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之计冰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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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远处一片雪白,雪山并不高,但很远。
碎雪纷飞,阿涛在雪中奔驰,虽然他座下的也是匹健马,但也狂奔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脚下。阿涛的身子挺得笔直,他的左手握着一柄剑,白色的剑上无任何装饰,剑与雪白的雪已融为一体。
翻过这座雪山,便是塔里木河,奔腾滚滚的的河水,在日光下发着银光,河水双分,水流地势险峻,滚动的浪花激起了凄迷的水雾。
阿涛越过这条河,便到了大峡谷脚下,峡谷的岩石呈红褐色,显然是经过了大自然千千万万个风吹雨炷之下而形成的,在银光般的雪光下,犹如一簇簇燃烧的火焰,这就是天山大峡谷。
峡谷雄奇而险峻,阿涛又经过了两个时辰,才到谷底,他站在谷底,仰视着高峰,只觉峰峦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来,心头有着一种令人悬息,晕眩的感觉。
阿涛走到一片山壁,沿着陡峭的壁崖爬了过去,穿过这座山壁,又到了一个屏风般的小山谷,谷边生满了盘旋纠缠的藤萝。他拨开藤萝,眼前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阿涛一话不说,就钻了进去。接着他的身子就往下沉,当他的身子停住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一道门,阿涛用尽内力推开了那道门,门里面是一条地道,地道不长,但道旁上结满了冰。
阿涛握了握紧手中的剑,他穿过地道,又遇见了一扇石门,门上雕刻着一把白色的剑,剑尖所向的地方有个孔。
“要见他,必须有一把打开宫门的钥匙。”
阿涛把银剑插进那个孔里,用力向左扭转,门没有变化,又向右转动,门还是没有变化,阿涛的眉头皱了皱,用力一扭,“啪”的一声剑断了。
阿涛扔下手中的半截剑,用力的拍着门,叫道:“师父,你是不是在里面?我有要事求见,你可不可以打开门?”话音刚落,地道里回声不绝,都是他的声音。
他又叫了几声,用力的去推门,门还是纹丝不动,阿涛背靠着门,长长的呼了口气,他突然觉得好困,好累......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涛儿,你来了!”声音苍劲而清朗,但每个字传进阿涛的耳朵里,犹如洪钟巨鼓般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阿涛站直了身子,他知道这是隔室传音,道:“师父,我想见您,您开门好吗?”
那声音道:“我在修炼,不受外客!”
阿涛应道:“师父,我不是外客,我是涛儿!”
那声音道:“冰宫门外人,若非是外客,却为何人?”
阿涛急道:“我......”
那声音道:“难道你忘记了我对你说的话吗?难道月儿没有告诉你打开宫门之法?”
阿涛道:“泪星剑?”
那声音道:“不错,你带来了吗?”
阿涛道:“涛儿负望!”
那声音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涛道:“师父,泪星剑并非超凡之物,也只不过是普通的一柄剑,不同之处就是使用之人......”
那声音突然激动起来,道:“住口,你竟然说那柄剑是普通之物?普通之物能让我躲在这里两千多个日月不视人事吗?我要你杀了他的人,再带着那柄剑来见我。”
那声音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见过那柄剑?”
阿涛道:“是的!”
那声音道:现在还好吗?”
阿涛道:“很好!”
那声音道:“他有没有去为难你和月儿的事?”
阿涛道:“没有,他对世上的从来都没有过问,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想他既然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我们又何苦对他......”
那声音打断道:“不对,月儿正在复兴明月神教,他绝不会对这种事置身事外,你们肯定认错人了,不可能的!”
阿涛诧道:“认错人?”
“我问你,他多大年纪?”
“二十五六!”
“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郑天龙!”
那声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哈......”
阿涛道:“师父,你明白什么了?”
那声音缓缓停止了笑,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良久才道:“郑帝威果然很好,竟然还有个儿子,很好,很好!涛儿,你告诉我,他真的叫郑天龙?”
阿涛道:“是的!”
那声音道:“帝生龙,,天子之龙,他果然很信邪!”
阿涛沉默,他不愿回答。
那声音道:“你告诉我,他武功如何?”
阿涛道:“他武功最少高出我三倍以上。”
那声音顿了顿道:“那么说他已经得到了他老子的真传,你们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
阿涛道:“师父,我这次来找你老人家,就是要弄明白一些事。”
那声音道:“你说!”
“泪星剑客跟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涛儿,以前我没有跟你说过这事,你不要怪我,因为我根本就没脸跟你说,我就是被他们毁的,让我每天都活在不世之中。”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以前到底......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并无争雄之心,你......”
“住嘴,这也是你该问的吗?我是你师父,你竟敢怀疑我!”
“明月神教为什么不视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为什么要乱杀无辜,逼人取义?”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听见这些话,你给我滚!”
“师父,对不起,我并非是来气你的,我只是想给自己心里的疑团一个了结。”
“你所谓的这些疑团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我不愿想起那些我死去的兄弟,你是否还知道你姓什么?”
“师父说过,我姓何,但师父叫我在外不许提起姓氏。”
“你可知为何?”
“涛儿恭听!”
