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孙子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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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服务生们开始慌了,纷纷围过来劝我,什么大哥啊,至于么,为这小事较劲不值得什么的。还有几个分头去叫经理跟保安去了。
本来我挺怵的,说真的丫要是叫来几个五大三处一身刺青的壮汉我还真怕自己这小命就交代在这个风月场所了,想想挺不值的,毕竟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格高么。但一看有人去叫保安了,我的胆子又壮了起来,心中长叹:吾命无忧矣!
人未到声先至,远远的听到走廊里的大喊大叫:“气死我了!在我面前玩阳光,我非得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灰暗!”用脚趾头都想到,他在跟他的帮手抱怨。而我,此时只能祈求保安哥哥们尽快出现,也是我第一次觉得对保安这个职业的有着深厚的情感。
不过巧合的是,当我看到他带来的那个帮手的时候,反而更踏实了。这个黑黑壮壮的小子是我的发小,叫陈拓,从小学开始我们关系就很好,算算已经有13年的深厚友谊了,我就不信这个非主流跟陈拓的交情比我还深到让他去跟我动手。
我还没说话,陈拓先开口了:“肖进,怎么这么巧在这碰着你了?正好正好,来,有人欺负我哥们,帮我一起去给我哥们报仇!”天,原来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我并不意外,我太了解他了,他属于纯正的愣头青血统,说难听点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好听点是实在,讲究,义气。
打死非主流他也想不到我们居然认识,不过很快的,他收起了他那副惊讶的表情,可能是对自己跟陈拓的交情很有信心,认为我只是他的一个酒肉朋友而已吧:“陈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跟我作对的就是他,这个叫肖进的!”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陈拓本身是名厨师的话,就凭借着非主流对他说话的态度上一定认为陈拓是他的保镖。
这个时候轮到陈拓愣了,看看我又看看非主流,忽然憨憨一笑:“哈,原来是你们两个啊?难怪呢,我也在想哪个色鬼会因为个小姐跟人家结仇呢,哈哈,自己人自己人。”
我晕,说他实在他还真一点都不虚伪,这一句话把我跟非主流全骂了。同时我看到非主流的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
看我们的表情不对,陈拓依然没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以为我们都没消气:“自家兄弟,来来,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走走,上楼,去KTV。那个,服务生,抬一箱雪花纯生,要凉的啊!”说着也不管我们俩愿不愿意,就以自己掂大勺锻炼出来的强大臂力拉着我们上楼。一场暴力流血事件也因为巧合被轻易的化解了。
进到KTV我跟非主流还因为面子上过不去,都不跟对方说话,陈拓却成了香饽饽,两面互相应付。但酒过三巡,我们也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东北人嘛,酒桌上一切皆有可能,而且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较劲而已。
慢慢熟络之后我们居然互相检讨,承认着不是,我也知道了他叫孙志,北京人,跟我一样是单亲,父亲是国家一级厨师,在各地都有企业,多以大酒店为主,而陈拓就是他父亲在沈阳开的酒店的厨师,也因为年龄相当,陈拓人有老实,才成为朋友的。
刚听到他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差点笑场,不过还是忍住了,我怕好容易平息的战火又因为我恶意的嘲笑而再次燃起,毕竟陈拓还得靠人家老爸吃饭。
经过几次的接触后,我发现了,我们很合拍,除了他的非主流形象,我们的爱好几乎相同,泡妞,洗澡,常驻夜店,睡觉,喝酒,反正除了正事我们都喜欢,这也让我有生以来最深刻的理解臭味相投这个词语。
