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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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藏风、蔚然、白靖三人以及展家姐妹和龙尹一行十人准时出发,朝着枯荣林的方向行去。展家姐妹也被告知了事情的真相,了解了蔚然三人的身份。展如霜的反应与龙明珠完全不同,她只是单纯为再见到蔚然而高兴,丝毫没有觉得当初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对此,龙尹也只是一笑置之。
星野大军离开时给他们留下了足够数量的马匹,所以,此刻,一行八骑,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在路上。龙尹与痴儿都不会骑马,本来是打算让她们和展家姐妹共乘,可是灼夭不放心,虽说知道以现在龙尹实力根本不必担心旁人的伤害,不过,灼夭还是不愿意让她与展家姐妹共骑。无奈之下,龙尹只有跟灼夭一起。
这样的决定倒是没有人反对,男女之防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并不是在这种时候计较的。“灼夭,你在担心什么?”龙尹坐在灼夭身前,出发后小声问道。
“没什么,”灼夭闻言一笑,“我只是想和小娘亲单独相处,才不要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有机会接近小娘亲!”
听到灼夭有些孩子气的答案,龙尹不由一气,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她们是女子,接近我也不会有什么事啊!”
“就是女人才恐怖!”灼夭心中如此想,嘴上却故作伤心道,“小娘亲不喜欢和灼夭一起吗?”回头见灼夭满脸被抛弃的表情,龙尹忍不住轻拍他牵着缰绳的右手,“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灼夭也不以为意,他知道龙尹并没有生气,嘻嘻一笑,不再说话。
没有回头的龙尹没有注意到灼夭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之所以如此坚持,是因为从今天一出发,一直观注着龙尹的他便注意到莫然的目光时常在龙尹身上打转,知道龙尹与莫然的约定,再加上昨天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来,他担心也许龙尹已经跟那个大魔王说明了情况。担心莫然会不死心地逼问龙尹最后一块石头的所在。龙尹的实力的确不用别人担心,可是,她没有对敌的经验,如果莫然偷袭,绝对会出奇不意地带走龙尹。他不得不防。此事杜吟风也是同意的,不过因为自己与小娘亲的关系,所以由自己来做这个无理取闹的人。
灼夭的心思也许龙尹还觉察不出,莫然却是心知肚明。单是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他被灼夭瞪视的次数已不下十次了。有些好笑的局面,两个大男人时不时地目光交汇,然后他便好像罪犯一样遭到别人的目光凌迟。
可是,他也别无选择啊,龙尹都明说了东西就在她身上,只要自己能拿到。这样的机会他不能放过,否则只要这里的事一旦解决,他便没有借口再呆在龙尹身边,那时要再想找出最后一块石头就难了。所以,即使明知众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还是必须硬着头皮仔细观察龙尹身上哪里或那样东西可能是自己要找的。
在第N次两人的目光相遇时,龙尹也正好回过头来。不期然见到了这样一幅有意思的场面,这个时候就算再迟钝,龙尹也大略猜出事情的原委了。略是一滞,轻快的笑声溢出嘴角。众人听到龙尹的笑声都不由回过头来,此时二人都收回了目光,灼夭有些无奈地扶稳坐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的龙尹。
“小娘亲!”灼夭低唤了一声,“所有人都在看你!再不止住笑,掉下去我可不管了!”
“灼夭,灼夭,”龙尹有些气喘地重复着灼夭的名字,“你们俩今天是不是一直都这样,这样……”
“小娘亲!”看到龙尹止不住的笑意,灼夭也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都因为你,还好意思笑。”
看到灼夭有些发黑的脸色,龙尹努力止住笑意,“好,好,不要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两个大男人一整天这样互瞪,龙尹再次大笑出声,比刚才还夸张。这一回,灼夭连生气都嫌麻烦了,直接一语不发地等龙尹冷静下来。
“龙姑娘,”莫然策马上前,与二人并骑,开口道,“姑娘看来很开心啊!”看到莫然似笑非笑的表情,龙尹知道自己好像有点过份了,毕竟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惹出来的。“还好,还好,”边摆手,龙尹努力正色道,“是龙尹不是,公子多多包涵!”

