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挺挺地朝后倒下。出乎我预料的是，没有预期的坚硬和疼痛，后脑勺杵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还有淡淡的木兰香息。我贪婪地多吸了几口香气，这样躺着可真舒服，还有好闻的香气……
“参见太子爷！”眼前几个人对着我施礼，不，应该说是对着我身后的人施礼。太子？是那个帅哥太子吗？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窃喜。这个姿势岂不是很暧昧？哎呀，我脸红什么呀！
我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自我身后缓缓传来。“我说，你是不是应该换个姿势？”
我才想起自己还霸在人家身上，真是花痴透顶。我连忙七手八脚地爬起来，转身对太子施礼。
太子如春风般温和的笑脸映入我的眼帘，一股莫名的熟悉、亲切的感觉。太子平和地让我们起身，继而盯着十阿哥问：“不知什么事惹了十弟如此大动肝火？”虽然言语软软，但眼神里却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周围不远处，一堆缩头缩脑的围观者。唉，原来古人也八卦。
“哼！”十阿哥把头一扭，“琦雪那死丫头，在南巡回来的路上欺负九哥！九哥还因为就她而受伤，我要给九哥报仇！”十阿哥一脸义愤填膺。太子低笑：“琦雪欺负他？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欺负堂堂九阿哥？怕是误传吧！”
十阿哥一听就急了，嚷嚷起来：“什么误传？！她说九哥是人妖。二哥知道什么是人妖吗？就是一种供人欣赏的取乐对象！是男人变成女人……”
“别说了！”太子不禁皱起眉头打断了他的话，神情淡淡道：“就算是她欺负了九弟，以九弟的身份和性子，除非九弟是愿意让别人欺负。否则别人又如何欺负得了他？再说……”太子顿了顿，眼神凌厉地盯着十阿哥道：“再说，是皇阿玛的口谕，无论如何都要保下琦雪。你责怪她害得九弟受伤，可是也在怪皇阿玛下了这口谕？”
“我没有！”十阿哥赶紧解释，脸憋得通红。他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不出话来，有些懊恼、着急。
“没有便是最好，以后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太子干脆地说道，又扭头看向我们：“你们三个是不是要回承乾宫？一起去吧，我也要去给贵妃请安。”
我点头如捣蒜，只想赶紧离开十阿哥这个瘟神为上策。太子忍住笑说：“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大腿一迈，争先恐后地离开。只留下一脸痴傻的十阿哥站在那里。“十弟也早点回府吧！”太子负手离开，边走边说道。
路上，我抹了一把冷汗，感激地向太子致谢。太子没有刚才的严肃，嘴角噙着温然的笑意，说着：“这会儿也知道怕了？当时骂老九时怎么不知道怕？”
我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当时，是被他……气傻了嘛！”想了一下，我连忙又说：“今天这事，您就别给皇上说了。”太子奇怪地看我一眼：“今天又不是你的错。”我低着头，轻声地说：“十爷也是为了九爷的事才这么大动肝火。怎么说，九爷对我都有救命之恩，我不愿让他的兄弟为我而受皇上斥责……”
太子笑容更深了：“善良宽容，是女子该有的美德。”太子迎着阳光，杏黄的衣襟与阳光漫成一片，让我感到久久的温暖……
太子跟着我们一起到了承乾宫。太子给贵妃请安问候，我则溜之大吉。
没几天紫禁城都在流传“九阿哥像人妖”。涟碧在说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十阿哥这个大笨蛋，说话也不知道看场合、注意分贝。那天，他声音那么大，周围来来回回的人也听了十之**。出乎我预料的是，原来八卦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天性。真是人不八卦枉少年。
这几日，太子时不时会来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时不时叫我去端茶倒水、送送太子。次数多了，和太子倒也慢慢熟悉。
贵妃娘娘私下里笑言：“琦雪来到承乾宫后，太子的请安次数也多了呢！”我装傻充愣：“什么？什么？”
听太子说，十阿哥去延禧宫看望九阿哥时，被九阿哥骂了个狗血淋头。十阿哥非常委屈，后来宜妃娘娘和十四在一旁劝解了半天，才和好如初。
终究是九阿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只是一想到陌生的延禧宫和妖艳的宜妃娘娘，我就忍不住退缩。太子知道我的想法，看着我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我欢呼雀跃。他看我这幅模样，宠溺而无奈地微笑：如星辰一般眸子更见璀璨，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帅的让人都可以喷鼻血。
