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燕雁无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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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叔叔出对!”那孩童没有一丝的怯意。
杨雪玉吟道:“吕蒙三日而刮鲁肃之目,初学须知;”
那孩子躬身应道:“项橐八岁而为孔子之师,后生可畏!”
雪玉大奇,乃问道:“小哥果是神童,不知是何人所教?”
小儿答道:“是小子娘亲和姨娘所授!”
雪玉寻思,看来其长者必是大富大贵之家,否则怎能有如此才情。心中想着,口中复出一对,与那孩童道:“有钱者,麟也;无钱者,牛也;汝岂有钱之牛乎?”
那孩童应直声成对道:“踢斗者,魁乎?失斗者,鬼乎?吾乃踢斗之鬼也!”
杨雪玉闻言大笑道:“黄口孩童,乃欲大魁天下乎?”那孩童还认为出对与他,即对道:“白衣宰相,何难再见吴中也!”雪玉大喜,伸出双手,抱起孩童,颠了几颠,夸道:“才比甘罗,性堪孔融。真是聪慧!”刘正东撇了撇嘴说道:“小时聪明,往往是大时了了!”显是暗指这孩童成不了大器,那小儿眼珠一转对着刘正说道:“这位兄台,想必你小时定是聪明异常!”接下来的意思就是说,怪不得你现在一般;接着不等刘正东说话,“那既是如此,我这有一字迷,还请兄台猜上一猜,听好了,‘百万大军卷白旗,天下无人去征西,秦王不用余元帅,骂阵将军无马骑。’”说完,就盯上了刘奎刘正东。刘正东想了良久,可是怎么也猜不出这是何字,杨雪玉自是知道这是江南小儿识字时的玩意,不由问道:“小哥儿,你的家怕不在本地吧?”“咦!叔叔,你怎知我的家原来不在这里?”看杨雪玉笑而不答,也不再理会,只是大模大样的对刘正东说:“兄台猜不出吧?那我还真不得不说你是‘大时了了’,这是连小儿都知道的‘一、二、三、四’呀!”说着还撇着他那小嘴,晃起小脑袋,口中还发出“啧,啧”声。
刘正东大怒,喝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快叫你大人出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那小孩并不示弱,也是大声说道:“好,那你站稳了,别吓着兄台你了,听好,我父姓杨下讳贇表字雪玉,江湖人称儒侠的便是;我母闻人氏,兄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告诉你记好了,人送外号‘小神童玉麒麟’的杨奇麟是也!”
“啊!”杨雪玉和刘正东同时大叫起来,再看那杨雪玉满面惊喜之色,不由急不可待的问道:“那你的母亲是否是单名碧?”那小孩答道:“对呀,不过叔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认识我的娘亲?”杨雪玉又问道:“你今年是不是五岁了?”小神童玉麒麟又是点了点头。杨雪玉大喜,重新抱起小奇麟,在那小脸上不停的亲吻。嘴中还不住的哈哈大笑。刘正东却是怔怔的站立一旁,心下那个堵哟,“我不如你老子也就罢了,怎么连他这小儿也是不如,还真是被他爷俩给吃得死死的。”杨雪玉却是开心的自己也有了儿子,并且还是如此聪明,再一个自己苦苦寻觅不得的爱人闻人碧,这下子反被自己无意中找到,你说能不开心吗?这才抱着那小神童亲个不停。
