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寂若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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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凌风寂又玩消失了,估计是去迎接那些什么“贵客”了。想起来就不爽,趁其不在,赶紧寻觅出逃的方法。
凌剑山庄自碧溪山的山顶往下设五层格局,最上层是一巨大的圆形祭坛,中间矗立着一碑形青石,中间三层均是住宅区,凌风寂、柳听水、我同住上层,其余两层分别住着花蝴蝶们、庄上众弟子和其他闲杂人等,最下一层是弟子们平日练功修行的场所。我的活动范围极受限制,上三层我尚出入自由,可是往下两层面对我的已是重重关卡,更别说出庄下山了。
庄里看似人烟稀少,可是每当我欲踏入第四层的门槛时,就会拔地而起一些高人,说什么这里是庄上弟子的居所,我不得入内。搞的我好象是女眷似的,我自然不满说大家都是男人,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结果人家一句“此乃庄主之命!”就把想我给打发了。我不爽,欲硬闯。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可惜不是天使,是白羽。他冷着一张俊脸,二话不说,强行把我“护送”回府……
明着来不行,我暗地里偷偷下去总可以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天地万物皆入眠。
我一身黑色夜行装,轻手轻脚的穿过籽石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打开厅门,环顾左右,很好,没有人。迈出左脚,跟出右脚,掩上门,一扭脸,一个比我还黑的黑影矗立在面前!
鬼啊~~~~~~~~!厉声尖叫憋在喉咙呼之欲出,捂住嘴巴,牙齿打颤,心中默念我就是鬼我怕谁,悲壮的睁眼,怒视之——黑衣黑发黑眼睛,外加一张大黑脸,如果我没猜错,是黑风。双胞胎分工很明确,黑白分班轮番盯我。
跟他哥一样,压迫感十足,黑风无声地将我逼退回房间……
我央求柳听水,要他教我武功,学点内功心法什么的,最好能送我本武功秘籍,能飞檐走壁,隔空取物那种,再配上我十多年勤修苦练的杀手本领,嘿嘿,别的不说,逃离这座压顶大山的把握就大多了。
结果他一脸严肃的对我说:“籽瞳,你忘记了,你的体质是不适合练功的。”
“怎么个不适合法儿啊?我觉得自己体质挺好的啊。”不是吹牛,我甚至能感受到有股暖流在体内活跃。
“你的经脉异于常人,若强行修炼内力,轻则劳而无功,重则经脉尽断!”
不是这么严重吧……
“那……点**和解**呢,需要内力吗?”
“自是当然。”
“……”
“上次见你动武,我倍感吃惊,从来不知你还有些身手,不过似乎都是些皮毛招式,并未动及内力。”
“……呵呵……小时侯学了点防身术……仅此……而已……”
我哭……毕生之所学到这里竟成了区区皮毛功夫……
不能强攻,咱就智取!我连时空都穿越了,区区一小山……我就是滚也能滚下去!
今天天气不错,春风送暖,桃花纷飞。距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就记得吃了……),为了给自己打气,我决定好好泡个澡,洗去一身烦恼,以崭新的面貌向明天出发!
此刻泡在浴桶里,双臂挂在桶沿上,低头看了看这身子,第N+1次叹息。
这身材:从后面看——女人,从正面看,遮住关键部位——还是女人……
这皮肤:看着——白皙的恨不得透明,摸着——细腻的滑死蚊子苍蝇,连根象样点粗犷点个性点的汗毛都没有……
这脸:……我没有什么好说了。
这时空穿的跟做变性手术似的,还无痛无副作用永不反弹一劳永逸。
如果练葵花宝典能练回去的话,我绝对义无返顾二话不说说练就练。
可惜天不遂人愿,别说葵花宝典这么神奇的男变女的神功了,就是葵花点**手这种初级自卫必备功夫我都学不了。
唉……闭上眼,算算日子,我来这儿都快一个月了。也就是说,我的生日快到了,19岁生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还在一起,我强迫他们为我许同一个生日愿望,因为传说在生日那天,如果所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真心为你许同一个愿望的话,那么在下个生日到来之前,这个愿望一定会得以实现。

我当时逼他们许什么愿望来着?
好象是要拥有很多很多钱。
多到足够我们一家人脱离现在的生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新的生活……
真的不到一年,站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国度,我拥有很多很多钱,多到我此生都花不完……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们都已不在我身边……
不在我身边……
不在……
……
一颗冰冷的水珠垂落在锁骨,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水竟有些冷了。
赶紧爬出来,万一感冒籽石这家伙又要紧张了。
穿上一身浅紫长衫,束上一湖蓝腰带,任湿漉的长发披散在背。望这窗外的一片赤橙,这一刻,我突然好想上山顶看日落。
回绝了籽石的陪同,我一个人,带着心爱的“吉他”,登上了山顶的祭坛。
残阳如血,火热的赤色铺天盖地。
祭坛中央的青色石碑,静默在暮色中,任谷风凛冽。
待走近才发现,青石上竟刻着几株出水清莲,在夕阳下微微泛着紫色的光。
突然觉得它很寂寞,在广天之下,在山峰之颠,就这样安静的矗立着,仿佛一个孤单的守望者,不听,不看,不说,只是默默等待着……等待一个回眸,等待一次触摸,等待一个瞬间,等待……一个人……
指尖轻触,粗糙,而又寒冷……伸出臂膀环抱着它,脸颊贴着石壁,闭起双眼,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激荡在石壁上,缓缓的,消散在风里……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背靠青石兄,面朝破碎的红霞,我盘腿而坐。指尖滑过,琴声低吟。清婉的歌声随风而起。
相似的嗓音,相似的脸,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
风中飘扬着我最爱的歌——回家。
“我还……不明白……
为什么你……离开了我
没有你的电话
没有一封信
我每天晚上在这里
哪里也不想去
可是……我好爱你……
我觉得我会离不开你
可惜……我丢了你……
慢慢我的眼泪……流下来……”
天地间最后一抹红光眷恋着我的脸旁,染红了早已迷朦的双眼……
“回家……回家……
我……需要你
回家……回家……
马上……来我的身边……”
风,缠绕着我的长发,轻拂我的脸,卷走了颊边的湿润,却带不走心头的思念……
“别再哭……
就让他……走
再多痛苦的等候……
相信我也……能承受
闭上眼……
不再……留恋
你却一遍又一遍
出现在想你的夜
别说……
不会有结果
永远永远……
别说分手
而你……
又怎麽……能够
就这样的放手
一去不再回头……”
风,已来不及吹干我满面的潮水,只能簌簌的刺痛我的脸,可是我的意识,
早已失去了控制,穿行在迷离的边缘,只是破腔而出的歌声越来越嘹亮,越来越悲怆,欲穿云裂石,在天地间缭绕回荡……
“回家……马上回家
我需要你……
回家……回家……
马上……来我的身边……”
回家……
何处是家……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啊……
眼前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世界仿佛忽然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我,还有背后沉默的青石兄……
头好昏……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抬了抬眼皮,望着天边一抹苍凉的暗紫,最后一丝意识跟我挥手告别,眼皮再也不负重荷,沉重的落下……
恍惚中,有股温暖的力量将我环绕,感觉身体缓缓腾空,仿佛漂浮在云层之上,空气中弥漫着种熟悉的气息,但又一点也想不起来……算了,不想了,就这样,让我沉沉的睡去……不……苏醒……
黑暗……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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