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荆山疑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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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君自也是心中猴急,不如如何是好,在他心中莹月与碧荷虽还未有什么涟渏,更不知此时这番心中牵挂是情是爱,只是觉得与此二女相识数十日来,虽然没少被二女蹊落,但二女音容笑貌却是早深印心中,只道是日久生情了,只是在赵伯君心里的这个情,是友情还是爱情却是分之不清。
现时见莹月与碧荷这便要离去,心中难免失落,却远没有袁灿与柳临亭那么心中缠绵不纠,有如生死分别。见二女不敢说话,却也是不敢主动上前去搭话的。
流风羞花二女远远望着这边,见众人还是你浓我浓,不舍就此离去,心中谓叹不已,却也不上前来催促,直到柳临亭终于放脱握着袁灿的双手,转身含泪垂首而来,这才迎上前去,柔声说道:“把龙马收了吧。让三足鹰带咱们回去,路上也少些麻烦,反正此间事也已探的十之七八,这回去之路想来也无甚紧要处的。”
柳临亭也不说话,与跟在身后的莹月碧荷并立,左手如拈花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三匹龙马起变越小,最后竟如猫儿般大,却也是不再像是神骏非凡的白马,只觉龙首马身,却不知是何灵兽。三女俯下身去抱将起来,转身面对着流风与羞花二圣使。
二圣使见状轻叹一声,招唤出三足鹰,带着柳临亭三人飞身而上,直向天际深处飞去。
袁灿与赵伯君怔怔地看着消失于天际的五人,心中愁怅万千,却是不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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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灿与赵伯君自昨晚得知今日柳临亭等人便要离去之时,已然向尚桥禀示,二人也将于今日沿汉水南下,再折而向东,前往武汉梁子湖畔的丐帮湖广分舵,见过那分舵主,江湖人称“落寞金钢”的沈石开。再由沈石开引见至丐帮天下总坛见那帮主奚山,江湖人称“醉清双乞”中的“醉乞”。
袁月拉着二人回府后便径自前去为袁灿与赵伯君准备行装,让二人让路了。
此次前往江南联络丐帮本是袁灿的任务,只是尚桥恐路途遇险,又在赵伯君的一再坚持下,便让赵伯君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待得见“醉乞”奚山后,再请他们派人送赵伯君回襄阳,然后再请丐帮众人与赵伯君一起打通襄阳与武当山的消息通道,待机铲除逗留于武当山下的四个江湖小帮。
临行前尚桥自免不了一番交待,袁灿与赵伯君也都点头垂幸凝听,二人便再次出得襄阳南门取道潜江,再由潜江改水路过汉口、武昌入得梁子湖。当下袁灿与尚桥商议南下路线后便上马出得南门。
尚桥、尚连、袁月等人又送众人出得襄阳南门,袁灿见袁月双目关切之状,上前安慰道:“姐姐,袁灿经得这数十日间已然略通世事,不再向从前那般胡闹了,此次南下联络丐帮正是要想有一番作为,定是不负爹爹与姐姐平日教诲的。”
袁月本不是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只是这一日间,刚送罢想见恨晚的柳临亭,又要送走自个儿亲弟弟出得江湖历练,心中难免不舍。只怪自己是个女孩儿家,既是赵伯君与袁灿同去,倒是不好再要坚持一起去,心中虽也想出去历练一番,但总拗不过尚桥,最终只得乖乖呆在襄阳城中。
此时听袁灿语言,伤愁别离之情跃然脸上,一会儿忽又强颜笑道:“姐姐明白你的本事呢,自然不会担心的了,但你却也不可太过托大了,如今不比从前,修真之人遍布江湖,倒是强敌,若是遇得了却是不可力敌知道么?”
袁灿闻言一笑正待说话,忽地城门处传来一声叫喊:“袁灿兄弟,伯君兄弟,你二人此番又是要去哪里呀?怎么也不跟孟老哥我道声别,这十几日来却也是不见得你二人身影,太也不够兄弟了。”
袁灿与赵伯君闻言望去,见是孟百夫身着武袍,大踏向这边走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眼忙迎上前去,笑道:“原来是孟大哥,不知孟大哥近状可好。”
孟百夫伸出两只大手,分别朝袁灿与赵伯君肩头拍去,笑道:“哈哈哈,几年来都是在这里守城,又有几日不同了,什么好不好的。听说前次你二人上了武当山,不知今日却又要往哪去了。”
赵伯君笑道:“今次我与袁灿要往武汉梁子湖找那丐帮湖广分舵主沈石开去,今日倒是巧遇孟大哥当值了。”
孟百夫闻言诧异道:们天荣镖局又和丐帮有什么瓜葛了,不会是他们截了你们的镖了吧。”说罢干笑一声又道:“哈哈,想来也是不会,这丐帮平时劫富济贫,虽也有截镖,却都是知道该镖乃不义之财的,自是号称是天下第一大正道门派,断不会打寻常镖局的主意的。。。不过那“落寞金钢”沈石开与兄弟倒是刚巧有一面之缘。不知二位找他何事?”
