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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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鼎大名的《不死不灭》剑十三式,居然被慕熙称为《追狗剑术》,若是让殷天恩得知,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这套剑法,显然是让四位师兄弟妹有些惊讶,如此诡异莫测的剑法,竟会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易风脸色怪异,喃喃道:“《追狗剑术》?这是个什么名字,你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慕熙看事情已经进展到这般田地,当下决定破罐子破摔,胡扯道:“其实这剑法乃是由我自己所创……”看来他自己也已经发觉有些夸张了,后面的语气越来越小。
饶是如此,四人还是听得真切,顿时哑然。
柳逸一手指着慕熙,怪叫道:“你,你,你……你自创的?”
慕熙极其自豪的一抹下巴,看来他已经准备将这个谎言变成事实了:“这是当然,你们绝对想不到,当时的凶险程度……”
这般说来,慕熙竟然已开始朗朗上口,从他口中众人得知,原来慕熙前日本想外出呼吸下新鲜空气,不想居然遇见一只野狗,正在与另一只野狗打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架,慕熙竟然从中悟出了这么一套《追狗剑术》。
这种简直等同于胡闹的故事,让易风等四人听得是一头雾水,半信半疑;可是看慕熙那自豪且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却又不得不信……
经过慕熙如同狂风暴雨的疲劳轰炸后,众人终于都无奈的决定相信他,不为别的,这家伙说的话实在是由不得你不信,虽然句句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可是却又合情合理,让人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但众人转念一想,慕熙之前所使的剑法虽然奇妙,但那些剑招全都是杂乱无章不成体系,方开了看的确奇妙,可是分开一看,那便像是小孩儿玩剑似得,毫无惊奇可言;而且无论速度、力道等等各方面,都有待加强提升,这也的确让他们又深信了两分。
时间悄然逝去,众人也都不想与慕熙继续纠缠下去,不过听这套剑法是慕熙独创,还是让众人十分欢喜,于是乎叶绾提出了个提议,要为这套《追狗剑术》重新命名……
慕熙可不敢随随便便把殷天恩剑法的名字给换了,当下连连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原因很简单:名字简单,而且突出剑法精髓,不必改。
……
这一夜,是个无眠之夜。
等到次日清晨时,这一天众人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追慕熙起床,而是允许他倒头继续睡下去;当然,慕熙也毫不推迟的继续睡下了……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却被眼前的情景所吓到了。
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那一双明眸,那个他在“逆时空”里最最想念的人。
叶绾。
她正望着他,就坐在他的床沿;叶绾显然料想不到慕熙会说醒就醒,被他这般死死盯着,经感觉脸颊忽地火辣辣的,羞愧难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房中的气氛忽然凝重的起来,慕熙心里暗自好笑,却又不露声色,只是淡淡的干咳了两声,然后半躺在床上,问道:“怎么不去练功,难道你也偷懒吗?”
叶绾低着头,轻声回道:“我,我,我见你睡了一整天,知道你累了,特地给你熬了些粥。”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一碗正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粥……
慕熙还真不曾发现那白粥,而且肚子的确饿了,心下一阵感动,但心里还是有些邪恶想法,于是故作懒散的模样,懒洋洋的无奈道:“哎呀,我睡了一整天,而且前两日又没有歇息好,现在连手也动不了了,不如你喂我吧?”
叶绾何等聪明伶俐,怎会不知他心里所想,却又不愿揭穿他,竟是如同乖巧的孩子般微微点了点头,一口一口的喂着慕熙……
那粥里,仍有热气徐徐升起。
那粥里,可有少女那懵懂的情怀吗?
这期间,慕熙总是不经意的与她说着话,昨夜或许是人太多了,叶绾一只都不曾与他多说过什么,可是如今,慕熙可以清楚感觉到,叶绾是那么的关心自己,那么的担心自己。
他忽然有些埋怨自己,不该对叶绾说谎,可是他又不敢说出实话,他望着那双如水般透彻的明眸,淡淡道:“绾儿,谢谢你。”
叶绾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那么轻轻的一下,却抖动了那懵懂的情思:“为、为什么说谢谢?”