小神童玉麒麟却是一脸迷茫,心想,“这叔叔是怎么了?莫不是突发恶疾,神经错乱不成?要不然怎会抱着我一个劲的亲呢?常听娘亲和姨娘说,不能让别人乱亲的呀!”想到此处,挣扎着要下来,可是他哪里有杨雪玉的力气大,看实在是下不来,撇开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哭,才把杨雪玉惊醒,也把屋内之人哭了出来。杨雪玉忙把麟儿放下,屋内之人才出得门口,搭眼一瞅,却是颇出意外,并非是那日思夜想的闻人碧,却是一个似曾相识,又不认识的美貌女子。小神童看到来人,飞也似的窜入来人怀中,口中说道:“姨娘,这位怪叔叔他抱着我,还亲我,不让我下来!”那女子面色一沉,就要发作,可是抬头一看杨雪玉二人,张开的樱桃小口再也合不拢了,半天才哆嗦出一句话来:“杨,杨,杨大哥,刘大哥,怎么是你们二位,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刘杨二人却是郁闷异常,人家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二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寻思:“我认得她吗?莫不是对方的相好?”看到二人的模样,那女子才反应过来,说道:“杨大哥,刘大哥,我是张淼呀,以前为了方便才一直是女扮男妆的,还椤着干嘛,快快进屋呀!”又回头指着杨雪玉对小神童玉麒麟说道:“麟儿,你不是整天吵着要见父亲吗?这位就是你的父亲,快过去相见!”转而又指着刘正东说,“这位是你父亲的好友,你叫刘叔叔吧!”这下子小神童可是真的欢喜了。一下子从张淼怀中窜了出来,直奔杨雪玉而来,可是到了跟前却又止住了步子,犹豫不决,这人就是妈妈口中那位无所不能的父亲么?可是,姨娘又说这就是父亲,心中想着,嘴中就吐噜了出来:“你,你就是我的父亲吗?虽然不错,可是看起来没有妈妈说的那样好呀!”
这句话说得杨雪玉尴尬不已,只得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同意,不如小神童心中的父亲,还是同意我就是你父亲。同时张开双手,等儿子扑来。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小麒麟也并没有让杨雪玉等上太长的时间就扑入了雪玉的怀中;张淼和刘正东也是悄悄的闪人进屋,留下这一对父子在那尽享天伦之乐。爷儿俩个在外面逗了好久,杨雪玉这才想起怎么不见闻人碧出来,忙问儿子:“对了,麟儿,你妈妈呢?怎么不见你妈妈出来呢?”“哦,我妈妈出远门去寻我父亲去了,家里只有姨娘我们俩个。咦,不对呀,你在这里,那妈妈又上哪里找你呀?对,姨娘肯定知道,我们还是去问问姨娘吧!”说着就拉着杨雪玉向屋内奔去。人未进声先开:“姨娘,姨娘,妈妈去哪儿找爸爸了?那爸爸现在来了,那妈妈不是又找不到爸爸了,那样妈妈是不是会不开心呀?”又回头对杨雪玉说道:“爸爸,你带麟儿去找妈妈好吗?妈妈一个人在外边会害怕的呀!咱们去找妈妈好吗?”杨雪玉望着懂事的儿子,心中是百感交集,是呀,儿子都知道疼爱妈妈了,可是自己带给爱人的是什么呢?遂答道:“好,好,我们去寻妈妈,等找到了妈妈那我们一家就团圆了。”转头向张淼道:“淼兄,啊,不,不是淼兄,那个淼。。。。。。张姑娘,麟儿他妈妈去哪儿了?”张淼听得这声张姑娘,本来的笑脸变成了一个大阴天,把头扭到了一边,根本就不理杨雪玉的话。杨雪玉可纳闷了,这人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小神童看看自己的父亲再看看自己的姨娘,也是甚是不大明白,跑到张淼身边,拉着姨娘的手说道:“姨娘,刚才爸爸问你妈妈去哪儿了?你怎么不告诉爸爸呀?是不是爸爸惹你生气了?要是爸爸惹你生气了,那等妈妈回来,告诉妈妈,让妈妈收拾爸爸,你说好吗?”张淼一把抱起小神童,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杨公子,看来我是高攀不上你了,我一直叫你杨大哥,可是你还是叫我张姑娘,要知道我可是麟儿的姨娘,碧姐也一直把我当作妹妹的,况且碧姐还。。。。。。”说到这里一张粉脸登时染满了红霞。杨雪玉这才知道是自己的一声“张姑娘”惹恼了人家,忙改口道:“淼妹,愚兄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只是小兄一时叫不顺口,谁想当的淼兄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呢!”