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朝廷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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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畅和老脸气怒,大声道:“畜生!还敢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于冰一骨嘟爬起来,也大声道:“于掌门,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他这话一出口,众人又惊咦一声,这父子还真的反目了。于畅和的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喃喃自语道:“仙儿,看来我们真的惯坏了这个畜生,他已经二十了,他还不知悔改啊。”于冰怒道:“你还不快让开!回你的昆仑山去,在那里你尽管撒你的掌门威风!”于畅和此时又怒又气,当下道:“反了,反了!你这不孝的小畜生!你气死了你娘,如今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好,今天我就为了你娘,也为了昆仑派,杀了你!”于冰挺剑叫道:“有本事便来,我岂是怕事之人!”
于畅和气得全身发抖,大声叫道:“孽子啊,孽子!”飞身刺向于冰。于冰也仗剑迎向乃父。二人剑法一致,招式更是如出一炉,一斗起来于冰便处于劣势。于畅和应变老到,手上短剑出神入化般诡异。于冰闪避连连,竟攻不出一招。当下就地一直滚避,便到了一群人面前,他忽然飞身而起,跃入那群人后面,叫道:“小昆仑弟子听令,与我阻住此人!”于畅和短剑攻来,那群小昆仑派的忙迎上,却哪是敌手,一阵惨叫。于冰见众人抵不多久,当下心一狠,将短剑运势,对准乃父心脏,狠力掷去!他父子武功一脉相承,于畅和号称没羽神剑,于冰这一招却也颇具威力,虽不及乃父狂猛,却足以致命。于畅和听得风声,身子一沉,那短剑立即从他头顶擦过,正中一小昆仑派弟子的肚子。于畅和识得那是昆仑剑法的杀招,料不到自己打小就疼爱一味爱惜的独子竟有了杀父之心。于冰从小而来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比孝敬父母的观念更加深重,从他一岁到二十岁的成长过程来看,他才是最伟大最受人尊服的,他可以杀人,可以放火,那都是天经地义,在他看来,他是天,是地,父母只是天老爷为了诞生他而找到的工具,那还有什么可惜。
在一刹那间,于畅和已经将儿子的一生在脑中过了一遍,不错,或许,最根本的祸害之源,还是在自己,儿子犯第一个错误的时候,自己就掩饰了过去,这让儿子不知道那是错误。当他终于杀了第一个人时,自己更是用财势为儿子竖下了一道保护伞,那些并非来自内心的打骂又有何用?难道他心底竟然没有觉得这是儿子走向江湖男子汉的第一步?于是,儿子一路成了今天这个可以气死母亲不参加葬礼,公然弑父面不改色的丧心病狂的人,错了呀,错了。于畅和避过那一剑,当下闷喝一声道:“孽子,你不要怪为父啊!”当下短剑以同一招式飞去,于冰大惊失色,但是没有人知道于畅和的想法,虎毒不食子,可是,于畅和的短剑直直的刺入了于冰的心脏。于冰睁大了双眼,他迷惑了,难道,上天给予他的一切优待并不是为了让他成为天之骄子吗?他错了?于畅和眼见于冰倒在地上,立即神疲力竭,瘫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仙儿,我终于把我们的儿子杀了!”
柳扶天眼见于畅和杀了于冰,虽然惊讶,却知道他并不会就此罢休,当下先下手为强地喝道:“来人呀,把于畅和绑起来!”于畅和蓦地清醒,大怒道:“柳扶天,你祸国殃民!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拾起儿子胸前的短剑,他飞身扑向柳扶天。柳扶天冷声道:“于畅和,你杀了儿子也算丧心病狂,如今还敢撒野,看我给你个教训!”当下摩霄神掌一探,于畅和此时的神智尚未从丧妻丧子的哀痛中醒来,当即被拍飞到地上。
一个女子飞身而入,忙将于畅和扶起来道:“于掌门,你没事吧?”柳扶天浑身一震,如今鬼神,他颤声道:“紫莹!你没有死,紫莹,真的是你!”他的心一下子活了。紫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今天来我只是想看看秦师伯。”柳扶天忙点头,紫莹见于畅和并无大碍,这才跟着柳扶天进了木屋。见了云无觅,紫莹惊喜地叫道:“师父!”
