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柳暗花明,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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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古来皆然。光头这次又能否逢凶化吉呢?
就在那乱石堆积,沙尘滚滚的地方,看似一切都以尘埃落定。然而,就在那即将归为平静的地下,却随着一声响亮,洞**再次塌陷,一团浓尘拥挤而出。
“哎哟——”一声惨叫,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从那涌动的烟尘中露了出来。就见光头一边甩着脑袋,把那些有点腐臭的泥土甩落,一边不住地吐着嘴里的沙子。他已然被掩埋了半截身子,不过幸好没有大碍。待他爬出来的时候,腹部的伤口已经迸裂,渗出丝丝血迹。
光头大口喘息着,右手捂着伤口,额头上已经浸出了大颗的汗珠子。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却看不见任何东西,看来这次坍塌得还很彻底啊。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洞**都坍塌了,为什么自己还能存身呢?
困顿中的光头气沉丹田,却感觉空落落的,这才想起冥婴还没有回归自己的身体。难道她真的背叛自己而去?光头摇摇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在这样的环境,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冷静的心态才有生还的可能。于是乎,他心神沉到下丹田,调出两股细小的炙热能量,导引到两手中指处。就见他两手互为阴阳,极力相扣,两股能量突然相遇,猛烈爆开,终于在黑暗中爆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火花。借着这火花,光头终于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形。
洞**已经被封闭了,没有出路。不过,却有一端还勉强能够通过一个人。而在那里却漂浮着先前见过的那些绿色晶体。它们零散而又有序地排列着,彼此互为吸引,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倾危的洞壁支撑着。而那些完全坍塌的地方,往往就是晶体稀少甚至没有的地方。
光头大奇,可是又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那些晶体就好似水中的浮标一般,轻轻一碰,它们就会荡漾开去。而随之的结果就是洞壁上掉下无数的沙石来,呛得光头咳嗽不已。
越向前爬,洞就越宽敞,路也好走起来。光头直起了身子,右手顶着伤处,左手攀着洞壁继续向前摸索着。突然,前方跳出一点亮光,绿晶晶的。光头的世界顿时一片清明,无论巨细,什么都历历在目。他暗自松了口气,喜道:“看来我真的是福大命大,这么容易就找到出路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光头快步奔到前方。可是越向前,那光亮就越刺眼。到最后,光头几乎都快失明了。可是就在这时,他的脚下忽然一轻,咕咚一声摔了下去。光头惨叫一声,一骨碌爬起来,眼睛刚一恢复他就看得惊呆了。只见眼前是个宽欲百丈,高约百丈的巨大洞**。没有一根柱子,洞**的四周都嵌满了那种绿色的晶体,显然是为了防止洞**坍塌的。在洞的东南西北四方,各立有一个雕像。一个好似一匹长有双翼的巨狼,一个类如一个人首鹰身的怪物,一个极像长有獠牙的野蛮巨人,而另一个,却是一头神气活现的巨龙。龙生有八翼,额头生有一角,晶莹透亮,隐隐有如弯月状。
在正中央,是一上一下两个正在运转的法阵。上小而下大,小阵闪着绿光,而大阵却是红光耀眼。在小阵四周有三个身披黑袍的法师在施法,而大阵四周却是四个。每个都是黑袍紧裹,身材几无二致。唯一露出的肌肤,也只是他们的双手。好似古松一般,毫无光泽,却又仿佛能见到凝固的血液。在小阵的中心,平直地躺着一个树人,赫然正是树人头领。只是此时的他更见虚弱了,通体都现出了黄色,皲裂的皮肤掉下了不少。大阵的正中央是一块脸盘大小的石板,上面镂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正闪耀着洁白的光芒同法阵的红光抗衡着。在两阵之间,漂浮着两件物事。一个是拳头大小的水晶球,不过却是通体呈淡绿色。在它的下方是一块托盘样的晶莹水晶,将小阵中漏下的能量,汇聚到盘中的水晶球上,然后又倾泻到大阵之中。大阵接收到这些能量,顿时运转的更加剧烈,隐隐的有破开镂刻着图案的石板的势头。
“咳咳……”忽然,空旷的洞传来一个干涩的咳嗽声。“两百年来,人类视此处为禁地。”悠然间,离光头前方不过十数米处,悠悠现出一个人来。七八十岁年纪,体型瘦小,面色干黄,头发披散在后,一只手捂着嘴,努力地克制咳嗽。他穿的也是一袭黑袍,但是比起那七人却也不尽相同。因为他的黑袍边缘却是镏金的,看上去要上眼得多,也要威严得多。

那老者道:“从来就没有人类踏足这里,你却是第一个……咳咳……”说着,他终于还是咳嗽起来。双肩不自禁地跟着抖动,似乎随时都会被肺脏咳出来。光头看不出敌友,只得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由于说话太用力,牵动伤口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头脑一阵眩晕。
老者抬起那一双红玉一般的眼睛,稍微的打量了一下光头,道:“看来紫影让你吃了一点苦头……咳咳……不过,他都能伤到你,为什么剑灵却没有杀了你?”光头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是蛇鼠一窝!他们在保护的恐怕就是你们吧?你们又究竟要干什么?”老者终于不咳了,可是却又喘息起来。他用手缓缓地抚着胸口,似乎这样就好受些。他道:“你知道为什么人类不敢踏足绝尘谷吗?”