刘正东也在一旁连说:“是呀,是呀,我刚才也在犯难该称您淼兄好呢,还是张小姐好呢?看来我也得随大哥称你为淼妹了!”“去,你先一边呆着去,我可比你大,要叫我姐姐的!”停了一停,又说:“杨大哥,他怎么称你为大哥呢?以前不是一直叫你杨兄的么?”杨雪玉答道:“呵呵,他是我的金兰之交!对了,还有莲妹。。。。。。”张淼一听“莲妹”,马上紧张的问:“莲妹?莲妹她和你怎么了?”杨雪玉又是呵呵一笑,用手指着刘正东说道:“莲妹是我的结义妹妹,也嫁给了这家伙,现在他们的儿子也有四岁了吧!小家伙还叫我为舅舅呢!”张淼这才长出一口气,转向刘正东道:“姐姐在此恭喜你了!”刘正东忙回礼道:“那我在此代表我一家谢谢张,啊不,谢谢姐姐你了!”说完还擦了擦额头。张淼白了他一眼,意思是“算你转得快”。

这时小神童才发现了那一直跟在父亲后面的“赛八骏”小玉儿,惊奇地问道:“爸爸,这是你的坐骑么?可是他又不是马呀,也不是姨娘平日骑的驴,那它叫什么呀?”他这一叫,张淼也才发现,她也不认识,拿眼睛看向杨雪玉,意思是“你还不快说这是什么?”。杨雪玉被她这一看,好象被电到一样,忙把眼睛拿开,对着小神童说:“哦,这是我的坐骑,不过也是我的好朋友,更是你的师公,也就是我的师父的好朋友,我们叫他‘小玉’”“那,那麟儿可以和它玩玩吗?它好可爱的!”“呵呵,当然可以,他能听懂你说的话的,你可要对他尊重些!”又头对小玉说道:“小玉,这是我的儿子麟儿,想和你亲近亲近,你们俩个到外面玩儿去吧,可不许走得远了。”小玉点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小神童和小玉自是出去玩耍,这事暂且不提。
屋内余下三个大人,杨雪玉这才问起别后情形。张淼嘟着嘴说道:“那天你和姐姐二人撇下我走后不久,就来了一个老者,硬说和我有师徒之缘,非要强行收我为徒。我说要等你们二人回来再说,还有那群和尚也是不答应,就动起了手,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来时就和姐姐在一块了。后来就一直跟着师父学艺,姐姐由于身怀麟儿,师父就没有让她受苦,我可因为习武,吃足了苦头。直到今年过了新年,师父才允我们出来走动,可是等我们回到张庄,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不要说是你们了,就是我的族人也是一个也不见了。最后,还是悦宾楼的掌柜告诉我们说,我们张庄是被一群黑衣人所焚,并且留字说我的族人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他还听人说,大哥你和肖大哥之间有了误会。这不,姐姐把我们安排在这后,就急急的去寻你去了!”
杨雪玉听得如此,也是长叹一声,说道:“那如此说来,碧儿去了何地你也是不晓得了?”张淼又道:“也不尽然,姐姐走时好象说是要去寻找肖大哥去了,她害怕你落在肖大哥手中,要不然也不会不带我和麟儿了!”“啊!”杨雪玉听得此言,大吃一惊,去找肖日正了,那可要坏菜了,忙令刘正东先回府衙,自己和张淼以及麟儿稍后就回,然后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待刘正东离去后,二人无话可谈,只是坐等麟儿和小玉回来;过了良久张淼才红着脸说:“哥,其实姐姐她早已。。。。。。早已,早已答应我,让我跟着你了,我也是真的爱你。”说到此处,那脸早已能滴出血来。杨雪玉闻言却是大吃一惊,说实话,他从没有想过此事,在他心中只爱闻人碧一人。他觉得爱是自私的,也是整体的,是不能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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