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拒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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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泰山独门暗器诛心刺羽针,此针不致使人立即毙命,但却能杀人于无形,它随血液可以流至心脏,令人死亡。外人绝难发现死因。这位老婆婆大命不死,此针只留在她掌心。据说,三年前,她的儿子为了成为泰山掌门范翔的继承人,便与范掌门的亲妹妹成了亲,之后,老婆婆便中了此针,赵掌门,这可是事实?更毒的是,月前老人家被人危吓,迫令她离开此地,老婆婆不答应,便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种药唐兄也知道,便是汗羯散。老婆婆心知自己时日无多,这才拉着偶遇的我,要我带她上泰山来。我本以为她是想要揭穿她那恶子的真面目,谁知道她竟然只是想要看看她那儿子的最后一面,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狗也不嫌家贫,赵掌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赵马川脸上的神色又变了变,当下道:“诛心赤羽针只有掌门教才有,我如何使用!”郁孤台道:“何不请尊夫人出来?”赵马川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叫她出来作什么?”不料里面便有一个女人哭天喊地地跑出来,大叫道:“赵马川,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连你自己的亲娘都可以不要,你还算人吗你!你骗我偷了我哥的诛心赤羽针竟是来暗害娘她老人家,你太没良心了你!”那女子正是范翔之妹,赵马川之妻,范少芳。
赵马川忍不住挑眉道:“你在这里瞎说些什么!还不快回去!”范少芳却大哭道:“赵马川,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赵马川忽然一把掌打在她脸上,范少芳立即止住哭声,看着她抽泣不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赵马川还要动怒,郁孤台却忽然冷笑道:“泰山附近谁人不知赵夫人是女中丈夫,说话作一不二,便是当日范掌门也让她三分,如今却为何这般弱不禁风?你平常让赵马川跪搓衣板的手段哪里去了?”范少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猛然间又哭了出来。
郁孤台道:“当日赵马川上泰山时,已有妻室。可惜也是不肯赡养赵老太太,赵马川后来为了讨好你,以前妻不孝为理由休了她而取你范大小姐。你二人成亲之日赵老太太正卧床不起,病重垂危,你们却灯火喧嚣。老太太侥幸未死,你却以为老太太有损泰山派的颜面,便让赵马川将她除去,还偷了范掌门才有的诛心赤羽针。你们本以为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却不算不如天算,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范少芳大恐,看着郁孤台的眼色如看鬼魅。
郁孤台忽然道:“今日之事便交给在坐的各位正派大侠了。不过郁某有句话却不说不快,为此郁某阴阳行事几十年。我们这些所谓的邪魔歪道虽然手段残忍,却也好歹明杀明抢,说的好听些那叫光明正大。而你们这些大侠们,若要行起恶来却是秘而不宣,不但周密布署,还要掩饰的冠冕堂皇,可以将恶做到血流成河还要正义凛然的指责他人!不到最后一刻死也不会放下自己的虚假面孔!甚至有些人的手段像酒一样越香越辣!哼,所谓的正邪,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拿来作科犯奸的幌子!”