出了承乾宫，才留意到在外面等待太子的小太监，竟是小连子。小连子见了我也是欢喜不已，磕头请安。我扶起小连子，侧头看了太子一眼：“小连子怎么成了你的人？”
太子边走边解释说：“皇阿玛看他稳重可靠，便给了我。”
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到了延禧宫。知道来意后，守在外面的太监忙要进去通报。太子边摆手边往里走：“不必了，自己兄弟不用这么拘谨。本王进去看看九弟便可，不必兴师动众了。”我和小连子紧跟在他后面。
走到延禧宫配殿，才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了声音。虽然偷听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但是和自己相关的，人就难以克制自己。
“你为了周琦雪那个丫头伤了自己、伤了兄弟和气，值得吗？”宜妃的声音骤然响起。
“皇阿玛要我们保全她，我又不能抗旨。老十那样说，纯粹是给我找麻烦……我不让他封嘴，皇阿玛肯定会训斥我们。”又听到九阿哥慵懒松散的声音。
“哼，就凭那小贱蹄子……你这么保着她，她也不知感恩。皇上不过是对她两天的新鲜劲儿罢了。现在把她放在佟佳氏那里，也不曾宠幸她。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能蹦达几天？就算宠幸了她，我也能揪住她的小辫子……”宜妃不紧不慢地说道。
血，一下子冲到我脑子里去。我如一个斗士般两眼圆瞪、双全紧握。太子大骇，不停地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冲动。
“额娘，您不要烦儿子了，好不好？否则，儿子便回府上静养好了！”九阿哥的声音突然高起来。“行了，行了，不说了……”宜妃温柔地劝着她暴躁易怒的儿子，“你也真是的，原来多少次留你在宫里，你都不肯。这次倒巴巴地求我劝说皇上留你在这，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太子看了我一眼，努努嘴，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和他一起退出几米远。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还是气的大口大口地喘气，脸颊发烧。太子轻拍我的肩安慰道：“我们谁都无法阻止别人背后说些什么。唯独能做到的只有调解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这个现代人反倒被一个古代人教育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缓缓道：“我们过去看九爷吧！”太子给小连子一个眼色，小连子立即上前敲门：“九爷，太子爷来看您了。”
转瞬间，门便打开了。脸色苍白、面沉如水的九阿哥，站在门口，向着太子施礼。所有的怒火，都在开门的一瞬间消失了。多日不见，只见他的身体单薄了许多。宜妃在他身后，笑容温暖而亲切，如何也挑不出一丝破绽。若不是刚才我亲耳听到她所说的那些话，这一刻我怕是会欢快如小鸟一样飞过去。此时，只有所有的的愤懑都变成挑不出破绽的行礼。
太子笑着说：“琦雪想来看看九弟，本王也有些时日没见过九弟了，就一起来了。”九阿哥轻笑，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红晕：“多谢太子殿下。”眼睛一斜，看到立在太子一侧的我。
我如同小时候念课文一般，昂首朗声道：“多谢九爷那日挺身相救，小女子一直感恩在心，实在不知如何报答。将来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我这么一说，太子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把茶碗放到一旁，咳嗽个不停。小连子慌忙上前在一旁给他捶背。太子且笑且摆手。
九阿哥看我一眼，表情阴晴不定，含怒带怨的眼睛似乎要将我看穿。
宜妃倒是很受用，满脸柔和的笑容：“这孩子，这么客气就见外了。”见外？我和你很熟吗？
我献上康熙曾赐给我养伤的灵芝，如海碗口一般大小的赤芝。灵芝中，以赤色灵芝的功效最为上等。延禧宫里的宫女接过给九阿哥过目，他微微扫了一眼。
简单聊了几句，太子约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便起身告辞。宜妃跟在太子旁边，一壁相送，一壁恭维着太子。
我跟在后面，如同被人遗忘的一个小跟班，低着头小心迈步。我和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生怕自己一脚踩掉他们的鞋。
九阿哥走到我旁边，声音波澜不惊：“与其这么感恩戴德，我倒更情愿听你说我们同生共死过。”
我心里骤然一紧，抬头便看到九阿哥的眼神：不复往日的不羁，乌黑的眼珠中反倒夹杂了一丝忧伤。
我相信缘分的存在，就像我快速和太子熟络起来。康熙这几日经常在承乾宫用晚膳，之后便留宿承乾宫。太子时常跟着康熙一同来用膳。对于太子和我的交好，康熙并没有反对之意。
