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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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下,他与她相拥在竹林中,相互依偎着。
慕熙深深凝望着深远的前方,道:“绾儿,你怎么会来这儿?”
叶绾微微一笑,似将他抱的更紧了,轻声道:“今日师傅考验我们时,我知道你是故意落到后面去得,这几日你模样古怪,我就知道不对劲;刚才我睡不着准备去找你,却见你并不在房里,所以就找来了……”
慕熙心里暗叹一声,他本不想隐瞒叶绾的,但苦于为了保护自己和殷天恩,也就唯有隐瞒下去了,如今听叶绾这么说,他才真正明白其实有些事,是无法隐瞒的。
叶绾见他不说话,忽地抬起了头,问道:“你怎么了?”
慕熙傻傻摇了下头,忙道:“没,没事。”
叶绾噗哧一声掩面而笑,她的目光望向了远处那倒插于地的天罪,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道:“对了,你那把剑叫什么名字?好像不是凡品?”
慕熙心里一颤,但还是说道:“此剑名曰‘天罪’,是那位传我剑法的前辈所赠……”
“天罪?”叶绾的心里闪过激荡的神情,她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慕熙望着她的神情时,已然后悔,但此时叶绾已经说道:“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十方圣器,天罪神剑?”
慕熙绝然想不到她竟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按照殷天恩的说法,这柄剑乃是数千年前就已经存在的不世神兵,大陆上极多人都已经淡忘了,他试探性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把。”
叶绾兴奋道:“想不到你竟有这般奇遇,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那位前辈。”说着,她已然站起身来,走向了那天罪的方向。
慕熙紧跟在后,笑道:“如果可以,一定会的。”
叶绾缓缓伸出手来,试图拔起那剑,忽地,剑身上忽地闪过一丝精芒,如被惊怒的猛兽般,自剑柄处冲出一股无上霸气,若非叶绾收手及时,恐怕这一下绝不会好受。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中的气氛有些凝固,叶绾明显被其吓到了,眼中惊魂未定。
慕熙急忙走上前去,拉起叶绾的手就是一番检查,直到确定她并没有受伤时,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叶绾摇了摇头,道:“这真不愧为传闻中的‘十方圣器’,想不到竟有这等灵力,看来它已经奉你为主,别人都无法驾驭了。”话声中,她的声音有些惊讶……
慕熙可不知道这剑还有此等灵性,听闻叶绾此言,也是好奇的握住剑柄;果不其然,慕熙握剑时,与叶绾有天壤之别,只见那剑身上忽地亮起一道银色玄光,划破黑空,仿佛似在兴奋般。
叶绾望着慕熙,笑道:“我相信,日后你对东方武道的造诣,定是不同凡响。”
慕熙无奈的抓了抓头,傻笑道:“你这是哪里话,我还差得远呢。”
叶绾似被触碰了什么心思一般,忽地叹了口气,道:“你哪里知道,东方武道其实早已没落,在‘风幻大陆’之上,修真者、魔法师多不胜数,哪里还会有人会愿意来修行这辛苦而又不会有太大进步的东方武道呢?”
她的话说的很无奈,让慕熙有些不解,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绾笑道:“其实早在数百年前,东方武道就已经没落了,眺望大陆数千万人,又有多少真正可称得上是武道的高手呢?”
慕熙反问道:“那师傅呢?”
叶绾道:“师傅这等高手已属罕见,其实你不明白,修真者的目的是长生不老,而魔法师可窥视天道、掌握五灵之术,就连西方骑士,也可驾驭西方神龙为坐骑,成为不可一世的龙骑士,唯有这东方武道,让人惋惜。”
慕熙忽道:“那么东方武道呢?我听说修炼至终阶「战神」的修炼者,实力几乎可毁天灭地呢?”
叶绾淡然一笑,无奈道:“不错,修炼至终阶「战神」的修炼者,的确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可是数千年来,却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修炼至终阶的武者;若真要说起来,也不过一人……”
慕熙急切问道:“是何人?”