“说的好!”柳扶天忽然从外面拍手而进,他含着笑,身后跟着许公公一干人。柳扶天大笑道:“大侠们,你们认为郁谷主说的怎么样?”杨行怒道:“柳扶天,我们并没有请你来!”柳扶天却笑道:“我这是不请自来!你们不是一直想杀我吗?如今我送上门来了你们反而要将我拒之门外,啧啧啧。”
狂丐高声道:“那你身后怎么还跟随了个阴阳人?”他已知丐帮百余名弟子之死便是由真大道教引起,口气自是不善。许公公冷冷道:“我是来抓你们这些叛党的!”狂丐道:“好大的口气!”许公公冷笑着。
邓心侠道:“柳扶天,你来的正好,今日便让我们作一个了断吧!”柳扶天笑道:“不急不急,邓帮主先运功看看自己体内是不是有所不适?”邓心侠道:“不劳你关心,先斗三百回合再主不迟。”郁孤台道:“中了我的金蛇诞,恐怕邓帮主连三回合也斗不下。”柳扶天便含笑点头。群雄大惊。龙瑛的关切之色更甚。
郁茗偷偷问道:“爹你又用金蛇诞,快给邓帮主解了毒吧。”郁孤台笑道:“为什么?”郁茗道:“我们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要对他下毒?”郁孤台道:“这是我答应了柳公子的,必须要他死。”郁茗叫了一声:“爹。”郁孤台疼爱的看着她,却不答应。
这时,忽然有几名泰山派弟子倒下,众人吃了一惊。一看,这几人并没死,却是将眼睛不停的眨动。唐剑卓道:“郁姑娘,你不是已经为我们解了毒吗?”郁茗点头道:“不错,我的解药菜里也有,你们应该没事。”唐剑卓道:“那为何他们仍有中了玉露的征状?”郁茗也是不解,问道:“爹,为什么我的解药不管用?”郁孤台笑道:“我就知道你爱管些闲事,你用的是金风玉露的解药吧,可是,我并没有用金风啊?”郁茗大悟,娇嗔道:“爹,你最坏了!”郁孤台大笑。
又有几人倒是,双目圆睁,众人束手无策,便是唐剑卓一时也配不及解药。唐剑卓忽道:“文公子,你快运功逼出睦汗,再运功将之蒸发成气试一试!”文沉逍点头,便运力一催,身上立即发起热来,瞬间湿了,很快一股白气从他周身浮起。众人不禁佩服他的功力精深。
柳扶天忽然笑道:“我是邪道中人,偷袭和乘人之危都无伤大雅吧!”身体忽然飞去,一剑对准文沉逍的心脏。柳扶天去势迅疾,且又藏大力,无人可敌。心贤大师与邓心侠挥拳而来,正拦住柳扶天。不料柳扶天的长剑忽然脱手而出,文沉逍正在运功,眼见避无可避,紫莹惊呼一声,扑身而去!镜婆婆亦甩出铜镜!但是长剑很快撞飞了铜镜,眼见将至紫莹身上,柳扶天不禁也吃了一惊,忽然,人影一闪,一掌拂开紫莹,将胸膛迎向柳扶天的长剑!竟是赵马川!他瞬间身亡。范少芳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鸡,随即瘫软在地上。紫莹花容无色,当下站在文沉逍面前,紧紧相护。
昏倒的人多了起来,一些功力稍弱的人体内的玉露毒性发作,皆倒地。许公公已经挥手带着一队人马攻进来。邓心侠因中金蛇诞,体内一运功,气血加快,立即毒发,郁茗忙射一料丹丸到他口中,他虽觉有异,却觉体内渐渐好转,心知必是解药,忙运功催散药力。郁孤台见状,道:“茗儿,不许胡来!”郁茗娇唤道:“爹!”郁孤台叹了口气。
