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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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意外事件”虽没闹得满城风雨,清楚宝儿真实身份的人却没一个不知道——宝儿被炎吃了。
要说不窘是假的,这事情解释出来丢脸的也是宝儿……苍炎的心念可比那孩子细得多,人家稍微占点儿边的提及,他就羞红了脸一语不发——这下,他俩算是跳进墨潭里,越描越黑了。
却不知最紧张的人居然是夜刀,他竟拿着伤药直奔兰苑要宝儿上药。
“都说我没事了嘛!”手脚并用的推拒,这种哑巴吃黄连的境况真叫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可能没事,以您的体质,不病上两天已经万幸。”夜刀执拗着把宝儿摁趴到床上:“害羞什么?若是伤口感染了,阎王来请更轮不到你害羞!我问过苍兄,您事后都没清理过!”
——炎啊!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啊?!
“我真的没事拉!就当是我上了炎,你帮他上药去!”宝儿急得乱叫。
“……”星眸里闪烁着被愚弄的不快:“上苍兄?就公子您这样?那话儿还硬不起来吧?您是怎么上的?”夜刀一脸我看你怎么解释的强硬态度。
宝儿欲哭无泪,却还是死命护着身上单薄的衣物。
“我来吧……”门口传来苍炎有点疲惫的声音,宝儿不禁在心里欢呼救星!
夜刀把银盒子交到苍炎手中:“苍兄你来最好了,薄薄的敷上一层就行,多了会不舒服。我去厨房取炖品。”
夜刀走后,苍炎只靠在门框那看着手里的小铁盒苦笑。
“炎~~”宝儿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的叫唤。
苍炎从未无视过那孩子的呼唤,他举步进屋,顺手把药盒丢进桌沿下的抽屉。
“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宝儿不假思索的随口应上句。
“……”
见苍炎面色黯淡,宝儿心知自己不该如此玩笑。两手轻拍那人沉思的脸,讨好道:“炎,你要不乐意,我不娶魅月就是。”
苍炎微微摇首,按着宝儿的头与自己脸颊相贴:“她是个好姑娘,就算是演戏,众目睽睽下娶进门的……也道是终身了……”
“我知道。”宝儿猫似的蹭着苍炎宽厚的胸膛:“这和魅月谈过,她若在今后的日子里得遇心仪之人,我形式化的给她一纸休书就成。若那男子能接受魅月身世,自当不会在乎她有未婚娶。若是个势利眼,不要也罢。”
苍炎长长叹息一声:“宝儿开心就好……”
“炎,你会把我宠坏的!”
不能破了三小姐演出的规矩,又要她们能同台轰轰烈烈的演上一场,思来想去,确实也只有现任楼主的婚礼拥有足够的号召力。要让天下第一楼的名号永远归属镜花水月,震古烁今的大场面必不可少。利用婚礼只能一次,宝儿道是今后的事,年后再想不迟。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都操办妥帖。
婚礼定在中秋,但是并没张扬开去。真正的目的只是场震古烁今的巨型表演。
镜花水月有魅月顶着,多没宝儿的事情,他把精力都放在赌坊和高利贷那。
他狠狠的报复了夜刀的前主人,把那人刮得变卖一切家产,连妻儿都保不住。若不是夜刀宽宏大量不愿再多计较,宝儿还能做得更绝!
龙蛇混杂的地方,就是难图清净。这日,又有麻烦上身。
“以后别再拿人抵债,房契取来变卖了就是。没事养堆废人在楼里,运气不好病上一场见了阎王还要我给他们买墓不成?你们是不是嫌赚够了要赔点才爽?老老实实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少自做聪明!”宝儿一连串的数落直把办事的训成啄米鸡。

宝儿为夜刀策划报复时,将那人家里仆佣奴隶妻儿老小尽数抢来“抵债”,这事看在手下人眼里,竟也生了效仿之心。这不,今日要债,钱没要到,又拖回一堆没用的妇孺弱小,直把宝儿气得跳脚。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冲进来禀报,说是赌坊门外有人闹事。
宝儿愤愤的摁住太阳**:“出去看看!”
这不看倒罢,一看真叫人吐血。
也真不知演的是哪一出,一位文质彬彬的蓝衣书生携着几个哭闹的妇孺堵在门口直唤着要找人。
书生面如满月,清高儒雅,一身布衣都让他穿出了股官味儿。
孔麟不耐烦的前去赶人,书生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告之他是远郊山村的教书先生,这次带了一群苦主来,只为寻夫觅父。
原来自赌坊的生意名动天下后,一些碌碌无为的穷人报着一夜致富的春梦也来挥霍他们本就少得可怜的养家费。孩子没了学费,巧妇等不到张罗柴米的资金,日子实在熬不下去,只能求山里唯一有学识的先生带他们千里寻夫。
那书生嘴上恭敬有礼,实际暗话句句谴责赌坊贻害苍生,宝儿远远的听见,只报以无奈的一笑。
“让老张带那些人进去找,若她们的男人不肯走,无须废话,直接拖了丢出去。办事利索些,别影响了生意。”宝儿叫人传话给孔麟,又命人去帐房支写银两交给书生,让他回去好安顿那些妇孺。
意外的是书生不收银两,倒是执意要见镜花水月的楼主,说是不给见,他就赌在门口不挪一步。
宝儿笑书生是没有砣的秤,不知轻重。赌坊的人是他能招惹的?
回到兰苑,沏上香茶,宝儿思虑了下,还是应允了那人要求。
书生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夜刀就是连篇文绉绉的道义教条,听得一旁的宝儿险些笑喷。
被错认为楼主的夜刀无奈的看向宝儿,书生随他望去,刹时双目圆睁,四肢僵硬如坠冰窖。
“……九皇子!”
……!
“你……?”宝儿缓缓起身,惊疑偏远山村的教书先生怎会认得自己的前身份。
扑通!
书生跪地磕头,连道:“九皇子千岁!”
书生,正是亡国后逃亡在外的前朝丞相独子——张炳蔚。
宝儿听过这名字,一股深沉的惆怅涌上心田:“玉妃,轩辕玉燕的孩子……是你的。”
“夏元右臂内侧有一块你们张家代代遗传的祥瑞胎记。巧合的是怀上孩子的那个月,她与夏少煌也有**,孩子的出生并未引起怀疑。”
静听宝儿陈述,张炳蔚几乎站立不住。
“她是个勇敢的女人。”宝儿走到男人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眺望天边浮云稀疏。
都道是叱诧风云的男子英勇,谁又看得到一个母亲的坚强?宝儿还记得那女子悠悠哀伤中掩不去的坚定。委身于灭族仇人,她隐忍只为留住爱人的骨肉。为保清白一了百了谁不会?压抑着逼人疯狂的仇恨与屈辱,轩辕玉燕选择了一条最为坎坷的道路。
张炳蔚手捂紧胸口干裂的双唇颤抖不止:“玉儿……”
明月夜,微风戏柳,男子抚琴吟颂,一代佳人扬袖旋舞笑若春花。
“金榜题名时,我便向皇上禀明,定要玉儿风风光光的成为我妻子。”
满腔抱负未待施展,梦已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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