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飞机于晚上10:30分抵达上海虹桥机场。打开手机,已有7个短信告知接机人姓名和手机号码,还未走出飞机通道,接机人史然的电话就打过来。
“奚东吗,我是史然,我在出口等你,穿米白色西装……”
“你没有写牌子吗?”刚问完,我立刻意识到这样老土的接机方式我还能说的出口。
史然果真没接话,淡笑了一下,“我在出口等你。”
靠,接机还这么酷。随人流涌到出口,环视一周,远远的看见身材挺拔的男士站在离出口5、6米远的地方,周围没人。他也扫视到我,眼神和我轻轻一碰,眼底里没有流露出找对人的欣喜,目光却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走到他的跟前,看着他。
“你好,我是史然,你就是奚东吧?!”
“是”,等到我的轻声确认,他顺手拿过我手中的行李,是只有几件换洗衣服的小背包。
做在车里,欣赏着车窗外夜色中的上海,夜景依旧那么美,就象我以前看到过的万家灯火阑珊的样子,三年了,现在看来变化也不大嘛。……三年前的三个月,是属于我和辉的,是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最开心快乐的90天,至今记忆犹新。
“这次来上海想去哪里玩?”他首先打破沉默,问我。
“恩……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听说不错……”
“上海周边呢,周庄啦……”
“恐怕来不及了吧,我还想去苏州看看。”
车子开到新锦江饭店门口停下,史然替我打开车门,递过一张墨绿色的卡片,“里面是房卡,早餐直接签单,在一楼左首,记住,是程师傅明天早上接你,手机号码我马上发到你手机上。”
“谢谢你啊,再见!”
他冲我挥挥手,我看着他那辆风田沙漠王,一溜烟儿飞速不见踪影。这么急回家见老婆,我唠叨了一句。走进大堂,看看手表,时针指向晚上11:30分,还来的及出去吃点东西,刚才一直骗他飞机上吃过了。飞机上的东西向来不和我胃口,除了红茶。
房间在35层,不是原来熟悉的门号。打开房门,却意外的见到了潜意识想要见到,白色百合和紫色玫瑰香葡萄,都曾经是我的最爱,静静的摆在茶几上,泪水刷的流了下来。
一个人走在深夜静静的窄小街道上,我深深呼吸。知道前面不远有一家小吃点,夜宵很对我胃口,想想吃了那里牛丸粉丝汤,暖暖的,摸着满足的肚子,准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不行了,都流口水了。
果然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程师傅准时在约定的8:30分接上我,是一辆奔驰500,宽敞舒适,稳稳的行驶在路上。
“上海也堵车啊,以前好象不堵吧?”车窗外上班的车流匆忙涌动。
“以前还好,这两年才开始堵车的。”程师傅眼睛注视着前方,敬业的开着车。
到达我预先要求的金茂大厦,程师傅抢先为我买好票递给我,说在停车场等我。88层观光我只来过一次,站在窗边,俯视了一下上海,便匆匆下来,由另一个金茂酒店进口到达我真正想去的目的地,45层的咖啡厅,那里早上不是风景,一个人没有,安静的仿佛能听到我剧烈的心跳,那幅巨大的彩色油画下,那架钢琴仿佛又流出悦耳的音符。抬头望望头顶,可以直看到88层的封闭式顶层,拼有星星和月亮,是依偎在一起的,我和辉曾经并肩望过。而现在,上面,它们依旧;下面,只剩我一个。……
从金茂出来,外面阳光明媚,心情却好了一些,甜美的回忆能弥补遗憾。还有哪些地方要去呢?我思索着。
让程师傅把我送到淮海路,我说要买一些东西。临下车前程师傅叮嘱我说,史主任晚上要从苏州赶过来,和我共进晚餐,就定在上海菜做的很好的小南国。我答应了一声。
道别后,先在淮海路边溜达了一会儿,然后招手打车去一个地方,来上海不能不去那里,就在那里,断送了我的爱情,就在那里,让我遭受心灵和身体的伤痛。

