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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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身体一向健壮,平时大病没有,偶尔感冒之类,一杠就过。每年的公费体检让父亲自作主张改为身体不适时才去医院。秋天的夜晚也会寒气逼人,父亲黄昏舞剑后洗澡睡觉忘了关窗。第二天头痛脑热胃口也变的不好。只相信博大精深的传统中医的父亲被诊断为胃有虚火,一个月内家里熬药的药香久久不能散去。
可身体的迅速消瘦让偶尔探望他的向辉哥警觉,送到医院CT片子立刻照的病魔显形,肿瘤已是似小孩拳头大小。等我得到消息赶到后,周家已把父亲安置到高干病房,请了知名医生做了会诊。
做在病床前望着父亲已迅速消瘦的憔悴病容,我深感我的不肖,暗暗发誓一定好好照顾父亲以尽孝心。父亲在我暗下决心时冲我微笑,手握手好似彼此给予支持、鼓励和安慰的力量。
…………
…………
向辉哥找了个机会把我叫离,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好象下定决心似的对我说:“主治医生说了,发现太晚,只有3到6个月的寿命了……”
我听了之后愣愣的望着二哥,没有说话,嘴唇哆嗦着,只想找个依靠倒下。二哥伸出手来把我拉至他怀里,我把头埋在他胸前眼泪迅速流下来,哽咽了许久……
身体的贴近,语言的安慰使我以后不知觉的总想抱着二哥。
因照顾父亲向学校请了假,但把书本抱到病房里啃来啃去以备考试。白天看书兼照顾父亲脚步几乎不离病房,夜晚请了男看护照顾父亲,我则去辉家小住。
父亲做了导管介入手术后,病情大为好转,气色也变的正常起来。听干爹找来的专家说癌细胞只转移到胆的情况下,做了胆切除后,活一年应没问题。
父亲当然知道自己的病情,因为一家之主是他不是我或辉家,他很坚强、乐观。就象当时干爹给我起名时对他说的:千里马非衣食霏迷而终,驰骋西东,虽殒身疆场,死留青册,不负此生。“病场如战场啊!奚东!”父亲感叹道。
一个下雪的夜晚,拒绝了二哥开车接我的要求,我等雪停后在外面候了许久的出租车,很晚才得以回辉家。二哥等门铃一响立刻开了门,看来等的着急了。
“爸爸去看新年音乐会了。”二哥捂着我冻僵的手想尽快让我温暖。
因大哥早早就带着大嫂在深圳打拼天下,二哥独身一直住在干爹的部长楼里。房间很多,现在即便我住进来也显得寂静。干爹经常回来的很晚,二哥名义上住在这里,忙起来时索性留宿它窟,房地产商住房最多。阿姨(保姆)更是少言寡语,轻手轻脚。
“热水放好了,去洗澡。”二哥松开了刚刚为我搓出暖意的手。
在充满热气的浴室里,踏入温度适宜的浴缸,冰冷的脚融入热水时阵阵发麻,身体没入只露出头部,感觉全身寒气外溢,热气进入,身体发酥。放松心神我闭上了眼睛。
想起白天在病房时父亲的心情尤其的好。他向我讲起在部队的种种经历,当时的艰苦变成了现在幸福的回忆,甚至为防止前苏战争时进驻内蒙古二连浩特、集宁时的顺口溜都记得很是清楚。
“集宁集宁,高洼不平,一个民警,指挥全城。”父亲用当地话大声的背着,我听着惟妙惟肖的压韵乡音哈哈大笑,彼此感觉了父子之间的相亲相近。
我的笑容感染了父亲,他笑着看着我,眼底里渐渐流露出对母亲的深深回忆和刻骨思念。我为父亲的真挚情感感动,眼圈红红,扑到父亲温暖的怀里,感觉父亲的手紧紧的抱着我,就象抱着生怕又失去的母亲。
…………
“东东,东东?”二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摇晃着正在回忆的迷迷糊糊的我。
“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没事吧?
