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逃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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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黠的到来,掠夺了本就稀薄自在的气息。小江儿做事开始一板一眼,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放肆,感觉疏远莫里。夜间也再没有了箫声的相伴,自己如今就像是一只囚鸟,晃晃度日。
不知不觉中,满园的青绿,披上了五彩的霞衣。不知名的美艳,斑斓夺目,让人目不暇接。夏天到来了吧,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季节似乎没有了什么意义。
无意中,看到那抹熟悉瘦弱的身形,背负着超负荷的包裹,艰难的迈动步伐。更可恶的是,竹黠在前面,轻摇手中的纸扇,毫无帮忙之意,真是没有绅士风度。上前问着:“小江儿,你这大包小包的,是打算去哪里呀?”并友善的递出援助之手。
“绣娥姑娘早。”小江儿虚弱的应答,向后一退,避开了我的帮忙,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竹黠,又急忙垂头,默默的站立。
看小江儿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在忌讳竹黠。我可不怕这个讨厌的家伙,恶狠狠的瞪着他,直截了当的询问着:“怎么了?”
“姑娘,在下要到外地出诊,未作告别,请多多包涵。”竹黠却丝毫不在意我恶劣的态度,文质彬彬的向我作揖答话,和我的泼妇装成鲜明的对比。
“那你为什么把小江儿带走?”小江儿一走,我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姑娘说笑了,小江儿是在下的婢女,她不跟着我,难道要跟着你?”竹黠故作迷惑的表情,虚心的候教,让我更加难堪。
“哼。”为了能够多活几年,还是不要和这种人打交道的好。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
黑暗,悄悄的来临,昏暗的烛光,无法照明心中的谜团。抚摸着颈间的玉佩,有些庆幸,还好在出宫之时,把它佩戴在身上。起码,每当轻轻的抚摸,都能带来一些勇气。
烦闷的走到熟悉的柳树旁,期盼着箫声的再度出现,却再次失望。不经意间触及到湖水,打湿了我的布鞋,却再没有冰凉刺骨的感觉,而是一股暖暖的温热。
开心之余,脱掉鞋袜,挽起裙边,用力的踩水,幼稚的游戏,却让无聊的我兴奋不已。望着对岸的树影,黑压压的一团乌黑,那里,就是通向自由之路吧。
脑中灵光乍现,我怎么这么傻,又不是不会游泳,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困在这里如此之久。难道说,来到古代以后,我的智商也下降了么?
随即停止了胡思乱想,快速的跑回卧房,随便捡了几样看得过眼的珠宝,包袱一裹,准备走人。回顾渐渐熟悉的环境,有一丝留恋在心中,我相信,如果不是以失去自由为代价的话,我会非常喜欢这里的。
虽然湖水依旧略有些冰凉,却无法阻挡我自由的脚步,慢慢地游离,禁锢的田园。许久不曾锻炼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负,还好在我浑身乏力的时候,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陌生之极,**的衣物,拖拽着行走的脚步。一阵阵清风拂面,把我冻得直打哆嗦。顾不得照顾太多,随便选了一条路,快速的奔跑。
似乎为了遮掩我的身影,月亮隐藏了光芒。四处都是一团乌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只是单纯的一个信念,我要逃离这个地方,不择手段。
前方,淡淡的荧光,在这一片墨黑的世界中,显得格外的闪亮。不由自主的迎着光亮跑去,想要摆脱纠缠不放的漆黑。
似乎是一个简陋的院落,我矮着身形,悄悄的走进。有一阵清风,让寒冷的身躯抱怨出声,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顿时呆若木鸡,心中说不出的恐惧。
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色中非常清晰,害怕,让我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出来的人,背着光线,看不清楚面容,只知道他很高大,解决我是不成问题的。
随着屋内光线的泄露,立即暴露了我的隐身之所。“你是……”男子疑惑的声音,单纯温柔,奇迹似的把恐惧驱逐。
可是,夜风的侵袭,让我颤抖不已,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在意识抽离之际,我似乎感受到,温暖的包围。
强烈的光线,严重的影响了我的睡眠,不悦的把头埋入被褥之中,却听到一声轻笑。轻笑声并不可怕,因为菲嫣和月晴在见识到我的睡姿时,都会发出笑声的,可怕的是,刚才那阵笑声,似乎出自一个陌生人,更确切的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火急火燎的坐了起来,待眼睛适应了日光的亮度,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时竟找不到何时的言语去形容,我见到了天使了么?

