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世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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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楚扬果然极早回去。好在云无觅二人也无心再管束他,柳扶天已经说道:“师父,今天我们遇到了前几日我们埋过的那些人。”秦无极惊讶道:“你也遇见了?”柳扶天点头,将杜开的事说了,秦无极也告诉了他黄山三石的事情。柳扶天一惊道:“师父,这些人显然都是假的,中间莫非有什么阴谋?”秦无极不语。楚扬为了遮掩,当下道:“师伯,师父,以我看来,这些人必定是想引起中原武林大乱,各大门派自相残杀,以达成什么阴谋,那个卖城翁分明是异域人士嘛。”秦无极点头道:“扬儿说的不错。”
柳扶天道:“那个假杜开还识得我们摩霄门的武功。”秦无极道:“现在实在难以理出什么头绪来,不过我想多半都和卖城翁有关。”楚扬又道:“会不是卖城翁所在的门派?师伯,卖城翁是哪派的?”秦无极说道:“这的确有可能,不过,没有人知道卖城翁师承何处,这可难了。”楚扬当下随众人一起皱着眉,一时竟被他蒙混过去。
晚上音玉却将楚扬的事告诉了紫莹。紫莹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气愤,音玉好心道:“宫姐姐,你们青梅竹马,又是师兄妹,你应该劝劝楚公子才是,他一定听你的话。”紫莹叹了口气,道:“我会的,谢谢你了,音玉。”
这天下午,柳扶天道:“紫莹,我们到街上走走吧,你来这儿这些天还没有出去看看呢,这儿的风土人情很有趣,我们一起去看看。”紫莹道:“好呀,反正我也没事。”说着,二人走到街上。柳扶天有紫莹有一旁相伴,总觉得别人的眼神中夹杂着艳羡,心中美不胜收。二人在一起仿拂金童玉女,当真般配。不时的驻脚在两侧店铺摊下挑这捡那,不一会儿便走过了半条街。柳扶天笑道:“紫莹,你的眼光真高啊。”紫莹笑笑,忽然惊喜地蹲到地上,从一个摊上挑了一个玉佩。那玉佩十分奇巧,长长的柔顺的青绿色缀子,青色的丝线。最美的当数上面的佩了,这佩是一块心形玉,大形似拙,上质似劣,虽非上等好玉,但天然的形状温润的手感,再加上天生的月白色,让紫莹爱不释手。
紫莹忙问道:“老伯,这个多少钱?”摊主笑道:“姑娘,这个一两银子。”紫莹也不还价,立即取出一锭银子。柳扶天却道:“紫莹,我来吧。”紫莹一笑道:“不用了,待会儿看上了更好的你再付不迟嘛。”柳扶天见她说的认真,不敢用强,只得让她自己付了,二人继续游走。
柳扶天笑道:“紫莹,你好像很喜欢心嘛,记得在九华山上的时候,你也有过一棵树叶做的心。”紫莹笑道:“你是说这一颗?”说着,紫莹已经取出一片树叶,是一片大的枫叶,被紫莹或掐或缝,成了一块心形,殷红醒目。柳扶天点头。紫莹道:“是啊,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就是心了,爱心,同情之心,善良之心,罪恶之心,复杂而难测,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懂得另一颗心,甚至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了解我们自己的心。我只希望得到一颗全心全意的心,这些,也算是一种寄托吧。让柳师兄见笑了。”柳扶天笑说:“有楚师弟和云师叔在,你还会觉得寂寞吗?”紫莹笑而不语,自顾的张望,也看到了不少武林人物。却听柳扶天说道:“紫莹,你可知道,在我这儿,也有一颗对你充满了爱慕的心啊!”紫莹猛然回头,正看见柳扶天一脸深情,双眸如火,满益着对紫莹全心的爱意。不料紫莹看了看,却别过头,微笑道:“柳师兄,你说笑了,我们快走吧,一会儿就要回去了。”竟是不理不睬,柳扶天在她身后微微叹了口气。