赵伯君闻言与袁灿相视一眼,寻思道:“孟大哥终日只在襄阳小城中当一守城将官,只怕当今天下武林大乱之事所知有限了。”当下赵伯君便将此事简略述说了一遍。
孟百夫闻言叹道:“此事,兄弟平日与军中武官士卒饮酒作乐之时也是时有耳闻,那个军中绎站往来信史也时常遇到无故截杀,朝庭对此事也颇为重视,奈何天下各地都是如此,却也不得出兵剿杀。只可惜我孟国方武艺平平,自是应该出得江湖与那些个邪门歪道一教高下的”顿一顿忽又说道:“此次正好可以跟你二位去找那沈石开去,多少为武林做点事,只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袁灿与赵伯君相视一眼,心道:“那沈石开不知何许人,若是得一熟人前往或许行事可方便许多。”当下袁灿说道:“若得孟大哥一同前往自然是好,只是孟大哥却又是如何能走的开去。”
孟百夫闻言笑道:“不妨,这捞什子的百夫长,老子早不想干了,兄弟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也不去理会众人,转身大踏朝城门处走去。
袁灿与赵伯君心里却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孟百夫行事果断,更无丝毫拖泥带水。一般从军入伍者大多一辈子只得一小兵侍俸。是时大明朝军制又是以屯兵制为主,平常绝少再有招募,都是父亲当了兵后,儿子便也是当兵的,一家三口为同一军营中者所见为多,因此军中裙带关系那真叫个盘根错节,欲理还乱,若是能得一百夫官职已然极是不易了,更是多少兵丁心中所想。不料这孟百夫但凭袁灿一句话,就要罢官不干了。
只是一盏茶时分,那孟国方便是一身灰衣便装,连腰间佩刀也自御去,跨上一匹高头大马跑将过来。见了袁灿众人,嘴里还自唠叨道:“娘稀披的,小小百夫长要想辞官,却也是这般麻烦,又要上报,又要待批的,老子可不管他那许多,直接把官符,武袍丢了给他,向兄弟借了这坐下良驹这便来了。”顿了一顿又对二人说道:“如此这便走吧,这官道我还算是熟识。”说罢便要纵马当先而去。

袁灿与赵伯君见状心中苦笑,只得说道:“孟大哥且慢,我与尚大伯等人道完别再走不迟。”孟国方见状只得扼马耸于一旁,却是不再说话。
袁月不曾想这孟百夫只这片刻间便成了布衣,且要跟袁灿与赵伯君一同南下去了,心中好笑,对孟国方说道:“孟大哥身边无甚兵器防身,却是如果使得的?”
孟国方见袁月说道,却是笑答道:“不妨,我本是练得少林金钟罩伏虎拳的,这些都是外家横练功法,手中也并手兵器,只是从军后这才有佩刀的。”
袁月闻言瞥了孟国方一眼,也不再说话。袁灿又与众人一一道别后,这便上路南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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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时夏至刚过,气候却也还未太过炎热,袁灿等三人自襄阳南门而出,一路急行,即便是晚间休息时分也是不去住那沿途驿馆客栈,要么找些残败庙宇稍歇一晚,又或是沿途山村猎户人家叨扰借宿。
袁灿与赵伯君除偶而行镖跑得江湖外却是从未出过襄阳,于这闯荡一事远没有孟国方来的熟稔,因此,当要在上门求宿之事,倒都是这孟国方前去商量。三人于沿途中也遇见过二三次江湖厮杀,略加了解罢,便是上前缓手。那些寻常武林中人大都不是袁灿与赵伯君二人的对手,却也是好料理。如此行得五六日间,众人已然来到荆山脚下。
湖北荆山位于武当山东南,北临襄阳,东枕汉水,西北部山高谷深,巍峨陡峭,沟壑纵横;多有悬崖陡壁,东南部山低谷浅,坡度略缓,稍加开阔,整体山脉呈西北东南走向。北始湖北房县青峰镇,南止荆门至当阳一线;西至远安沮水地堑,东到荆门与南漳一线。因满山生长荆条(灌木),故而得名。
此时天色渐晚,三人于路途中前不着村,后不及店,不知当晚住宿之事如何解决,正无计较处,孟国方忽地抬手指向东面密林深处,说道:“二位兄弟,那密林深处似有烛火灯光,想必是猎户人家,不妨咱们过去瞧瞧如何。”
