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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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王朝•凤歌城•龙府**
此时,在厢房外的走廊上,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不停地来回踱步。焦急之色满布于面上。这个男人相貌端正,眉宇间带着一股长年居于上位所特有的威势。双鬓微白,显见苍桑,黑色莽袍让他更添几分冷绝。厢房内间或传出惨叫,是一名产妇正在生产。她是龙府的大夫人范氏,也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龙宇的发妻。
龙家是星野王朝的显贵,家中世代都有人在朝堂上居于要位。王朝建立至今500多年,龙家便出了三位宰相,五位镇边大将军,其他各类文臣武将更是不可胜数。王朝居于中原富裕之地,东面临海,西有西域诸国、南有摆夷各族、北有蒙古各部,边关征战不断。王朝需要龙家,而龙家为免落得功高震主、家破人亡的结果,每一代人总是一到40岁就会从位上退下来,不再过问政事,而自己的儿孙亦需要经过正规的考核才能进入政权中心。这一代龙家武将极盛,这龙宇便曾是星野王朝的征西大将军。现有虽退居家中,但其三个儿子,22岁的龙旭、20岁的龙杰、同样20岁的龙炎加起来依旧掌握着天下四分之一的兵权,可以说龙家动,天下动了。
也许,人们还是会问,皇帝和龙家都能完全遵守这样的规则吗?这其中又有太多的牵扯,让双方总是相互牵制,总之500年来相安无事。至于是些怎样的千丝万缕,以后再一一道来。
龙宇至今共在三个女人,一妻二妾,五个儿子,长妻育有长子龙旭和四子龙风,二夫人江氏育有二子龙杰,三夫人李氏育有三子龙炎和五子龙崎。这几年来,龙宇心中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只因五个儿子都被他教育得太出色了,当初在外当职时不觉得,现在闲在家中,想要一个贴心的女儿来陪伴自己了。终于,长妻再次受孕。所以龙宇这些日子心心念念,都是希望这回能得一个千金。
“老爷,老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气喘吁吁地跑来,龙宇皱着眉头,显是心情极度烦躁,“福伯,夫人正在生产,莫要惊扰了……”
“是,老爷!”
“什么事,说吧!”闻言,福伯轻喘一声,道:“禀老爷,那尹丫头也快生了。”
“尹丫头?”龙宇一时没有会意此是何人。
“就是老爷几个月前临幸过的那个粗使丫头,当初老爷知她有孕,留下了那个孩子。”
“是她!?”龙宇忆起数月前酒后放纵,当时知那丫头怀孕,因求女心切,便未曾打掉那孩子,后来夫人亦有了身孕便将此事忘了,的确,两人的日子差不多。“去找个产婆就是了,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老爷,现在凤歌城内的产婆都在侍候夫人啊!”
“这样啊,”为保周全,凤歌城中数十名产婆都被请来了。“那就叫几个丫头去吧。”
老管家肌露苦色,“老爷,府内的丫头都在这里侍候,老爷说在夫平安生产前。这些人都不能动!”
“那就等等吧,待夫人生产后再说。”
“啊…………”老管家呆愣当场。
另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一名女子正耐苦坚持,她便是那临产的尹鸣秋。子宫收缩的剧痛让她面色苍白,汗水不停地滴落,原本中上之姿的面容上此刻只有痛苦。
“鸣秋姐,鸣秋姐…………”一名绿衣少女奔了进来,焦急地呼唤着。
“绿儿,……啊……产婆……还没……还没来吗……啊……”强烈的痛楚让她难以成言。
“鸣秋姐,那个可恶的老爷不把丫头当人看,福伯去禀报的时候,他竟说等夫人生产后再说!”话落人已经哭得哽咽。痛楚虽让尹鸣秋丧失了大量体力,好在头脑还清醒,听闻这一消息竟也没有惊讶,“绿儿不哭,姐姐现在只有靠你了!”
“鸣秋姐,我该怎么做?”
