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洞庭鱼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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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晴万里,一碧如洗;一轮皓月当空,银辉如水,洒落在树林中的叶子上,斑斓闪烁;四周虫声唧唧,偶尔几声枭鸣,更无别般声息。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树上,在两边伸展的枝丫中间,一人酣然大睡,原来枝丫缚着一张鱼网样的东西。“噗、噗”两声,一只栖息于松树中的鸟儿,拍翅飞走。那人惊醒,睁开点漆透亮的双眼,四周溜了一圈,却无异常,略一静听,远远传来“悉悉悉悉”的脚步声。一会的功夫,脚步声已近,一大伙人从树底下穿过,只见人人拿着一柄斧头。“却不知是凑哪门子热闹?”那人嘟哝一句,准备再睡,身边风声突起,三条人影迅速掠过。那人眼尖,见三人身着夜行衣,脸蒙黑布,不禁自言自语道:“鬼鬼祟祟,又行哪门子鸡鸣狗盗的事?反正也给扰了清梦,无妨跟去,看个究竟。”当下一翻身,无声无息跳落地下。此时月光落在那人身上,却是个二十岁光景的青年,身形健壮,脸孔略黑,泛着青铜色,长相普通,倒是一双点漆透亮的眼睛,灵动异常。穿着也平常,麻布短衫,青灰短裤,一双草鞋,却露出两个脚趾头,不知他是猎户还是打渔的。那青年“噫”了一声道:“他们走的不就是那个‘悦来客栈’的方向吗?听说花费贵得紧呢。”当下把一柄砍柴模样的刀别在腰间,腿微曲,跃出数丈,跟踪去了。
月光照耀下,但见一个身形清瘦的老者,双手背后,佝偻着身子在房间闲庭踱步,瞪着一双小鸡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腾飞。马腾飞倒不会狂妄到无知的地步,当下拱着手,毕恭毕敬地道:“前辈驾临,不知所为何事?”清瘦老者道:“小娃娃怎的讲起礼数来啦。”老者从“长江三龙”之一的光头擦身而过,又道:“长江三熊,倒是名副其实,不赖,不赖。”光头战战兢兢地喊了声“啊!洞庭鱼叟!”见鬼似的逃窜而出。另外两人脸色苍白,勉强站起,浑身哆嗦,忍耐着疼痛,爬摸滚打的跌出门口,逃命去了。对于“长江三龙的异常举动,马腾飞毛发悚然:“这老头当真来头不小,非是‘长江三龙’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只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法,我明明点了光头的三大重**,也不见他出手,只从身边擦过,光头就能动能跑了,当真奇怪。”
马腾飞正自思绪的当口,老者围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赞。马腾飞道:“晚辈乃飞马镖局的马腾飞,马总镖头是我爹爹,他老人家最喜欢结纳前辈高人,见了前辈风采,定是喜欢得紧。”老者哈哈笑道:“小娃娃当真嘴甜,给老夫戴高帽子不说,还搬出你爹爹来。呵呵,心机不小嘛,老夫喜欢。至于你爹爹嘛,听说一手剑法还过得去,这些倒是不关紧要的事,重要的是小娃娃长得当真俊美,老夫那小孙女见了,定是好生欢喜。”似乎想到什么绝妙法子,又道:“小娃娃,这样吧,老夫有件事想和你计较计较。”马腾飞心思转得飞快,暗道:“不知这老头打的什么主意。”嘴里却说:“前辈有所吩咐,晚辈自是赴汤蹈火。”老者道:“赴汤蹈火倒不用,当真让你赴汤蹈火,老夫那小孙女不找我拼命才怪。这样吧,小娃娃,你把包袱交给老夫,代为保管,你这就跟我回去,娶了我那心肝宝贝的丫头,岂不两全其美。哈哈,妙呀妙哉。”马腾飞暗自好笑,这老头倒是怪僻得紧,哪有这么随便替自己孙女招夫的;想来他那小孙女定是丑陋得紧,看他那小鸡眼,就可见一斑。老者冷哼一声,道:“小娃娃转的花花肠子,老夫清楚得紧,你定以为老夫的孙女像个丑八怪。哼,那丫头虽不敢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当真是朵清水芙蓉,楚楚可人,你见了,说不准撒赖胡缠着我孙女,忘了爹妈是谁也未定。”