袁灿与赵伯君顺孟国方手指方向瞧去,果见东首密林处似有一闪亮光于林间飘忽不住,时隐时现,却是距离的远了,若不是密林处残阳光线无法透过却也是见之不着了。
袁灿眼尖,说道:“那闪亮处似不是猎户茅舍房屋所发,应是何人于林中生的火堆,即是不知是敌或友,咱们掩声过去瞧瞧。”
当下三人下得马来,牵马而行慢慢靠近,待瞧的清那正是火堆之时三人便将马拉到林边栓于树上,轻声过去。待得到近前,却见那里正林中一块方圆近十米的空旷处,一火堆已然快要熄灭了,不时还有火竹碳木的“噼啪”声响起,火堆两侧还各立短木杖,上边横着一黑呼呼不知木条还是铁棒的东西,中间尤自串着一只猎物在火上烤着。周遭却是不见人影,那猎物也早已烤的焦黑,哪还能分辨是什么事物。
三人见状心中大奇,走将过去。孟国方奇道:“怎么不见人影?这猎物都烤成这般了,主人却是不知去向。”
袁灿说道:“这其间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分头仔细搜搜,看看有何线索。”
赵伯君与孟国方闻言返身,于各处一一细看。不一会儿,孟国方说道:“二位兄弟快过来,这里似有打斗痕迹。”
袁灿与赵伯君闻言走将过去,见地面散落着一堆脚步,没有认真却是瞧之不出,只是这脚步倒也并无凌乱迹象,不知孟国方为何说有打斗迹象。孟国方见二见脸现疑色,便道:“二位请看这一处脚印,前半脚深,后半脚浅,而脚跟处却更是浅不可见。若是寻常人走路当中脚跟先着地,虽不见得脚跟处必深于前脚掌,但似这般后脚跟处痕迹几不可见,却是不会的,必是会武之人,借前脚掌着地之力,或腾空或纵跃,才会留下这等痕迹。”说罢又带二人走出约五步之距,指着地下另一脚印又道:“二位再看这脚印,大小与刚才那个极为相似,且这个脚印却不是一脚印了下去的,而是前脚掌着地后,又向内侧原地转了四指距离,当是与人打斗之迹象。”
袁灿与赵伯君闻言相视一眼,心道:“孟大哥果然江湖经验丰富,平日见他大大例例似个粗人,倒不曾想还有这般细致处”。不免又对其另眼相看。
赵伯君说道:“如若照孟大哥所说,倒却是如此了,只是却也只有这两个脚可疑,其他的却是并无异状,却是为何?”
袁灿说道:“这火堆显然未经过破坏了的,想是那生火之人见周遭有人来袭,或是听到什么异常声想,便是从这儿跑出去瞧的了,只是这两个可疑脚印相距却只五步之遥,若只是追敌,这轻身功法却也一般。”说罢忽然回头朝身后树林望去。孟国方与赵伯君心中疑惑便也顺着他眼光看去。
只见袁灿返身过去,慢慢走到身后树前站定,说道:“果然如我所料,孟大哥,伯君快过来看,这树上有暗器钉于其上。”
孟国方闻言走上前去,果见有数十杖形状如三片月牙弯形组成的暗器,隐隐有青光闪现。孟国方见状失声道:“噬魂镖!”
袁灿闻言问道:“孟大哥识得此暗器?”
孟国方说道:“五年前,当时我还只是汉口驻军的一个十夫长,一日我带五个兵卒在军营周遭巡视之时,见林中有人打斗,那二人武艺之高是我那时生平仅见了。。。呃,不过后来见伯君兄弟武艺,想来应跟他们差不多。其中一人便是使用此等暗器的。”
顿了一顿又道:“后来另外那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中此镖重伤倒地,使镖之人冷笑一声就走了。我还道那中镖之人已死,便想过去帮其埋了,也比爆尸山野来的好,我自问武艺平平,既不能帮他与那人打斗,做这点小事还是使得。上前去正要挖坑埋尸时,那人却是开口说话了。我便将他带到军营边上的一农户家中,那人重伤之下口齿不清,也只是模模糊糊听说好像中丐帮中人。我见他身着鲜明,武艺又高必是丐帮中高位之人,当下不敢怠慢,便是请人寻得丐帮弟子,将他带了回去。后来他伤愈后来军营谢我,跟我谈起那日打斗之事,这才知道这暗器叫‘噬魂镖’。”
袁灿闻言笑道:“那重伤之人想必就是‘落莫金钢’沈石开了吧。”心中却道:“原来孟大哥竟是沈石开的救命恩人,却只是平淡说是‘一面之缘’”心中不免对孟国方愈是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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