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庭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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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蛮轻松,籽石的精神好多了,阿木也与我们亲近了许多,柳听水已经允诺把阿木留在我身边伺候。恶魔男也没来找我麻烦,看来那件事还没有搞定。强烈鄙视他的工作能力!
这两天我天天抱着“吉他”哼哼唱唱,唱的自然都是这里没有的“流行金曲”,引的籽石和阿木这俩好奇宝宝纷纷央求我教他们这些好听又新鲜的调调。因此,在我的倡议下,三个热血男儿(就你还热血男儿?)就地组成了一支名为“呐喊”的乐队,我就是主喊,咳,不,是主唱兼吉他,籽石担任贝斯啊呸,哪来的贝斯,是二胡(差太远了吧也!),阿木在戏班的时侯就擅长击鼓打点,自然就此光荣地成为了乐队的灵魂——鼓手!
其实对于乐队的名称“呐喊”,他们俩是颇有意见的。
籽石觉得名字不够优雅甚至有些神经,应该取“闻风听雨”这种调调的。想都别想马上被我和阿木双票否决。
阿木则认为名字直白点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呐喊”这个名字还不够响亮,应该起个更有气势点的。
更有气势?哼哼,我冷笑:“那你说‘鬼哭神嚎’这个名字怎么样啊?”
阿木立刻正色道:“仔细品味一下,‘呐喊’这个名字还是挺不错的!”
“怎么个不错法儿啊?”我继续坏笑。
阿木嘴角抽搐了一下,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或喜或悲……狂而不放……”
哈哈哈真难为他了,还真能扯俩词儿出来……
就这样,我们集体沉浸到音乐的海洋里,欢歌笑语,无法自拔,直到收到隔天参加家宴的通传……
不知道凌风寂哪根筋又不对了,大中午的想起来办家宴,而且好死不死的把地点定在了我的地盘!
从昨天开始,桃苑里就如雨后春笋般平地里冒出了许多丫鬟小厮,忙上忙下,忙里忙外,恨不得把地板砸穿,把房顶掀飞……
最可恶的还是我这张嘴,我也就小声嘀咕了一句:“房间又不大,能塞下几个人啊?干脆来个野外自助烧烤得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画面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了手上的活,以一管家打扮的大叔为首,直愣愣的望向我……估计“自助烧烤”是没听懂,但“野外”俩字是全听明白了。大叔忽然眉开眼笑吓我一跳:
“公子好雅兴,外面春光明媚,风景秀美,就依公子所言,在园子里摆桌吧。”说完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大手一挥,众人立即响应集体撤出屋子,转移目标开始捣腾我的园子……
屋外的人忙碌如牛,屋里的人也不甘示弱。一大早起来,籽石与阿木就开始商讨我今天的发型、装束,口头商讨也就算了,可苦了我这个免费人体模特。身上不知已经换了第几套了衣服,大都是颜色鲜艳、样式复杂、女里女气的华服。发型的塑造过程更是另我苦不堪言!只见我的头顶一会冒出个叉烧,一会又换了串麻花,头饰更是层出不穷,弄的我眼花缭乱……最过分的是,籽石居然手握一支貌似眉笔的东西,圆睁着凤眼,缓缓向我逼近……
“STOP!”我忍无可忍,噌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我的地盘——我!做!主!”吓的他俩差点一**坐地上。
我要一改籽瞳的阴柔风格,树立我的帅哥形象,散发我的男子汉魄力,绝不能再让人觉得我是个断袖,而且还是个受!
我随意将长发用一根银色丝带高高束起,剩余一些碎发垂顺在耳边。挑了一件纱质白色长衫套在身上,领口和腰带是银灰色的丝布,衣服的下摆是一幅水墨梅花,说不出的素净淡雅。对着镜子,我摆出一个大侠POSE,一个风流倜傥的江湖新秀就这样诞生了!
“虽然素气了点……不过很适合公子你呢。”阿木上下打量着。
“大哥以前怎么都不这样穿呢,非常的……飘逸出尘!”籽石扯着我的袖子,满眼的惊艳。
飘逸出尘……嘿嘿……我飘了……
边自我陶醉边傻笑的我,到后来面对一桌子面色诡异的人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个大圆桌,坐满八个人,我的右边,凌风寂,左边,柳听水,对面,五个风情各异的女人。她们射向我的眼神,让我联想到蝴蝶妖冶翅膀上的毒粉,弥漫在空气里,吸附在我的脸上……弄的我还没见菜就已毫无食欲了。
作为一个好男人,首要的一点是什么?专一!