听到二人奇怪的对话,众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不想莫然竟是苦笑一声,“姑娘好手段,看来莫然恐怕要多费些力气了!”
“公子说笑了,”龙尹面带微笑,总算恢复了常态,“我已经明确告知了公子,怎么算是手段呢?”莫然闻言深深看龙尹一眼,在灼夭再次瞪他前复又移开视线,笑道,“姑娘说的是!”话落,轻夹马腹,超过二人向前行去。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龙尹敛去笑意,低声道,“我告诉他,东西在我身上!”
“什么?!”灼夭一声大喊,惹得众人再次回头看向二人,发觉自己失态,他连忙放低声音。“你说什么?”
“我告诉他了,东西在我身上!”
“为什么?他要做的事不会危害到别人?”
“不,他要做的事可能和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产生一样的后果,甚至更严重!”
“什么!”再次失声大叫,复又放低声音,“你,你在想什么?”问出此话,灼夭才发现龙尹脸色有些不对,连忙放柔声音,“小娘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能告诉你,不过,”龙尹抬头,目光坚定,“他要得到我身上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灼夭看着一脸严肃的龙尹,叹息道,“你决定了就好!”二人都不再开口,任由有些沉闷的空气萦绕四周。
是夜,一行人在野外露宿,从军营原址到枯荣林有两天的路,预计到明天傍晚时分便可到达。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家,原本途中的小村庄因为枯荣林出现变故,被三大门派联合帮助迁走。此时众人所处的地方便是离村庄不远的一处背风地。火光闪烁,众人分成两堆。杜吟风与灼夭分坐龙尹身侧,刚下马,灼夭便告知了他此事,所以二人对莫然都是戒备以对。龙尹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因为她有信心莫然想从自己身上拿到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说姑娘在乐曲方面有很高造诣,不知莫然是否有幸欣赏到姑娘的曲艺?”莫然坐在三人对面,微笑着开口,对灼夭二人的戒备也不放在心上。灼夭二人闻言心中略惊,脸上却不动声色。龙尹笑道,“难得公子还有此雅兴,龙尹献丑了!”话落,龙尹取出玉箫,放在唇边。悠扬的箫声在寂静的夜里轻轻飘散,别样的安宁萦绕心间。在场之人都屏息聆听着这难得的天乐,享受着最后的宁静。
一曲完毕,没有人开口,各自都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莫然突然开口道,“姑娘手中的玉箫可否借莫然一看?”闻言,灼夭与杜吟风都是心中一紧,倒是龙尹,她神色平静地递出手中的玉箫,完全没有任何不对的表情。
接过龙尹手中的玉箫,虽是极力掩饰,龙尹仍旧可以看出莫然在仔细查看自己的玉箫。半晌,莫然把玉箫递回给龙尹,脸色难掩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若这玉箫真是自己要找的东西,龙尹如何会这般轻易送到自己手上。连应筹的心思都没有,莫然只是神色莫明地看一眼龙尹再不开口。
一旁的灼夭与杜吟风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虽不明白龙尹如何做到让对方难以察觉,也终于放心了许多。
接过莫然递回的玉箫,龙尹复又开始吹奏起另一首曲子。这是别人从来不曾听过的旋律,却是龙尹曾经最喜欢的曲子。《欸乃》一曲,孤高中不掩清新之意,“欸乃一声山水绿”,带着几分超脱世俗的清绝,却也是无奈。
四野宁静,众人听着同样的曲子心中所想却是各不相同。心底里那一声叹息却是一样的沉重。此一去,是否真的能解决这个空间的问题,没有人能完全肯定。若是不能,又该何去何从?
事成之后,自己是否有机会从龙尹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拿不到,自己又该如何?
真的能一直坚持不把东西给他吗?
各人心思,各种担心,在这特别的旋律中显得如此不协调,可是又能如何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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