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地重生情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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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冬天已经过去,而这里的春天让人很容易想到天堂。
但是,我却过着曾经想都想不到的生活:住在巨大的帐篷里,大家常常向神祈祷,吃的大多是羊肉、牦牛肉或干酪等半生半熟的东西等等。
最初的几天感觉很不适应,不仅听不懂身边人说的话,而且对于难以言喻的艰苦生活方式感到很是不便。现在弄明白了这里的一些文化,像这里每天的一些特殊习俗、一些简单的语言还有我的名字“噶尔·尼玛拉姆”等,人人见了我都叫“尼玛”。
学得这么快,其实也都多亏了母亲,因为她,我才能懂这么多东西,她基本一有空就教我说话想尽一切办法帮我恢复记忆。却常常遇到困难,因为毕竟对我来说这里的语言是一门外语,而至于记忆,那当然不会恢复,我毕竟不是她真正的孩子,每当她想到现在失意并且身子较弱的我就会掉眼泪,这总让我想起自己的母亲,心生怀念,所以我也就跟着她很拼命的学了。
我的这个新哥哥,叫“达杰”,对于我一切都忘记的“病”,也是满脸忧伤。一有空就要陪着我玩,说是要像以前那样。也难怪,我现在的身体大概**岁左右,他也只比我大了三岁,想必两个人以前关系甚好。
不过孩子就是孩子,带着稚气,没有太多的忧愁,这点在哪里都一样。
哥哥每天晚上常会随着父亲一起放牧回来,这时,母亲早把饭备好,住在绝对简朴的超大号张蓬里,还真别是一番滋味。生活简单是简单,却是一应俱全。帐房中央放着火炉子,用以取暖做饭。正中帐篷壁上供着神龛、佛经、酥油灯等;南侧摆放着食品等日常用品,还兼作厨房;北侧则主要摆放藏被、藏毯等,是家中的“厅堂”。
站在屋外,一边视野辽阔,一边山川相连,这就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天高云阔,无半点瑕疵的绝美的天空,总让我一次次痴痴仰望,一次次失神。
虽然此处似仙境,但毕竟不是家,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我常常想念我曾经的生活。总感觉像是一场梦,觉得醒来就会回到我那可爱的家,而不是在这个很难听懂他们语言的部落里;仍然是陈雪遥,一个刚刚失恋但事业得意、家庭幸福的女青年。我还只是分子生物学的硕士,喜欢游戏人生,常借野外调查的名义游山玩水,喜欢诗词、看小说、画画什么的。
而爱情,则是我现在最深的伤。
来到这里,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会常常想起张赟,想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变,在做什么,是否有人帮他打理琐碎的生活,想他是否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想他还有没有记起过我,想他会不会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
像是个笑话,都处在这样的境地,几乎可以推测真正的“我”已经不在,这我都没有多难过,反而还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想他,让自己为他伤痛。
已经坚持很久回避触碰他的一切了,只要他说过的话,他习惯做的动作,他走过的街道,他爱吃的东西,他留给我的幸福、快乐、伤痛等等所以一切和他有关的记忆,我都将它们封锁在心底,强迫不要想起,不要触碰。想要刻意的去忘记并摆脱对他的依赖。
结果,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记得深,痛得深。
算了,能不提他还是不要提了。
呵呵,我是个大笨蛋。
这些天我还发现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好好学过历史,七窍只通了六窍,害我始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没有一点知识能够帮的上我判断。
于是我安慰自己:就算我历史好,这里又不是王朝统治的封建社会,历史课上好像没教过异族人的历史啊,是吧,嘿嘿~~(给自己找个借口)。但说实话,其实要是知道些,应该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呜呜~~后悔也没用。)
但以我的感觉来看,这里一定不是现代,因为这里拥有绝对落后的生产力,常常让我看得都心酸。
然而,这些天我还是有些收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但还是终于知道了这里是哪里。没有GPRS、数据分析软件系统等我们调查常用的仪器,只根据平时野外调查的经验和一些记着的最基础的公式,所以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偷偷计算,才勉强下了结论,这里是青藏高原偏北部的某个地方。曾经我们用仪器计算这些数据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而且误差能够控制到三米之内!真是感慨啊,科学的力量就是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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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很不情愿的被人摇醒,睁开眼却是哥哥达杰放大的面孔,我瞪了他一眼,嗔怪地说:“是你?叫我……起床……太……早了吧?”自认为说藏语应该可以点儿了。
“你失忆了后,真的是什么都忘了,连哥哥都不叫了。”哥哥语速很慢的说,尽量让我能听懂,语气虽然有些责怪,但却很是温柔,配上有些粗犷的气息,看起来真是个典型的高原小俊男。
心里小得意了下,但真不想承认这个小男孩为哥哥,才十一岁,我今年都二十六了,还要叫他哥哥,总是不情愿的,所以也就没认真叫过他,便随口应了声,“知道了,你……先离我……远点,气都到……”不知怎么说,就指了指脸。
他笑了笑,捏了下我的脸,直坐在了我床沿。
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意识清醒多了,问他:“你不和……阿爸去……放牧么?阿妈呢?”