叶绾摇头道:“听我师傅说,此人正是「楚萧」家的祖先,那位与「叶赫」家家祖一同拯救苍生的前辈。”
慕熙忽地陷入了沉默……
没落?惋惜?
夜色更深,月儿西沉。
并肩站在天罪的两边,一起望着倒**地的神剑,剑身上有丝丝刻纹,似牵动人心;山风自竹林中吹过,两人的衣衫同时飘动,身影在月光之中微微摇晃。
温柔的,是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无垠而黑暗的苍穹中,还有点滴星光,静静闪动。
“看来,我终于明白了?”慕熙的话音突然打破了沉寂,这一刻,他忽然响起了当日神将曾经对他所说的话……
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叶绾有些惊讶的望着他,问道:“明白什么?”
慕熙坚定的望着手里的天罪,他忽地摸了摸胸口,那是怀里的《不易经》;他厉声说道,充满了豪情:“我终于明白,我为何习武;武道不会没落,绾儿,让我们齐集我们的力量,再度振兴东方武道吧?”
叶绾的身子一颤,忽道:“你,你说得是真的吗?”
慕熙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或许凭借我一人之力还不够,可是我还有你,对吗?让我们一起,一起振兴武道,让世人悄悄,东方武道,才是真正的强者。”他话音坚定不移,红眸中闪过男人应有的目光……
叶绾望着他,她可以感觉到,这是自从认识慕熙以来,他最真挚、最坚定的眼神,或许是真的,这一刻她真的相信慕熙可以振兴已然渐渐没落的东方武道,而这也是她师傅最大的心愿:“对,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倾尽全力。”
他的目光深邃中带着坚定,那双红眸里有着不为人知的心思,他的手依然握着那柄剑,因为他知道,他要达成自己的理想,绝对离不开这柄剑;月光在他身边徘徊,似见证了他的决心,他的心愿。
叶绾就那么握着他的手,站在他的身边,似乎在告诉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满山遍野的翠竹,在月光下,在这么一个凄清的夜晚里,沙沙作响……
※※※ 翌日卯时,如楚萧遥所言,众弟子纷纷汇集于翠竹林外,而楚萧遥也如昨日所言,早早已在此地等待了。

叶绾因知道了慕熙隐瞒的事,虽然未有言明,但慕熙还是希望叶绾能够帮忙,为了让日后在学院里的生活没有风险,两人决定撒一个谎,而慕熙这一次则是提着天罪到达了集合地点……
果然,当他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汇集到了天罪身上,他们不明白,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慕熙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把剑呢?
只是没有人问,因为楚萧遥就在身旁。
楚萧遥缓步走进慕熙的身前,望了望他,然后又再望了望那剑,淡淡道:“为何没在屋中休息?”其实他早已经来到了这里,可是慕熙却是从竹林中来得,而他的身边正跟着叶绾。
其实他们的关系,其他人并不知道……
慕熙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边的叶绾却突然截住了他,当先道:“师傅,我与慕师弟昨夜于林中练剑,一时误了时辰,还请师傅原谅。”
楚萧遥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解,其实他早已经对慕熙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从他莫名其妙打败萧山,然后第一个突破《混元六道》第一重,再到他那双奇异的红色双眸,他对这个弟子甚至有些看不透;只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问了一句:“你会使剑?”
慕熙刚进门时,不过是个连武道也不明所以的小子,莫非殷天恩,他怎么会使剑?
被这么一问,慕熙明显有些心虚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身边的叶绾正准备替他解围之际,忽听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险些让慕熙、叶绾两人吓到半死:“师傅,你不知道啊,慕熙这小子居然自创了一套剑法。”
这话,无疑如晴天霹雳!
楚萧遥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只是转瞬即逝,他将目光停留在慕熙的身上,道:“是这样吗?”