唐剑卓见许公公所率的教中人手毒,当下游身飞袖,一股迷香进了各人鼻中,那些人只觉一阵腥风,便头晕脑胀起来。郁孤台冷笑一声,当下洒出一团浓香,但中了唐剑卓的毒香的人却一动不动。二人正在对峙之际,忽见文沉逍身上浓烟大盛,所有的迷香都一起往他身上吸去,便是地上先前晕倒的人也渐渐苏醒,很快加入战团。郁孤台见唐剑卓在此,已生了与之一争高下之心,更想要力压唐门,好叫江湖中人知他金蛇谷的手段,正要出手,却被郁茗拉住,郁茗笑道:“爹,你知道茗儿一向最喜欢武功,快来告诉我,心贤大师刚才用的那是什么绝招?”郁孤台被郁茗缠住,一时倒脱不了身。唐剑卓更是独占风骚,转眼间,真大道教中便不少人被制。
柳扶天一掌迫开心贤大师,道:“郁谷主!莫非你想北信弃义!”郁茗抢话道:“我爹又不欠你!为什么要帮你这大坏蛋?”柳扶天便笑道:“因为我们有了约定,我更是已经服了他的三绝丹,他当然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了。”郁茗惊疑地问:“爹,是这样吗?”郁孤台有些恼怒,当下道:“柳扶天,你这卑鄙小人,当日你明明便已经知道是谁想害我,为何还要我做这交易!”柳扶天笑道:“愿赌服输,郁谷主是答应过我的,我已经帮你查清楚了是在陷害金蛇谷,你却想反悔吗?莫要忘了,我体内还有你的三绝丹啊。”郁孤台气极。
“爹,我们给他解药就是了,金蛇谷绝不能让他威胁!”郁孤台有些气短,当下说不出话来。郁茗也觉得不对了,唐剑卓忽然停身道:“郁兄,莫非你竟将那三绝丹的解药弄丢了?”郁孤台的脸上有些难看,却终于点点头。唐门血花散和金蛇谷的三绝丹毒性相近,血花散虽霸道却无解药,三绝丹却有,这便是金蛇谷比唐门高明之处,如今被唐剑卓得知丢失了解药,郁孤台自是不甘。见柳扶天听说丢失了三绝丹的解药竟然仍是满面含笑。紫莹和云羽棠在一旁也大惊,柳扶天如此胜算在握无所顾忌,必已有了解毒之法,可是郁家既然没有,还有谁可以解他体内之毒?二人同时想到了文沉逍,不错,柳扶天要杀文沉逍,自是打了这个算盘,便算文沉逍不死,柳扶天的功力远胜紫莹,亦有解毒之望,自是不急不躁。
唐剑卓已问道:“郁兄,金蛇谷的每种药物都有解药,依方再配便可,你何须这等受人钳制?”郁茗忽然道:“爹,我明白了,三绝丹的解药需两年方可配齐,可是三绝丹的药力却一年即发,看来,我们真的是来不及了。”柳扶天便笑道:“江湖上不论正邪,都重一个信字,郁谷主既没有了解药,当然要给我补偿。郁姑娘,这么说,可还合理?”郁茗不语。
这时,门外有人异样高声叫道:“怎么?怎么?死了两个人,倒要这么多人来陪葬啊。”众人停手讶然的回头,却看见塔尔将军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身后军旗滚滚,竟还带了不少兵马。
许公公见状大喜,道:“塔尔将军,你是来相助的?太好了!”塔尔将军却摇头道:“许公公,我是代看不起口传旨意的。”许公公肃然起敬,柳扶天也侧耳倾听,塔尔将军怪声怪气道:“皇上听说你带了人大肆扰发,祸乱军心,特命你速速回家。”许公公不禁吃惊道:“当真?”塔尔将军眼一瞪,不悦道:“我堂堂一军之帅岂会与开这等无聊玩笑?”许公公惊疑不解。
柳扶天却道:“将军,你为何带了这么多兵马前来?”塔尔道:“皇上说武当派乃是道家学派,历史悠久,今道家之首岁崖子真人身亡,应当有个谥号,便……。”杨行大声喝道:“住口!我武当派堂堂中原门派,不要你这帮元蒙人的臭封号!”
