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世有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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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一早醒来,就被柳家人团团包围住,这让她满头黑线。最后,还是钱多多止住其他人,向柳秀娥问了个清楚。归结起来不过是,柳家,应该说是翁一凡,希望钱多多代替柳小姐参加此次比赛,假如钱多多拒绝的话,翁一凡会找柳家麻烦。
钱多多先是被人冒名告柳家,又认识了柳小姐,再被柳家收留一夜,她受了人家的好处,总要想办法报答的。因此,看到柳家人即盼望又不安地眼神,她忍不住答应了。
只是,钱多多帮花不语准备好的东西,那天被衙役匆匆带走,一直没有机会交给她。现在更没时间去找她了。只能让柳家人去取了,务必赶在比赛前交给花不语。
柳繁城见她答应替赛,自己的麻烦也算解除,道过谢以后,也为她昨天的遭遇不平。明明她是原告,却硬被关在牢里,还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再想到自己昨天的胡言乱语,让翁一凡有了送人的举动,怕是再出什么乱子。
他心里责怪节度使糊涂,纵容自己的儿子胡来,又不能明说,只发安慰钱多多:“钱姑娘,你也别有负担,这个比赛即使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知道翁大人这样做,是不是节度使大人的安排。官家的心思从来不是我们能够猜测到的!你只管按翁大人说的,安心参加比赛就行了。”
钱多多听到翁一凡的名字还是卖臭豆腐那天,她想不通哪里得罪这个人了,这也就算了。翁谨也纵容自己的儿子胡闹,不怕激起民愤吗?又或者他什么都不知道,被儿子蒙蔽了?哎,花心思想这么多闲事干吗,不就是个比赛吗,去不去吧。
早早乘上柳家备好的马车出门,她要去衙门打听一下,昨天晚上她晕过去以后发生了什么,虽然,她知道飞鹤门的人已经在前两天暗中保护,只是,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又是一个问题。
车子走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马车的轮子吱吱呀呀地碾过地面,在钱多多听来更是折磨,如果有架自行车也好,起码速度比这要快多了。心内越着急,越想着用什么方式打发时间。她掀开窗帘,不经意间看到很多人挤在一面墙前。
“大叔,那么多人在干吗?”钱多多不解地问车夫。
“哦,是贴的告示,今天一早,顾总镖头被抓了,通敌叛国。这些有头脸的人不做点事情就不消停,你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做,死了也要下地狱的!”车夫侧着脸,用力地抽一鞭子在马**上,似在发泄对有身份人的不屑,翘起的嘴角带着对有钱人的妒忌。
“顾元朗被抓了,那就是说昨天真凶还是逃走了。大叔,改道!”钱多多一阵惋惜,昨晚,那些衙役都被注意到真正的凶手,而她这个目击者却不能讲话。她要赌一把,去见一个人,看看能不能扭转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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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仙子大赛的评审共六个人,四个是高官夫人,还有一上届花神仙子,另一个就是翁一凡。四位贵妇中最雍容华贵的是翁一凡的母亲,美艳中又带着凌厉,单是这份气质其他人无法可比,而她的点评显然比其他几个人更公正。
参赛的女子全都等在一间屋内,十几个女子或紧张或焦急,甚至有人不停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直到有人喊名字,她们才能到隔壁的屋内。而第一个被喊到名字的女子,竟然过度激动在迈出门时晕倒了。
“你看我的裙角是不是脏了,我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提着石榴色的三层百褶裙,指着裙子的一角,眼神有些恐慌地看着一个黄衣女子。

“手捏过的地方会不会有汗渍,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她又忙着要将裙子放下,一时手足无措,索性一跺脚,撒了手,裙子在空中飞起直落,像怒放的石榴花。
“呵呵,这又不是皇帝选妃,别紧张。来,跟我做深呼吸,呼,吸,呼,吸。”黄衣女子边示范,边拍打红衣女子僵硬的脸颊。“对,就是这样,你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她清脆如风铃撞击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中,立刻消失不见了。
“下一个,花不语,快点!”一个妇人掀开门帘,眼睛四下张望,只剩下两个了,忙碌了半天终于松了口气。
花不语想起哥哥的叮嘱,要她多学女子温柔的仪态举止,她和钱多多都觉得太过忸怩作态,可她仍无法抛开那些复杂的东西,脚下犹豫着,绵软着款款走去。这样生硬的走路,她自己都觉得难受。
尤其是看到屋内一对对审视的眼睛,她平时虽活泼爽朗,此刻脸上蒙着面纱,心却被紧张包裹得太紧,更何况还有一个男人在这里,羞涩不可遏抑制地涨满脸颊。
几位评审看着一身红色的少女,尤其耳边一对石榴花耳环,随着主人的走动跟着摇晃,更显得少女灵动可爱。裙子虽然厚重却不累赘,更衬托出少女曼妙身材。翁夫人突然开口,“花不语,你做首诗来诠释石榴花吧。”
花不语低着头,心中犹如小兔子在欢快地蹦着,依她的火爆性子肯定是做不出来的,她哥哥虽然会做诗,却也没想到此刻要用。钱多多怎么那么神,先是做了这么漂亮的裙子,还猜到了要做石榴诗!
她朱唇清启,声音如翠玉相击,让人感觉很舒服,“乘槎使者海西来,移得珊瑚汉苑栽;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翁夫人这次破例没看其他人,尤为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动作被翁一凡看到,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过了许久才恢复。
钱多多是是后一个,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一身轻黄显得纤薄柔嫩,低垂的眼睑,睫毛如蝉翼般覆盖在脸上,半掩着疏离眼神,她要去衙门见顾元朗,还要找到几个重要的人,这样无聊地比赛简直就是浪费她的时间,她独自沉浸在一团心事里。正所谓“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就是如此。
她故意从进门时就稍低着头,她不想跟评审人员沟通交流,不抬头,没人能看仔细,她蒙混过去的可能就越大。可是,这在翁一凡眼里,却又变成不求繁华炫目的桂花,虽情疏迹远却暗香浮动。
“柳小姐,今日可方便跟我商量些事情?”翁一凡平视着楚黄衣女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地倔强,到最后却又如细雨样柔和下去。他对旁人淡淡一笑,仿佛是告诉她们,只是商量些案子的事情。可是,这个理由又像是敷衍自己的。
翁夫人瞥了一眼儿子,有些不满他的忽然打断,可是,她明显感觉到儿子在心虚。
“请问几位评审,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钱多多仰起头,似乎刚才没有人讲过话。
“你可以走了。”翁夫人全没了刚才的和蔼,声音也变得坚硬。她虽然生气刚才儿子的捣乱,更气愤这个女子的无理。儿子对她态度再不好,她也许都会不计较,可是,外人对儿子如此冷漠,母性这个东西就会跳出来。
“翁大人,你说的那些公事,我会到衙门去解释清楚。”钱多多行了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去做其他事情了。幸好翁一凡没有刁难自己,否则,那张王牌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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