强烈鄙视我右边的男人。看看眼前的这几位——娇俏的、清纯的、可爱的、妩媚的、雍容的……玩收集啊?收集美女也就算了,连男人也不放过,毒害国家的大好青年,祸害朝廷的栋梁之才!(谁啊?)当自己是皇帝老子啊,把山庄搞的跟后宫似的,乌烟瘴气,妒火冲天,不得安宁。真不知道此等**熏心的男人是怎样领导凌剑山庄在江湖上立足的……
“不知何故,施岚姐姐怎么没来啊?”坐在凌风寂右边的雍容女子开口道。
的确,六名女子中今日只来了五位,从发问的女子起,分别是芙华、朝夕、祈聆、恋鸯和娣云,而没来的那位,名施岚,听籽石说起过,面若秋月,性格温婉,身体娇弱,经常卧病在床,很少抛头露面,一副与世无争的脸孔,人称“病美人”……
“以后这个人再也不会在庄中出现了。”
凌风寂冷冷的声音响起,听的在座的女人(不包括我,我是爷们)都禁不住一个冷颤……
“无视庄规,结党营私,背着我,做尽了卑劣之事。别有用心、自作聪明、面善心恶的女人我凌风寂不需要。”
寒目冷扫四方:
“自然,她所有的人都被一并清理了,相信各位佳人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说完,自以为温柔可亲的钩起嘴角,殊不知他的笑容只会让见者有想逃的冲动,我余光一瞥,只觉得身边坐了只咧嘴的狼……
原来那俩禽兽的幕后正主是她,真是人不可貌相,相不由心生啊……不由的又想起那天的一幕,想起了籽石哭泣的脸孔……禽兽不如的女人,不能亲手“教育”你还真是遗憾啊,不过死在自己费尽心机争取的男人手里……老天也算“善待”你了。
在座的女人神色各异,有的惊异,有的窃喜,有的了然,有的讥讽……朝夕一脸激动,不知是高兴还是解气,陷害她的人被揪出来了,身边的奸细也被铲除了,而害我落水的事我也没做追究,当她对上我的眼睛时,竟露出一脸的感激与歉疚……真是个笨女人,难怪别人会选择从她下手……
终于开始上菜了,哇噻!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啦。面对一桌子色泽鲜美、香气扑鼻、花样繁多的菜式,我食欲大增,眼睛乱瞟,手执筷子蠢蠢欲动。可是似乎没人有动筷子的意思,难道非要等菜上全了,“领导”慷慨陈词一番,我才能下手?

这是什么破家宴嘛,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我吞了吞吐沫,不耐烦地左顾右盼,正好对上身旁一直一言未发的柳听水的视线,他好笑地端详我的脸——难道是奔流的口水突破嘴角了?我条件反射的用袖子蹭蹭嘴,干的——他居然笑意更浓了,隔过我,对凌风寂轻笑道:
“师兄,让菜继续上,我们先开始吃吧,你看籽瞳饿的,都直擦口水了!”
什么?!要不是你盯着我看,我怎么会误以为自己失态了!你……我极力维持的酷帅形象啊!!!
对面的女人们个个低头轻笑,有的还夸张的用帕子遮起了嘴……遮什么遮,我看流口水的人是你吧!我故作镇定地轻咳了声,瞥了眼右侧的凌风寂——肩膀轻颤,嘴角可疑的**着……最好憋出内伤吧你!
“好了,难得同聚一堂,不必拘于礼数了……”说着,凌风寂便动手夹了块鱼,放在了我的碟子里,还特温柔的冲我一笑……刚略微活跃的气氛再次冻结,无数眼神再度锋利如长钉般钉在我身,恨不能把我扎成马蜂窝……
凌风寂已经转身,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优雅无比地吃起了饭,独留我一人默默承受众人**裸的眼神洗礼……假,不要太假!高,实在是高!
“发什么呆呢,不是饿急了吗?”柳听水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顺手也往我盘子里送起了东西。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猫咪!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谁跟你客气了——我捋捋袖子,甩开腮帮,伸长胳膊,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以秋风扫落叶、风卷残云之式,席卷餐桌,让吃相、形象统统见鬼去吧,老子开心最重要!