马腾飞内心起着疙瘩:“这老头阴晴不定,当真动起手来,恐怕非其敌手,这当真如何是好。”犹是他往日自命聪明绝顶,此刻也是束手无策,只能道:“前辈美意,晚辈受宠若惊,此等婚姻大事,自是要经过父母同意,况且晚辈尚有要事在身,等此事一了,回去禀告父母,自是前往明媒正娶,不知前辈认为如何?”老者冷瞪一眼:“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这小娃娃走的路还多,少来诳我,你当下紧急之事,不外是个盒子,交给老夫和交给沈万三那小子还不是一样。至于你爹妈嘛,老夫都同意,他们会有什么意见?是你娶媳妇又不是你爹妈娶媳妇,就算他们不同意,老夫也有法子令他们同意,说不得,通通‘喀嚓’了,免得得罗里哆嗦,碍手碍脚的。”
马腾飞“哈哈”大笑,此刻气愤填膺,道:“你这老头逼人太甚,且狂妄自大,我爹爹一手‘一剑飘香’的家传剑法,饮誉武林,已非一朝一夕,从来没见过有人在他老人家面前大吹牛皮。‘喀嚓’了我爹爹,你以为捏蝼蚁呀。”老者脸色阴云数变,道:“好,好,从来没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横蛮无礼,你倒非同凡响呀,就是你爹爹马越山亲来,也尚会对老夫毕恭毕敬,现在的年轻小辈,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给点教训,当真以为学了两三天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哼,‘一剑飘香’剑法,你爹爹要是当真深得此剑法精髓,老夫倒是不敢造次。”
“就是学了两三天剑法,也非你这老头子可敌,看招。”马腾飞豁了出去,心知不能善了,手腕一抖,青芒颤动,十几点剑花乍现,闪耀飘忽,虚实不定,疾刺向老者。老者道声“虚具徒表”,伸手成爪,当真快若闪电,探向剑光最亮处,随手一抓、一带。马腾飞但觉手腕一麻,一股势若江水澎湃的内力钻进“大陵”**,直冲“内关”、“间使”、“郄门”、“曲泽”、至达“天泉”,整条右臂火烧似的疼痛,身躯身不由已地离地,从窗户摔将出去,撞在地上,火冒金星,好不容易爬将起来,但见那老者已站在身边,手里提着包袱,自是从他手上抢夺过来的。
此时火光通明,亮如白昼。马腾飞一看,一伙彪悍的人马,穿着统一,灰色上衣中,绘着两柄斧头,相互交叉,个个左手擎着火把,右手执着斧头,不知何时将客栈围个水泄不通。人头攒攒中,约有二百号人马,此刻鸦雀无声,可见纪律严明。马腾飞何曾见过此等场面,内心只有发慌的份。老者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道:“斧头帮劳师动众,可见志在必得呀。”人群中走出两人,一个健壮彪悍,满脸黑不溜湫的胡须,双眼大如铜铃,正是斧头帮帮主程怀,一个矮小结实,秃顶大嘴,该是斧头帮执刑堂堂主黄付开。程怀打量那老者一眼,内心一凛,暗道:“难道是二十年前轰动武林,‘一僧,一尼,一叟,一婆’并驾齐驱之一的‘洞庭鱼叟’郝炳?只是这快进棺材的老不死,又是从哪座坟墓里蹦出来的。传说此人怪僻,行事异常,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只怕这次的夺宝计划要横生节枝了。但此刻我人多势众,就是引脖待割,只怕也累得你手软,怕你何来。”程怀拱手道:“原来是‘洞庭鱼叟’您老人家,晚辈好生仰慕。”“洞庭鱼叟”郝炳嘿嘿冷笑,佝偻的身躯挺直,双目寒芒乍现,道:“斧头帮仰慕的架势当真别开生面,与众不同呀,只怕你这黑麻麻上百号儿朗,想对老夫来个瓮中捉鳖吧。”程怀道:“晚辈岂敢造次,只是当真不知道您老人家在此。”郝炳道:“老夫尚有要事在身,不跟你在此耗时胡缠。”程怀道:“前辈何需如此着急,难得到了斧头帮的地头,晚辈想请前辈前往盘桓数日,让晚辈略备美酒,孝敬孝敬您老人家。”郝炳哈哈大笑,道:“大家别睁眼说瞎话,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罢,你想要老夫身上的包袱,就拿出点能耐来。”郝炳从腰身抽出枝一尺长的烟杆,掏出烟叶子,揉搓一团,放进烟斗里,点着,“叭嗒叭嗒”地抽着。