此刻的慕熙可以说是紧张到了极点,身边的叶绾一看事情恐怕即将败露,当下道:“师傅,慕师弟自我这里初习剑术,但还不是十分精通……”
楚萧遥眼神忽变,竟是瞪了叶绾一眼,那眼神正如不可一世的霸主,让叶绾的话生生止住。
慕熙将这一切望在眼里,心下已知再也无法隐瞒,当下道:“是的,叶师姐的确教了我几招剑法。”
楚萧遥负手而立,道:“你倒是使上几招,我看看你学得如何。”
慕熙如今心脏早已经是“扑扑扑扑”跳个不停,前方的易风等四人已然看出此事颇有古怪,也就一一不再答话,只是纷纷望向场中,似都有些期待一般……
楚萧遥望了他一眼,道:“不必害怕,绾儿教了你些什么,你只管使出来便是。”
慕熙当下心一横,重重点头,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投向叶绾,不过短短瞬间;只听那“铮”的一声,天罪神剑赫然出鞘,一道凌厉剑气扑面而来,楚萧遥脸色忽变,竟是连连退了三步,望着他手里的长剑,不由说道:“好剑!”
慕熙如今可是后悔得很,叶绾其实一只劝说他不要带上此剑,否则其后果必然被楚萧遥看穿;可是慕熙这小子为了耍威风,还是死命都要带上,这下可好,剑方才出鞘,已被楚萧遥看出端倪……
慕熙就那么傻傻伫立于场中,有些不知所措。
场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众人忽地仿佛都凝固的一般……
打破僵局的是楚萧遥,他的脸上带着不为人知的笑意,但并没有戳穿慕熙,反是问道:“你站了做什么?还不动吗?”
慕熙吓了一跳,见楚萧遥竟没有追问这柄剑的来历,也就舒心了许多,当下微微额首,道:“献丑了。”语毕,只见他纵身一跃,持剑便舞,其实这几招剑法乃是叶绾昨夜临时教给慕熙的,为的便是应付今日这种局面,只是虽然他如今已然身怀《不死不灭》,但再转身学习叶绾这等较之阴柔的剑法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数招剑法片刻而过……
当慕熙收剑站回远处时,楚萧遥早已经回到了易风那便,他只是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道:“绾儿这剑法还是比较适合女子,日后你就不要练了!”
其实,这只是种委婉的说话!
谁都明白,只是没有说穿罢了。
这一次没有逗留,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楚萧遥带着所有弟子向着下山的路走去,这里弟子有五人,他即使御剑,也最多可带上两人,如果来回数趟,未免有些麻烦,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御剑,而是选择与弟子们徒步回到学院……
……
当再度站到学院校门前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时了,比起当时刚刚开始修炼时,他们的速度的确提升了不少。
眼前,便是告别整整两月的「艾米学院」。
众弟子的心里,都不免有些苦尽甘来的感觉,楚萧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带着众人径直走进了校门,那个气势蓬勃,结合了东方古典、西方神秘的校园大门。
当走到那气势蓬勃的习武场时,众人不由的有些呆了,整个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极大的窟窿,瞧那模样,像是高手之间恶斗而损害似得,而四周正有许多弟子们正在加紧修理之中……
楚萧遥虽然在前,但也知道众弟子心里的顾及,当下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众人道:“这便是前几日我突然离去的原因。”
众人明白似得点点头,唯有慕熙傻傻的望着那窟窿,因为他知道,那是他的结义大哥,殷天恩所留下的……
随着楚萧遥的脚步,弟子们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直接前往那个阔别了两月的“武道盟”。
他们是从山道的原路而去,当赶到武道盟时,众弟子们正在分成两人一组进行对打式的练习,这种练习不仅可以让弟子熟悉近身作战,而且还可以练习各项体能,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练习方式。
“喝、喝、喝、喝……”
武道盟上空不断传来弟子们充沛的对打声,看来这两个月下来,他们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而楚萧遥众人,却就那么淡淡的站在入口处,观望着这些弟子……
“哇,师傅他们回来了。”
他不知道是谁,忽地众弟子里响起了这么一声惊呼;紧接着,无数弟子纷纷回头,当望着楚萧遥以及身上相跟的数名弟子时,纷纷高兴的怪叫起来,好似十分想念他们一般……
这也让慕熙、叶绾等人的心里,浮起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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