“啊?我快睡着了。”我欲起身拿浴巾擦身,望了望二哥,不好意思的又停下。
二哥拿起浴巾拉我起身,“害羞了,你从小早就被我看光啦。”
“……”
我迷蒙的双眼,羞红的脸庞,被热水浸的泛红的身体让二哥拿着浴巾草草擦完水迹,抱起来放进二哥温暖的柔软的被里。
从我第一次梦遗后便不肯与二哥一同睡觉,此时好象又回到小时与二哥睡前嬉戏,然后开心的相拥而眠的情景。热水澡的放松让我睡意朦胧,可身上的丝丝麻痛又让我睁开了双眼,正对上了二哥充满**的深情眼眸。没等我说话他就吻上了我的双唇,松开时我剧烈起伏的胸堂和大口的喘气让我瞬间明白。
“二哥,你是要与我……**麽?”我不确定的怀疑的问话让二哥停顿了嘴里、手里的动作。
他迟疑的望着我,“你……懂什么叫**吗?”
我羞涩的低头,应了一声,“我都21了”,又补充性的说明了一句:“网上看的。”
二哥欢呼了一声激动的抱紧了我,又立刻松开改为手嘴并用。
“放松,交给我就是了。”我闭着眼睛听他在耳边呢喃。
……
直到身体被贯穿时剧烈的疼痛使我大叫出声,“向辉哥!”我紧紧抓住二哥的肩膀痛的流下眼泪。
“叫我辉”,他停下了动作吻上了我的嘴唇。
“辉……”
彼此的意愿、身体的需要以及辉的熟练技巧把我带到了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天堂。
辉意犹未尽的继续在我身上留下爱意,密密麻麻的吻痕布满了我的身体。刚才的一次放纵扫荡了我的第一次的羞涩,低声呻吟时时从压抑的唇齿间流出。直到二哥有时间说句“老头子今晚和老战友狂欢不归”时,我才有了彻底的放肆般的叫喊。
一晚我不知几次**放纵,但我知道后**的被进入只有一次,他怕过分的伤了我……
…………
还是有些伤了,第二天强打精神起床,浑身的酸痛和后面的刺痛是放纵的后果显现。借口下雪路不好走遮掩过我每日早晨应到病房报道的迟到原因。刚才辉开车送我到门口,却没进来,只深情的注视我一会儿才把眼睛移开,丢下一句“我中午来一起吃饭”。
父亲上午心情极佳,想是为在有生之年还能欣赏到雪景而高兴,忽略了我的神情不安坐立不宁。
好容易挨到中午吃饭的时刻,护士把饭送到床头时,我也打来了热水为父亲洗手。低头洗毛巾时感觉到父亲的呼吸急促。抬起头看见父亲疑惑的双眼正盯着我耳后。
“那是什么?”
我的脸瞬间通红。“没……没什么”
“……”
“……”
“把毛衣脱掉!”父亲威严的声音仿佛晴天霹雳。

哆哩哆嗦的我仿佛化石般定住了拧毛巾的动作,颤抖的双手在父亲严刀相逼的眼神下拖掉了毛衣。浑身布满的青紫的或深或浅的吻痕让过来人的父亲还一时怔住。
“谁?谁做的?
“不……不知道。”不敢不答的我慌乱之中竟选择了这样几个字,而同时我满脸的泪水更是让父亲愤怒,挥起手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我的脸打来。
脚下的踉跄让我踢翻了水盆,带倒了木凳。顺势把我也撂倒在屋子的一角。杂乱的声音引来了还在隔壁送饭的护士的寻望。
透过我流泪的模糊的双眼,我看到父亲嘴里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随后赶来的叫来的医生护士围着病床,急救父亲的他们的眼里竟有些突发意外的慌乱。
辉赶到时,我正坐在屋脚一个人哭泣,鼻子嘴角的鲜血被泪水冲的满脸斑驳陆离。光着的上身在瑟瑟发抖。
辉帮我穿衣,一只手臂抱紧了我叹了口气。
忧愁的看着对父亲的抢救。
……
父亲的出血终于被止住。主治医生埋怨的对赶来的干爹说不能再让病人生气。本来嘛,中医原理也是怒伤肝啊!
