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肃敏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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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老头按照自己的手法卸掉了肃敏身上的大部分骨头,然后开始了重新的的拼组。不过还好的是,老头顺便也将肃敏腿部的断骨进行了重新的组合。
当拼组结束时,疼痛让肃敏越发清醒。
瞎老头告诉肃敏,他是一个摸骨的老头。他曾经学习过摸骨,但是一直没有学明白。倒是肃敏足够瘦,大大提高了他的手感,好象让他拼骨的准确率也有所提高。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法为别人拼接骨头。
老头在介绍完自己的工作水准以后,就由着傻子扶他回土坯房里休息了。
肃敏清醒着,但是,现在的情形是,他一动不能动了。包括他的面部。他成为一个活死人。
当光线从肃敏的眼前消失以后,黑夜来临了,昆虫的叮咬自然少不了。后来,光线又逐渐出现在肃敏的眼前。肃敏庆幸着,他还没有死。
就那样,肃敏根据光线的明暗,判断自己度过了三个夜晚。
当第三个夜晚过去之后,肃敏的眼睛能看到东西了,但是他看到的东西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肃敏感到了惊喜,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能动了。
……
肃敏逐渐从地面上爬起来,虽然他的身体还在疼痛,但是,他已经能够站起来了。——肃敏用他那笨拙的手摸过自己的骨折的位置,发现那里已经平复了。
肃敏跌跌撞撞的进到了土坯房里。
在对着门的那铺唯一的土炕上,躺着傻子和瞎老头两具尸体。是两具像纳粹集中营里背出来的尸体——尸体的瘦弱无以言表。
看到那样的两具尸体,肃敏干呕了好一阵子。
在完成干呕后,肃敏离开了,他已经三天多的时间里水米未尽,虽然断腿恢复了部分功能,但是虚脱同样将他带到了死亡的边缘。
肃敏经过了艰难的跋涉,(他走起路来比拄双拐的人还困难)终于离开了那片荒野,爬到了一条公路上面。开始了他最艰难的乞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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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敏一个人驾车到露水湖去。她和男朋友约好在露水湖碰面。现在的这任男朋友是董敏的第九次相亲得来的。对于相亲,董敏早就厌烦了,这一次认识的刘城身材短小,名牌大学毕业,为人还算老实厚道。董敏打算认命了。
如果,刘城不再提他那还算显赫的身世,董敏想到,其实刘城还不算太令人讨厌。董敏是那样的一个人,近二十年的路程,她一路走来,中间说不尽的辛酸,数不完的眼泪。在她的概念里面除了挫折和打拼,别的内容少的可怜。
哎!还是谈谈董敏的事情吧。——描写董敏这个人,让我很沉重。
:董敏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她的出生给那个原本穷困的家庭带来了更多的阴影。董敏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那对于一心想生个男孩的她的父母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打击。董敏的老爹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时脾气是好的。可在生男生女的问题上面,他发了犟脾气,已经是第三胎了,他自然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董敏的身上。可是当董敏在偷偷摸摸中降生以后,他不得不面临残酷的现实。超生的罚款他绝对不能承受了,还有他生儿子的梦——他一定要要一个儿子呀!
在匆匆的权衡以后,董敏的老爹带上老婆,抱上董敏,领着两个大点的丫头开始了闯东北,躲计划生育的艰难路程。在东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落脚以后,生活的艰辛在他儿子的出生以后变的渺小起来。他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有了两个儿子——一对双胞胎。
董敏在那样的一个家庭出生,成长。当她初中毕业以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一所中专学校。供她读中专对父母来说还是一个沉重的压力。但是,想到四年以后董敏就能从学校毕业,赚钱贴补家用之后,她的父母还是选择了让董敏继续读书。
中专学校的学习生活,鼓励了她的上进心。她在毕业的时候终于取得了到大学继续深造的机会。可那个时候,董敏的两个弟弟已经开始读高中,高中的费用对于她那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已经是一份沉重的负担了。哪里还有钱继续供董敏继续读大学呢?

就那样,董敏在家人的反对下选择了读大学的路。家里不再供应她的生活费和学费,生活和学习的双重压力压在了董敏一个人的身上。董敏的读书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但是,她一路走了下去。大学本科的课程读完了,接下来读了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了又读博士……
如今,董敏终于完成了她的读书梦。现在,她是大学里少有的金融博士当中的一个。但是,三十岁了,她的婚姻问题还没有着落。
在车上,董敏的心里空落落的。又有谁能理解她的孤独呢?一个强势的三十岁的女人,让别人见了就感到可怕的女人。她的心理又是多么的脆弱啊!董敏甩了一下她的头发。赶走纷乱的思绪。
前面公路上趴着一个人——那人光着**——哦,他仿佛遭遇了重刑,他身上的衣服,一丝一缕的,破烂的地方显现的是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在董敏的车子靠近那个人的时候,那人抬头了,在满是血疖子的长头发下面是一双深沉的眼睛,那样苍白的面容,乌青的双颊,干裂的嘴唇。董敏的车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那人,太像肃敏了,董敏的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只觉得一股鲜血直冲到她的头顶,脑袋“嗡”的大起来。
看到有终于有车子肯停下来,肃敏一个激动,又一次晕了过去。
董敏静静地看着仰在公路上的肃敏。变形的身体,变形的面容,真是像极了,难不成真的是肃敏?他们可是有十年没有见面了。
且不说董敏是否认出了肃敏,还是让我们了解一下肃敏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吧!肃敏爬上公路以后,他已经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他最需要补充的是水分,但是当他躺到公路上的时候,没有车子肯在他的面前停下来,他的状况是遍体鳞伤,衣不遮体。没有人肯为他找上麻烦。
可怜的肃敏,双手合十趴在路面上做着简单的乞讨动作——这个时候,他的乞讨目标小的可怜,——他只是需要一瓶水啊!……可是,没有人帮助他实现他的目标!惨啊!太惨了!
董敏艰难地把肃敏拖上了车子,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做出了很大的努力的。——因为,虽然那人看起来像是肃敏,但是经过她的仔细辨认,认为那人绝对不是肃敏。虽然那人的眼睛跟肃敏极象。原来,拼凑肃敏五官的骨头经过重新的搭位以后,还没有恢复,那样看起来,跟肃敏原来的面目有了较大的差异。
车子开到赤大附属医院,董敏从车子上下来,因为刚刚拖动肃敏的缘故,一身白色的衣服弄的醒目的脏。
正巧,医院的副院长看到了董敏。
“哦!董工,你这是?”
“我在路上捡了个人,看样子伤的不轻,就给拉过来了。”董敏说道。
“哦!快快快!”副院长吆喝站在门口的几个医护人员,“把病人抬进去。”
“董工还真是有爱心啊!……哎!可像这样的人太多了,我们医院想救也救不过来!……不过,董工送来,我们一定要救!……”副院长谄媚的说着。
“这个人的医药费由我来付!不会给医院增加负担的。”董敏看了那副院长一眼,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他鄙夷了一千遍。人救已经救了,还说三道四的,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大出息。
董敏跟进了医院,到医院的收款处刷了卡,告诉医生要尽全力救治肃敏,肃敏的一切医疗费用由她承担,然后她开车离开了。
“董敏救了街上的一个乞丐,而且那乞丐衣不遮体。”这样的消息很快在赤大附属医院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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