又走了几条街,紫莹仍是对柳扶天不冷不热,这让柳扶天有些困惑,不过他绝不会轻易放弃。二人正要拐回去,忽然眼尖的紫莹叫道:“是楚师兄!”柳扶天一惊,不想二人竟走到了倚香楼,而对面楚扬也正兴冲冲的正要进去,不想被紫莹给叫个正着。楚扬的一张俊脸立即失了颜色,紧张地走过来,满脸异样,不敢看紫莹。紫莹道:“师兄,你怎么会进这种地方?”楚扬支吾道:“我只是一时好奇,想,想,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师妹,你不要多心,我下次再不来了!”紫莹皱眉道:“真的?”楚扬连忙点头。紫莹道:“随你,不过,下次我若知道你又进去,便告诉师父!”楚扬的头点的如捣蒜。紫莹转身走了,楚扬二人连忙跟上,柳扶天有些责备的看了楚扬一眼,楚扬却急忙上前道:“师妹,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紫莹撇撇嘴道:“看你以后的表现喽。”楚扬连忙点头,巴结着紫莹。柳扶天在二人后面平静着一张脸。
翌日,紫莹正在睡觉,却被音玉叫醒,音玉道:“宫姐姐,你看,外面在打架,好凶哦。”紫莹起床,听听外面果然很热闹,当下飞快的打理好,开门出去。秦无极几人正在窗前看着客栈前面的空场上的热闹。场中相争的正是黄山派与昆仑派,已经倒下了数人,余下几个武艺颇高强的坚持着。其中黄山派竟有饮泉尊!昆仑派掌门于畅和也在其中!饮泉尊是江湖有数的高手,于畅和虽是昆仑掌门却仍有些吃力,虽一时不致落败,却也险象环生。
黄山三石和黄山四松的武功却比其他昆仑弟子强数倍,以一敌二也仍占上风,不久昆仑派弟子便多半不敌躺倒在地上。饮泉尊因为独松尊之死,心中愤恨无比,手上招招致命,黄山绝学“泉字剑法”在他手上威力无比,只见他一枝长剑挑向于畅和胸膛,这一剑正是泉字剑法中的“飞珠溅玉”!
黄山风景以云海、松涛、温泉、怪石为最,人称四绝,黄山派开山老祖从中悟得剑道,创了一套繁绝天下约有万招的四绝剑法。但是到了后来,却逐渐减少了招数,到了黄山四尊手中便成了四套剑法,分别是云字剑法,松字剑法,泉字剑法,石字剑法!便见那招“飞珠溅玉”奏效,于畅和被迫开,衣袖被长剑挑破,饮泉尊又送出一脚!

于畅和年逾五十,一身功力也是一流境界,江湖人称“没羽神剑”。那没羽二字借昔日李广射石之意,自是指于畅和的暗器功夫。当下便见于畅和回身疾纵,身形倒转之际,一把没羽飞箭齐射向饮泉尊。饮泉尊竟毫不退避,反而欺身而上。长袖一圈,立即将那一把飞箭网于袖中,他的身形如白鹤一般疾追没羽神剑,二人一前一后掠起,饮泉尊毕竟功高一筹,空中一掌拍向于畅和。这一掌他用了上等的隔山打牛的功夫,于畅和躲闪不及,眼见一掌就要拍实!场面扣人心弦。
秦无极已经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昆仑派要换掌门了,又想这次争秘笈的行动将少了一个对手,正在沉思之际,忽见场上人影暴闪,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到于畅和身后,遥遥接了饮泉尊一掌!秦无极听得一阵惊呼,心道:“是谁?竟能接下饮泉尊一掌?”眼见三人都从空中落下,秦无极看着来人,心中更奇,只见那人竟是个美妇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风姿绰余,高贵雍容,竟是风情万种!秦无极在心中竭力搜索,仍猜不出那人来历。
饮泉尊已经怒喝道:“你是何人!敢管老夫闲事!”妇人浅浅一笑,道:“饮泉,你的脾性这些年,倒一直没改。”那妇人的口气老气横秋,众人更奇,看她不过四十出头,却如教训小孩子一般说饮泉尊。饮泉尊大怒道:“你是何人?怎敢对我无礼!”妇人笑道:“我就是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和昆仑派结下这梁子。”妇人看了看四下躺在地上的伤亡之人,叹了口气。
