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里只剩下四爷、十三爷和几个贴身奴才，我忙地跟着教导嬷嬷往外走。才迈了步，被四爷叫住了。
“衣服湿了。”
我停住了脚。
“奴婢愚笨，也没伺候过四爷，奴婢替四爷找个稳妥的奴才来。”我站在那里不愿意挪步。
“既是不稳妥之人，就打发回内务府调教好了再出来。”四爷淡淡地说道，他站起身并不看我。
“伺候四爷更了衣，再回吧。”教导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再无话了。
我闷闷地接过陈七手里的衣服，领着四爷往隔间走。匆匆转回头瞧了眼仍旧坐在那里的十三爷，却没瞧清楚他的脸。
脱了四爷的外褂，见并没有湿到里头的衣服，我转身欲伸手去拿干净的那件。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他突然伸出了手，我以为他要抱过来，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看清了，才知道他只是递过来刚才那铜钱结。
“你怕我？”
“奴才敬畏主子本就应该的，”我看着他手中湿漉漉地铜钱结，叹了口气道：“四爷的东西奴婢不敢收。”
“为什么？”他挑了挑眉毛，手仍然固执地伸着。
我略停顿了一下道：“奴婢怕丢命。”
“四爷我保你！”他沉沉地笑道。
我摇摇头道：“奴婢只想安分地等够了年纪出宫去。”
“你不想跟十四爷。”四爷有些领悟。
“有些事情可想可做，有些可想不可做，有些不可做也不可想……”
“我让你可想可做呢？”
“奴婢还没说完，还有些事情是不愿想也不愿做的。”
“早有心仪之人？”
“……”
“什么样的人？”
“庄稼汉子、跑船的、打鱼的、木匠、瓦匠……只要我一心对他，他一心只对我便好。”
“这里的人谁也给不了你这些。”
“所以奴婢不愿想也不愿做，有些念头一旦扎进脑子里，便如同中毒般，是要丢命的，奴婢怕丢命。”心丢了，身子出去也是要死的。
“不是所有宫女都出得了宫的。”
“……”是啊，也许我还活不到出宫的年纪。
四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向我欺来。我忙闭上眼，心砰砰直跳，只听得他在我耳边轻笑道：“小小年纪……”等了一会儿，见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微微睁开眼，才知道他只是越过我去拿衣服而已。四爷一边穿一边笑我刚才的反应，我则面红耳赤的上前替他整理好腰带。四爷笑得轻轻的，随着上下起伏的胸膛，暖暖的热气袭上我的脸。我暗骂自己刚才还说得义正严词的，这么快就泄气了，果然还是不能想的太不健康的好。
待穿好衣服，四爷随手将铜钱结摆在桌上，便转身出了门。
十三爷起身和四爷一起往永和宫外走，我在他们身后偷偷问陈七：“要紧么？”
陈七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好半天也没吭声。
我嘀咕道：“想必四爷那一脚是香的，陈大哥还在回味中呢。”依旧没有人回答我，只是陈七的嘴里好似发出一阵牙齿摩擦的声音。
十四爷问我：“你想跟四哥？”那时教导嬷嬷、涟儿、小凌子在屋里头都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不想。”
十四爷说：“那跟着十四爷。”
我又说：“想与不想，跟与不跟，都不是奴婢这样的人可以选择的。”
十四爷一把搂住我道：“你想与不想，必定是要跟我的。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东西，胤禛更不可以。”
那时教导嬷嬷、涟儿、小凌子在屋里头都惊讶地看着十四爷。
教导嬷嬷开口劝道，不可随便直呼四爷的名讳，胤禛、胤禛的。然后我和十四爷惊讶地看着教导嬷嬷。
由于过度地持续地张大嘴巴，那晚大家都没睡好，口水流了一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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