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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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班里的几个男生到我那里看A片。
几个要好的男生凑在一起看那种东西是很经常的事情,男生们正处于“性趣浓厚”的青春期,他们借着看烤画、黄色书刊、色情电影安慰自己生理上的饥渴。
那种事,我在初三就做过了。对男女情事,我通常表现的很反感。
这次看的片子是欧美风格的,属于作风大胆狂放的那种。
屏幕上男男女女纠缠着,象野兽一样交合。我觉得那真是丑陋恶心的场景,连狗都不如。
一个“波霸”出现在我的视线,我的呕吐反应又上来了。为了掩饰尴尬,我躲到厨房假装喝水。
客厅里回荡着淫秽的声音,男生们个个看的津津有味,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对女人的身体有不适的感觉,也许和那家伙一样,我天生就是个GAY。
星期天,朋友Y约我一起滑旱冰。那种东西我从没试过,我不认为那有什么乐趣。
Y是个相当有趣的家伙,初中时就老是唠叨坐在他前排的女生有多可爱,他最让我受不了的台词就是:“看,我长得那么高,又那么帅,在同学中人缘也好,会吹萨克斯,篮球打的棒,粤语歌唱的好听,画画又有天分,……唉,我怎么那么有天分哪!”
——就算那都是真的,也得让别人夸奖你啊!我每回都那么想,却只哈哈一笑。
穿上装有轮子的旱冰鞋,用奇怪却十分科学的方法绑好鞋带,我坐在长板凳上,无法站起身来。
最后,Y把我拉起来,我的**终于离开硬邦邦的板凳了。
回家已是中午了,我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醒来后,肩膀和胳膊疼的厉害。我很小心的,只摔了一个跟头而已,我有些奇怪。后来终于明白过来——大概是怕摔跟头,不断拼命抱住护栏的缘故吧!
我决定到床上继续睡。我慢吞吞的脱掉外衣。再下来,糟糕的是我根本无法脱掉那该死的套头毛衣,我的胳膊抬到肩膀的高度就痛的受不了了。
我只好穿著毛衣睡,那很不舒服。我在心里把Y大骂着……
英语是我最头疼的学科。
尽管教课的老师很幽默,我还是打不起一分的精神,我觉得我属于那种顽固不化的“爱国分子”。
——对我浑身难受的表现不满,英语老师毫不客气的把我叫起来,让我回答课后习题的第4小题。
幸好幸好……那道题我有印象,于是我嗑嗑巴巴的读出了答案。
“坐下吧!”
英语老师难得对我有了一丝笑意。我一激动,“啪”的打了个极响亮的响指。
结果——英语老师的脸阴沉的吓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当他回过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同位悄悄的说:“你疯了?”,然后他捂着嘴笑了。
下课后,我成了大家的笑柄。
我的心情坏透了。
课间操回来,我看见前位女生的抽屉里有漫画,就顺手抄过来。
——《绝爱》?翻看一下,立刻明白是同性恋的事。我把书扔回去,说道:“同性恋恶心死了!”
看那书的是外号叫“麻雀”的女生,她整天一付双手抱拳的死忠样子,大叫着:“我的绝爱,我的晃司……”,真不知道她竟对这有兴趣——是不是变态啊!
“晃司和泉是绝对的爱……晃司喜欢的只不过是恰巧身为男生的泉而已……不管泉是男生还是女生,晃司都爱他……”
“麻雀”叫嚣着,讲了一大堆的怪道理,我暗想:“捅到马蜂窝了!”
——不过“爱”吗……提起这个字来,我莫名心痛。
——父母他们从不爱我,我又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一辈子也没人真心爱我……
体育课时,我偷偷的跑到水房吸烟,我觉得很闷。
我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心情愈来愈坏。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念起男朋友。
以前有不快,我都对男朋友吐苦水,他默默的听着,什么也不说。
男朋友最喜欢的动作是点着一支烟,深深的吸两口,再塞到我的嘴巴里。他看我时眼神冷冰冰的,却透出一丝温柔,我感觉那种感情有着苦涩的味道。
他不爱笑,却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他对我其实很好的。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着我,而我没意识到——那就是他的温情。
晚上在家里我难得的乖乖温书。
我的心乱得一团糟——“麻雀”刺激到我了……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爱他……
我一遍一遍的反复着这句话,——我记得自己的确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小学五年级时,喜欢一个漂亮的男生,他在我心里纯洁的象天使一样,我珍惜他胜过珍惜自己的眼睛。
后来他随父母去了北京。他给我写信说我们的感情好象在恋爱……只有十一岁的我并不明白那一切。
因为回信少,渐渐的没有他的音讯了。
在心里一直把他珍藏着,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他送我的东西,每件都象宝贝似的留着。
我也想去北京,生活在一个有他存在,有他呼吸的城市里。
——我发誓再也不见他!
——六年了,我害怕他改变的会让我失望……
这种矛盾的感情,我说不清……我真的说不清。
十点钟,初中的好友W打来电话,他说他后天要去北京,他说他想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我了解W的想法,他不喜欢现在呆的这个城市,他想去可以自由高飞的天空,他不怕摔的有多惨,他也不怕会遭受失败。
我说我不能送你,我要上课,你好自为之吧。
我撒了慌,我不送他的理由是受不了分离的场景,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为对方脑肝涂地。
我觉得自己再次被抛弃了……我恨北京那个城市。
我想应该送W点什么,我在家里找了半天,找出了一个新的笔记本,然后我给他写了长长的一段话:
“阿W:
你要去北京了。
这一切……有点突然。
就象在茶馆里,常坐在一张桌前品茶聊天的两个朋友,有一天,桌边只剩下我一个和对面的空座位,还有闲置的一套茶具,我仍会常去那张桌前品茶的,有回忆,也有期待……
‘一起去追梦吧!’朋友说,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不置可否……
一样的爱做梦,一样的怕努力争取,
一样的不懂得珍惜拥有。
可岁月,究竟会赋予我们——
多少一样的青春年少的日子呢?
——这是我所写的,关于我们的一个小小的故事和感触。
如今,你终于要飞了——这段话在我心里变的沉重起来。
我们平时并不常见面的,但毕竟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北京——好遥远!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青春是短暂的,能够搏几次呢?
你说会留在北京,不回来了。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要为你崭新的人生、你的勇气高兴吗?可心里,却为要失去一个朋友失落,所以,我笑不出,也说不出。
北京,真的,好遥远。我会想你的。
在那里,你会找到想要的一切。因为你是我引以为傲的朋友,聪明!有才干!具魄力!还有足够的运气!
我一直以你为骄傲!不要辜负上天赐给你的才智!永远不要安于平凡!
我也会努力的!
生活,什么时侯,变得输不起——是年龄?还是必胜的决心?
所以,我们都要加油!
你在北京闯天下,我也要做出成绩。希望我这个朋友,不会让你感觉丢脸。
‘想要去飞翔,可我的双脚仍在地上,
想要去流浪,可都市——却有我太多的牵挂,
不应该再是爱做梦的年纪,却还象个小孩。
要象风……一样自由……’
永远振动着不安份的翅膀,永远飞不出城市的玻璃匣子……这是我对梦想的哀叹……我,缺乏勇气……
而你,一定要要成功!
最后——朋友,一路顺风!”
写完那些话,我把它撕掉了,我决定什么也不送W。
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心很脆弱。
和朋友W一样,我是对生活没有野心的人,我只希望生活得自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失败也行,因为我有尝试。
可我竟落后了朋友那么多……
那夜,我失眠了。
我特别怀念男朋友的味道,我孤独的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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