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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锦阳宫中的银杏叶了又落,落了又黄。
皇帝依旧忙着他的朝政,身体也依旧健硕无恙。
只是李泓煜似乎转了性子,开始不再那么胡闹,偶尔还能蹦出几句颇有豪气的诗词出来。
李泓锦仍然没有放松一丝一毫,稳固着他的太子之位。自从去年,父皇泓煜开始学习治国之道以来,李泓锦更是没有放松自己,反而更警觉起来,暗中培植了不少党羽,做事更加谨慎,势力比从前更是壮大。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京城里的小贩还是忙着叫唤买卖。
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还是忙着逗鸟享乐。
京城里的高官臣子还是忙着上朝晋见。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
天下还是那个天下。
只是,自从薛辰进入朝堂之后,这一切看似依旧的背后,却又真的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但却又像险峰处的云烟一般,看不清,抓不住。
“锦哥哥……”
这一年,李泓煜长的飞快,一张娃娃脸似乎也工整了不少,露出英俊不凡的脸型,但一摸古灵邪气还是藏于眉宇之中。
最近一直忙着跟着薛辰学习一些朝务之事,都没有时间去找他的锦哥哥玩,这一得空子,总算拗过薛辰跑了过来。
李泓锦看着眼前这个出落标致的英俊少年,突然有点恍惚,这个人就是从小拉着他的手跑的那个奶娃娃了么。去年,还是一抬手就能揉到他顶上的黑发,如今却觉得有点费力,才能将手伸过他的脑袋了。
“锦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李泓煜看见李泓锦发呆,又是一个标准式的满怀抱,这下却把李泓锦撞的后退了两步。
“你难道吃了什么千年雪参,怎的这么大的力气。”李泓锦微微皱眉,稳住脚步,还是任李泓煜往他的怀里钻。这孩子如今的头已经触到他的鼻尖了。
“那是我看见锦哥哥高兴嘛。你看,我今天带了什么来。哈哈,是百年尘封的美酒哦。”李泓煜说完赶紧从他的怀抱里蹭了出来,指向院门口堆着的两坛酒。
酒坛上面还飘着一摸白影。
“我把薛师父也带来了,今晚我们要对影成三人。哈哈。”
薛辰提起门口的两坛酒,走了进来。
“素问薛尚书千杯不醉,今日小王也想领教一下薛尚书的酒量,不知道薛尚书在这人间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事情呢?”李泓锦冷冷地朝着薛辰说道。
“哈哈。锦哥哥,薛师父好像真的没有是不会的呢。”李泓煜一点没察觉到李泓锦语气中的不快,还当他的锦哥哥是夸薛辰,便接着继续夸奖。
一年的时间,便将一个玩世不恭,无所事事的少年收的服服帖帖。薛辰,你当真不简单啊。李泓锦瞧进薛辰的眼睛里,心里念道。
薛辰,只是对着李泓煜微微一笑,仿似春风拂过那一潭碧水,默不答话。
李泓煜拉着李泓锦坐在石桌边,拍碎一坛酒。酒香扑鼻,果然是好酒。似乎在宫廷里,没有喝过这样的酒,李泓锦不禁叹道,“果然是好酒,泓煜你哪里弄来的这好酒?”