云无觅蓦地回头,正看见紫莹,当下惊疑参半,良久,才颤声道:“是你?莹儿?”紫莹含泪点头,与他拥在一起。云无觅欣慰道:“莹儿,你没有死,这太好了。莹儿,莹儿。”紫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柳扶天的心刹那间一亮。
良久,紫莹才缓缓说道:“上次见到师伯,他还是虎虎生威的啊。”柳扶天在一旁道:“我已经查到,师父是被金蛇谷郁孤台所害,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紫莹不语。云无觅却问道:“莹儿,那次,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我们都没有找到你。”紫莹道:“我抱着一个树干,后来被人救了。”柳扶天忙道:“紫莹,你别怪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太爱你了,我绝对不想伤害你!”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厮杀声。紫莹神色一变,立即冲冲出去。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这次不再单单是打架斗殴,却仿佛战场一样。那一帮绿林中人与人打了起来,来的,正是峨眉派音玉等人,加入各派先赶来的好手,当真乱成一团麻。
文沉逍过来,紫莹问道:“文大哥,怎么回事?”文沉逍摇头道:“不知道,音玉她们冲下来就打在一起,芍药也杀了进去。”柳扶天冷冷道:“也许,今日倒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文宫二人不语。柳扶天忽然一掌拍向文沉逍。文沉逍轻轻避过,柳扶天惊奇道:“你的功力恢复的倒快!”文沉逍淡淡地说道:“很抱歉,未能如你所愿。”柳扶天道:“文沉逍,自从我练成了摩霄神功以来,你就一直与我作对,你不但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还要来义正严辞的教训我,今日我们就决一死战!”文沉逍点头道:“你是江湖上最大的隐患,若将你铲除,江湖上也就安静了。这一战越早越好。”
柳扶天从地上拾起一支长剑,挽了几朵剑花,刺向文沉逍。朵朵剑花,点点剑影,丝丝惊风吹在地上卷起了轻沙,文沉逍凝力,脚踩驭龙步,手演如臂刀,掌风夹着万钧雷霆般的劲力,迫得二人衣襟飞舞。二人齐鼓相当,越战越勇。柳扶天一个飞身,在空中推出一式“风烟在望”,文沉逍一记风云指点去,反手一式拨琴手,劲力仿佛琴声一样游过碧空,惊拍向柳扶天。那一股大力来的狂猛,柳扶天一式金鹏敛雾抵住,却稍显势弱。当下飞身退下,文沉逍却展开切金掌,飞身相随,二人在空中大战,几个回合,身形疾速飘飞,复又回到地上,却远离众人,激斗一处。
峨眉弟子,华山、黄山,之后又来了武当黄河派昆仑派弟子,气势上早已大胜。那帮人边打边逃,很快就只剩下十几个脱身不得的人。岁崖子与杨行联剑,合立对付天星子。天星子不禁手忙脚乱,不得不大叫道:“岁崖子,这不公平,你身为武当掌门,却又与人联手来对会我,这不公平!”杨行喝道:“你这种小人当诛则诛,何必要论身份,看剑!”修心剑法一式博古通今刺出,剑锋优柔,气势却如虹,天星子一剑击开,岁崖子已一式融会贯通而来,天星子一个旋身,一式思言纠色反刺岁崖子。不料,杨行一式戒骄戒躁早随后刺来,待岁崖子避过,天星子哪有余力反击,便被划中大腿,此时,疼痛难忍,岁崖子一脚将他踢飞,杨行飞身刺出一剑,天星子立即身亡。

那九姝截住那名华山叛徒,粗声喝道:“看你今日往哪里逃。”那人高叫道:“那九姝,你气杀了李尚南,也是华山罪人,还敢在此逞强!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帮你爹猎兔子吧!”说完,哈哈大笑。那九姝猎户出身,自做了华山派掌门夫人,便最恨人揭她旧日的身份。当下也不说话,一剑攻来,那人大呼小叫的逃避。那忍气吞声姝听了更气,当下一式“神剑无形万归一”拦住那人的剑锋,反手一掌拍开那人,又飞起一脚,正中那人膻中**,这一脚用力甚猛增,膻中**又是人体大**,那人一声惨叫,气绝身亡。
眼见峨眉一方胜券在握,便在这时,忽然一阵万马策腾的轰响。烟尘遮日,众人大奇,柳扶天已弃了文沉逍迎上去了。转眼间,烟尘中冲来一队人马,为首一将军,手持大刀,飞骑而来,文沉逍认得他,正是塔尔将军。柳扶天早已笑道:“将军,一路辛苦了。”塔尔下马道:“无妨。无妨。”柳扶天问道:“将军,宫中玉带侍卫不曾来吗?”塔尔粗声粗气道:“长孙天夜与天山老人保护皇上,残梦候随军西征去了,所以皇上就派了我。”柳扶天道:“皇上身旁不是还有许公公吗?”塔尔将军道:“上次那些反贼险些攻入皇城,皇上现在心有余悸,出入必军队相护,皇上怎肯派他二人出来?怎么?你是怕我应对不来吗?”柳扶天忙笑道:“哪里,哪里,将军南征北站立下无数显赦战功,柳扶天岂敢小看,将军,便是这些人,快将他们抓起来!”