饮泉尊冷哼道:“为什么?莫非独松兄便该惨死吗?哼,是凶手便不能逍遥法外!”妇人笑道:“我可没有说独松该死。只是我敢肯定,他并不是死在昆仑派的卧底弟子手上。”饮泉尊道:“你何以肯定?”妇人道:“据我所知,那已死的昆仑派卧底弟子并非独松的心腹弟子,对不对?”饮石尊冷哼道:“当然,乌大予那种货色在黄山派只能算二等弟子,怎能接近独松兄。”妇人笑道:“这就对了,乌大予既非独松心腹之人,便没有暗害独松的机会。他的武功更是不如独松,那么又是如何杀了独松?饮泉,你好好想想。”饮泉尊道:“可是独松确是被人毒死的!这不需要任何武功。”妇人道:“那你可曾问过当日乌大予可有接近独松的机会,我想不会有。所以,我肯定乌大予并不是暗害独松的人,而是另有他人。而此人,黄山派的确不该让他逍遥法外,或许,此时他正看着你们的自相残杀窃笑也有可能哦。”饮泉尊不语,脸上有些难看。
这时,于畅和也说道:“不错,我派人入黄山派是别有目的,却没有想要加家黄山派,况且乌大予感恩于黄山派,也不会下此毒手,定是有他人诬陷于昆仑派。这位女侠,不知真正的凶手又是何人?”妇人摇头道:“这个我暂还不知道,不过,我想……。”这时黄山一石忽然插口道:“你既不知真正的凶手是谁,又如何肯定松师父不是死于昆仑派之手?”另外一松也说道:“不错,这次全是因为昆仑派而起,他们死有余辜!”妇人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你们两家的恩怨也该平了,不知你们又有何要求?”一石道:“我们要昆仑派五十年内不准习武,以免偷得我黄山派的绝学!”其他人一凛。
于畅和惨笑道:“我于畅和有愧于昆仑派,为了发扬光大不惜做下这等丑事,罢了,罢了,乌大予是我派去,他所学得的武功招数都在我这里,旁人一无所知。我敢保证,昆仑派决不会借黄山派的武功便是。这位女侠,你的大恩于畅和记住了,于某永不敢忘!”说着,他手一挑,长剑已经划向颈间。
妇人离他本远,此时又不曾防备,一见他将自刎立即喝道:“不要!”却迟了,于畅和的长剑已经到了颈上。说时迟那时快,一片树叶疾飞而来,不偏不倚,正撞向于畅和拿剑的手,他手一软,长剑便掉在地上。那片树叶去势未尽,眼见就要飞走,饮泉尊眼疾手快,一把抓了,摊在手中看清是一片树叶后不禁大吃一惊!摘叶飞花!他吃惊的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他却余惊未了。场上众人看清楚他手上拦下的是一片树叶,无人不惊,他们竟然见识了传说中的摘叶飞花!便是秦无极也吃惊道:“是谁?竟有如此功力?恐怕少林一虹大师和清辽帮邓帮主也无此功力啊!”柳扶天等人也看得吃惊半晌。
妇人脸上却是一笑,对于畅和道:“于掌门,在事实并未澄清之前,你这一死,岂非是畏罪?不过你这次的确是犯了大忌了,刚才你也算死了一回,便算了吧。”于畅和满面通红,道:“是,是。”妇人转身对饮泉尊道:“独松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明白,你再给我九日时间,我一定能将事实公诸天下。”一石道:“你如此肯定九日便能查明?我们如何能相信你。”妇人笑道:“凭这个可不可以?”她取出一枚铜镜,那铜镜迎日一照,五彩备陈,与日华无异,镜上雕刻甚为繁真,只看不真切。一只长柄握在妇人手中,古色生香。饮泉尊吃惊道:“你是镜婆婆!”众人哗然。楼上楚扬不禁好奇问道:“镜婆婆是谁?”秦无极脸上此时也极为严肃,说道:“扬儿,先听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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