光头的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了,他想调用内息疗伤。可是没有了冥婴在体内,他做起来却是事倍功半,到此刻都还不能调集内息,痛苦不已。老者见光头不回答,他似乎也没有想过要他回答,兀自就自答道:“因为这里是一个交点,神、魔、人三界的交点。当年的神魔大战,主战场就在这里。后来魔神战败,魔族也被迫退回魔界。于是,神就在这里设置了封印,将魔界的通道封闭了,并且派有专门的神在这里守护。但是,百多年前,人类过分的贪心,要求神开启神界和人界的通道,但是神没有同意。双方各执己见,争执不下,终于,神厌弃了人类,撤走了守护这里的神。从此,人类也渐渐的不再来这里了。因为这里是不吉之地,是大凶之地。他们怕死,就像害怕我们一样。呵呵……”
老者笑了起来,声音在洞回响,好似千百只蝙蝠在争斗。光头强自撑起身子,身体失血过多,他已经感觉到乏力了。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还没有弄出个所以然,自己就已经血尽而亡了。
这时,老者停止了笑声,大大的喘息了几口,又才缓缓的道:“看来你也不容易,我不妨告诉你。我叫萨迪斯,是当年神魔大战中唯一阵亡的一个魔王,可惜战败之后,他们就把我遗忘了。所幸的是,数月前,几个亡灵法师来到了这里。我就有意和他们联系,终于借助他们的咒语,我才得以凝成法身。呵呵,我回来了,不过,我却不想留在这里。我要回魔界,回去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说到这里,萨迪斯的话里透出幽幽的寒气来。他的眼睛红光闪烁,嘴角由于气愤而扭曲起来。那一头干枯的头发无风自动,随着主人的愤怒而躁动不已。
“你……”光头忍住伤痛,道,“你说这些,无非就是要告诉我,你要向人界和魔界报复!所以,所以,你要打开封印,放魔族再次入侵人界。人界必然又会向神求救,等神魔交战,你就在魔界趁虚而起,自立为王。是么?”萨迪斯呵呵的笑起来,眼睛里的红光渐渐熄灭,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要报复,不过不是人类。你们如此的脆弱,不值得我大费心力。”
光头闻言,凄然笑起,道:“难道你不怕神不再理会人类的事么?到时候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萨迪斯迷茫地看向虚空,道:“他们自诩人类的保护神,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光头十分无奈,以他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无法阻止萨迪斯打开封印。等到封印一开,魔气进入人界,而且随之而来的是魔族、魔兽,甚至是魔神。对于人类来说,那无疑是浩劫啊!
正在焦虑间,光头忽然瞥见法阵中的树人头领,不由得心惊,想起来的初衷来。他回首看向兀自神往的萨迪斯,道:“你要打开封印,为什么要抢走树人族的神恩,还要杀死树人?”萨迪斯悠悠回过神来,他微微叹息一声,道:“要打开封印,单凭这几个亡灵法师是不行的。即便是此时的我,也无济于事。树人族的神恩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不过却要树人作为引子才能为我所用。但是神恩的力量实在太强大,树人往往很快就会死去。这一个已经是最后一个了,都不知道……我记得还有几十个树人的,怎么会只剩下一个呢?”
后一句显然是对自己说的,光头自然是知道原因,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按照他的说法,树人头领恐怕也是危在旦夕。要怎么解救树人头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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