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梦过蝴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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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梦过蝴蝶的微笑,
就像小时候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奔跑在田野上你的欢声笑语。
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想吗?
你说你要像蝴蝶一样飞呀飞,飞向沧海,飞得美丽。
长大后,我们各自在自己的生活道路上艰难的行走,
生活有苦有泪却没人陪我们体会
于是,我们笑着告诉自己
不要怕,不要哭
那天下雨
你说你想去看蝴蝶飞呀飞
我说天晴了就带你去
可是没等到天晴的那一天你却走了
你走得那么的勿忙那么的遥远
我的爱我的泪我深情的呼唤都没能将能挽留
你怎忍心,只剩我一个人
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呢?
你走之后,我经常做着一个梦,梦见蝴蝶飞呀飞
你看,它飞得多么的美丽
谁能告诉我它要飞向哪去?
你听,蝴蝶在笑呀笑,它笑得多么的清脆
有谁知道它在笑什么?
蝴蝶的微笑
如你的生命,美丽又脆弱
梦过蝴蝶的微笑
正如梦到你一样
医院的过道满是药水味,走在里面的医生护士步伐勿勿面无表情,伴随着低沉沙哑的音调,像是在导演一场旧式的电影。而我,这个局外人却不小心的卷入了他们的影片当中。
推开病房门,聂手聂脚的走到病床沿,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瘦削苍白带着痛苦呻吟声的娃娃脸。伸出手去抚摸一下她的额头,她顿时安静下来,但是从鼻孔呼出的气体仍是滚烫的。
闷热的空气再加上她急促的呼吸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静静的凝视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记得那是在小学四年级的一个上午,空气也像今天这般混沌闷热。上课铃响了很久,同学们仍然打打闹闹说着话,拿着书本当风扇来扇。
“我们班转学来了一个同学?”最后走进教室,外号‘小广播’的一个女同学大声的喧嚷。
“真的假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
“她学习成绩怎么样?为什么要转学过来我们班?”
“她跟老师关系怎么样,该不会是我们学校哪个老师的女儿吧?”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直到老师领着一个怯怯的女孩走进来,同学们才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瞪大眼睛看着老师。
“今天我很高兴,我们班新转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身体不好,希望以后同学们多多照顾她一下。现在,有请我们的新同学来个自我介绍。同学们鼓掌欢迎。”班主任率先鼓起掌来,同学们见状,更是夸张的一个比一个鼓得更起劲。
她低着头,穿着一条洗得发白但很干净的连衣裙,扎着两条长长的辩子,双手交叠着挪上挪下。她微微抬起脸来,张着一双惶恐清澈的眼睛环视四周,紧咬着嘴唇倔强的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大家好,我叫安欣再。”
“安心在?呵呵,呵呵……。”底下的同学听到她的名字放肆的笑出声来。她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抹着鼻子跑出教室。
班主任狠狠的批评了我们一顿,跑出去把她追了回来。那时候班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了,正好我前排的一个女同学请假没有来,班主任叫她坐到了我的前排去。
那一整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厕所也没有去上,一直坐在座位上。放学之后她转过头来对我说了句:“你真好看。”然后羞涩的冲我一笑,急忙忙的收拾书包就跑出教室。
第二天,请假的同学来了,她没座位坐,傻愣着呆靠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我自告奋勇的把我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她。梦招集班上的几个男同学不知道从哪帮我搬来了一张新的桌椅放在教室的最后面。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她把我当成了朋友。

她总喜欢跟着我,我去哪她就跟到哪。我们跳皮筋她就坐在一边看着我们跳;放学之后去学校隔壁的杨桃林玩,我们爬树摘杨桃,她就站在树下捡,叫她也爬上来,她总是笑着摇摇头躲到一边去。放学回家,我跟着一大群的伙伴手牵手一起跑,她就跟在我们后面,气喘吁吁的叫着:“等等我,你们慢点啊,等等我。”看着她追着我们跑的狼狈样,我总是跟伙伴们一起取笑她!
很多时候我都不怎么理她,甚至还和伙伴们同学们联合起来一起恶整她取笑她,既管如此,她依然喜欢跟着我,时不时的从书包里拿出小包的零食或水果出来给我一个人吃,帮我值日,抄写作业,不管我做什么,她使终都站在我这边帮我……
一直到快小学毕业,有同学传她得了一种很难医治的病,谁跟她在一起她就会把病传染给谁。开始,许多同学都是将信将疑。直到有一天,有个调皮的男同学把她最珍爱的精美笔记本撕毁了到处乱扔,她一边哭一边去捡,突然之间就晕倒在地上,眼睛发直,口吐白沫,手脚不停的抽搐。
看到这般情景,所有的同学都吓得躲到一边去。老师来看见她这样,使尽的按住她,她力大无穷的把老师踢倒到一边去,直到老师又叫来几个胆大的男同学使尽的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弹,过了好久她才安静下来。她趴在桌子上睡了好久,醒来之后好象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点知觉都没有,沉默着走到垃圾桶去把撕烂的笔记本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班主任开班会警告同学们不要刺激她,要好好照顾她,至于她得了什么病,班主任也没有说。从那以后,她开始三天二头的不来上课;有时来上课,可是满身都沾着药味;她经常的咳嗽,咳着咳着手心里就沾满了鲜血,她拿纸巾擦手,又把纸巾扔到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坐在教室后面的我总能闻到它散发出来的股股腥臭味。
有同学更夸张的说她被鬼附身了,从外面摘来了一大堆的桃子叶,柚子叶还有据说可以驱鬼避邪的黄符放在教室的角角落落。同学们开始避开她,谁也不和她说话,一看到她来教室就嘘唏不已,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同学们都对她起哄,集体攻击她嘲笑她,七嘴八舌的说她的闲话。
在这样一个敏感又无知的年龄段里,在这样一个没有个人意志又容易受周围环境所左右的群体里,我也开始渐渐的疏远她,而她来上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记得那年的元旦,她送给我一张精美的纪念卡,为了表示跟同学们的团结,我看都没看就当着她的面把纪念卡撕碎了。她看了我好久,眼眶虽然红红的却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从那以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她变得更加胆怯,懦弱,敏感,自卑。快毕业的时候她彻底退学了,放在教室的书本还是她妈妈来学校帮她收拾的。
有同学说她父母离婚了她跟母亲去了远方,有的说她病得更加严重了,一直在医院里养病,更有甚者说她早已离开了人世……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当身边的朋友以另一种方式去伤害一些无助的弱小群体时,我学会了沉默的淡然的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却仍然无动于衷。我以为这就能最好的保护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无动于衷对他人造成的伤害。
很多时候,在很多地方,对很多的人和事总感到无能为力!
有时为了保护自己,伪装,静观其变的同时,甚至会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说出一些笨拙的话语来以示自己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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