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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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荣一干众人一路上渐谈渐行间,已经到达了武当山山膘。却也是果不出所料,一路在再也没有遇到强敌侵扰,倒也是悠闲自在,途中虽也偶能看到巨鲸帮、白虎堂以及鹰瓜门的探子出没于山林峻岭之间,众人也是不去在意,这些个屑小门派也只能在城乡市井间干些个鱼肉百姓,打家劫舍的钩当。
虽说但凡武林正义之人对这些个门派的做法愤慨已极,路途遇见之时也会出手教训一二,但也实是不想尽耗心力与之周旋。这些个违法乱纪之事自是有朝庭官兵围剿收拾,只是这一明一暗之别,想要尽灭却是难了。历史上自也有些个正道高人振臂一呼,武林人士为之响应,也灭了不少这样的门派,但总是灭了一个又有一个,却是如当今皇上之英明神武也不能把天下奸侫尽灭了,总有些个贪财又不怕死的人跳将出来的。
因此袁天荣等人见了也不以为意,总不能一怒之下杀尽这些人了。他们想要查探些什么,自去查探便是,咱们上武当山也不是没人知道的了,至于此事报知山门后,再派人通晓天下,就算这些人不在武当山脚呆着,那也是探的到的,是以,袁天荣见罢并不做理会了。
一路上柳临亭也慢慢放松了心情,自然了许多,虽说自小生活环境都是女了,陡然有这么多大男人在身边难免羞涩,又是袁灿的长辈,可毕竟是小孩心性,哪去想那么多。一干人等有这个三个丫头做伴气氛倒也轻松了不少,自是有说有笑了。
武当派自开派以来便在前往山门必经之路上立了块巨石,上书“解剑崖”三字,众人到得此间自也是不得例外的,两个正逢值守的小道士见来人中有数月不见的陆明山与杨明全二人,急忙上问安。却是不认得,袁天荣了,想来是刚入山门不久。
袁天荣自艺成下山后,每三五年便会上得武当山向恩师请安,此时至上次上山已然三年多,他们既是不识,想来入得武当山也就两三年这内的事了。这两个小道士却是与袁灿同辈了,管陆杨二人都叫师叔的。
当下陆明山问起山中情况,其中一小道回道:“回禀师叔,掌门师祖及各位师公都是安好,只是昨日间忽有不少武林人士聚集于山脚,此时尚不明其意,掌门师祖已然派人查探去了。”
“嗯”陆明山闻言又问道:“我在下山之时曾听得掌门师伯说起,祖师爷此次闭关十年期满,年内便可出关了,你们可知此事。”
“弟子等不知此事,山中也未见有甚异常,想是还未出关了。”两个小道自入得山门就是连掌门灵剑子也是少见得到,对那祖师爷苍玄子也只得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了,即是苍玄子未入关也未必是见得着的。心中对祖师爷只是敬仰恍若天神,听得陆明山问话,言语间自也是极为恭谨的了。
陆明山知道这两个小辈所知有限,多问无益,知道苍玄子还未出关也就够了,也不向两个小道介绍袁天荣身份,便即当头带路,往山门走去。
柳临亭见武当山山门宏伟,气势磅薄,上书“武当仙山”四个大字,知道已然到了灿哥哥所说的天下闻名的武当派了,只是这武当派所谓的“闻名天下”在柳临亭心里却是没有什么概念,虽然数次出得江湖,却是极少与人接触,偶有听得“武当派”也只道是一般门派,此时极目望去,宫宇灵楼尽是一眼望之不尽,山巅云雾缭绕处时隐时现的一座座楼宇道观映入眼帘,方知神州九仙山之首的名声是所传不虚了。
通常首次到得山前之人见这番景像都是心生向往,肃然起敬,柳临亭却只是睁着那双又圆又大的俏皮眼眸,眼底间尽是惊奇,拍手笑道:“好大的山门,灿哥哥,你爹的师门果非寻常,比我家可大的多了。”
袁灿闻言笑道:“你若是喜欢,待得此番事了,我求得爹爹带咱们四处逛逛可好。”
柳临亭闻言喜道:“当真么,只是你对武当山也不熟么?为何你不能带我去呢?”
