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事《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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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谁也不能知道得多详细,但是有很多传言传了很多地方也传了很久。据说相爷想吃一碗羹,需要宰杀上百只鹌鹑,但这还没人能说得上怎么做这道汤羹;有一个厨子是专门来切葱丝的;一次晚宴竟要花去一千六百贯!用个词儿穷奢极欲毫不为过。
徽宗皇帝是位艺术造诣极高的君王,所以他在任用高官大吏上免不了要从审美的角度取舍一番,蔡京身材魁梧但是极为儒雅,才学斗量。但是在为人方面却不敢恭维。曾有一个受其举荐的中书舍人吴伯举,蔡京找他办事,他想按着朝廷的法度办理,蔡京勃然大怒:“你吴伯举已经受我举荐做了好的官职,怎么还要做好人?想两者都兼顾?鱼与熊掌都想得到吗?”当即把他贬出京城。可以看出蔡京的人生法则极为简单实用。徽宗也绝不是傻子,他看得出蔡京的为人品性和在朝野里的实力,曾贬黜蔡京三次!一是想打击一下蔡京,看看周围上下的反应,说来奇怪,蔡京一倒台,真就没有像想象的那样会有大批的说客为他叫冤,可见蔡京奸诈毒厉的性格交不下几个真正的朋友,除去那些集团利益驱使偶有言辞说情,皇帝暗自放心的笑了。
这蔡京一遭被贬,又乏人趋前请愿,心中懊恼十分,赶紧跑进宫,跪在徽宗脚下涕泪横流苦苦哀求,也许是赵佶的艺术大师气质太浓厚了杀不下心来,也许是看到蔡京并无庞大党团效应,很快就恢复他的职位,这一惊一乍的可是把个自视极高的蔡京吓得半死,最后都指天画地的欲把儿子送到宫里做‘公公’以表忠心!当然徽宗是不能答应的,故事流传出来也成了笑话。
几次三番的被人谏罢贬官,蔡京学的更精明了也更务实了,必须找个实力派靠山!找谁呢?除了皇上那就是几位王爷,齐王赵昌实力最强,燕赵大地物产丰博不乏慷慨悲歌之士,能用之人甚众!打定了主意便找个机会结交赵昌,赶巧齐王王妃生日,祝寿!蔡京准备了巨量的珍宝奇玩,派人送去,其中一件圆形玉璧,据称就是传世的‘和氏璧’,但是不是真的谁也说不清,谁也不敢说那是仿的!这个血本显出蔡京的魄力。可是令蔡京诧异的是赵昌并没有表现出预想的亲热来!这使得蔡京冒出一身冷汗,寿礼不够分量?还是不对王爷口味?喊来心腹赵二。这赵二非是旁人,乃是蔡京死党赵懿简的亲侄子,蔡京的这种用人方式很值得研究,颇有些诸侯王送子为质的意思,你赵懿简不是最知道俺的底细吗?那好,把你侄子送来我还重用也是牵制,没把你亲儿子叫来就不错了,哈哈,可见蔡相爷深谋远虑城府之深。
“二啊,你说这赵昌咋没动静呢?”蔡京显得有些焦虑,有些心疼那些宝物了。
“相爷,按理说这齐王不应该呀,咱的礼数之厚重非同一般,肯定不是出在礼物上,那会不会是咱有些太猛撞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摸不透咱们的意图尚在斟酌?”赵二颇有些心机。
“嗯,有道理,前期的铺排尚显单薄,一时间这一突施重手让齐王有些惴惴不安,这也是在看咱们的下一步走法,看来赵昌做事很谨慎,我们也要小心。那就再等等看吧。”蔡京不担心赵昌会有啥突兀的举动,谁会和珍宝较劲?我就不信还有和金子银子过不去的!

时隔不久,机会又来了,这次赵昌自己过生日,四方贺礼云集达官显贵爆棚!攀附声名显赫的齐王任谁也都是不敢怠慢,蔡京又把赵二叫来了。
“二啊,这回是齐王做寿,咱们要如何安排呢?”蔡京有些犹豫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可见他对这件事的看重,“再送那些珍玩感觉也没多大意思了。”
“相爷,俺的意思咱也别再送那些珍宝了,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根本也吸引不了赵昌的眼球儿,小的斗胆建言,呵呵,说错了您老别怪罪。”赵二抬头瞧着蔡京。
“二啊,你大胆说,说的不对没关系。”
“嘿嘿,相爷,这男人最稀罕什么呢?除了奇珍异宝那就是女人了。不妨,咱就。。。。。呵呵。”赵二诡秘的笑着。
“你是说送女人给赵昌!?这太显眼了吧,那些谏官们早就瞪大眼珠子瞅着我呢,贿赂王爷结党营私,让他们抓到把柄还不是又要折腾我一次?这些家伙极其讨厌!又拿他们没辙。”蔡京恨恨的拍了一桌子。
“那些谏官必须当心,但是只要我们谋划的好,操作的细致还是能办到的,当然这要相爷您老定夺啊,”看赵二这番话是支持送女人给齐王的,“俗话说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啊!”
“嗯,我听说赵昌是好这口儿的,即使有风险才能让他感觉出咱的诚意来,招几个美艳的女子不难,但这事一定要妥善布置,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了,这事就由你来亲自操办吧,千万小心别走漏一丝风声,那些该死的谏官也都不是吃素的!”
“小的知道了,一定把爷的事办好!您看咱找啥样的才拿得出手呢?”
“啥样的?你说啥样的好就送啥样的呗!蠢呢!模样好的,身材瘦溜的,最好能歌善舞,还得年青,听清了吗?”蔡京不屑的看了一眼赵二,“怎么越混越没长进呢!”
“爷呀,您说的都对,可是现在这样的不好找啊,”心中话,这样的早就被你搜罗来了,还有的别人挑!“再说时间也紧,临时凑合的难免不尽人意,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呵呵,老爷明鉴。”
“赵二!你啥意思?容易的话还叫你去办吗?哎!你这小子话里有话啊,咋?莫非要老爷俺出血不成!你小子胆大了呀!我看是不想混了吧!娘的!一个他娘的赵昌还需本相爷割肉不成!你要是敢打我宠姬的主意,看我不一脚踢死你!”蔡京指着赵二骂道,“你别乐!猴崽子!”
“爷饶命啊,呵呵,小的这点心思爷您一眼看穿啊,爷您先别生气,容小的细细禀来,如若说的没一点道理,您老再踢也不迟啊。”赵二这些年把个蔡京的脾气摸得差不多,话轻话重能掂出来分寸。
“好,你说,爷看你今儿能放出啥花屁来!”
正是:天资异禀怎奈心术不正心地善良可惜命运多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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