我抚摸着左额角的伤疤,忆起了当时一篇报道:今天早上8点左右,沪杭高速路某某段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与一辆大货车相撞,跑车俱毁,而车主是一名年轻男子,只受了轻伤。当时有好事者用V8摄录,遭到赶到的交警阻拦……。
我的爱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和辉应该说是青梅竹马,不,他比我大10岁,可以勉强称的上把我抚养长大。当然,我还有父亲。
我的父亲军人出身,脾气暴躁,可1米82的身高配上匀称的身体,白晰的皮肤怎样看都象是学生出身。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50岁,老来得子的喜悦伴随着母亲的大出血而忘消散的一干二净,时年母亲37岁。父亲因爱妻亡故伤心欲绝,曾经一故捧着妻子的照片生活而把幼儿仍给了50多岁的老保姆。幸得父亲的铁杆战友,辉的父亲,的怜爱认我做了他的干儿。这样我就有了两个父亲,两个哥哥,当然是辉的亲哥耀和大我10岁的辉。
越来越酷似温柔秀美的母亲的面容伴随着我的成长,却又给父亲添加了新的脾气—喜怒无常。喜时对我呵护倍至,问寒嘘暖,感动的我能经常痛苦留涕;怒时对我冷言以对,甚时动手动棍,打骂让我受伤。从小被逼迫到辉的家里寻求温暖,我的乖巧秀气让辉家三男人对我又亲又抱,喜欢的不得了。踉踉跄跄两家四个大男人把我抚养张大,顺利的我在18岁时考上了京城某名牌大学学习金融。专业当然是老头子选的,也就是辉的父亲,我的干爹。
亲爹因某些原因从部队转业到地方,京城,官越做越小。后来我个人认为肯定是连亲儿都受不了的新旧脾气所至。干爹却赶上了大学进修,京城的官越做越大。也是我个人认为我的出生把本来带给亲爹的好运转嫁给了干爹。可能干爹也这样认为,要不为什么每次见我都眉开眼笑,舒心的不得了。
我的大学以前是干爹所在的部的部属院校,向来以培养和输送全国金融人才出名,当然被戏称为某部家属院不足为奇。
经常传达室的小黑板上写着“奚东,某部有人找”的字样肯定习以为常,那当然是干爹的秘书来接我回家过全家团聚的周末。
要麽就是同学们嬉戏“奚东,有帅哥找”,那肯定是我早已经商的二哥,向辉哥,于创业阶段、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吃吃喝喝,去满足我的各项要求,溺爱倍至。
大二上学期,自认为老生的我开始敢于放眼去寻找心目中的美人,寻来寻去,看中的却是大三投资系的学生会长兼排球明星,帅哥陈玉成,顺眼又顺心。
不是同系同级加大了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正眼送去爱慕欣赏的难度,喜欢一个男生的现状又令我畏手畏脚,失去了当面表白的机会,这一切苦衷我只能向我的算是同龄人的向辉哥倾诉,听我倒出苦水后,他总是揉揉我的头发,冲我温柔的笑,像我想象中的母亲的笑容,但随后他的复杂的盯着我的眼神让我弄不懂,但那不是母亲的,我这点倒可以确定。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在大三学期时领教了个透彻。首先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帅哥陈玉成携带着女朋友、未来的娇妻,我金融系的系花孔丹出现在大庭广众,让我吐血的是孔丹竟然和我同级、同系和同班,还有,因为……因为……我也是系里公认的第一美男,帅哥呀!
大三下学期我做了一件我认为惊天动地的事,这件事是我辗转反侧了三个晚上,浪费了五本信纸才写成的爱的表白,我把它塞给了刚毕业准备坐上南下火车开创新天地的偶像的手里,让偶像的惊讶、我的初恋跟随火车一同远去。
事后,我把这件大事告诉了我的二哥,想让他也为我怀有如此的勇气而骄傲,确实,换来的是二哥发自内心的微笑,而后转为痛快的哈哈大笑,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此事不久后,父亲生病了,肝癌晚期。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