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已成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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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寂寂,风横穿树林,积雪在树叶上溶化,无论谁来到这个地方,心里都不禁会由然生出一种阴森森的寒气。转 载自 我 看 書_齋
冰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阿涛一掠三丈,脚尖沾地,如黑暗中的飞鹰般扑过去。
阿涛突然停下脚步,闪电般的隐入一棵大树后,人影飘动。他看见了一个黑袍人影,脸上带着一个以沉香木雕制而成的狰狞面具,在月光下闪着青光。
阿涛静静的站在树后,树上的积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滴在他的身上,脸上并流入脖子,但他仍一动不动。
黑袍人影突然展开身法,凌空穿梭,身轻如羽,向阿涛飘了过来。
阿涛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燕子钻云”这种绝世轻功,而且还能在黑暗的树林中如意施展。更奇怪的是,这个黑袍人影像是什么地方见过一样,竟熟悉的很,因为看不清这个人影的脸,所以他不敢下判断,
阿涛不经意的看了这个人影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寒意,也充满了一种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
一见这眼神,阿涛突然闪了出来,失声道:“月儿?”
黑袍人影停了下来,月光下果然传来了萧月那飘渺,娇美的声音:“阿涛!”
阿涛道:“月儿,你要去哪?”
萧月道:“这里太闷了,我要出去走走。”
阿涛道:“夜快深了,你要到哪去,干吗要装扮成这样?”
萧月没有回答他,道:“你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小楼上,萧月已除下了木雕面具,露出了她那惊人的绝世容颜,她宛如仙子的风姿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摄人魔力。
她走到书桌前,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阿涛,道:“你看看这个!”
阿涛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峨嵋--周惠莲,崆峒--沈玉虹,华山--叶天琴,青城--啸清海,昆仑--杨平天。”短短的纸条上只有三行字,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却更加能够引起人的好奇之心。
阿涛皱起眉头,道:“这是谁写的!”
萧月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阿涛道:“那这张纸条是哪里来的?”
萧月道:“飞鸽传书。”
阿涛道:“哪来的信鸽?”
萧月道:“西域!”
阿涛沉吟道:“西域?师公?”
萧月又摇了摇头,道:“不一定,况且我们在西域还有一舵分坛,也许是他们传过来的。”
阿涛道:“那他们为什么不写清楚点。”
萧月叹道:“我们这比较隐蔽,风雪阴天较多,信鸽辨认方位的难度比较高,所以他们就写的简单点,因为我们总是会懂得。”
阿涛道:“那你是否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萧月望着窗外冷清的月,道:“我略猜过,也许这些人就是我们明月神教的人,换句话来说,就是我们的卧底
阿涛好像吓了一跳,道:“什么?”
萧月回头盯着阿涛道:“是我们的卧底。”
阿涛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不知道?还要等别人来告诉你。”
萧月微微一笑,道:“阿涛,我虽然是明月神教的教主,但你想下,我当前论武功,论才谋,哪里可以做的上这个位置。明月神教共有分坛三十二处,每一位坛主都是爹爹的生死之交,我能做这个位置,都是因为有他们在后面支持着我。”
阿涛缓缓道:“那为什么突然间西域会传来这些卧底的名字呢?”
萧月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道:“或许这些卧底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各自的整个门派,而我们也将是东山再起的时候。”
阿涛喃喃道:“峨嵋,崆峒,华山,青城,昆仑,为什么没有少林,武当呢?”
萧月道:“少林,武当一直以来被称为泰山北斗,门规之严更是名不虚传,我们的卧底却是没有半点的机会。”
萧月慢慢接着道:“能够控制五大门派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要尽快采取行动,将五大派收伏。”
阿涛沉吟着,缓缓道:“你真的相信这纸条上所写的?”
萧月缓缓从衣袖里取出另外一张纸条,递给阿涛,道:“你在看看这张。”
阿涛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昆仑--苗天过!”
阿涛骤然一震,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这又是什么?”
萧月瞧着阿涛的表情,道:“这个也许是叛徒。”
阿涛道:“你怎么认为?”
萧月道:“苗天过是苗天群的嫡亲弟弟,苗天群死于郑天龙的手上。他弟弟为他复仇,但在过程中,他不但增长了苗天群所拥有的势力,还几乎掌控了整个昆仑派。昆仑山脉与天山连为一体,所以昆仑派我们必须首要收伏。”
阿涛道:“那你怎么做?”
萧月道:“我已经派独臂神鹰去处理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了。”
阿涛道:“李佳斌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萧月道:“他毕竟已经老了,老人本来就没什么用。”
阿涛沉默着,他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里极为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阻止萧月还是要在她旁边支持她。
萧月仿佛在沉思,过了很久,忽然道:“你今天到了天山,见到爹爹没有?”
阿涛摇了摇头,道:“进不去,师父只用隔室传音和我说过话。”
萧月望着他那倔强的脸庞,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阿涛道:“他要我站在你的身边,帮助你!”
萧月微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道:“其实是爹爹想多了,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阿涛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他还要我告诉你几句话,这几句话像诗,又像是道家说的话。”

萧月抬起头,道:“什么话?说说看!”