塔尔将军四下一扫,偏偏看见紫莹立在那里。当即滚马下鞍,跪拜道:“小人不知公主在此,多有冒犯,还请恕罪。”紫莹淡笑道:“将军快起来吧,没关系。”塔尔将军才站起身。紫莹笑道:“塔尔将军,你这次又是要抓谁啊?”塔尔道:“柳玉侍上奏皇上,说有叛贼,帮我奉命前来。”紫莹笑道:“是这样,那你抓到叛贼了吗?”谁知塔尔将军却点点头道:“刚才有一批从这里逃走,我猜定是叛贼得了消息落荒而逃,已经全部抓了起来。”紫莹便点头。
柳扶天却急道:“将军,刚才走的都是我的朋友!”塔尔将军却将双目一翻,道:“是吗?那为何他们见了本将军却要逃,还出言不逊?”这当真是一个阴差阳错,柳扶天却不知该说什么,无论是怎么逃,说出来于他面子上都不好看。便听塔尔将军道:“公主,你看,这里还有没有叛贼,末将一并捉了去。”紫莹心中好笑,看了看那尚未逃脱的一干人道:“没有了,多亏将军机智,当机立断,否则倒要那一批叛贼真的逃走了。将军,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塔尔将军摇头道:“末将会将这些人押回大都,由皇上亲自定夺。依公主之见呢?”紫莹道:“你既说要押回去由父王定夺,我也便不多说了,就如此吧。”塔尔点头。
柳扶天却道:“将军,那些人当真是柳扶天的朋友,到了大都,还请将军说些好话。”塔尔道:“叛贼罪该万死,这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柳扶天赔笑,却指着音玉一干人道:“将军,刚才公主漏了些人,这些,这些,还有那些,都是些心存叛逆的异乱份子,请将军一并抓起来,以免得留有后患。”塔尔便看看音玉,又看看水晶夫人,笑道:“中原真是人间天堂,叛贼都这般俏丽,怕是柳玉侍在说笑了,你看看,这些小姑娘小娘子弱不禁风,恐怕刀也提不动,如何反叛,还是不要捉的好,免得回去倒叫人笑话我。”当下摇摇头。紫莹便笑说:“将军说的不错,这些人是我的朋友。”塔尔将军又笑了,恭敬无比,转身率人退职去了。
音玉见状,站出来道:“柳扶天,你杀我师父,罪大恶极,今日我要为师父报仇!文大哥,你帮不帮我?”文沉逍吃惊道:“见莫师太死了?”音玉悲痛地点点头。文沉逍喃喃道:“我还是来晚了。”柳扶天道:“今日尔众我寡柳扶天也不怕你,便让我与师父同你们拼了。”说着,他抱了秦无极的棺木踏步而出。音玉飞身扑上,那九姝等连忙跟上。刹那间十几柄刀剑晃眼而来。柳扶天将秦无极的棺木在头顶上一旋,便听啪啪几声,众人已给迫开。那棺木不知是何木所成,十分结实,挡了刀剑并无大碍。文沉逍正要上前,却见云无觅已经持剑冲了出来,高声道:“扶天,你护着师兄快走,好好埋了师兄,这里我挡着。”说着,一剑挡住文沉逍。柳扶天已经趁势而去。紫莹心知柳扶天故意如此,当下住了手,叫道:“师父!”众人见跑了柳扶天,心知追不上,又知云无觅与秦无极师徒不同,当下都停下来。云无觅见状,一时有些诧异,当下叹了口气,扔了长剑。转身走了。
紫莹忽然追上前去,抱住云无觅道:“师父!”云无觅沮丧道:“摩霄门撑不住了,我们早晚会重新面临覆门之灾。”紫莹道:“师父,那你还是回九华山吧,在那里,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云无觅道:“当日有人和扬儿陪伴,尚不寂寞,如今回去触景伤情,恐怕,唉。”他的话触动了紫莹,看着他清秀的五官和花白的头发,紫莹也觉得有些凄凉,忽然她说道:“师父,你可以去找楚师兄啊!他们在长江边上瞿塘峡尽头的一个小村里!”云无觅道:“是吗?”紫莹点头道:“那里的人热情好客,他们的生活安静祥和,你一定会喜欢那里,楚师兄还有丹娘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云无觅苦笑着,不语。紫莹道:“等楚师兄做了爹,你就可以看看你的徒孙了,这多好啊。”云无觅有些心动。紫莹说道:“那里有个叫阿春的年轻人,他是那儿数一数二的撑船好手,你一问便知道了,他们会带你去找楚师兄的。”云无觅终于点头道:“是啊,也许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罢了,罢了,我与师兄盼了多年的心愿虽然昙花一现,却也终于还是实现过。莹儿,以后你也好好照顾你自己,有文公子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紫莹点头。文沉逍道:“云前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待紫莹的。一有机会,我们就去看你们!”云无觅点头,又看了紫莹一眼,方才飘然而去。
天色已晚,一轮弯月悬在半天边,闪着幽辉,四周静谧。
塔尔将军仍坐在一张桌前大吃大嚼,他面前的桌上有十几盘菜,无不狼籍。又有整只的烧鸡牛肉在一旁等待他裹腹。他椅子下面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骨头和菜料,那些东西足像是十个人吃的,但是他还在飞快的吃,好像很饿的样子。整个客栈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吃,硕大的身躯小山一样。一旁的店老板开始心喜饭菜钱赚了不少,到了最后塔尔吃到第七只烧鸡第三十三个虾仁馒头第十一斤牛肉干时,店主却宁可他就此停下不要赚那菜钱,他担心他就此撑死,要吃官司!此时满面忧愁的看着狂吃着的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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