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舞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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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枫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高大英挺的青年男子,全身劲装,腰挂长剑,看来也是江湖中人。
那青年男子道:“这位兄台可是要去峨眉?”
战枫道:“不错,我确是有事要去峨眉山一趟,不知这位兄弟有何见教?”
那青年男子一拱手道:“峨眉弟子向千秋有礼了,不知兄台去峨眉有何贵干?若是前去游历一番,千秋愿毛遂自荐,为兄台领路。正好我省亲完毕,也要赶返师门。”
战枫一转念间已经明白了向千秋的想法,哑然失笑道:“向兄多虑了!在下战枫,只是带一封家书给贵派弟子,向兄切勿多心!”
向千秋脸一红,道:“千秋真心为战兄做向导,峨眉风景天下秀,千秋代敝派欢迎战兄,到时也可好好领战兄游览峨眉!”
适才,向千秋看明显是黑道人物的战枫在一刻间翻云覆雨,恩威并施,毫不费力的便兵不刃血收服双匕会一众黑道强徒,一统凉州黑道,端的是个极不简单的厉害人物。一听到战枫要去峨眉,不由担心战枫要对峨眉有所企图。峨眉派如果惹上这么个厉害人物,恐非幸事!
战枫爽朗一笑:“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上向兄,不如同往峨眉。向兄但请放心,战某虽是黑道,却还没无聊到去和你们白道大派做无聊的意气之争。黑黑白白,也未必就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
向千秋此人虽是出身白道,但也是爽快之人,闻言笑道:“是千秋多心了!还请战兄莫要介意。对了,还未请教战兄是给敝派哪位师兄弟带了家信?不然,我们峨眉三代弟子**百人,若无确切姓名,还真不容易找。”
战枫道:“我是受贵派静一师太弟子秦凤舞的父亲所托,给秦凤舞带封家书。不知向兄可认识?”
向千秋“咦”了一声,惊奇地道:“是静一师叔的弟子秦凤舞啊?”
战枫道:“怎么?”
向千秋笑道:“没什么!你若问别的弟子,我也许还真的不知。若问秦师妹啊,只要峨眉弟子,想不认识都难呢!”
战枫被勾起了好奇之心,问道:“莫非秦凤舞在峨眉弟子中很出名?”
向千秋道:“秦师妹这种人,想不出名都不行呢!被我们峨眉那些长老级的人物誉为本派这三十年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人又长得美艳无双,尤其是在去年白道八大门派弟子较技会上的那一场清风剑舞的表演,啧啧,八大门派居然没一个弟子敢上去较量。现在,秦师妹在八大门派中可是无人不识!”
战枫奇道:“清风剑舞?”
向千秋的眼中已满是憧憬和回味之色:“秦师妹以舞入剑,连派中的几位硕果仅存的长老都赞叹不已。本门的清风剑法本已轻灵飘逸见长,谁知在秦师妹手中使出,竟变成一曲如泣如诉的绝世悲舞,该怎么形容呢?就象饱经风雪摧残,仍在枝头苦苦挣扎摇曳的花蕊,让人根本提不起战意!哎,较技会结束三天后,我脑海中仍满是秦师妹那轻盈的舞姿和那种深入骨髓,久久挥之不去的悲哀之意。真不知秦师妹小小年纪,怎会有如许的悲伤?”
听了向千秋这番话,已战枫之能都不免被勾起了好奇之心,极于情而形于外,实是在武道上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这么一个出身富贵的大小姐内心饱含了如许的悲伤?秦凤舞啊秦凤舞,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羌州城外,三十余万大军的营帐驻扎在此,放眼望去,方圆二十里之内,旌旗飘飞,一眼望不到头,景色壮观至极!
那座最大的营帐中,一白面汉子正捧着一副羊皮地图在冥思苦想。
一名亲兵轻轻走入营帐,道:“王爷,田见秀,刘宗敏,李过,刘芳亮,袁宗第五位将军都已经来了!”
白面汉子大手一挥,“叫他们都进来,正好有军情要事相商!”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面汉子赫然就是纵横不败,肆意天下的绝代之雄闯王李自成。
田见秀,刘宗敏,李过,刘芳亮,袁宗第几人都是闯王军中的肱骨战将,跟随李自成征战天下多年了。
李自成把手中地图往桌上一放,亲热道:“来,来见秀,宗敏,你们几个都过来看看!”
田见秀几人在桌子边坐下。
李自成道:“探子已经传来消息,朝廷六十余万大军已经起身开拔,在洪承略,孙传庭和曹变蛟的带领下,向我羌州开进,你们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事?”
权将军刘宗敏乃李自成麾下第一猛将,有万夫莫当之勇,闻言大大咧咧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老刘十万人,老刘愿为闯王摘下那洪承略的脑袋来。他娘的,这几个月一路逃命,也没和那些王八蛋好好干过一仗,真是憋坏我了!”
李自成把眼一横,森森的目光罩定刘宗敏,寒声道:“宗敏可是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
刘宗敏虽是万夫莫当的勇将,被李自成眼光一扫,竟是噤若寒蝉,再不敢做声。
闯王之威,由此可见一斑。
李过是李自成亲侄儿,道:“叔父,我军连战皆败,士气低落,反观敌军却是士气高涨,兼之洪承略此人用兵老辣独到,敌军军力又是我两倍,所以,侄儿认为不可与其正面交锋,不如暂避锋芒,来日再战!”