袁灿笑道:“我爹师门我也只上得一次,那还是三年前了,哪有这般熟悉,这里我爹爹可是生活了十余年了呢。”
袁天荣听得两人说话怎会不知这小丫头的心思,当下说道:“只怕我是无甚闲暇带得你们在此间游玩了,回头叫陆师弟遣一小道带你们去吧。”
陆明山笑道:“那是自然,不屑袁师兄提起了。”二人闻言相视而笑。
柳临亭自也是机敏聪慧的紧,知道这番心思给人识破,欢喜害羞间俏首微垂,媚眼流波,动人不可名状。
当下众人整衣肃容,朝山门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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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开国洪武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极是推崇道教,是时龙虎山张天师被俸为全国教主,贵溪龙虎山遂成为全国道教活动中心。而武当山仙名较之龙虎山尤有过之,因此传教、化缘的方士来往频繁,联系也极为密切,当时山上朝拜之风极是兴盛,散居于各处的方士和信徒乃至于各路朝庭大员上山朝拜也是频繁,眼前这些个道观楼宇如金殿、紫霄宫、遇真宫、复真观、天乙真庆宫、三清道观等倒有多半是那时所建,。
武当山自开山祖师张三丰开派以来历今已近二百年,只是武当派的道家仙法却早在张三丰之前数千年便已然存在。传说道教始祖三清道尊本是斧破混沌,开天辟地的盘古氏,只因开天辟地之时耗尽大半法力,又因万物生灵初现都需大量吸取天地灵气,使得天地极不稳定,时常发生天地大劫,盘古氏为解劫而尽耗法力,最终法力枯楬坐化成玉京山,元神便化为三清,为首者托胎于太元圣母,历经十二载始生,这便是三清道尊之首玉清元始天尊了。
元始天尊虽为三清之首,入世则要比之三清末位的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来的往了,三清归位后始创道教,便于天地间广为流传,弟子更是遍布九州大地,若干年后渐渐出现了以武当为首的道教仙山,只是武当山道教仙法是三清的哪一位弟子创立传播却已无从考正。

自张三丰上得此山后由于张三丰对于道义的领悟,又创出诸如,《太极拳、剑诀》、《形意拳谱》、《五行拳谱》、《八掛掌法》、《纯阳拳法》、《混元一气功》,《玄武棒法》等武学典籍,又溶合原有道教仙法《太虚无上炒诀》《太极符印》《九闪天雷》《御剑十三式》《幻化三清身》等创立了当今武当派。
因此,在张真人之前,天下只有武当山,武当仙法,却没有武当派,武当绝学了。
现如今的武当祖师苍玄子,名为张三丰师弟,实为张三丰师兄,张三丰得传道教仙法乃拜苍玄子的师父镜灵散人所赐,只因其开创武当派,使之原本如同一盘散沙,全无体系的武当仙山局面得到整束统一并发扬光大,功莫大焉,是以苍玄子受师命拜张三丰为兄。而天下武林人士也只知张三丰,而不知镜灵散人了。直到张三丰西去,苍玄子便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弟子灵剑子,自己却是在镜灵散人与张三丰的法像灵位前静修。
袁天荣等人进得山门之时便早有人通报武当掌门灵剑子了。这武当掌门人灵剑子俗家名叫齐建连,五岁时便被当时正自下山传道的苍玄子真人收为弟子,带入武当山,这武当门人平时都是以姓名称呼,道号倒是可有可无的,当然若是自己一心向道请师尊赐予道号也是有的,却也不能说没有道号者就不是一心向道了,但倘若做了掌门人之位却是必须得有道号,不得再以俗家之名称呼了,这也是道教与佛教的不同之一。入得佛家空门,便得舍却俗家姓名,斩断七情六欲,道教则不然,因此武当道士多有妻女者散居于山门四周。
灵剑子听说自己的俗家弟子袁天荣带着一干家人上山,便亲自带领几位师弟于紫宵殿中为众人接风,待各人见礼罢,灵剑子言道:“天荣徒儿,近三年来,想是你法力已然又精进不少,为师见你见你厅堂饱满皓气更胜,心中甚是宽慰。”
袁天荣闻言躬身答道:“弟子幸得恩师传授仙法,克日间不敢稍有怠懈,只是奈何各人天资秉赋多有良萎使然,三年间仅此寸进,有负恩师教导,心中甚是惶恐。”
灵剑子闻言笑道:“不然,你若是自称天资秉赋差,教我武当山门数百弟子放将何处,三年有此进益,实属难得了,不可贪功喜过。”
袁天荣躬身答道:“是,弟子谨尊恩师教悔。”
灵剑子说道:“嗯,只是你眉宇间似有血气环绕,可是受得了什么内伤了么?”