塔尔将军的话不单杨行有气,便是许公公也气道:“武当派是中原祸乱之首,为何皇上倒在与他封号?”真大道教自创派之初便有意与朝代并存,以求名垂千古,如此一来也可将教义发扬光大。直到现在许公公与蓝肃也全力为此奔波。二人只盼皇上早为真大道教主封号,赐为国教。不想今日武当派平白无故的得了封号,虽不是国教,却也叫许公公脸上难看,怎能不气,当下有此一问。
塔尔道:“这个我怎么会明白?我只是传皇上旨意。”许公公气结,但杨行却坚决道:‘武当派不受,便让你们的皇上赐于他人吧!““”塔尔将军理也不理,自说道:“泰山历代都有皇室在此封禅,也算龙兴福地,今掌门人身死,为免有人趁机作乱,故而命我在此镇守。”这下,各派又议论起来。当下泰山派弟子郑凋道:“中原武林同气连枝,今泰山派有丧,自有中原各派相助,不劳皇上费心,将军还是请回吧!”塔尔似乎早知会这样,理也不理,动也不动。
柳扶天也听得火起,当下道:“将军,皇上真的这么说?”塔尔将军并不与日俱增他,却道:“柳玉侍与许公公若有不服可以自已去找皇上问个明白,我在中间,什么也不知道。”想来他是蒙人,打心眼里看不起许公公和柳扶天,如今一个征战杀场的将军被当作传声筒,心中更是有气,口中便也失了客套。
狂丐忽然笑道:“这个元人皇帝倒也通情达理,只是太多事,中原武林何劳他费心,反来插上一脚步。”塔尔一听,立即粗声道:“喂,你这个叫化子当真不识好歹!皇上有意让你们办个风光的葬礼倒来装腔作势的拒绝!哼,三条腿的蛤蟆不多,你们中间摇头献诌的人我却见多了!”此话一出,群雄立即震怒。邓心侠怒道:“这个狗蒙人该死,让我清辽帮杀了你!”当下拍桌而起,心贤大却拉住他道:“邓帮主息怒。今日便给死者一个清静吧。”邓心侠回头看看上首岁崖子与范翔的灵牌,这才止住手。
眼见塔尔将军说话无遮拦,群雄更是义愤填赝,紫莹忙上前道:“将军,此处的确不需要朝廷费心,你还是回去吧。”不料塔尔虽是鲁莽,却也忠心耿耿,当下摇头道:“不行,皇上命我在此,我怎能抗旨,这不成不成。”柳扶天当下笑道:“将军,你也不知周旋吗?回去复命时便说丧事已完,岂不了事?你在这里诸位大侠反而觉得说话不便。”塔尔立即道:“你们这招欺上瞒下的计谋的确高明,不过并不是个好现象。当年秦桧丞相必是以这一手段亡宋,我不能学你们汉人!”说完,他一个劲的坚决摇头。众人一呆。塔尔说的没错,虽然是挑了汉人的不是,但是却不无道理,欺上瞒下的确是祸国殃民!

见众人不语,塔尔也有些得意。当下道:“我在中原也很久了,对中原文化倒也羡慕不已,今日便让我在武当和泰山两位掌门灵前叩拜叩拜,以表敬意。”说着,走到灵位前面。
杨行与郑凋另有些弟子一起上前拦道:“将军,此乃中原净土,也是先人圣地,你还是不要打扰了他们才好。”塔尔道:“叩拜一下又有什么?这倒有什么不敬吗?你们中原真多规矩。”杨行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的心意和诚意我们心领了,叩拜就免了。你还是站一站即刻下山吧。”塔尔将军摇了摇头,一副不解的样子,退了回去。
柳扶天笑道:“将军,不然我们就下山去吧,人家似乎并不欢迎你。”塔尔却仍是摇头,一改平日的火爆,道:“不,我不能抗旨。倒是许公公,皇上命你速速回宫,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许公公默然垂头,却一动不动。塔尔道:“怎么?你想抗旨?”许公公见塔尔有提防神色,心中又怒又气,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决定以大局为重,当下对着柳扶天一抱拳,转身而去。理也不理塔尔。
塔尔却朝空中遥拜了几拜,却转身道:“抬进来。”众人吃惊之际,那门外忽然进来八名元兵,四人一组,抬两块半人高的东西,用红绸盖着。杨行虽不知里面是何物,却因为是元帝之物,当下生了抵触情绪,上前便拦住了去路。
