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晚上，温度有些凉。将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案桌上，托盘在我手上百无聊赖地翻转了几下，十三爷抬头看着我。
“奴婢想明白了。”我抱着托盘，挑了个离烛台稍远的圆凳自径地坐了下来。
“哦？”十三爷将手里的书“啪”的一下合上，烛光下的眼睛闪动着对答案的渴望。
我清了下嗓子，犹豫再三开口道：“但奴婢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十三爷起身将烛台放在了圆凳旁的小茶几上，我微微侧了侧脸，仍旧是被烛光照得无所盾形。
“奴婢要出府！”
“可以。都讲明白了，你随时可以出府。”十三爷觉得条件很合理。
“万一讲明白了，您失言呢？”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从不失言！”十三爷有些气结。
心里冷哼下，口里没胆地含糊着说：“那个害人之心什么的……什么人之心不可无的……”
“那你要我如何保证？”十三爷鼻子哼了哼。
“先让奴婢出府一趟，回来奴婢就说。”在宫里都没有在这里那么憋屈。
“我陪你出府逛逛。”十三爷爽快地答应。
“您陪着？”我回应得不爽快。
“那就算了。”十三爷抬脚要走，我忙地拦了下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能出去便是一个革命性地大跃进，至于其他，回来再应付。
“唔……”十三爷有些迟疑起来，“明天……恐怕不行。”
“哼。”轮到我占理了，“那就算了。”
“后天如何？”
“不行！”我的脸上挤满了“十三爷失信了”的情绪。连我这个只在小院和门房走动的人都知道，十三爷回京后连朝堂都没有去过，他怎么会有事？
“你果真要明天？”
“果真。”
“一定？”
“一定、当真、肯定、绝对……”
十三爷头疼地往外走的时候，我仍旧在搜肠刮肚地找着词语。
第二天清晨，老忠在侧小门边将我从出府的仆人们中揪了出来。
“十三爷答应我今天可以出府！”我理直气壮。
“我知道！”老忠瞪大了眼睛，从我头顶上摘下了黑色的瓜皮帽，转而对小乖吼道，“我的帽子怎么跑丫头脑袋上去了，你皮痒了是不是！”躲在门房里的小乖抖了个激灵，撒丫子就往厨房跑去。
“您知道还不让我出去？”我委屈地眨了眨眼。
“要等老爷一起去，老爷还没起呢！”老忠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被他看得发毛，拔腿就往小院子跑。
就只听老忠在身后怒骂道：“柳香红，我的大褂怎么穿在丫头身上了！看我今天不揍你！”
“女孩家可以随意在大街上走动？”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我蹲在门房外问老忠。
“府里有马车。”他从腰间掏出了水烟袋，在脚底敲了敲。
“我穿男装出门岂不是更方便？”
老忠点了烟，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眯了好一会眼才说：“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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