马腾飞虽是给摔了出去,显然郝炳没下黑手,只是皮外伤,此时见双方对自己视而不见,当真藐视过甚,自己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先前给人摔将出去,已是奇耻大辱,加上包袱被夺,此物事关重大,万万不能在自己手头上丢失,豁出性命也当把此物抢回,不然堂堂七尺男儿,如此脓包,还有何面目可言,当下大喝一声:“还我包袱。”举剑向郝炳刺去。马腾飞恼羞成怒,这一剑之快,方位之准,劲道之狠,自是比刚才一剑凌厉几倍。郝炳颔首道:“这才有点像个样子,只是这当口儿,你还给老夫平添麻烦,若是不看在孙女的份上,当真饶你不得,且看你这娃娃有多少斤两。”郝炳嘴上说话,手脚可不闲着,疾退一步,围着马腾飞转,也不出招。马腾飞剑法虽是精妙,招术层出不穷,却连对方衣角也不曾相碰一下,越打越是心惊。程怀,黄付开对视一眼,双双跃起,两把斧头,虎虎生威,砍向郝炳。

斧头帮能和盐帮在苏州并驾齐驱,数年间迅速掘起江湖,并非偶然。这程怀乃唐朝开国大将程千岁程咬金的后裔。程千岁的斧招,本来只适合于战场上,千军万马中砍兵斩将,后经后代逐步改良,自是精辟莫名。此刻程怀大斧砍来,招术虽然大开大阖,力道却威猛,呼呼生风。郝炳自是不敢太小觑于他,当下烟杆疾伸,在半空一个圆弧,绕过斧刃,烟斗搭扣着斧头上端大柄,一引一拖,斧头一偏,这一斧砍向空处。与此同时,左侧黄付开一斧辟来,毫无花巧,背后马腾飞纵起一剑直刺,剑光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剑芒眩目耀眼,正是“一剑飘香”剑法中的“繁衍生息”。这招剑法本来堪称绝妙无伦,练到极处,可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往复循环,繁衍生息,万变无穷,自可笑傲江湖。可就是马越山本人也只能变到三十六柄剑影,更纵论功力浅薄的马腾飞了。
谁曾想到,程怀,黄付开本来是要抢夺马腾飞的包袱,这当口儿,却像敌忾同仇般,形成犄角之势,将郝炳罩在包围圈内。郝炳三面受敌,却是从容自若,他能称为“一僧,一尼,一叟,一婆”中的“洞庭鱼叟”,于二十年前笑傲武林,自非浪得虚名。好个“洞庭鱼叟”,但见他从右侧抽回烟杆,点在黄付开的斧头正中,“呯”的一声,斧头一歪,郝炳身躯横挪一步,烟杆往后一敲,不转身不回头,如背后长眼似的,烟斗正中剑尖,左脚一旋,头一低,右脚向后弯曲,左脚往地一踢,身躯跃起,如转驼旋转,烟杆连点剑身,“咣当”一声,长剑落地,一脚直踢,正中马腾飞胸口,马腾飞飞落两丈处。
程怀大喝一声,一轮圈斧头,以碎石裂碑之势,向郝炳胸口斩落。郝炳提着烟杆一抖,挟着嗤嗤劲风,变为横截,程怀斧头突然一翻,变招横削郝炳左臂。郝炳向右一闪,烟杆变截为戳,指向程怀的“印堂”**,这一下快若流星,程怀连忙回斧上举拦截,殊不知郝炳这一招却是虚招,稍晃一下,烟杆向下一圈,戳向程怀胸口。程怀下盘空虚,变招已是不及。眼见帮主危在旦夕,黄付开向地下一滚,提斧砍向郝炳的双脚。郝炳却不理会脚下的斧头,烟斗戳向程怀胸口,眼见程怀将当场毙命,左侧却有两把斧头飞劈而来,自是斧头帮众有人以斧头当暗器般掷来,只是手法奇准,劲道非小,自该是无名之辈,看来斧头帮当真藏龙卧虎,虽然可以杀了程怀,自己可也得挂彩,对方尚有百号人马,不划算呀。郝炳迅速变戳为扫,扫中程怀左肩,毫不停留划向两把飞来的斧头,“当当”两响,斧头落地。程怀摔落地上,肩头鲜血迸出。一人叫声“爹爹”飞奔而来,想来刚才的两把斧头是他掷出。
突然郝炳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他只顾挡偷袭的三把斧头,却漏了脚下横砍而来的一斧,本来他打算毙了程怀后,尚有时间避开黄付开这脚下的一斧,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旁生节枝,两把斧头会凭空袭击。想到此节的疏忽,郝炳这等人物也吓出浑身冷汗。此时黄付开的一斧已将劈落,在这千钧一发的瞬息,异变突起,屋顶突然跃起三个蒙面人,三把利剑刺向郝炳。郝炳悚然心惊,这三剑无声无丝,却快,如闪电也不为过,一下子就到眼前,居然比脚下黄付开的一斧还快,相比之下,真正恐怖的却是眼前这三把剑。脚下的一斧,郝炳尚有把握避开,而这三剑,他倒心里没谱了。“难道老夫当真毙命于此?纵横驰骋江湖几十年,惊心动魄的搏斗未曾少,可从来未曾面临此等四面楚歌的绝境。说不准也得用老命搏他一次了。”郝炳跃起,以毫厘之差避过黄付开的一斧,虽是免了断脚之厄,右脚却还是给划了道血口,但只是皮内之伤,未伤及骨头。