慕熙忽地握着她的手,就这样毫无预警的,一把将她的手握着,坚定道:“绾儿,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两日来,我想了许多,以前我不该那么对你,你原谅我好吗?”
叶绾竟没有躲避,仍有他这么抓着自己……
她的头忽然缓缓抬起,那双眸子竟已红润了,她的声音有些抖颤,她用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声音便如神界落入凡尘的神音,让人心碎,让人不舍,甚至让人落雷:“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看着你时,有种异样的感觉;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那么的讨厌你,那么的厌恶你……可是在你不见的几日里,我却发觉其实那并不是讨厌,不是,不是,不是……”
何处,伸出了那么一双手,将她揽入怀中!
深情中,带着一丝欣喜,慕熙那双红眸里,流露出鲜为人知的感动,或许这是第一次为女人所感动。
叶绾很美,那是种足以牵动人心的美丽,而她此时,也牵动着慕熙的心……
以前,慕熙总想着身边能够有很多很多的女人,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可是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就是这么淡淡的抱着,却已然胜过千千万万。
他开始觉得满足,那话音里带着男人的承诺:“绾儿,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
“永远吗?有多远?”她竟是轻轻地,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就躺在慕熙怀里,连动也不愿动一下,但那么一问,却还是回荡在房中。
慕熙忽然愣住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永远,有多远?
他忽然陷入了沉思,这时,已是夕阳,那碗粥,仍然冒着热气,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
夕阳的光,总是让人感到舒适,透过窗户,就这么映在了这两人的身上,如同为他们披上了一件薄衣,如同身处于梦境中,那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却又触手可及……
“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可是,无论有多远,我都会一直爱你,一直想你;直到天地失去光芒,宇宙不再璀璨……”
……
余下的日子过得很快,慕熙获得大家的一致批准,休息了一日;但第二日开始,他便一起加入了众人的训练。
他的变化很大,比起日前修炼时的疲惫,现在的他再度面对这些他以前认为毫无人性的修行时,已经显得得心应手,有时甚至连叶绾、易风这些从小习武的人都有些比不上他,对于这样的变化,让大家都有些惊讶。

但谁也没有说,其实他们都知道,慕熙定是遇见了什么奇遇,只是他不说罢了……
没有人再去追问这些,大家只是刻苦的修行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着;慕熙和叶绾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虽然他们几乎什么时候都在一起,可是却什么都不做;慕熙每天都等到大家都睡着之后,自己一个人就会悄悄的跑到竹林里,修炼《不死不灭》剑法以及《不易经》。
若是以前的他,是绝不会浪费自己睡觉的时间的,可是现在,他想要变强,变得强大,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变强。
……
楚萧遥是在修行即将结束的前一日来到这里的,在慕熙看来,他现在看见楚萧遥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见楚萧遥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不悦,也就慢慢好转了下来。
楚萧遥并没有告诉弟子们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情已经解决了。
修行的日子将近,而楚萧遥此次前来的慕熙,正是为了验收所有弟子的修行过程,而这个突然的决定,倒是让众弟子有些郁闷,特别是慕熙,他还真怕楚萧遥从中看出点什么端倪来,那他可不好交代了。
不过,这个担忧无疑是多余的……
由于楚萧遥外出数日,所以他并不指望这些家伙们有长足的进步,所以这次的验收很简单,只要完成他规定的一些修行外就行了,而这一次的修行,所有弟子都简单通过,慕熙为了不让众人起疑,特地落到了最后,但还是险险通过了修行。
然后楚萧遥如往常一样,留下了一句:“明日卯时集合,此次的修行结束。”语毕后,离去了,从他的面色可以看出,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
深夜,众人已经睡去。
竹林内,慕熙手持天罪神剑,正修炼着那套《不死不灭》剑十三式,他的剑法凌厉毒辣,没出一招皆有剑芒闪动,他似乎已经隐隐脱离了传统剑招的套路。
鬼魅速度的驱使下,十三式剑招连绵不绝,整个竹林内被激得荡漾不已,“刷刷刷刷”的声音不绝于耳,竹影婆娑,黑影闪烁不已……
忽然,有一道声音自暗影处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追狗剑术》?”