塔尔并不生气,将八名元兵挥退两步站定,一手将两块红绸抽去,露出了就中之物。众人一看,里面竟是两块镶金灵碑!左面一碑上写着:泰山派掌门范公世麟之牌位。下首正是元帝之号:大元成宗铁穆耳拜赐。右首一碑上写着:武当掌门大德真人之牌位。下首同样是元帝之号,众人又气又奇,奇的是范翔的字号元帝竟也知道。
忽见人影骤闪,狂丐飞身而来,手中丐帮至宝绿太杖一把挥到灵碑上,这一杖贯注了他的一身功力,当即听得啪的一声,那石碑石屑纷飞,他回身又是一杖,不等塔尔反应,又击在那石碑上,立即也碎了。有人大声叫好。
塔尔将军万想不到他如此狂躁,当下怒气冲天,大叫道:“你这叫化子,竟敢砸坏皇上御赐的灵牌,本将军今天饶你不得!”当下取了大刀,不等人阻挡已经飞刀而上。狂丐持了绿玉杖与他全力周旋,杖使挑棒掀狗,掀开塔尔的大刀。塔尔力大,全力压回,刀柄犯地一挑,便向上撩他小腹。狂丐绿玉杖一竖,一式竖棒踢狗迎出。他全身临空斜倚在杖上,不但避开了大刀,上面双脚又踢飞了塔尔。
狂丐当下狂笑道:“臭元人,你还敢小看我们!”塔尔大怒,回身对身后众人下令怒喝道:“都给我冲!”外面的兵马立即冲了进来,紫莹忙道:“将军,你快住手,这样要出大乱!”塔尔将军忍无可忍道:“公主,你也看到了,他们这帮汉人欺人太甚!今天便是抗了圣旨我也要出这口恶气!”手上大刀一送,已杀进场中,紫莹焦急无奈。
这次所来元兵少说也有两千,而场上不过百人,加上泰山派弟子也不过百余人。那些元兵猛的冲来,倒有一种慑人的气魄。便见寒光逆射,耀满了整个别大厅。便是心贤大师这等高人也不得不出手了。不过仅点了众元兵的**道,不过误踏死伤的倒也不少。塔尔东征西战,当下生了于千军万马中大干一番的豪情,当下大刀连挥,已伤了不少泰山派弟子。狂丐迎身而上,又与他斗在一处。
眼前场面正是柳扶天所盼,刚才言语中他竭力挑唆,虽然塔尔将军束于元帝不敢放肆,但是但却算定中原门派必不容塔尔驻兵于此,是以留着,此时果然等到了厮杀的场面。他立即加入到战场中去,他是元朝廷玉带侍卫,此时名正言顺。正巧文沉逍也正为难,见他出手,当即拦了上去。紫莹在一侧看得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心中一急,早已涌出痛苦的眼泪。尽管她想忘掉这种事实,可是她忘不掉,甚至她必须无时无刻的要去面对。但是她的心却如刀割一般难过,当下转身飞跑出了泰山派的大厅。
邓心侠有心杀元人,见状毫不留情,左冲右突,掌下早伤了不少元兵。不少元兵惧他问川手,边打边退竟也出了场外。刘征四绝神剑已失,威力虽小,但气势仍在,剑招更是娴熟。倒是丁香赚了便宜,她拿了四绝神剑展开先前的剑招,所到之外兵器无有断折。音玉也大开心界,掌下点了不少人的**道。与柳扶天等高手有过对决,又和众人在金蛇谷一同并肩作战,此时她的武功与临敌经验突飞猛进,直追见勤师太。这看得见勤师太直点头,心道:“师姐的选择果然没错。”
元兵已经死伤大半,泰山派也折了不少弟子,不过双方胜负仍未分出。郁孤台和正和郁茗二人冷眼观看。郁茗看见文沉逍和柳扶天飞身出了厅外,有些想要追去,郁孤台却恐她有闪失,当下拉住了。文沉逍一式风云指挥至柳扶天后心,柳扶天一剑封死,反手拍出一掌。他在空中将长剑挽朵剑花,一式剑荡浮云,手上推出一记催月归乡,文沉逍迎之一切罗天袖化开他的剑风,一手一记切金掌,正与他的摩霄神掌相遇。便听波的一声,二人各觉一股大力,仍是平分秋色。
文沉逍侧身手指一缩,又急疾弹出,一股掌风卷向柳扶天,柳扶天仗剑封时,反剑一挑,硬将那五缕指风拨回,文沉逍紧跟着一切寒阴指挥去,柳扶天躲闪不及,正被点到肩上,便觉全身一凉,气血为之一麻。他忙运功化开,这才脱过一劫。