“不是我,是薛师父从宫外带进来的,我就说过,没有薛师父做不到的事情嘛。”李泓煜已经忍不住了,拿起酒坛对着嘴巴就要倒。
快入嘴边的时候,却被薛辰抢了下来,“七殿下,这露华浓不是这样喝的。”听是责备,确实充满着宠溺。
李泓锦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突然觉得心口酸涩的快要爆炸,这宠溺的目光为何不是专属于他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揽露华浓。哈哈,这月色,这美酒,好,好,好,哈哈……”李泓锦似是闻到这酒香就已醉了一般,一连呼出了好几个好字。
心中的酸涩被吐出,心情忽然开阔起来。
今夜,只有朋友,只有兄弟。
薛辰这时已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三个玉杯,围着酒坛刚好围了一个半圆,只是这酒坛配上这小小的玉杯,多少有点不搭。
玉色的酒还在杯中荡漾着,一圈一圈地向杯壁扩散着,月光揉碎在这杯中,心儿揉醉在这杯中。
李泓煜喝了几杯之后,竟哼起了歌儿。
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
回雁峰前路,烟树正苍苍。
漏声残,灯焰短,马蹄香。
浮云飞絮,一身将影向潇湘。
他身边的两个人,只是默默地饮着杯中酒,静静地听着李泓煜的歌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突然,咚的一声,拉回了那两个人的心神。李泓煜已经趴倒在了桌上。
还以为这孩子已经长大了,个字长了不少,酒量还是那么一点点。李泓锦这夜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又回来了曾经的少年时代,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李泓煜的身上。
“你还是很疼七殿下的。”薛辰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头顶的树枝说道。
“薛尚书,似乎喝多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李泓锦顺着薛辰的目光,也看向头顶的树枝。
又是一阵沉默。
“朝中都传闻太子殿下够狠够绝,是难得的帝王之才。世间的生物在你眼中看来,不过均如蝼蚁一般,纵是杀了,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不是么。”
李泓锦面无表情听着,“薛尚书想说什么,不妨直接点。”
“世间万物都是生命,奈何有的人就那么喜欢轻视别人的生命,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
李泓锦不知道是自己喝多了,还是那个人喝多了,这话在他听起来,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心里想,莫不是之前杀错了他家的什么人,薛辰是来复仇的?可是自己从未出过京城,身边的暗影势力也还没有到动手的时机,这话从何而来。
“还请薛尚书直言。”李泓锦看向薛辰,只等着他把话说清楚点。
只是薛辰却再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向远方,似乎沉浸在什么的记忆里。
李泓锦更觉得这人不把话说清楚,堵的他胸口闷的要炸过去。于是,走到薛辰面前,却看见他的眼眶里似乎有些湿润,面色比往常都要苍白许多,嘴唇也失去了以往的粉色,只留下若隐若现的丝丝血气。
李泓锦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个人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淡定的含笑,何时有过这般脆弱的表情,还很,还很惹人怜爱。
惹人怜爱?轰,李泓锦的脑袋还没有从上一波轰炸中逃离出来,意识到自己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下一波就更猛烈的炸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胸口一片酸胀,眼睛里只剩下一张苍白如温玉的脸,一双充满水气望不见尽头的墨色眼眸,两片几乎透明的唇瓣。
胸口窒息的狂热似乎缓解了很多,似有一股冰凉清甜的泉水慢慢地流过心中的闷热,冲散了之前的那聚集的酸痛,还想要更多,想把身体全部浸没在这片清澈冰凉的泉水中,小心地摸索着,似乎害怕这一潭清泉会突然消失一般,只能轻轻地去寻求更多的清凉。似乎又有很多清甜的泉水流入口水,李泓锦满足地开始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这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自由漂浮,慢慢沉沦。这天下,这江山,于他何用,他只想在这潭碧泉中,永世地漂流着,沉浸着,幸福着,快乐着。