简短的回忆后,我无奈的一笑,接起了电话:“孙子,不容易,这么早就起来,是不是又琢磨着去哪消遣呢?歇着吧你,这个点漂亮的都睡大觉呢。”我们认识也大概两年了,关系也因为同好而高速发展,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及。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耐着性子等着,我知道孙子这样肯定是碰到大事了,不然以他的性格,会用他娘娘腔的语调第519次警告我不许叫他孙子。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沉默了许久,孙子说出了一句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刚刚舒服的微风进而变得寒冷,吹的我有些刺骨的感觉,仿佛自己容身在一处冰窖之中,毫无规则的打着寒颤。
“喂!你丫的说话啊,怎么没动静了?快帮我出出主意,烦着呢!”孙子在那头暴躁了起来,我却更不安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他说真的呢。
恍然间我从冰窖返回了艳阳天之下,浑身泛起金光,看起来那么神圣而不可侵犯,我决定去打救电话那头那个迷茫的年轻人:“朋友,劝你一句,想开点,我们是不可以对女人产生感情的,对于女人,我们只可亵玩不可远观焉,这是原则。”我挺佩服的我的文学造诣,初中没毕业,居然可以如此恰到好处的运用这些古语,我又给自己加了一分印象分。
我还憧憬在对自己的赞美之情中,就听到孙子那边吼叫了起来:“滚你丫大爷的,说的我跟鸭子似的,不就爱上个女人么?至于么?我主要现在一见到她就磕巴,脸红心跳加速,连表白都不好意思。”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可以想想一下在看守所门前对着手机大笑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为了不被民警通知怀疑我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强忍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孙子脸红的样子,浑身的细胞都会跟着兴奋的涌动:“那个,说来我听听,是哪家姑娘能让我们孙公子脸红?”
“哎呀,电话跟你说不清楚,咱俩12点中街星巴克见吧,我下午正好约了她在中街,也能方便点,别迟到了啊,本少爷时间有限。”说完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就把电话挂掉了,弄得我心里还一阵郁闷。
看了看表,才10点多,还有点时间,决定先回家洗个澡,把晦气洗掉,然后再去找孙子听他讲笑话。
还真是坏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打车回家的路上我又接到了一电话,是另一个哥们郝通打来的,但因为手机快没电了总是出现提示音的原因也没听明白具体怎么回事,反正大致上就是说他的一个哥们去他的学校请他吃饭,喝大了之后跟另一桌酒蒙子发生口角大打出手了,他的哥们生命危在旦夕了之类的。他的那个哥们我也认识,我们都叫他薛老六,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比我们大七八岁,属于沾火就着那类的,所以这次斗殴事件绝非偶然。
正当我权衡着是先去医院看人还是去听听孙子烦恼的时候,孙子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丫到哪了?我到了,你快点,我还……”没等他说完我的电话就已经不争气的没电了。
我苦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孙子那吧,看他这情形,我要是不去开导他一下他铁定就走薛老六前面了。
我也顾不上回家洗澡了,直接告诉司机调头去中街,而我心里还真就挺期待听听他到底被谁迷成这副孙子样。
到了星巴克,老远就看到他冲我招手,说实在的,我真有点不敢认:招牌的非主流发型剪成了清爽的短发,花花绿绿的衣服也换成了汗衫风衣,总是提不到腰还带个屁帘的牛仔裤被整齐的休闲裤所取代,单大耳环换成了秀气的耳钉,脚上无容置疑的搭配了双高档休闲皮鞋。粗略的估计一下,孙子今天的“身价”高达5000块人民币了。
“你大爷的,居然挂大哥电话!”准了,这语气肯定就是孙子了,不过说真的,两年我第一次看清楚孙子到底长什么样,之前一直以说话声音跟打扮来辨认这个人。
正当我品味着孙子的新形象的同时,孙子又叫了起来:“肖进你大爷,大哥不是怪物,你眼神给我正常点!”两年来只有今天你说这句话我不会反驳。
“你是我大哥,那我大爷不就你爸了么?你太不孝了。”我跟孙子又开始了例行公事般的斗嘴。
“今天没空跟你贫,跟你说正事呢。”孙子忍气吞声,自顾自的喝了口奶茶,开始讲述起了他的感情路程。我细细的听着,得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结论:
孙子初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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