文沉逍正要再攻,不料竟看见紫莹在外面轻声哭泣。忙跑过去,柳扶天也看见了紫莹,二人同时跑去叫道:“紫莹!”紫莹抬起螓首,泪痕满面,说不出话来。文沉逍问道:“紫莹,你这是怎么了?”紫莹忍泪摇头。柳扶天道:“紫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哭你就哭出来,也好受些。”转眼却对文沉逍道:“文沉逍,现在当着紫莹的面,你可以作一个选择!”文沉逍看着他不语。柳扶天道:“文沉逍,你若是真的爱紫莹,便带她远走高飞,眼不见为静,从此不再理是宋朝是元朝!你若不肯放弃你光复大宋痴心复国的大梦便由我带紫莹远归海外!你可以选择吗?我为了紫莹可以放弃一切!”文沉逍一怔。柳扶天大声道:“爱一个人就要给他幸福和快乐,紫莹跟着你只能忍受着内心的痛苦的煎熬!怎么?你不想放弃复宋的痴梦?那就让紫莹跟着我走!”文沉逍大声道:“不行!”
柳扶天持剑怒道:“文沉逍,难道你竟想紫莹为你殉情吗?”文沉逍心中又痛又无奈,手也不由自主地搂紧紫莹,终于说道:“柳扶天,你放心,我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柳扶天冷笑道:“你做梦!可能你的办法是让你自己全身而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紫莹,选择了宋,他将与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骨肉分离,选择了元,她又要与养她育她的宋绝裂!文沉逍,你若是真的爱紫莹,那你便选择吧!”
文沉逍却转过头,对紫莹道:“紫莹,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跟着你一起受苦。”紫莹点点头。文沉逍大为欣慰。紫莹对柳扶天道:“柳公子,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即使没有文大哥,我也不会选择与你在一起,我想,我们根本就不是不尽相同的两个人。”
柳扶天听到了紫莹的话,终于彻底的有些绝望了,他恨恨地说道:“文沉逍,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幸福得逞的!”他转身跑向泰山派的大厅,正逢塔尔将军抵挡狂丐不住,节节后退,那些元兵也开始慌乱的退却。柳扶天当下飞身接下狂丐,叫道:“将军,你先走!”塔尔忙点头,率人走了。群雄要追,心贤大师道:“今日元兵惨败,也够了,便让他们去吧。”众人这才止步,柳扶天找准时机也飞身而去。
泰山派死伤三十多名弟子,其余各派也死伤不少。当下泰山派又选了郑凋做掌门,邓心侠经唐剑卓相救已无大碍。将死去的元兵埋了,文沉逍三人也下山去。镜婆婆道:“逍儿,这次柳扶天遭到大败,近日之内也不会再生事端。你们也连日来劳累,今日难得到了泰山,不如便在此游赏几日吧,我先牵了这马儿走。”文沉逍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么婆婆先去,之后我们会追上去的。”镜婆婆点头,与紫莹打了招呼,自己牵了雪流苏去了。雪流苏倒也听话。
文沉逍二人步入了泰山派的林深处,一路上并无太多言语。身侧的山林秀丽无比,山峰崔巍,偶有云烟缭绕。眼前的树干粗壮,落叶积深,湿润处能沁出水来。脚一踩也可以冒出水泡。松针落了一地,若干燥时被打柴人拾回去,烧起火来必定飞快,也可以方便引燃较难烧的树枝。有流水或瀑布的地言,水气更盛,将二人的衣服都润的湿了,吸入口中的的空气新鲜无比,心静神清。
云海浸入了林中,一丝丝白色的雾让人联想到仙境,云丝在颊间柔柔的擦过,极惬意,松海的风声如波涛拍岸,紧一声慢一声强一声弱一声脆一声嘶一声,似乎有人在弹奏,又似乎并无规律,听来别有韵味。