突然一股热流冲上下腹,大脑一阵白光闪进,击碎了这一潭碧水,李泓锦挣扎着,蓦地睁开眼睛,只看见薛辰嘴角边流下的丝丝暧昧的银线和他紧闭的双眸,而自己明明还站在他的锦阳宫内。月色照着那嘴角的银线,更露出**的色彩,看着薛辰涨红的脸颊,在他面前轻轻地喘息着,李泓锦再也控制不了,横打抱起薛辰冲向自己的寝宫。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打破,不再顾及自己多年来的坚强的外表却孤寂难鸣的那颗心,不再顾及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来到他身边,不再顾及这个天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这一刻,他认了,他承认,自从一年前,在江南游玩的湖边的那一瞥,这个人就已经毫无防备地闯进了他的心里,任何种器具都再也抹不去的那一深深的烙印,根植他的生命里,越长越旺。这一年来,他不停地忍着,忍着不再去看那个人,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太子之位,纵然是那个他早已倾心的人。所以,他在朝堂上看见他,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从来都是冷冷地尽量不说话,而那个人只是会看着他,温柔的笑,似是要笑破这世间的痴怨。

“薛辰,不管你我明日会如何,我只要你知道,今夜,我对你,是真心的。”李泓锦轻轻地褪去身下的人儿的外衣,一具洁白如玉的身躯,遮去了世间所有的繁华,颤栗着就躺在他的眼前。李泓锦低下头,轻轻地吻着薛辰轻颤的睫毛,象对待这世间最宝贵的珍品一样,嘴唇慢慢在他的脸庞上移动着,吻去他眼角似有似无的泪水,缓缓向下移动,摄住他水一般透明的唇瓣,先是轻轻地吸允着,一只手掌在身下的人儿的胸前的凸起上不轻不重地摩梭着,直到觉得那一枚小小的梅花开始挺立绽放,薛辰不经意地吃痛,叫了一声,李泓锦趁机撬开他的齿贝,舌尖灵活的钻入他的温热的口中,轻轻扫过薛辰的上颚,感觉到他身体的又一阵战栗,温柔落满了自己的眼睛。李泓锦狠狠地吸取着眼前这人的津液,如天上琼浆般地不愿意漏掉一滴,全数吃到自己的肚子中去。两人的舌头在口中,抵死纠缠,直吻得薛辰快要憋过气去,李泓锦才舍得放开他的唇瓣,让他呼吸,只一秒钟,又重新冲入他的口中。手掌却不忘弹了弹那枚已经绽放的小梅花,顺着他纹理清晰的肌肤慢慢下滑,薛辰的身体被李泓锦的手掌**一连串的灼热,不安地扭曲晃动着身体,李泓锦被他不经意间蹭到,**已经高昂,但是死死忍着,心里想着绝不能弄疼他,于是另一只手加快摩梭胸前的另一朵小梅花,而向下游走的那只手瞬间抓住薛辰那柔软的分身,用灼热的温度不停地上下**着,薛辰禁不住这般猛烈的挑逗,终于忍不住,呻吟出来,软软的分身也开始竖了起来,李泓锦揉捻着那水色的唇瓣,吞没了他的呻吟,手上却加快速度**他的分身,
“辰,你叫我的名字。”
“嗯……唔……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薛辰已经被他弄的头昏脑胀,加上李泓锦十分做坏地按住他**的顶端,不让他释放出来,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叫我锦。”李泓锦又狠狠地按了那里一下,满脸宠溺地看着薛辰。
“嗯……唔……锦……”随着一声叫醉了李泓锦的声音,薛辰随着**一起到达了快感的顶端,很久没有在天空中飞了,踏在洁白的云端,无忧无虑的飘舞着。那是多久以前了?没有仇恨,没有牵绊,只有得道的快乐。只是,没想到这快乐却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多想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多想忘了前世的种种,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被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如黑暗般寂寞的人轻轻打动,动了情。眼角边便在此时缓缓落下一行泪。
李泓锦被**折磨的快要发疯,只当是他是因为释放而松懈流出的眼泪,又重新轻轻地扳过他的脸,轻轻地啄着。手指沾着薛辰乳白的液体,在他的私密洞**周围按压着,缓解他的紧绷。薛辰似是突然意识到李泓锦接下来要做什么,虽然早有准备,但依旧忍不住全身绷紧,全力抵触着。李泓锦还是担心留给薛辰一个痛苦的经验,于是继续忍着做足前戏,重新撬开他的唇瓣,这次不再是温柔的吻,而是狂烈的扑捉薛辰口中的舌头,使劲地吮吸着,薛辰的脸又开始涨的通红的要滴血般,察觉至此,李泓锦迅速在他的**处,塞入一根手指,薛辰吃痛,无意识地咬住了李泓锦的舌头。李泓锦手指被夹住,舌头又被咬住,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滴,当真是累的不行,只想什么都不管,直接把他那早已坚挺的凶器直接刺进薛辰的身体。但动作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柔,慢慢在内壁揉搓着,扩大着薛辰那里的空间,手指不停试探着,轻按着皱折没有被开发过的内壁,慢慢地,内壁变柔弱了很多,没给薛辰喘息的机会,又迅速地**了两根手指,此时薛辰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快要消失,李泓锦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担心薛辰受不了刺激,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折磨人的欢爱,于是,一个挺身,全部进入了薛辰的身体。似乎听见了玉帛被撕裂的声音,可是李泓锦已经被那灼热的内壁包裹着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本能地在那里撞击着,没有方向,只想着,更深,更深。只想让那个人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人。
堇色的纱帐也承受不了如此激烈的欢爱,缓缓地从高处落下,盖住这一对抵死相较的人儿,窗外的月亮也被窗棂遮掩了起来,如果能有来生,仍愿与你相遇,一起共度这春色无边。
月上中天,李泓锦紧紧地把薛辰抱在怀中,满脸温柔地沉沉睡去。这一夜,在他们的记忆里,究竟是幸福的开始还是悲痛的开始?
