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苦战魔人,龙耀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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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点住几处**道,慢慢地朝萨迪斯走去,道:“这么说来,绝尘谷内闹得人心惶惶的那个泽发,应该就是你吧?”萨迪斯望了一眼光头,对他的靠近不以为意,只是答道:“本来我是可以杀死那个捣乱的光头的,不过我不想浪费力量
“嘿嘿,”光头闻言笑了起来,道,“我也是光头啊!”萨迪斯淡淡一笑,道:“你已经是垂死之人,更不值得我动手了。”“是么?看掌!”光头陡然发难,脚步轻起,闪身近前,单掌跟进,势若惊雷。
眼看一击即中,熟料凭空突然出现一根木杖,轻轻一挑就架开了光头的攻势。定睛一看,就见前方立下四个身高近两米的巨人。只是全部都已经面部生蛆,肌肉溃烂流脓,散发出一股恶臭。他们个个都没有双睛,只是一团烂肉塞在里面。有的只有半边鼻子,有的露出半块白牙,有的却是残破了耳朵。他们的衣服看不出什么颜色的了,只是感觉到深深的黑。而且那也不能称之为衣服了,全部是碎布,象征性地挂在那副腐肉躯体上。
“你们只见过魔人,却不知道魔人也有魔法师!”萨迪斯慢悠悠地说道,似乎又开始喘息了,声音的缓急都控制不住。光头暗暗吃惊,这几个僵尸与其说是魔法师,还不如说是武士。他们刚才隔开自己的那一杖,分明就是武林高手的架势。如此,又待如何?
眼看着这几个魔物,光头苦笑不已。想佛主以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为己任,如今他的隔世弟子遇到了邪恶之物,竟然无计可施。要是佛主得知此事,恐怕也要气得坐立不住,亲自赶来吧……
“你已被紫影重创,血流殆尽,已然是一个已死之人。何必还要我动手?自己了结吧!”萨迪斯又咳嗽了几声,说话不急不缓,听来让人十分厌恨。光头惨然一声笑,道:“人固有一死,却有轻重之分!纵然我不能力挽狂澜,也要以死相拼!”萨迪斯摇头叹息道:“人为什么总是如此固执?不,或许应该说,是不知好歹!”言毕,他忍不住掩嘴咳嗽几声,另一只手却在空中轻轻一挥,似乎是被风触动了一下。
魔人法师突然出动,不过却是谁也没有使用魔法。只见左右两人一抬手,一齐抢攻过来。而中间两人却起手进步,跟随其后。光头一看便知道他们是想包围自己,为了避免身陷重围的厄运,光头的脑瓜飞速地运转起来。然而,临阵之时又岂能取巧?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先进的两个法师已经攻到光头身边,一左一右,不分先后,一杖攻颈部,一杖却抢到腰肋。
光头大惊,腰身一挺,右足蹬地,整个身子忽然横空而起,堪堪从上下两杖之间躲开。他亦更没有闲手,身子就势一转,右臂直直的砸过去,左脚跟上,堪堪踢向另一个法师持木杖的手臂。噼啪两声响,光头惨呼一声,竟然被打飞回来。原来后面的两个法师速度更快,在光头出手的同时就抢了上来,两只木杖齐举。一杖打在光头胸部,一杖却撞在光头的髋部。
遭此一击,光头痛苦不已。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腹部的鲜血再次渗了出来,而髋部遭击,又令他几乎站立不稳。最恼火的还是胸部那一击,在没有了中丹田气元的保护下,那一击重击直震光头心神,搅得神元及精元都躁动不已。
在伤处剧痛,头痛欲裂,体内又狂躁不已的情形下,光头几乎当时就昏死过去。不过,在看到四个法师再次攻过来的时候,他还是硬撑着爬了起来。他的身子刚一直起来,两根木杖就闪了过来。一击在光头腹部的伤处,一击却又在光头的胸口。这次,光头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箭,倒射了出去,重重地摔到地上。
萨迪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看到光头倒地不起,气若游丝,不禁露出了一死喜色,但是咳嗽声却取代了他的笑声。
光头的内息完全被打乱了,已经分不清神元和精元,只感觉体内有大海在翻滚,有烈火在蔓延,有万千野兽在践踏,有无数蝼蚁在啃噬……他的身体抽搐起来,鲜血从伤处,从嘴角,甚至从鼻子里渗出来。由少而多,由红而黑,由散而凝。光头紧闭着双眼,双手无助地在地上摸索着,似乎正在和死神角力。
“其实,”萨迪斯咳嗽一声,喜形于色,道,“将死的人是最好看的。那时候,他们总是最真实,最值得可怜的。他们的眼里有无助,有恐惧,有不甘,还有很多很多……”
萨迪斯还说了什么光头已经听不清楚了,他已经渐渐麻木。即便是疼痛欲裂的身体,此时似乎也变得平静下来。世界也变得好安静,就好似一个人在无风的冬夜躺在山野一般,清凉而又一片死寂……
突然,光头的身子猛然一颤,胸中一团热气喷薄而出。光头哇的一声惨叫,竟然吐出一条火舌来。那略显蓝色的火焰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转眼又全都消失不见。就见光头刷的一声跳起来,浑身流转着淡蓝色的光华。无数细小的火蛇在身体上游走,时而在头顶汇聚,窜出老高,时而由在手心汇聚,劈啪作响。在火蛇的足迹之下,光头先前的外伤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要不是那斑斑血迹,谁也不会看出他曾经受过伤!