下雨了,雨从林上洒下来,落到叶上,又积成大滴的水珠,一骨嘟滚下来,砸在二人身上,像人轻轻的揉捏,衣服已经快湿透了,紧紧被风吹着,不冷,作响的飘飞。天都被乌云遮的黑了下来,山风吹猛了,微有些寒意。文沉逍将紫莹搂入怀中,附耳说了几句话。
“文大哥,你是说真的?”紫莹忽然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文沉逍点头,道:“真的,目前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紫莹,你高兴吗?我想,我对我的选择无怨无悔,即便是个错误,我想,我的出发点也是好的。紫莹,让我们都开心起来吧,只要事情了结,我们就能真正的过我们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了。”紫莹扑入文沉逍怀中,欣喜道:“文大哥,这太好了,你怎么不早些说出来,你知道,这些天来我有多么矛盾,不过,现在也不迟,我太高兴了。文大哥。”文沉逍笑笑,轻抚着她的长发,幽幽的呼出一口气。
不知文沉逍对紫莹说了什么,二人的心情终于好起来,就像最一开始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时候的样子。二人在泰山上看了日出,看了云海,留下了无数处欢块笑语。二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顾虑,一直玩了三天,这才从一条不知通往哪个方向的地方下了山。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文沉逍道:“紫莹,我们在此歇一歇吧,前面该有镇了。”紫莹点头。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坐下,文沉逍也正要坐下,紫莹忽觉身下有些异样,是地面在动,他惊恐的站起来,文沉逍也站起来,道:“紫莹,怎么了?”紫莹道:“看那儿!那土在动!”那片土地果真在动,慢慢地竟然突出了一个小丘,极微小,不仔细甚至看不出来。“文大哥,是什么东西在下面?蛇吗?”文沉逍握着她的手道:“不用怕,不是蛇。呀,紫莹,是人!”文沉逍忽然发现了干什么,当下飞快的将紫莹刚才坐过的那处地方扒开,不久,果然挖出了个大汉,很陌生的脸孔。
大汉似乎被闷得太久了,被解开**道后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吃力道:“我是昆仑派门人,掌门被那个许公公抓走了。请你们通知别人救救他。”文沉逍吃惊道:“是于畅和于掌门?”那人点头道:“对,只有我和几个同门逃了出来,却行后遭了毒手,你快去救救他们吧!”文沉逍忙道:“好!你快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汉子指了指左边,道:“许公公要把掌门押到大都。”文沉逍见大汉只是受了不重的内伤,当下道:“我们这就去,你自己保重,前面应该就有村镇了。”那人点头。文沉逍二人忙顺着大汉指的方向去了。
行了几里,果见一具尸体,与先前大汉的服饰一样,二人连忙追去,追不多入,却到了一个小山谷。正在迷惑之际,忽然二人发现谷中藏着一名昆仑派门人的尸体,二人再无疑惑,当下毫不犹豫地进去。行了不久,果然便看见又一具尸体,此时那尸体被醒目的摊在石上。文沉逍二人忙又顺着往里去。这谷中地方不小,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被花木分隔着,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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