砰!
剑影散去,整个竹林忽地静了下来,只有那阴风不断吹过,吹动了竹叶,吹动了竹枝……
慕熙手里握着剑,他听得出来,这声音是何人,他的身子有些颤抖,当他转头望去时,那身穿雪衣,眼眶红润的少女出现在眼前,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抖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绾、绾儿……”
慕熙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神情,天罪神剑“铮”的一声倒**地,寒芒闪烁,他的声音充满了歉意:“绾儿,我、我没有。”
叶绾冷目望去,那双明眸虽有冷痕,那声音虽然颤抖,可是她的身上,却充满了怒意:“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慕熙摇着头,喝道:“没有,我没有骗你。”
“是吗?”叶绾忽地冷哼一声,淡淡道:“那这是什么?”她忽然指着那倒**地的天罪……
慕熙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许久,许久,许久……
深深呼吸。
叶绾渐渐走向她,她的脸色苍白而显得毫无血色,可是忽然,她的身子一抖,慕熙竟是毫无预警的将她揽入怀里,就这么深深抱着,生怕她离去似得。
叶绾死命挣扎着,试图躲开,可是慕熙的手力气很大,她无论如何用力,却仍然是于事无补,只是他听见那么一道声音自耳边缓缓响起,温柔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
叶绾没有说话,淡淡抽泣着。
慕熙继续道:“我答应过别人,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说出此事,请你相信我,好吗?”
叶绾依旧沉默着……
慕熙忽然紧紧握着她的肩,凝视着她的双目,道:“相信我,我爱你……”
叶绾的身子一抖,就连她的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可是,可是我受不了别人骗我。”
慕熙坚定道:“我曾经答应过他,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最亲密的人,请你理解我,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慕熙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殷天恩。
叶绾道:“那么,我呢?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
慕熙道:“这一生,你最重要。”
叶绾忽地破涕为笑,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她忽然紧紧抱着慕熙,道:“你也是,在我心里,你最重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欺骗我,好吗?”
慕熙重重点头,道:“是的,这是我的承诺。”
叶绾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切:“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慕熙忽地乖巧的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叶绾那如雪一般的白衣,自竹林中与无数竹影飘扬着,她凝望着慕熙的双眸,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柔声道:“慕熙。”
慕熙愣了愣,轻声回道:“怎么了。”
他的眼眸里倒映出叶绾的脸颊,这一刻……
白衣耀眼。
长发柔亮。
她美丽得好像传说中的仙人。
月光半明半暗撒进竹林中,她的白衣依然亮得耀眼;周围满是竹枝相伴,她的眉眼间竟流露出淡淡的期望,望着眼前这承诺她一生一世的少年。
“怎么呢?”慕熙又再问道,低语如惋惜,疑惑里带着丝丝期望。
叶绾默默看着他,凝注他的眼睛,慢慢的,她贴近他,轻灵如梦地道:“慕熙,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可是你总是那样一副流氓的模样……”
她的语气温柔里,带着无比关心,清甜的味道点点沁入慕熙紧绷炽热的心底,他慢慢举起白皙无比的手掌,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拇指揉弄着她微微锹起的唇。
慕熙手指的温度灼烫了她的唇,她闭上眼睛,睫毛在如玉的肌肤上颤动,像风中旋舞的花。
星辰满布的天际,似有流星一闪而过。
半明半暗的月光中,寂静无人的竹林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许久,许久,许久!
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点声响。
他抱得她如此紧,似乎连半刻也不愿让她离开!
叶绾的世界竟奇妙的旋转起来,无数的星星在她眼前闪烁,在慕熙热烈的拥抱中,她觉得自己活得是那么鲜活,那么不可思议。
直到他们的唇,紧紧相拥……
……
多年后,你是否会想起,那与你相拥,与你相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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