生气就算,真要他只为负气就离家出走给人添麻烦,他还是不太做得出来的。
孤瞳自没他那麽多想法,看到秘道後,就已欣喜地开始收拾行李。动作迅速的帮他和伊恩各收拾了几件轻薄的夏衫,带好足够多的银票,在两人腰带和暗袋里又各塞了一把,问伊恩:“要走咯,还差些什麽?”
伊恩叹气,有点点後悔的,不过听孤瞳兴奋的声音,实在不忍拒绝他。摸索到床头上,拿了血玉箫挂在腰间,又走到案头上,抱起桌上古朴精巧的瑶筝,对孤瞳道:“可以了。”
孤瞳抚额:“啊,不要带著那个了吧,很麻烦哎。出去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
伊恩摇头:“我学筝开始就一直用的这个,用其他,我不习惯。”
“那算了。”孤瞳也不坚持,走向伊恩:“重不重?给我拿吧。“
“不用。”伊恩拔了拔琴弦:“这是雅特意找人制的,一点也不重。”
孤瞳耸肩,不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扶著伊恩来到秘道口,自己先探脚下去,然後接过瑶筝,再扶著伊恩的手助他下来。
伊恩脚落地,上前两步,手伸向某处,转动,细微的声音响起,石板在头顶合上,同时秘道里有座台从墙壁里伸出,一整排沿著秘道而行,每个座台上,各置有一个小型夜明珠。
孤瞳惊叹,随後牵起伊恩的手,小心在前方迈步。
伊恩随著他,一步步,慢慢的,走向一个叫江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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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长大後,再也不会怯怯哭泣的伊儿,不知道大家还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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