“是——@#%¥,不是——#@¥%”(意思是“放牧”)。哥哥弹了下我的头,“你说你大病了场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说,但口音怎么会变这么怪,嗓子也坏了?”
心想,那当然了,怎么可能不怪,我母语可是汉语啊,标准的普通话,记得大学还做过主持人,也唱歌,是校园十佳歌手第三名呢!记得当时飙的还是张靓颖的歌《LovingYou》!
突然长这么大了,还要再学门外语,当然就会受汉语的影响,若没有口音才怪!要不是我语言功夫好,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到简单的交流。(臭屁一下,其实,是这个母亲每天到晚的教我,再说,没有藏语没办法沟通啊,也可能是真的尼玛以前会的缘故。想想要是当初英语也能学这么快,我说不定就进北大了呢!O(∩_∩)o…)
正想着,看到了哥哥给我准备的洗漱用品,我低头看了看(其实就是一块儿湿了的布),突然觉得奇怪,抬头看,哥哥正盯着我看呢,心跳了下,难道他看出我刚才的疑虑?不可能啊,他才多大点,于是鼓了鼓气,用疑问的眼神看回去。他又突然笑了:“尼玛,你以前成天和我闹的天翻地覆,怎么病一场连泼皮的性子都丢了?倒真像个病秧子了!”
病秧子??你敢说我病秧子??我立刻火冒三丈,臭小子!立刻把羊皮编制的硬枕头朝他砸去。也不知怎的,很少发脾气的我,竟然会仍枕头。换了**,脾气也变了?
“还笑!!!”看着他笑,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了拳头,但可能真是病的缘故,竟然使不上多少劲。
“对了,对了!这才像你嘛~”哥哥把我扶正了,“今儿个阿妈有事,不能照顾你,让我留在家里,继续教你,你今天可是必须乖乖听我的话!听到了没有,小尼玛?”摸着我的脑袋,还摆出一副了不得的样子。
真是受不了,我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还有,别忘了药,喝了药后再吃点东西。”他更是得意了。
我不理他,自顾自的开始梳洗。
这位尼玛可是比我漂亮多了,一看就很可人,但是这里实在简单的生活,压根就不用想洗面奶什么的,能好好擦擦就不错了。要是能够进入到中原有钱人家的体内多好,最起码生活方式不会差很多,而这张脸在这里没法打扮,真是有些浪费。
但就这样,哥哥还说我这几天爱臭美了,丑女变成了美女。真不知当初尼玛每天是什么样。
边梳洗,边这样瞎想。
现在的我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会发生什么状况。只希望这里国泰民安,没有征战,不会想小说中那样的古代,是常常打打杀杀的世道,让人心惊胆战。我只想要平安的活着,但是又不禁问自己,有多少可能。
所以,这几天我常常会仰望天空,想着,会不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带我回家,或者一觉醒来,继续我没有完成的转基因实验,继续过我常常野外调查的生活,回到我原本的生活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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