袁天荣答道:“是的,适才在山脚下,弟子与陆,杨二位师弟及弟子的两个俗家结义兄弟遇上了自称是绝神宫的两个紫衣高手带着三人,弟子与其中一人斗法,一时不查间受了点内伤,此时已无大碍,不敢劳恩师挂怀。”
“哦?绝神宫?”灵剑子沉凝半晌,又瞥眼看向众师弟,见众人也是面有疑虑,心知这些人也不甚清楚,那灵剑子虽然久未下山,但是对江湖之事还是清楚的,自是无需亲自去打听了,袁天荣又是他的得意子弟,这武功仙法强弱,心中自是知道的,只怕是天下武林门派能伤的了袁天荣的已然不多,又见那袁天荣似伤的不轻,竟是未见得江湖有甚门派有此高手,知此事不宜在此时此处谈论,心中想到或者师尊他老人家知道吧,当下说道:“此事暂且不谈,尔等这一路上山,路途难免辛劳,先行歇息去吧,待过得了今日再说不迟。”
陆明山本想将此行去往五台山靖见那慧真禅师及返回时截得圣灵门密信之事向灵剑子回报,见灵剑子并未问起又有此言,也只好等明日再说了。
众人出了紫宵殿,自有道童前来接往已然安排好的住处。
柳临亭在这殿中早是气闷的紧了,只见那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和袁伯伯说话,众人都是恭身肃立,不苟言笑,就是连大气也没敢喘,哪遭过这般罪,一出得门来就是张开双臂,闭眼长吸,好似被关了多久了一般,回头对袁灿笑道:“灿哥哥,你那个老师公好利害呀,一眼就看出袁伯伯受伤了啦。”
袁灿闻言心中失笑,嗔道:“不可胡言,师公就是师公,又有什么老了。”
柳临亭见状,斜眼不依说道:“哼,我看你师公至少也有百岁了,说他老自也不为过,又有什么说不得了。”
袁灿无奈,忙说道:“好了,好了,算你说的对,只是不可到处乱讲,若是恼了我爹爹,可就糟了。”
这句话却是有效的,这普天下看似也只有她那个袁伯伯能让她有点忌讳了,就算是自己亲娘又有什么话不敢说了,这自然又是要扯到袁灿这小子身上了,只消瞧那莹月、碧荷两丫头看那袁灿的眼神便知,却也不必多想的。
柳临亭见袁灿抬着自己爹爹来,嘟囔道:“知道啦,不说就是了。”
袁灿自也是怕着恼了柳临亭,忙上前去安慰陪笑道:“谁不知道我的亭儿好呢,等咱们安顿罢了,便去逛逛这些个道观如何。”
这叫着一物降一物!!
柳临亭闻言顿时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今晚就去,我还要到后山去看星星,你瞧这天上不见几朵云彩,星星定是全都跑出来啦听说还能看到流星,要是在流星隐没之前许得了愿,那定能实现呢。”
袁灿闻言心中好笑,也不多言,跟在前边领路的道童安顿去了。
这武当山中也是备有女子居所的,一来门中辈份较高的道士也是有家眷长住于山中,二来,各地方士,信徒上山朝拜,要是路途远的便有住在山中的了。因此柳临亭等三个女子倒也不用当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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