薛辰睁开那双已经清明的眼睛,手指在李泓锦的脸庞上方,轻轻地勾勒着英俊不凡的轮廓。这一夜,是我欠你的。不是假意,我也是真心。又是一滴泪滑落,滴在被褥的边角,瞬时被吸入无影。
天空已经有些许白的时候,李泓锦突然从梦中惊醒,那个人似乎对着他流了眼泪,随即就不见了踪影,任他一个人在空旷的雪地里撕心呼唤,身边都只是寒冷的风吹过。手下意识地往怀中探去,一个温热的身体还在。李泓锦立刻长嘘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不愿意睁开眼睛,就像这样两个人一直幸福地拥抱到永远。
怀里的人,双颊涨红地看着眼前的李泓锦,内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好久没看见他脸上对自己宠溺的笑容了,那种幸福充满着胸口,想要大声地呼喊出来,又怕这一切只是梦境,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象这般一样,满脸温柔地抱着自己,时光似乎倒退了很远。
怀里的人,终于忍不住,手掌触上李泓锦的脸庞,轻轻地摩梭着,就在那个时刻,李泓锦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整个空间全部窒息了。这感觉……
“锦哥哥,怎么了?”一声呼唤,让李泓锦瞬间坐立起来,僵硬地看着枕边的泓煜。
只当是一场美梦,纵然不是美梦,也只是一场春梦,如何,如何,梦中人会突然变成泓煜。李泓锦费力地想要回忆起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坛露华浓真的把他喝醉了。可是梦中的薛辰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泓煜?李泓锦只觉得头痛的快要死掉,泓煜,泓煜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能对泓煜做出那种事情,如果这真的不是一场梦?李泓锦露出死灰一般的表情,看向泓煜,只见泓煜也担心地看着他,只是这担心背后还充满着幸福与羞涩。
乱了,乱了,全乱了。
“孽障!畜生!你怎能做出这般丑事出来!”
“父皇!”
李泓煜没有想到从来出现在太子寝宫的父皇,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颤抖地叫了一声父皇,吓得赶紧缩到被子里面去。
“来人啊,把这个孽畜给我拉出去砍了!”当今天子已经怒不择言,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锦阳宫,眼不见为净。
李泓煜这时候也顾不得害怕了,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扑通一声跌下床,跪在天子脚下,“父皇,不关锦哥哥的事,是儿臣,是儿臣自己喝醉了,才和锦哥哥一起,一起……”
“人呢?都死了嘛!给我把李泓锦拖下去!”皇帝抬头间又看见李泓锦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当下怒火中烧,直接上前,把李泓锦从床上扯了下来,狠狠地踢了几脚。
侍卫们看着皇帝是真动怒了,又怕皇帝一怒之下真把太子给踢死了,赶紧把太子带了出去。
李泓锦至此一言不发,丢了心魂一般。
父皇说了什么,泓煜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他只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证明这不是一场春梦,他还看见了自己左手腕上带着的一串镶着梅花的红色琉璃,证明那个人绝不是泓煜。
所以,押出大殿的时候,侍卫看见的是太子嘴边浮起的温柔的笑。
薛辰,只要是你,便好了,其他的怎样,都无关紧要了。
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也好,杀了我的太子之身也罢,如果这一切是你想要的,那么我给你。
薛辰站在大殿外面的一角,远远地看着李泓锦嘴边那抹温柔的笑意,指甲深深地嵌进遮住身体的柱子中。地上浅色的石灰板上,多了几个深色的水晕,不停地扩大。
午梦初回,卷帘尽放春愁去。
昼长无侣,自对黄鹂语。
絮影蘋香,春在无人处。
移舟去。
未成新句,一砚梨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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