“你去把我柜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我身边,”趁着阵痛的间隙,鸣秋指挥着绿儿,待绿儿取出柜中的东西,赫然是一把剪刀、一些白布、以及一块婴儿用的小被子,这小被子是鸣秋用这些年的积蓄卖回上好的锦缎亲手缝制而成的。“现在绿儿,去烧水,……,烧好后,就帮我端上来。”
“好!”绿色的身影飞奔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尹鸣秋轻喘着躺在简陋的床上。“孩子,不要为难娘了…………”话还没完,一阵比刚才更猛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几乎令她昏过去。

这时,我们的主角在哪儿呢?呵呵,她就在尹鸣秋的肚子里。当初落下深渊。伊隐意识全无,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温暖的海洋之中。身处水中,她能够呼吸、能够观察,于是,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正在发育的婴儿。惊奇之下,不禁猜想那深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不久之后,她感觉到了母体的情绪,淡淡的哀愁、对世界的无望,可是更多的是对腹中孩儿,呃,也就是自己无边无际的爱。于是,一瞬间,这个女子为她所承认,一如对曾经的父母,会尽力不让他们操心,但也不会为他们去改变自己。
虽然她不能准确地听到、看到外界的一切,可是,她可以感受到母体的想法。透过那些支离的想法,她知道了自己母亲的经历。自尹鸣秋有记忆开始,便在各个富贵人家间来来去去,不知父母是谁,只是随身的玉佩上刻有“尹鸣秋”三个字。做了18年的丫环,在这龙府中,被醉酒的老爷占了身子,而这龙府的老爷却不曾对母亲好过,即使是知道她有了身孕。因为同一日,大夫人亦传出了喜讯。然而,伊隐感觉到尹鸣秋心里对这个老爷并无怨恨,甚至是感激的,因为他给了她一个孩子,孤独了太久,有亲人的感觉让尹鸣秋对世界充满了感激。
这时,从大夫人房中传出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接着便听到了产婆报喜之声,“恭喜老爷,是个小姐!”
门外的龙宇一听,松了一口气。进得屋中,他上前握住妻子的手,“夫人,辛苦了!”
大夫人三十多岁,风韵依存,即使在这样的场景下,却依旧只是让人倍感那楚楚动人的风情。她轻摇了一下头,“不辛苦,能为老爷生下女儿是妾身的福气!”正说话间,下人将清洁完毕的小姐送上前来,只见一张粉扑扑的小脸,眉目间尽得二人之传,婴儿还未张眼,饶是如此,那惹人怜爱的样子依旧让龙宇喜上眉梢,“看,夫人,我们的女儿多漂亮!”
“是啊,老爷,给女儿起个名字吧!”
龙宇略作沉吟,道:“叫‘明珠’吧,她将成为我们龙府的掌上明珠!”(其实直接叫龙珠也不错呵)一时间,室内一片和乐,下人们纷纷退了出去,独留主子一家静享天伦。却不知尚有一个可怜的产妇正苦苦挣扎,她所生也是龙家的骨肉啊!
当绿儿烧好水进屋时,却只见尹鸣秋已剪断了脐带,抱起了孩子,“鸣秋姐,你生了,你生了……”
尹鸣秋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绿儿,帮我把孩子清洗干净好吗?用那个小被子包起来。”将孩子递到绿儿手中,“我好累,要睡一会儿。”
待尹鸣秋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鸣秋姐,你醒了!”绿儿扶她坐起身来。
“我的女儿呢?”
“在这儿呢!”话落,绿儿将小婴儿递上前去,“这孩子好厉害,一出生就睁着大眼睛四处瞅,而且,她好漂亮,眉心有一个水滴状的朱砂痣,我给她洗澡时,可乖了,不哭不闹的!”
尹鸣秋看着怀中的女儿,心中涌出万千柔情。伊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亲啊!然后她笑了。
“绿儿,她笑了,笑了……”
“真的耶,好聪明的孩子!”尹鸣秋热泪盈眶,不由更加抱紧了怀中的女儿。
半晌后,“大夫人生了吗?”
“生了,也是个女儿。比你早一刻,已经取名字了,叫‘明珠’!”绿儿略带愤慨地道:“她生孩子占用了全府的人力,连烧火丫头也不放过,若不是福伯偷偷调我来看你,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大夫人一生完,全府人都忘了,你也要生了,你也怀的是龙家的骨肉啊……”
“算了,绿儿,”鸣秋打断道“:只要我的孩子平安就好。上苍赐给我这么可爱的女儿,我还有什么可苛求的?对吧,宝宝……”鸣秋轻轻逗着怀中的女儿,而小女孩儿也捧场地呵呵乐了。
“她又笑了,鸣秋姐,这个孩子好神奇,都不哭耶!”
“对啊,我的女儿一定不一般呵!”
同一时间,龙府外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已站了许久,虽说须眉皆白,可他的身形却丝毫不显苍老。当龙府两名婴儿诞生时,你便在门外,却不由面露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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