原来阿涛的父亲叫何别忌,十几年前,说起何别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到二十八岁时,他不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还是生长于名声显赫的武林世家中。在这个时候,也正是何别忌沉醉于荣誉和骄傲之中,但家中也随着来了一场变故,他的姑姑,也就是阿涛的姑奶奶,突然间消失了。

江湖中突然一个女子消失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个女子却与另一名世家有过媒妁之言,当那名世家子弟来迎亲时,何家却交不出人,弄得两家不欢而散。
后来有人传言,那女子是逃婚而走的,也有人说是本人逼走的,也有人说那女子并非何家之人,而是当代峨嵋掌门的私生女。
峨嵋弟子为保名节前往何家,为掌门讨回名节,峨嵋掌门其在半途上阻止了前往何家的弟子。当晚便有一密函到何家,告诉何家,真正挑拨离间的幕后主使者是与何家有媒妁之言的世家弟子,这名世家弟子想挑拨何家与峨嵋的矛盾,让江湖引起一场风暴而自己便可以从中得利。
何家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当日前往这名世家弟子的府中,而何家也是在这一天惨遭灭门。
阿涛听完这段曲折,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起,道:“这个煊赫世家到底叫什么名字?与姑奶奶有媒妁之言的又是谁?”
过了许久,那声音的激动声才慢慢平息,叹道:“这个煊赫世家就是郑府,而那名弟子就是郑帝威之父!”
阿涛的脸色很凄然,道:“难道我全家全都死光了吗?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那声音道:“有一个,就是你,那个时候你师公路过那里,救了你,把你交给了我。”
阿涛咬着牙道:“他们的手段怎么那么狠毒?”
那声音道:“斩草除根,寸草不留,本就是武林世家用它换来的名声。”
阿涛不仅手脚发冷,颤道:“师父,你告诉我父母们的灵位所在。”
那声音道:“你师公救了你,回去的时候只剩下残躯不全的血肉和满地的鲜血,谁也无法可以辨出面目,你师公只好草草的埋了那些血肉。”
阿涛突然倒了下去,他睁着眼睛就这样倒下去,嘴里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做?”
那声音道:“血债血偿,本来就是江湖上天公地道的规矩,我想为你复仇,但是我失败了,如今就靠你和月儿了,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让我对你师公也好有个交代。”
阿涛咬着牙道:“师父,他们下毒手的时候是否有人看见?”
那声音冷冷道:“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阿涛道:“不是,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查出他们的主凶,我要他血债血还!”
那声音沉默了一阵,道:“负债子偿,天经地义,根本不需要找出什么主凶。何况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乌云密布,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得见行凶者的面目,现场的线索又被雨水冲得一干二净。”
阿涛道:“那怎么肯定就是郑府干的呢?”
那声音道:“也就是你全家惨死的第二天,郑府就开始遣散府内的庄丁和丫环,显然他们再逃避着一场灾祸。郑帝威借着“江南剑客”的名声避开了武林人士的追查,也保住了郑府,而他们也是再那个时候突然销声匿迹,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有个儿子。”
阿涛道:“那师父你又怎会在这......”
那声音激动道:“那时你才十来岁,也就是那一天。那一天,下好大的雪,我告诉你们那天会晚点回来,我与郑帝威决斗于华山绝顶。因为我正将明月神教大业兴起,遭到郑帝威的妒忌,在那一战出手暗算我,将我困在此地,又请当代一名锁匠将石门改造,必须有泪星剑才能打开。”
阿涛道:“师父,我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会的。”
那声音道:“涛儿,你听我说,我就算出来也不能去做什么,我曾经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立誓不再管江湖之事。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可以辅助月儿,重振明月神教,只要兴起神教,你才有能力为父报仇,以报师恩。”
阿涛嘴角的肌肉缩了缩,道:“以我和月儿的武功根本不算什么,倘若郑家真的要阻止的话,我怕......”
那声音道:“这个你可以放心,郑帝威不会再出来了,他也许和我一样,在某个角落里隐度起来。至于那个郑天龙,按照你所说的,我想他不会对你们有所影响。所以你要尽快抓住机会,杀了他,夺得他的剑,让我出来,我就可以将我毕生的武功传授给你。”
阿涛长长地呼了口气,道:“可是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似乎不关郑天龙的事,或许那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有点下不了手!”
那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起来,尖锐道:“你错了,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本来就是与你存着不共戴天的仇,无论你怎么对他们,都是应该的,你都不必后悔。”
那声音接着道:“你身为明月神教的少主,不当有妇人之心,为了你,我等了十九年了,整整十九年了,你难道还要让我失望吗?”
阿涛垂着头,道:“师父,我......”
那声音厉声道:“月儿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难道你连她都不相信吗?你难道要辜负她吗?”
阿涛沉默着,他的胸膛起伏着,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萧月的影子,她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岂非是如此的激动和欣慰。一个白衣飘飘,风姿卓越,天生有着公主般的摄人魔力,带着一张充满天真稚气,又有着淡淡冷冷的脸,语气是那么的娇美。星光下的她,宛如公主,胜似天仙。
那声音语气突然重了,道:“涛儿,你走吧,月儿需要你。”
阿涛道:“师父明白了。”
那声音道:“走!”阿涛抬起头,他明白了!
一个女人在路上的确需要一个男人,就像是她在受人欺负时,如果他不在的话,那么他以后就永远都不必在了。男人的自信本来就是来源于女人对他的倾慕,而女人的骄傲本来就是要感谢男人的渎泻,因为这样才会让她们变得更加的坚强。
阿涛慢慢道:“师父,我走了,下次,我会带泪星剑来的。”
那声音突然道:“涛儿,你回去告诉月儿几句话,明月不在天边,而在心底,要看透明月,就要把它看成海一般的深蓝。它的忧郁深沉,辽阔皎洁,才会造们眼中的飘渺虚幻,人随心飘,心却随月摇,何处无月明,明月海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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