李自成欣慰的看了这个英俊挺拔的侄儿一眼,道:“过儿说的有理,那你们认为该从何方走呢?”
田见秀道:“敌人大军屯于我南面的龙安府,而我们若是向东折则是千年古都西安,西安现在由傅宗龙,汪乔年和杨文岳率重兵驻守,若我们未能一举克之,则会被洪承略军赶上合围,那我军就危险至极!”
李自成手指地图道:“依你们之意,那我军只有继续北上了?”
刘芳亮道:“王爷,可是西北民穷地乏,我军不可久留,这该如何是好?”

李过道:“叔父,西北虽是民穷地乏,可也是朝廷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北上直取临兆,然后再做打算!”
其余众人尽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李自成怔怔的看着地图,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李过惊喜道:“叔父,怎么了?”
李自成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完美的“之”字:“你们看?”
田见秀等人看去,这个“之”字上取临兆,继而往东南折向汉中府,最后一撇却自汉中是往东北折去,李自成的手指停在延安府三个大字上。
李自成纵声长笑道:“洪承略以为我们要直取平阳,我就先北上临兆,等他们追来我们便折向西南方攻汉中,然后饶过西安,取道凤翔,进而攻延安!哈哈,我们只要一回延安,距平阳也不远了,也就如龙回大海,看洪承略小儿能奈我何?李某起兵十年,转战千里,纵横天下,纵是上天也不敢在此时绝我之路!”
此时的李自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狂傲到极点的王者雄风,竟似连天地也不放在眼中,名震天下的闯王威风,在此刻尽显无疑!
田见秀等人不由拜服在地,齐身道:“闯王英明!”
李自成大笑道:“此刻就让帐下儿郎们连夜拔营,北上取临兆。过儿,你和宗第两人率五万儿郎断后,切记不可与洪承略缠斗!”
众将轰然应是!
而就在此刻,战枫带领双煞兄弟随向千秋入川前往峨眉,四卫十三鹰兄弟却带了八百铁骑儿郎也南下临兆,想要一举解决盘踞在临兆的飞沙盟残余人马。
川帮的三千精锐人手也在帮主游宪的带领下,奉大西王张献忠之命,前去接手飞沙盟的地盘,目标赫然正是甘肃临兆府。
此刻的临兆兀自不知早已是乌云压顶,风雨欲来了!
峨眉山,自古便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更以其灵秀山川名闻天下。同样,峨眉也是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自古相传,在峨眉修行的剑仙剑侠不计其数,均可御剑而行,朝游北海暮苍梧。但均都是传说而已,就算是峨眉山本地山民也没人见过有人御剑在空中飞来飞去。
身居八大门派之一峨眉派正位于峨眉山中,派中大多为佛家弟子,但也有不少象向千秋这种不远千里来峨眉学艺的俗家子弟。向千秋出身武林世家,是峨眉派中报国寺主持云恩大师的大弟子,一身武功尽得云恩大师真传,在峨眉派三代弟子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战枫,双煞兄弟和向千秋四人从成都赶到峨眉山脚下的报国寺时,天色已经大黑。
向千秋道:“战兄,秦师妹身属峨眉派卧云庵一脉,她的师傅静一师太就是卧云庵主持。而卧云庵还在万佛顶上,离此地甚远。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我们报国寺歇息一晚,明日早点上山,正好还可以赶上金顶日出的绝世美景,战兄意下如何?”
战枫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
于是,向千秋安排弟子准备客房,四人住下。而向千秋的师傅云恩大师前往峨眉北麓的雷因寺访友未归,战枫一行也自是未能拜见。
第二日天色尚未大明,向千秋带领战枫三人直上万佛顶。
一路之上,幽幽青山,潺潺碧水,美不胜收。这享誉世间的名山,并没有受到山外兵荒马乱,群雄争战的影响,依然是那么幽静美丽,一片宁静中时而夹杂着声声鸟鸣,真是说不出的和谐。战枫体内那一丝丝玄门剑气,似乎也受这空山美景所吸引,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四人赶到万佛顶时,适逢金顶日出,初升的旭日破云而出,将整个万佛顶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
战枫站在万佛顶的崖边,看着初升的旭日似乎费尽力气的慢慢挤出那将它团团围住的云海,任微带清凉的山风轻轻的拂过脸庞。
一股无以明之的突如其来的狂喜之情,从战枫内心深处涌出。
那不是因为种种得失而来的喜悦,也不是因为看到任何事任何物产生的欢愉之意,而是一种无法言喻,无法解释,也无法形容的毫无原由的自在的狂喜!
一滴眼泪从战枫的眼中溢出,慢慢滑落下来。
战枫只觉得体内那股微弱的玄门剑气自行在体内奇经八脉中运转起来,而且愈转愈快,愈转愈烈!
战枫再也忍耐不住,张口仰天长啸。那清越的虎啸龙吟之声划破长空,仿佛连围绕在旭日旁边的层层云海都要被震散一般,而且这啸声随着体内玄门剑气的急速运转,也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清亮!
向千秋和双煞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一直过了半盏茶时分,战枫才停止作啸,回头对着向千秋和双煞兄弟傲然一笑。
这刻,浑身上下被旭日染成金色的战枫在向千秋和双煞兄弟眼中,已变成了一尊傲步挺胸走下南天门的金甲战神,让人不敢俯视。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万佛顶远处的崖边,一个紧紧闭着眼睛的白须老僧慢慢的睁开眼,向着战枫所在的方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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