进宫后，经常见着宫里的这些娘娘。孝懿仁皇后逝世后，康熙便再没有立过皇后，而是让贵妃代理皇后之职。每天这些嫔妃都会向贵妃行晨昏定醒之礼。一开始，我还会躲在帘子后面偷看这群后宫佳丽汇聚在一起的场景，时间长了便也没兴趣了。
见到胤祥他们的机会少了很多。皇子长大后，大多在宫外建府，没有皇帝的许可是不能轻易出入后宫的。但是太子却是个例外！康熙真是对他宠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特意在皇宫里建了毓庆宫给太子住，只是为了更容易见着太子。
当今贵妃，是孝懿仁皇后之妹。四阿哥一有机会也是来给贵妃请安。说到底，他心里更倾向孝懿仁皇后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也对贵妃孝敬。一次，四阿哥带着胤祥一起前来请安。太子一如往常，也在承乾宫里。
胤祥见我和太子熟络，大有震惊、不安之意。或许他担心那日对我说过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扳倒他”。送他们离开时，我在胤祥耳边轻声说：“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几天，太子一直没有出现。听说他病的卧床不起，我心里只是着急。
我坐在御花园一角的亭子里，思忖着自己是否应该去毓庆宫看看太子。远远地看到一个年轻的皇子，大步朝我走来。走近了，才看出是十四阿哥。
我倏地站起，扭头就走。十四大步追上，紧紧地扯着我的胳膊：“你见了我跑什么啊？”我负气道：“因为不想看见你！”
十四一愣：“我怎么得罪你了？”
“怎么得罪了？你说，是不是你这个大嘴巴，告诉十阿哥我欺负你们的九哥了？让他在这里堵了我半天。”我大恼。
十四一脸愧疚，小声地说：“是我说的……”我一听，扯过胳膊硬要走开。
“哎，你听我说啊！”十四急急地拉着我，“那日也是和皇阿玛、太子他们在一起说起南巡的事，我一时兴起，说漏了嘴。我也没想到十哥会找你麻烦。”说罢，他抬头看看我，小心地说道：“再说，你那么凶悍，他能占到什么便宜？”
我哭笑不得，连推他几把：“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你十哥上来就是一把，要不是太子在，我的后脑勺就要跟大地‘接吻’了。”十四一愣，爆笑起来。
我对他一个白眼，笑吧，笑背过气才好呢！
十四止着笑，说道：“接吻？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些说法。琦雪啊，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都装了些什么。”我唯有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片刻，他垂下眼帘，声音寂然：“我本来想请命去营救你们。额娘说什么也是不许，更以身体不安为由，把我留在身边。我实在是对你不起。”
我看着他，诚挚道：“你有这心就足够了。再说，我这也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十四终究不能释怀：“有心也没有用。”
我尽是拣好听的话来安慰他。
不知不觉，已经围着御花园走了半圈。我折了一枝凤仙花，红白相间的凤仙花瓣，伸展如一只停落在绿丛中的蝴蝶。
“你可知太子患了什么病？”酝酿半天，我才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问胤祯。十四有些为难，半响沉默，才喟然一声长叹：“皇阿玛要砍了索额图的六个儿子，太子求情不成，急怒攻心……听说，还咳血了……”
手中的凤仙花遽然落地。索额图是他的曾公，索额图的几个儿子便是他的表舅。虽然索额图蓄意谋反，但说到底还是想推太子上位。而且这些年，索额图父子都对太子关心备至。太子是性情中人，如何能不急不恼？
“多谢你肯对我说真话。我必不会传出去。”我看着十四道。
十四会意一笑：“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若是怕你说出去，我就不会对你说实话了。”
回承乾宫后，我心里起伏不定，一夜不能好眠。转天，任涟碧如何精心修饰，也遮掩不住乌青的眼圈。
贵妃见了，连连追问。我掩饰不住地担忧：“太子爷一病数日，琦雪心里担心不安，终究见了太子爷才能心安。”贵妃叹气，叫了涟碧、沁蓝来：“你们跟着琦雪，一起去趟毓庆宫吧。看过太子便回。”
从承乾宫到毓庆宫的距离并不长，眼下却觉得路有那么远。涟碧在一边劝慰：“姐姐别急，一会儿就到了，当心脚下。”
终于赶到毓庆宫，下人前去禀报。不一会儿，便走出来一位美丽单薄的女子。“参见太子妃。”涟碧已然下跪。我也赶忙下跪：“奉贵妃旨意，前来探视太子爷。”
太子妃石氏是一个标准的古典美人，白皙秀丽的脸庞上，两只乌黑的大眼珠带着美丽的哀愁：“多谢贵妃娘娘挂心。太子爷一病数日，不知吃了多少药，可一点都不见好……”声音带着哽咽。
太子妃带着我们到了太子的寝宫，小连子正蹲在门口打盹。听到声响，连忙站起来：“奴才该死！”太子妃并没有怪罪之意：“这些天你守着太子，也是辛苦了。你进去通报太子一声贵妃派人来看他了。对了，太子在做什么呢？”小连子行了礼后，才毕恭毕敬地答道：“太子早晨醒来后，就招来恭田在一旁伺候。”