阿涛望着窗外,道:“明月不在天边,而是在心底,要看透明月,就要把它看成海一般的深蓝。它的忧郁深沉,辽阔皎洁,才会造们眼中的虚幻,人随心飘,心随月摇,何处月不明,明月海上升。”
萧月沉默了很久,她的眼里渐渐有了光辉,晕红的脸也渐渐出现了神采,她咀嚼着这几句话的意思,她突然想到很多不应该想起的事!
海,深沉辽阔,海面飘风,初升的月从海边升起,海面起了浪,海浪受到陨石的阻碍,于是发生了海唑。海唑发起的时候,吹来了一阵风,这阵风吹落了一根枯木,枯木落在一个普通人的手中,枯木有了生命。
她突然看见了这个人握着枯木在比划的时候,才发觉这阵风本来就是因为这个人而来的,风顺着这个人手中的枯木而流动着,缓慢有序。当海唑到最后的时候,往往会发生转变,又缓慢转为快速,有反向自为正向,枯木逆着风向猛迅击出,枯木已碎成粉末,风也已停止......
“月儿!”阿涛摇着萧月的肩膀道。
萧月回过神,道:“嗯,怎么了?”
阿涛道:“我的话你听见了吗?师父要我告诉你的。”
萧月笑着道:“听见了,阿涛,我想静一下早点休息吧!”
阿涛望着萧月的背影,他的心黯然了下来,心里却升起了一种莫然距离的感觉。
深夜,临近黎明,黑月崖的最顶端上,有个人影负手仰望着即将升起的明月。这里是明月崖最险峻的一端,无论谁来到这里,都会觉得有股寒气自脚底生出,这里也是最荒凉的一环。
明月已升起,海蓝色的明月带着谈谈的云雾从另一个崖边升起,接着那片崖出现了一缕光辉,那缕光辉由海面折射过来,照在崖上那个人的脸上。
那张脸已接近完美,也已接近透明,透明的连脸上的经脉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张绝美的脸,在明月下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那个人突然一掌击出,“轰”的一声,一块经过千万年风吹雨打的上千斤岩石,已被隔空一掌击成碎末。
那人突然狂笑起来,道:“月明,明月,哈哈哈哈......”
阿涛遥望着漫天的碎雪,碎雪洒落下来,晶莹清亮,夜色是那么的幽静,那么的平和。一阵风卷来,碎雪飞扬,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眨都没眨。
他的腰还是挺得很直,脸上带着种很奇特的表情,那是种痛苦,悲沦,孤独的表情。
远方一片黑暗,阿涛没有犹豫,他抬起脚步,走向黑暗。
寒风冷月,阿涛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在有灯光的地方坐了下来,灯笼在摇曳。
突然,阿涛头顶上的灯笼被风吹灭,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奔出来,脚步踉跄,他的一张脸似乎因恐惧而变形。
这个人看见了阿涛,扑倒在阿涛的脚下,断断续续道:“少侠,请救救我们,请一定要救救我们......”
话音之中,一点黑光从黑暗中射来,直射那个人的后心,阿涛出于本能的站了起来,他出手如电,将扑倒在地上的人拉到一旁。
黑暗中突然出现几个光影,箭光般飞了过来,几个戴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阿涛的面前。
地上的人挣扎道:“少侠,请救救我......”
阿涛手握着短竹棍,厉声道:“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
黑衣人用枪尖指着阿涛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们连你也一起杀。”
阿涛脸上呈现出野狼般的傲气,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杀你们。”
几个黑衣人同时拔枪,卷起枪绳,枪梢往地上一点,人已凌空掠起,枪尖红缨闪动,向阿涛的咽喉刺了下去。
当先的黑衣人刚跃起,枪刚刺出,突然倒翻而下,朝天仰倒在地,他似乎是被一支无形的手从后面拖下去的。
他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停止了呼吸,在他的胸前心脏处,多了一个洞。谁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胸前会多一个洞,鲜红的血从胸口溢出......
这一变化让其他的黑衣人心神分离,力道尽失,所刺出的枪也不由自主的弱了威力。
阿涛挥棍,火星四溅,枪尖尽折,飞了出去。
黑衣人骤然间觉得有股寒气袭来,身子全都往身后飞了回去,半空中落下。“砰、砰、砰”的几声,跌落在地上,耳眼口鼻都已溺出了鲜血。
夜色凄迷,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已经升起了一片乳白色的浓雾。
地上的人断续道:“少侠,谢谢你......谢谢你,我死都不会忘记你的,只可惜......只可惜......”
阿涛扶起他,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
地上的人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一包带血的书信,递到阿涛的面前,道:“少侠,请务必将此信交给少林的智尘方丈,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师门的存亡。”
阿涛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地上的人喘息道:“我是......”突然间乌光一闪。
地上的人眼睛凸出,他的后颈中了一枚飞镖,飞镖在星光下闪着蓝色光芒,显然是飞镖上已淬过剧毒,他永远也说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带血的书信从他的脱落。
阿涛慢慢的站了起来,痴痴的瞧着前方,他的脸变得冰冷僵硬,几乎变得完全没有表情。
乖乖的死,这个人的死,几乎都在他的面前,他突然发觉,生命竟是那么的卑怯。他还发觉,真正的可怕并不是杀这些人的凶手,而是凶手后的主使者,这个主使者也许是他熟悉的人。因为熟悉,所以可怕。
飞镖是从黑暗中射出来的,但黑暗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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