光头突然睁开眼睛,射出两条光芒,眼睛登时就恢复了清明。蓝光从头顶沉下,聚集到脚底,又即刻原路返回,就好似突然穿上了一件宝甲。如是几次,蓝光悠然不见,光头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神色如常,气息平稳,精光内敛,蓄势待发。

萨迪斯惊讶地看着光头,道:“你这是……竟然可以自行疗伤?你是人类吗?”光头握了一下拳头,只听得噼啪的声响,他又轻轻的挥舞了两下,感觉很好,这才对萨迪斯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命不该绝,又岂是你能左右的?”萨迪斯道:“就算你能疗伤,也不是我的对手!”
言毕,他大手一挥,四个法师又飞身扑了过来。光头眉毛一跳,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迎着法师走过去,对抗着法师们的力量风暴衣服烈烈作响。眼看着木杖即将在一次击中光头,可就在这时,光头双拳一握,猛然一撞。轰的一声巨响,一团蓝光瞬间爆炸开去,冲开了法师。光头大吼一声,抡起手掌,凭空几个掌刀。嗖嗖嗖数声,只见数道蓝色刀影朝倒地的法师劈过去。
法师立即举杖来应,木杖上黑气萦绕,十分诡异。喀喀喀几声,木杖应声而断。紧接着又是几声脆响,法师全部被击飞,衣服和腐肉漫天飞洒。光头双掌平胸,互为阴阳,他深吸一口气,沉腰坐马,双掌齐出。顿见蓝光闪现,虎啸龙腾,无数条蓝龙朝空中的法师们飞窜过去。轰隆隆几声巨响,强烈的光芒闪动,一股恶臭随着风暴汹涌而来。光头屏住呼吸,扬开那些飞洒下来的碎片。
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光头才豪气干云地对萨迪斯道:“正邪不两立!你是自裁还是要我送你?”萨迪斯的惊愕表情一闪而逝,他轻咳了数声,对光头道:“人类都是那么不自量力,也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呵呵,不过我就是喜欢你们这样。这样的你们在死的时候,才是最具有欣赏价值的。”
萨迪斯的话才说完,洞**内忽然又卷起一阵腥风。光头眉头大皱,只见就在刚才法师化为齑粉的地方,一团灰色的东西正在蠕动着。“你不觉得奇怪么?”萨迪斯的声音不失适宜地传来,“为什么法师不用魔法呢?咳咳……你很快就能见识到了。”
最终,那灰色的东西重新又凝成了人形,只是比刚才缩小了许多。四个法师落回地面,一字儿排开,但是手里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光头凝神戒备,他前面已经吃够了那些虚虚实实的东西的苦头,看样子这几个也不是善类。果然,只见法师们双手上举,整齐划一,眼睛里绿光一闪一闪。“这一个魔法,”萨迪斯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叫魔王怨,是我自创的。从来没有试过,今天就拿你来试试威力吧。”光头正在惊疑,法师们已然完成了魔法。就见各人手上绿光闪耀,十分刺眼。平地理刮起一阵微风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一种令人伤感的感觉袭上心头,使人不禁潸然泪下。光头大奇:“原来魔王的怨恨也饱含感情!”
忽然,微风骤止,一股暴戾之气汹涌而来。光头大惊,急欲躲开,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动弹!心思愈急,人反而愈乏。内息也变得有点紊乱,似乎都被那悲伤的情绪感染了。
“哎,”萨迪斯掩嘴咳嗽一下,道,“当一个人被怨愤包裹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心灰意懒。可是,为什么不报复呢?”光头本想回答,可是突然又一阵巨力压来。脚下一软,他终究还是跪倒于地!
“要死了吗?”光头心有不甘地想道,“历尽千辛万苦,伤害了那么多人,难道我要功亏一篑么?沁妹,小七,何尚,树人头领……都是因为绝尘谷,因为这个是非之地,你们的命运都改变了!可是我……我——我是男子汉,不能言而无信!沁妹,我会找到你的!树人头领,我一定要夺回神恩,救你回去!我要活下去,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眼看着光头就要匍匐于地了,萨迪斯再次露出了笑容。突然,光头的身体一紧,通体发光,蓝色纵横,摄人心神。光头再次站了起来,脸上再次现出自信的笑容。他昂起头来,对惊愕的萨迪斯道:“除了报复,也不要忘记那些重要的人!”就见他举起右拳,自顾看了一番,才对萨迪斯道:“我这一招,也是自创的,刚才突然出现的灵感。从来都没有用过,今天就拿你们来试试威力吧!”
言语中,拳头上蓝光闪闪,骤然低鸣不绝。一股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令光头都有些心旷神怡。“叫什么好呢?”他自顾自语了一句,眉头一皱,倏然又展开。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右拳一横一收,不可一世地喝道:“精龙耀!”右拳直出,光芒夺日月之辉,却又毫无声响。一条蓝龙嗷叫一声,夺路而行,尾后一点金光紧随。
静!洞**之中全无声响,即便是沙尘落地,即便是气息游动,也都只能是眼中所见,而不能为耳朵所闻。中央那全力运转的法阵也悄然无声,似乎被刚才的异相惊住了。
蓝龙张开巨口,一口就将四个法师吞了下去。一声龙吟,蓝龙骤然停止,头部一点金光闪动,尾部的金光却不知所踪。闪动处,光头凭空出现,蓝龙却又消失。光头耸耸肩膀,舒展一下筋骨,道:“没有了那欲哭无泪的感觉真爽!萨迪斯……”
当光头转向萨迪斯的时候,却突然呆住了。只是不知道萨迪斯究竟又有了什么变化,以至光头如此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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