太子妃脸色黯然，淡淡道：“进去通报太子吧！”
小连子赶紧扭头进去，不过几秒钟而已，就听见太子的声音：“快让她们进来。”
我急匆匆一脚迈进，便看到太子穿着蓝白相间的便服倚在床边、脸色苍白。可即使是这样，他的微笑依然让我感到温暖而安全。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太子的时候，就有一种难言的熟悉、亲切感,而又不同于对胤祥的那种感觉。
太子对我招招手，我停止自己的心事，连走带跑地到了他跟前：“太子爷……”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别怕，别怕。我没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又没好好休息。”太子拍着我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眼神里写满了心疼。我抽抽鼻子，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想到旁边还有太子妃，心里惴惴不安，只怕她会吃心。
太子妃却是的微笑，刹那间，神采焕发。仿佛她对我的所作所为并不生气。倒是立在太子床边的人：一个身着灰衣、中等身高的男子，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这大概就是刚才小连子提到的恭田。只是太子未免也太好心了，把这一张臭脸的主儿安在这里。
我瞥了一眼恭田后就立在一旁不吭声了。太子轻声一笑，对太子妃说道：“你带着她们两人去领赏吧，恭田今天照顾本王也是辛苦了，先回去吧！”恭田一愣，随即谢恩退下。太子妃非常高兴，一手拉着沁蓝，一手拉着涟碧：“两位姑娘跟我走吧！”
看他们都出去了，太子才欢喜道：“琦雪，真没想到你会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夏季里窗户半掩，古代的窗户没有玻璃，只是一层透明的布，在阳光下如蝉翼一般。窗外，分明可以看到恭田微微颤动的身体。
我坐在太子床边：“我知道你的处境，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太子脸色痛苦：“是我害了曾公……”
“怎么是你害了他？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急急地安慰他，只当他痛苦下已不分事理。
“不，琦雪，你不知道！”太子忽然喊起来，优雅如他，如此痛苦失态的神情让人紧张。“是我……是我……”他声音痛苦而低沉，“是我给皇阿玛写的密信，告发了曾公蓄意谋反……”
我被这一消息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这事只有我和皇阿玛知道。如今表舅即将问斩，你可知我心里有多苦……”太子萎靡不振。
“你……为什么……索额图不是要保你登基吗？你为什么要告发他？”我依旧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惊中。
“因为，我是皇阿玛的儿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他分毫！”太子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我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男人……”
我尽力克制着自己的震惊，声音有力地安慰他道：“皇上拿他们问斩，是对天下人以儆效尤。你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男人，要承受的起打击。再说……”我幽怨地看他一眼，“再说，你一病不起，我都失去了安全感……”
太子眼圈微红，却努力不肯掉下一滴眼泪。我扭头拿手绢擦拭自己的眼角，因为我知道他身份矜贵，不愿别人看到他流泪。
当我再转过头来时，太子已神色如常：“是我不该丢下你不管。”
我只想逗他分散注意力，便故意叹气：“我们三人一起过来，沁蓝涟碧都有赏赐，偏偏我就空手回去。”太子嘴角微扬：“本王有那么小气吗？你说说看，你看上了什么？”
我眼珠滴溜溜地转，看到他床上有一个光滑浅绿的玉枕，眼神就挪不开了。太子见状，便把玉枕拿出来：“这个就给你答赏了，可好？”
我连连推回：“这怎么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刚才是和你说笑的。”太子硬是塞到我手里：“即使你是说笑的，我也愿意给你。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便会给你。”
太子在我面前不同与面对他人，很少自称“本王”。这一个细节，让我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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