郝炳的左脚迅速向下在黄付开头顶一点,身躯纵高,左手甩出包袱,撞向一蒙面剑客的脸面,右手烟杆削中最是凌厉的第二把剑,“当”的一声,短兵相接,这一剑自是落空。同时郝炳竟然于空中身躯挪移两寸,第三剑本来刺向的他胸口,竟然由于他的身躯在空中的横移,而只刺中他的肩膀。郝炳左手成掌闪电拍出,击中蒙面剑客的胸口,“喀嚓”一声,蒙面剑客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向外摔落。郝炳伸手拔出利剑,疾点几大**位,同时凝神戒备,以防第二把剑的蒙面剑客乘虚而入。这几下兔起鹊落,当真惊心动魄。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郝炳将包袱掷向那蒙面剑客,因为太快,那蒙面剑客不曾觉察,郝炳掷来之物,竟是自己千方百计欲得之物,不然,拼着受伤的危险,也得硬接过来。而那包袱竟然飞落在马腾飞的面前。马腾飞回过神来,当真万分欣喜,想不到毫不费劲,此物却能失而复得。众人面面相觑一会,皆瞪着马腾飞。马腾飞不顾擦拭嘴角的鲜血,费劲爬起,将包袱死死抓在手里,摇摇欲坠地勉强站着。
突然,第二把剑的蒙面剑客纵身跃起,长剑抖了几朵剑花,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马腾飞;这一剑之快,简直不可思议。马腾飞却神色木然,目光呆滞,想来是吓得不知所措了。此刻他能不怕,能不呆吗?他已经没有能力移动分毫,只有等死的份了。“洞庭鱼叟”郝炳不禁暗自叹息一声,此刻想救已是不及,不禁懊悔刚才的一脚太过用力。哎,倒是可怜我那小孙女了,呆会定将这蒙面家伙碎尸万段。噫,这剑法乍地这般眼熟,对啦,青城剑法,而将青城使到这般炉火纯青的份上,也就只有青城派掌门和费城这老头子了。”
“光明正大的‘青城派’,何时也兴起蒙着面,做起那鸡鸣狗盗、强抢掠夺的卑劣之事来着。”郝炳内力本就深厚,此时挟着内力一叫,当真响彻云霄。蒙面剑客内心一凛,这“洞庭鱼叟”郝炳可当真非同小可,只看我一招剑法,就知道我的底细。
“鼎鼎大名的费城费大剑手何曾也做起那黑道也不肖为之的以大欺小之事来着。”郝炳叫喊个不停,蒙面剑客却诧异得紧。殊不知蒙面剑客诧异,斧头帮众人更是惊讶,费城此人饮誉江湖几十载,侠名远播,可是青城派现任掌门人何仞的师弟,一手青城剑法不逊于何仞。
此时费城就是想收回这一剑,也无能为力了。此招剑法势如破竹,且挟着雷霆万钧之威,如是强行收回内力,全身经脉将全部断裂,成为废人一个。难道马腾飞必死无疑?
没有,奇迹就在此时出现。一把刀,挡在马腾飞面前,迅速划圈,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轮转二十几圈,四周刀影层层重叠,以刀为中心形成一个大旋涡,如风卷残云之势狂卷而来。瞬息,一刀从旋涡中心刺出,正中费城的剑尖,三尺剑身寸寸断裂。刀威不减分毫,挟着螺旋劲气,从费城右手臂卷去,衣袖扭曲、旋转,层层碎裂。费城惊赅,退后三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众人也是万分惊悸,这一招刀法之威,当真如惊涛骇浪般。这是什么刀法,难道是刀神步惊云复出江湖?当看清对方时,更是内心凛然。
但见对方却是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麻布短衫,青灰短裤,一身山里的樵夫打扮;身材健壮,脸孔略黑,泛着健康的青铜色,长相普通,倒是一对点漆般透亮的眼睛,灵动异常。右手执着一把普通柴刀。正是在树林中睡觉的布衣青年。
费城暗道:“面生得紧呀,武林何时出了这等年轻高手,自己却一无所知。难道是武林四公子?也不对呀,只怕武林四公子也没有此等功力。且这一招刀法,江湖上也闻所未闻,但能调教出此等身手,他的长辈只怕是不世出的顶尖高手了。”
费城压下内心的震憾,道:“小兄弟刀法高超,不知如何称呼,师从何处前辈高人?”那布衣青年道:“刚才救人心切,得罪之处莫怪。我可说是黄山中的一个樵夫,姓叶名七,刚才这一招‘风卷残云’是先生所授,并非什么前辈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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