“你是天使么?”难道说,我昨夜果真丢了性命,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庆幸。伤心自己费神的划了那么长的水路,还是没有逃离那个地方,全都白做了一番功夫。庆幸自己来到的是人人向往的天堂,而不是传说中恐怖的地狱。
对面的人但笑不语,温柔的双眸,似能抚平我所有的悲痛。“那个,天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我不是要去报仇,你看,我这么可爱的,心底这么善良的,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不道德的事情。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而已。”我故作轻松的问着心中的疑团,希望不会死的太难看。可是脑中不时的闪现出,自己被凌虐的血肉模糊的模样。
看到我一会微笑,一会皱眉,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姐姐,你在说什么,默儿听不懂。”
“谁是你姐姐,拜托,你看起来比我老多了。”看着眼前纯净的男人,最起码也在二十之上了,虽然我实际年龄是比他大一些,但是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十五岁的呀。
“姐姐,你不喜欢默儿么,为什么对默儿这么凶?”看着眼前哽咽的默儿,有些不确定的问着:“默儿,你,今年几岁了?”其实我是想问他是不是痴呆,可是那张完美的脸庞,让我不得不温柔的辗转措辞。
“默儿今年二十二岁了。”果然,老男人一个,还在这里装什么可爱。大致的打量周边的环境,确定我还是活人一个,没想到,外面感觉破落不堪的房子,里面却极度的豪华奢侈。
“姐姐,你在看什么?”默儿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没有男子的刚毅,柔软的触感,把心温暖。单纯的眼神,写满清透。
我现在很肯定他不正常了,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的不正常,才让人如此轻易的产生信赖。起码,单纯的默儿,永远都不会骗人。
“默儿,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有些于心不忍,感觉自己是在利用默儿的单纯,可是,对自由的希翼,让我压下满腔的负罪感。
“这里是默儿的家呀。”默儿自豪的回答,之后又有些期待的询问:“姐姐喜欢默儿的家么?”
看着那双诚恳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说出:“喜欢。”其实,我的视野之内,只能看到这张豪华的大床,周围都是被纱帘一层层的遮挡,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就算能看清楚,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件精装修的房屋,谈何喜不喜欢。
“那,姐姐愿意陪默儿玩么?”默儿紧紧的瞅着我,似乎一旦听到我的拒绝,就要来一场“孟姜女哭长城”的丰功伟绩。
“嗯……”可以说不愿意么?高大的身躯,微微的颤动,竟然让我有些心痛的感觉,对这个刚刚认识的“大”孩子,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愿意。”两个字竟然轻易的脱口而出,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太好了,姐姐愿意陪默儿。”默儿手足舞蹈的欢跳,没一会又回到我身边,对我甜蜜的一笑,我竟然有些晃神。然后脸颊传来湿润的感觉,意外的情况,让我一时没有了反映。
“默儿喜欢姐姐。”然后,始作俑者一溜烟不见了。
起身才发现,昨日的衣衫早已被换掉,有些不安的出门,忍住晕眩的感觉,找到了默儿。犹豫的问着:“默儿,昨天,是谁,给我,换得衣服?”
虽然知道默儿智商的停顿,可是他那具庞大的身躯,还是给我一定的压迫感。“是我,姐姐衣服滴水,哥哥说过,睡觉不能穿滴水的衣服。”默儿把手举的老高,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欣喜的等待着我的奖赏。
我竟然,被一个小鬼非礼了,哭笑不得。可是看到默儿期待的表情,我还是说着:“谢谢默儿了。”心中哀号,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呀。
与默儿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默儿的纯真,默儿的撒娇,默儿的欢笑,每一样都是让我珍惜的。在这里,唯一能见到的,还是那个送饭的哑奴。他对于我的出现,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一副淡漠的样子,风雨无阻的为我们送来美餐。
“姐姐,唱歌给默儿听。”默儿把我的双腿当作了枕头,像只撒娇的小猫,不停地磨蹭。
“好。”我现在就是那个苦命的小丫鬟,无微不至的包容着默儿,而且,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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