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住笑意，看着王妍随便抓了一条内裤扔过去，我觉得站在那儿真是很尴尬我努力克制住拔腿就走的强烈，听着陈碧君“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想象着旖旎的风光。可是脸上不敢露出一丝表情，因为王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也尽力看着她的脸，可是我的眼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滑下去，因为激动、愤怒、急躁，王妍的胸脯急剧起伏，她的半透明睡衣遮不住那高高耸起的两座山峰，特别是峰顶的两点，好像带着钩子，钩住了我的目光。王妍马上觉察了，她用双手抱胸，可是她的胸型比较特别，有点偏高，双手环抱之后，托起得更加雄伟，我连忙转过头，还是自我放逐，面壁思过吧！王妍的声音有点冷：“卓越，你把头转过来，不要逃避！”
我回头一看，王妍又披了件小巧的黑色风衣，全身上下就露出一双青葱的小脚，我连忙把目光往上漂移，我可没有什么恋足癖，虽然说实话，王妍的小脚很好看，可现在肯定不是说这话的合适时机。陈碧君也畏畏缩缩地过来了，王妍扔给她的是一件乳黄色卡哇伊睡衣，衣袖和领口都是不规则的蕾丝边，把她衬托得分外可爱。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忍不住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当然现在我只是想想而已。王妍的怒气还是很盛：“陈碧君，你知道不知道卓越躲在衣帽间？老实告诉我！”
陈碧君迟疑地说：“我知道。我就是怕你生气才没有告诉你，本来想趁你洗澡的时候让他离开，可是你又要开着门洗澡，所以……”
王妍怒气冲冲地说：“所以你就让我当着他的面洗澡！”
陈碧君委屈地说：“哪有啊，衣帽间的门不是关得死死的，他可什么也没看到啊！……卓越，你说是不是？”
我马上接话：“是啊，是啊，我看什么也没看见，我喝酒喝多了，现在还在糊糊呢！”
陈碧君现在说话利索了：“你没看见我刚才使出杀手锏，一句‘中国男人’，他就乖乖喝酒了，嘻嘻！”
王妍看穿了我们的伎俩：“不要转移话题！说说你们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我一脸无辜的样子：“什么也没有发生啊，真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陈碧君？”
王妍冷笑道：“现在我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还能相信谁？”
我心里也很窝火，可是我知道王妍在气头上，我什么也没说，我整了整皱巴巴的衣服：“那我先走了吧！”
王妍挡住我的去路：“话还没有挑明，谁也不许走！”
我连忙止住我的脚步，再走我就要撞到她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陈碧君，她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想她可能从来没有机会看到王妍发火，呆了。我竭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告诫自己说“冷静，再冷静”，我感觉王妍咄咄逼人，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让我和陈碧君的关系由暗到明，问题是，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我决心暂时让她的幻想落空，就笑着说：“不要把小妹妹吓坏了，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说！”
我轻轻闪过王妍，拉门，走人，我知道我在越南的日子里还有得和她们纠缠，可是我现在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吃喝拉撒睡，只要有一样得不到满足，我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而把吃喝拉撒睡的时间排除，还有多少时间是我可以自由支配的呢？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跟出来。我一路踉踉跄跄地回到我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我倒头就睡。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我不敢再参加他们的酒会了，呆在旅馆里也无聊，我就带好必备的证件去逛街，那是名副其实的逛街，我不到商店挑选商品，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只在街上闲逛，偶尔去喝杯咖啡，不敢喝酒了。在咖啡馆里招呼侍者，轮番地重复我刚刚学会的几个越南语词“请”“给我”“我要”，还有一个关键的词“咖啡”，我就用“ff”，那是国际流行的。那个侍者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谁说越南没有美男子，我眼前就有一个。他听到我结结巴巴的发言，微笑着，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竟然是汉语：“中国人？”
我一愣：“是啊！你会说中国话？”
他笑了：“一点点，一点点！”
他伸出自己的小指，用大拇指卡在小指的最上端，示意我“一点点”。
我伸出自己的小指，用大拇指卡在小指的最上端，一边用越南话说着“请”，一边示意我只会“一点点”越南话。我们相视而笑。片刻，他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我把咖啡一饮而尽，推门而去，硕大的苍白的太阳还是那么寒冷，可是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生活中总是有这样会心的一笑，让我们的生活点缀些亮色。我还是往回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是唯一的男人，不是吗？我要正面生活的挑战，仔细一想，在生活中最大的敌人就是我自己，我的逃避是且战且退，我始终不肯承认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淘汰，我还在不停地挣扎，这样就给我和我身边的人带来了许多的伤害。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被抛入这个异己的世界的，我根本无能为力，我不能说着“我不玩了”就结束一切，世界不会因为我闭上眼睛就消失无踪，世界还是这样横亘在我面前，让我寸步难行，身不由己。现在不是检讨我的生活，推敲我的选择的时候，只要是到过越南的人都知道，越南不管是多大的城市，交通工具种类之杂，先进和落后的交通工具济济一堂，真令人叹为观止。它们所发出的噪杂声，根本不适合思考。我循着来路一路小跑，可是眼看着已经看到旅馆的霓虹灯，我的脚步就开始踟蹰起来，我不知道我会先遇到她们哪一个，对她们任何一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说我知道该面对的必须要面对，可是真要面对的时候，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真是想想容易，做做难，更难的的是让每一个人都满意，如果做了大家都不满意，还不如不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可是我不是不做，而是多做了。
