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组织起来
这边杜飞和肖雅同学相逢似有无数话语，那边众人却混乱起来。
“油轮上拥挤，就不列队了！”楚邵阳和谢晋两人一左一右，正向集合众百姓喊话：“乡亲们是被鬼子抓来搬运尸体的，搬了一天的尸体，可有感受吗？”
“小鬼子太狠毒了，见人就杀，可怜有些孩子才出生几天啊……”一个小伙站了出来：“我二虎子在江面上混了上十年，不会讲堂面话，可我知道这日子如今是混不下去了，我要拿起枪，和鬼子干到底！”
“对，这天杀的鬼子，帮他搬了一天的尸体，竟还要杀人灭口，我江娃子也豁出去了，今后和小鬼子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如今小鬼子杀人成瘾，我们这些老骨头没几斤力气，哎，可也不能等着小鬼子来杀不是？”如老七那样一些年纪大点的老百姓一旁哎声叹气：“大兄弟这儿枪多，能不能弄些给我们自卫？”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见众人七嘴八舌，楚邵阳说话了：“都知道小鬼子不给我们活路，大家也都愿意和小鬼子一拼到底，这很好啊！”楚邵阳眼色一使，数个新四军战士抱了一大捆三八大盖来到面前，“哗啦啦……”枪支丢在地上发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这些三八大盖是从鬼子手里夺过来的，乡亲们都可以领去回敬鬼子……可并非有了枪鬼子就等着挨咱打了，乡亲们知道还要如何做吗？”
“练好枪法，我二虎子知道鬼子枪打得准，前日在南京城一枪一个，杀了咱多少人……”
“对！鬼子枪法准，咱们要练得比他更准，鬼子也狠，可咱应该比他还狠，乡亲们，做得到吗？”
“对付鬼子，没说的！”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囔开了：“想当初咱村的狼多狠啊，还不是凭支破猎枪，被我一只只报销了，数数，前后15只啊，以后村里的狼消失了好一阵呢！”二虎子边说边蹭上前去取枪。
“二虎子，再等等！”楚邵阳神情一舒：“对付日本鬼子如此凶残的敌人可比对付狼还需万分小心啊！”
“乡亲们知道该怎么做吗？”此话一说，众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那我替大家说了，鬼子之所以如此跋扈，是因为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装备咱可以从他手里夺，可训练却需要大家努力了！”
“咱村里有不少老师傅懂拳脚，要不到时请他们出山吧，打日本鬼子，老师傅会乐意的！”这次说话的却是江娃子：“我水性好，在这江南水乡，不怕鬼子如何横……”
“哎，大家误解我的话了，打鬼子不全靠力气的，当然，力气要有，但最关键的是要靠纪律，要把大家组织起来，拧成一股绳，全要靠纪律，大家明白吗？”
“您是说要大家也跟着队伍吗？”老七巴巴地望着楚邵阳：“可队伍会收我们这些老骨头吗？”
“队伍？这附近哪还有支像样的队伍！”楚邵阳叹息一声：“能跟着队伍当然最好了，可目前怕是不可能了……不过咱手里有枪，为什么不可以就地成立自己的队伍呢？”
“对，自己的队伍！”二虎子等人欢呼起来：“楚先生，那你做我们的长官吧！”
“好，当然好，可我有特殊任务，怕不能和大家在一起待太久，大家问问马排长好吗！”
众人皆把视线望向了马金荣，却把他惊得一下几乎弹了起来：“我，要我在这个时候带帮这样的乌合之众？”马金荣似乎愤怒了：“好你个新四军楚排长，你们不是一惯乐于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吗，这会又做这等事？老子是土匪排长，但老子也并非什么兵都要！”
“哎，算了，给他们发支枪，都回去吧！”谢晋也似乎对众百姓临时组成的队伍分外怀疑。
“那不行，如今鬼子见人就杀，这个时候发支三八大盖回去，他们甚至不会开枪，碰上鬼子还有命吗？再说，如今就该全民抗日，与其让他们惨遭鬼子屠戮，不如就地将他们组织起来……”
“那您要谁去训练他们，还有，他们肯随我们行动吗？”谢晋似乎无限忧伤：“成千上万的**都溃散逃窜，更惨遭鬼子的屠戮……他们可是正规军啊，是这帮连枪都不会摸的老乡可以比的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黄埔兄弟，咱们是不是都要放弃抵抗，都和你们的**一起逃窜！”
“我……我也不知道！”谢晋咬着牙：“可这些老乡不能去送死！”
“送死？他们组织起来了，有了枪，就是送死吗？那你刚从南京出来，你看见了多少没有组织起来，手无寸铁的乡亲，你看见他们有多少是活着的呢……”楚邵阳突然激愤起来：“人家刀都架你脖子上了，还要跟他陪笑脸，有用吗！”
谢晋脸色铁青，众百姓也是拳头箍紧默然不语。
“那我试试吧，我来做他们的军事教官！”谢晋拍了下楚邵阳的肩膀：“但我早晚要回部队，怕带不了多久，就由我的兄弟——杜飞老弟做他们的直接长官吧！”
“谢大哥……”杜飞刚想说什么，谢晋阻止了他：“旅长虽然答应了你，可你没做过260旅一天的兵，这些人如果带好了，你带他们直接来260旅，你就是他们的连长……”
“可我现在和他们一样……”
“你的武功我们见过了，又是大学生，我们相信你！”楚邵阳突然鼓起掌来：“乡亲们，让我们欢迎杜飞杜兄弟做你们的第一任自卫队队长，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众百姓跟着鼓噪起来，那肖雅也跟着一旁鼓掌，杜飞却是极不自然，他以前性情孤僻，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此刻要他带支上百老乡组成的队伍，直将一张脸涨得通红。
“谢谢乡亲们，感谢大家的信任……我杜飞没在部队呆过，虽说练了几天武，可也刚学会开枪……做什么都可以推托，但如今让我带大家去打鬼子，我杜飞可不敢推托了……豁出去了，今后和小鬼子有我无他，有他无我，三个字：‘杀鬼子’，只要是为了杀鬼子，我杜飞一定义不容辞，绝不丢乡亲们的脸！”
油轮上顿时激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全然忘却此刻正在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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