可父亲自清醒后不再看我一眼。在输血时是不允许喝水的,我战战兢兢的拿着蘸水的棉签去湿润父亲干裂的嘴唇,他竟扭过头去,拒绝。连干爹也看不过去,接过停在半空中的我手中的棉签。
干爹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遂让辉留下照顾父亲,当然也兼顾情绪不稳定的他疼爱的干儿,我。其他的,什么也没问。
就这样辉坐在父亲的病床前,我则坐在离病床2米开外的沙发上,发愣。
这次父亲发怒的绝望的眼神让我害怕。父亲也不是没打过我,他踢过我,举起棍子吓唬过我。可是……
记得大三上学期,学校兴起麻将风。隔壁宿舍麻将战场长开,赌注是饭票之类或少量现金。可能是心血来潮,我宿舍的长胜将军非拉着我过去,教我。因长胜将军去厕所,我硬着头皮代替刚玩了一把,就来被检查的教务处长逮了个当场现形,背了处分,在学校的张贴栏里大名被挂了一周。
被处分的消息被好事的副院长传给了他的同学,我的干爹,再到亲爹。
亲爹对儿恨铁不成钢,对我举起了大棒,后改为脚踢,只轻轻一脚。最后做了美味补偿。
我这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受到了如此的虐待,心里不甘,却也产生了不敢再犯的恐惧。宿舍里,同学们最爱做的恶作剧就是:在我悠然点起一颗烟,放松的吸一口时,突然有一同学打开门,怕怕的对我说,你爸来了。保准看到我脸色发白,腿发软,甚至钻到桌子底下。此恶作剧屡试不爽。
……
父亲吐血的当天黄昏时,父亲在辉的帮助下翻身时,一小口血又吐了出来。这种形势就把父亲送进了24小时监控病房。我和辉都留下来陪护,辉把照顾的一切都做了,我什么也没干,只能在一边呆呆的看着父亲。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主治医生又过来巡视,耐心的细细的询问了父亲的身体状况后向辉使了个眼神,把他叫了出去。
等辉回来时,看到的是我欲哭无泪伤心委屈的拿着夜壶站在父亲的病床前。我看见辉,结结巴巴的对他说:“爸他……他……不让……不让我……”
辉明白了,替我父亲接了小便。
我还是愣愣的茫然的站在那里,好象仍是接受不了打击的样子。辉倒掉小便回来后,又叹了口气,把我拉到一边的凳上坐下。
昨天夜里和今天上午,一直是辉接父亲的大小便,他不让我做,我也没觉什么,有他在嘛。这之前父亲在做完导管介入手术后24小时不能动也是我照顾,连带接大小便的,当时父亲很幸福的样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
是不原谅我?还是……怎么辉可以而我却不能呢,再怎样我可是他的亲儿子啊,还有我们也都是男的啊?!
……
刚才主治医生告诉辉父亲可以转到高干病房了,血已止住,且病人情况良好,不需要24小时监护。
晚上男看护来到时,辉要我回家去休息,我眼睛盯着父亲,无言拒绝,执意不肯。转头看了辉预言又止的样子,对他慢慢的说:“我没事,你回去吧。”然后又勉强给他一个笑容。
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仍下了在建的房地产项目一天多,公司的人还不找疯了。
辉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跟闭眼养神的父亲打了个招呼,又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用轻声而又坚定的话语对我说:“我明天上午来。”而后转身匆忙的走了。
…………
又是一夜无话。父亲一直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事情。我长时间盯着父亲的脸,累了望着天花板发呆,什么也不想。
第二天一早,来的是却是三个,还有辉的表姐和表姐夫。
表姐和辉同龄,在某机关单位工作,表姐夫却很厉害,32岁就是正处级,而且是现任某总检查长的秘书,看趋势年纪轻轻就会来个正局干干。他们来家里不勤,我见过几次,不过照表姐夫的官运看,肯定暗地里和干爹沟通,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表姐夫妇笑语盈盈的跟父亲打着招呼,不一会儿,屋里就充满着欢快的气氛,时不时还有父亲低低的笑声,一扫屋里的尴尬和寂静。
雪后初晴的阳光渐渐照到坐在窗边的沙发的我的身上,洋洋的暖意和着屋里放松的气氛让我忍不住闭上一夜没合的眼睛。左右摇晃的头把细心的表姐夫招到身边沙发的扶手上坐下,轻轻让我依靠;可立刻表姐嘻嘻的走过来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扶手上,把我的头转过,轻柔的搂在怀里。
我为这一变动睁开了疲倦的发紧的眼睛,看到的是辉那警惕的恶意的看向表姐夫的眼神和表姐夫讪讪的,眼底里闪着戏谑的流光的笑脸。我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闭上了发累的眼睛。
一觉醒来,睁开眼,却发现屋里的气氛和睡前不同。辉坐在父亲床头,表姐夫站在床脚,表姐的姿势没动,眼睛却盯着父亲。
凝重严肃正经的样子挂在三人的脸上。当我好奇的眼睛对上正逡巡过来的父亲的眼睛,父亲眼睛定在我脸上,不再躲避的看着我,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不再说话。
表姐低头看看我,冲我温柔一笑:“这么快就醒了,不再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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