酒足饭饱,开始送客。
花蝴蝶们面露不舍之情,一步三回头,极不情愿的挪开步子,各回各家。虽然我今天的造型风雅无比,园子里的风光无限,但这些都不可能是她们留恋的原因,她们的眼神或痴情或期盼或羞涩或招摇,通通锁定在潇洒倜傥的我的旁边那个赖着没走的人身上。
柳听水这斯一点眼力都没,不顾我拼命的眼神挽留,自以为识趣的冲我眨了眨眼睛,留下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便身姿飘逸甩袖而去……
踱进茶亭,大腿找二腿,我慵懒的靠着藤椅坐下,看似闲散,其实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处在警戒状态,对方可是个有前科的点**高手。
他似笑非笑,漆黑的眼眸带着点玩味,从头到脚把我给扫描了遍,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
看什么看,不能比你帅啊!被他盯的一阵阴寒,没心情和他大眼瞪小眼,我不耐烦道:
“不知庄主在此,还有何指教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送你的簪子……不喜欢吗?”
什么呀,就为问这个?
那个簪子通体晶莹细滑,我不懂玉,但是它的造型设计颇得我心,雕琢精美,整个簪子是一枝形态优美的桃花。客观讲,我是挺欣赏的,可一想到是此人强送的,还莫名其妙的被啃,我就喜欢不起来了,就差没一把甩在墙上,但转念又一想,这东西其实是要送给籽瞳的,作为他最后的礼物,善良如我还是帮他收起来吧。
“你看我的发型,需要簪子吗?”
一抹异色,从他的眼底渲染开来,显得漆眸愈发深幽,如一张无形大网将我罩住:
“今日的籽瞳,的确另人眼前一亮,你偶尔这样装扮,也别有一番风情呢……”
风情个头啊!搞得我好像在女扮男装似的,眼睛出气使呢?还是深度近视啊?我是个爷们!擦亮眼睛看清楚!内心宣泄着,面上却不敢轻举妄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没别的事,我很累,要午休了,庄主您请便,我就不奉陪了。”,眼睛不好使,耳朵总该管用,逐客令听得懂吧。
凌风寂神色一敛,刚才的异样神采顿无踪影,嘴角挂上一丝冰冷:
“过几日庄上会来几位贵客,帮我好生招呼着,千万不可怠慢了。”
一丝冰寒浸入胸口,我挑眉,对上他无波冰眸,冷笑道:“庄主说笑吧,贵庄迎宾待客与我何干?”
“对方喜好韵律,酷爱琴曲,本庄自当投其所好,盛情款待之,籽瞳栖身于此,定然要为山庄出力了。”
“庄主又说笑了,山庄之大,人才济济,光是刚才同桌共餐之人,想必个个都是才艺非凡。为达庄主心愿,必定争先恐后,前赴后继。怎就少我一人了?更何况——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不是籽瞳,他会的,我可一点也不会,若他日来的真是贵客,我劝庄主还是另请高明吧。”
幽瞳微微一眯,利芒轻闪,邪魅的笑容自嘴角荡漾开来,低沉的声音染上一丝揶揄:
“听闻最近几天,桃苑日日琴音缭绕,歌声阵阵,而且曲风悠扬,闻所未闻……况且娇媚百花,怎能比得上紫瞳你的风姿神韵……”
一缕发丝被扯起,疼痛瞬间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我被迫仰着头,对上他暗如夜空的深眸——仿佛收纳了整个宇宙的眼睛——明明我的身影就映在那里,可是我觉得他什么都看不见。
万物渺小如同微尘……
身体的某个角落异常的痛,不属于我的痛,无法控制的痛……
这股痛牵动了我的神经,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胸口……
大概我的脸色莫名苍白,凌风寂的眼神微滞,手指关节突然收紧。
不想再与其对视,我生硬地别过头,忘记发缕还握在其手,他也没反映过来,竟生生扯下了些许。
断发之痛,比起心口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难道是籽瞳的残留意识,或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抑住心中的异样,轻吸一口气,回首时,已是神色如常。
“莫非庄主的贵客真正喜好的不是琴曲,而是……男色……”我勾起唇角,再度直视他的双眼:“所以庄主才会执意要籽瞳为之献艺以笼络人心。”
一抹莫名的情绪在他的脸上转瞬即逝,随即又是一张完美的冰块脸孔,带着清冷的笑容:
“果然聪颖……那就不扰你休息了,还有些日子,好好准备吧……”语罢,没有一丝犹豫,转身离去……
望着他渐去渐远的背影,我忍不住冷笑。献艺,我看献身还差不多!这就是你把籽瞳买下的目的么……什么宠爱有加,没有爱,哪有宠,不过是你身边一颗微不可微的,尚有一些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可是籽瞳,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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