这样想着，我还是来到了旅馆门口。还没到大厅我就看到陈碧君在踱来踱去，我上前刚要说话，却说不出来，我看到王妍就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我笑着说：“小陈，今天你们有什么活动啊？”
陈碧君还没有说话，王妍说话了：“哟，叫‘小陈’，多生分啊！还是叫‘碧儿’，比较动听！”
我和陈碧君的脸都绿了。我看着脸色铁青地朝我走来的王妍，担心她会出手伤人，可是我决定了，我错在先，如果她要打我，我就受那么一下，希望她是女孩子，出手不要太重，可是如果她要打陈碧君，我该怎么办呢？王妍站在我对面几厘米，一丝处女的体香让我心头一荡：“卓越，我还以为你是男人！”
我心里想：我还以为男人都是好色的。当然我不能说出口，我现在可不能火上浇油：“我想说这是一个误会，可是这对小陈不公平。如果这是一个误会，那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要离开我，我……我……我没有任何理由强留你！”
王妍的眼泪下来了：“你想就这样甩了我，没门！记住你的承诺！”
我一愣，我对她有什么承诺？自从来到越南，我还没有找到和她单独对话的机会。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会不会是指我对她承诺在回国之前不找黑熊他们算账，这可不是感情的承诺啊！可是我知道现在要和她说道理是于事无补的，现在首要的是把她的眼泪骗走。我连忙表现出心悦诚服的样子：“妍儿，我不会忘了我的承诺的！相信我！”
我一把把王妍抱在怀里，一边赶紧给陈碧君使眼色，可是陈碧君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还好，她是往房间走的，如果是往外走，回家了，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只要她还在，我总是找得到办法和空子的。我还是先别管她了，先把王妍安抚好，我们还有十六条汉子需要她穿针引线呢！我半拖半拽地把她拉往我的房间。
我用房卡打开门，胡振良也在。看到我们进门，他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我一看封面“演讲与口才”。看样子是在恶补基本功啊！我对他摆头，示意他赶快出去，王妍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可是我想王妍和他们这些光棍接触太久了，他们肯定能够认出她来，那胡振良只是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王妍，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她，只要一眼，他就认出了王妍，还不走，还想怎么样？我朝他一瞪眼睛，他慌了，连着捡了两次都没把书捡起来，好不容易捡起书，他一溜烟地跑出去，然后又跑回来，恭恭敬敬地把房卡放在茶几上，又跑出去，小心地关上门。好了，现在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可是王妍突然活了，在我的怀里扭来扭去，好像一条刚刚出水的活鱼。我用力抱住她，可是她还在无声的挣扎，突然我手一松，坐回我的床边，掏出一棵烟叼在嘴上，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王妍。可能我经常打的是突袭战，偶尔遇到一个喜欢打持久战的王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可是现在表面上看来是王妍不知所措，其实是我的内心不知所措。对感情，我真是一个门外汉，我看着不与我做眼神接触的王妍，我知道今天不是一个加深亲密接触的好时机。我斟酌一个让我们体面离开房间的措辞。可是一时间我变得笨口拙舌了。刚刚我还在从心里嘲笑捧着《演讲与口才》恶补的胡振良，想不到现在应该嘲笑的是我了。“爱我就和我分享你的痛苦，让我的心变得更敏感……”王妍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们都如释重负。
王妍掏出小巧的索爱，又是可爱的粉红色，她看了一下号码，接通，一坐到我身边，紧紧地贴着我：“是我啊，今天的行程啊？我不是对你说过找刘导游吗？对啊！当然，我会全程陪同的，好了，不多说了，我现在很忙，好了，下午出发，对，一点整，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女孩子不嫌弃你就好了，知道了，我挂了！”
王妍一把挂上手机，关机，可是手机才放进裤兜里，立马又拿出来，开机，迎着我疑惑的眼睛解释说：“待会儿他们找不到我又要大惊小怪了，他们就像一些没长大的而且长不大的孩子，我就像他们的……救命稻草！”
我轻抚着她圆润的肩头：“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惜我不能帮你什么，你做了几年导游？”
王妍把小脑袋靠在我肩头：“快三年了，我一直跑越南线，辛苦是挺辛苦的，可是收入也不少，一年总有二十万吧？”
我显出很惊奇的样子：“你每年赚这么多啊，真是一个小富婆了，这么多钱，你一个人怎么花得完？”
王妍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花完所有的钱啊，我要攒钱，等到我攒够一百万，我就可以开一个旅行社，尝尝老板的滋味。”
我笑着问：“那你还要几年才能攒够？”
王妍把脸转向我：“我已经攒了五十万，至少还有三年才能攒够一百万！”
我只能在内心赞叹她的雄心壮志，我叹了一口气：“我可算是志大才疏的人了，我没有这样宏大的愿景，我只能养活我自己。……我们两个，可真是不合适啊！”
王妍没有说话，只是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像她这样有远大抱负的女人，一定会把我看做不思进取的男人，就像一块抹布一样不可能被她看上眼，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跟我多费唇舌呢！我还不可能自恋到她会贪图我的男色，如果王妍是个男人，她一定会说自己“为江山不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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