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波三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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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刘聪、卢志在驿站等得无聊,按着诏书为自己编排身份,于是刘聪成了护亲将军刘耳,卢志成了迎亲皇使卢仕,依例护亲将军受迎亲皇使节制,卢志暗暗过了一把老爷瘾。这一日吃过午饭,刘聪、卢志正在猜测王浚避而不见的用意,那王浚偏偏又来召见。跟着传话侍者,卢志、刘聪一前一后向刺史官邸而去。
没有士兵开道,没有夹道欢迎,绝不像迎接大国使者的礼节,卢志对刘聪道:“早听说王浚首鼠两端、唯利是图,他讨好新皇帝绝非真心臣服,不过为以后留条后路。”
刘聪听卢志一说恍然明白过来,说道:“想个法子整他一下,否则让他小瞧了本王爷的手段。”
卢志接着道:“别把他逼得狗急跳墙,毕竟在人家地盘,我们暂且忍了吧!”
说话间已经来到刺史府前,早有一班亲信在外面迎着。一个面宽耳肥猥亵模样的人上前来见,刘聪还以为是王浚本人,心里面生出许多鄙夷,等开口搭话才知道原来是王浚女婿枣嵩。刘聪把四蹄雪交给下人,再三嘱咐好生喂养,枣嵩暗想这蛮夷之地来的人就是小肚鸡肠,一匹破马谁还稀罕。心里虽这样想但脸上没有表现丝毫,还是满脸春风笑脸迎,把匈奴汉国的使者引到正厅。
王浚身着将军服在会客厅危襟正坐,摆起唬人的面孔,服侍他的丫环侍妾们忍不住掩嘴窃笑。
“爹,使者来了!”枣嵩说完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王浚忙起身来迎,眼睛不断打量着匈奴使者,只见高的雄俊威猛、气宇轩昂,矮的瘦脸长须好似营养不良,对比太过鲜明。卢志刘聪也在端详这位晋朝的幽州刺史,一看他青萝卜脑袋上顶着锅一样的头盔就想笑,刘聪心道:“卢志可找着孪生兄弟了。”
看王浚一副小人得志、煞有介事的样子,卢志也很沮丧,心想:“这人比我还瘦,模样更是寒碜,十有**是个不中用的家伙,看来指望不上了!”
三人相见不免寒喧一番,不过说些沿途见闻奇事而已。一巡茶后卢志引到正题,问道:“我等奉大皇帝之命迎归皇妃,王将军看何时启程为宜?”
王浚把头盔取下,缓缓道:“卢特使也是汉人,汉地娶嫁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卢志笑道:“都为华夏子民,何来胡汉之分,王将军仰慕我们大皇帝威名,不远千里请求和亲,若此算来,这婚礼嫁妆可一定要丰厚呀!”
刘聪看着王浚的脸色急变,忙道:“大皇帝钦佩王将军英明神武,你我两家联手天下再无对手,这是大皇帝手谕。”刘聪打开剑鞘,取出一封密信交给王浚。
王浚展开细看,不过安抚之类空话,心里大不乐意,于是道:“两位旅途劳顿,不如歇息两天再议迎亲之事!”刘聪看王浚吞吞吐吐不痛快,便想以新朝国威要挟他.
卢志在旁看得清楚,抢着应道:“客随主便,将军一番美意,我们领情就是。”王浚唤过在门外侍候的枣嵩,贴着耳朵嘀咕几句,便让他带着卢志两人去寻住处。
幽州刺史的府第着实气派,几进几出的院落都是一色巍巍殿堂,其间怪石异草、古树亭榭相映成趣,比蒲子的宫殿不知强出几倍,不少女奴躲在长廊里指指点点。也不知穿过几个庭院,枣嵩在一个优雅别致的院落前停下脚步。
只见墙外美人松婆娑有姿,墙内枫叶红透可爱,卢志心中一颤,对枣嵩道:“这院子与我家的一般无二,替我谢过王将军。”枣嵩坏笑道:“这是小姐的芳斋,你们的行宫还在后面呢!”说完仍在前面带路,绕过小院走过几排青瓦房、穿过角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习武场出现在眼前。

守卫看枣嵩到来立即上前行礼,枣嵩吩咐道:“这是老爷的贵客,你们赶紧腾出地方,都给我挪到偏房里去。”
守卫刚要起身枣嵩又道:“不要带铺盖,现在天冷了替我好生照看贵客。”
刘聪听说要他住在这里,不禁火冒三丈,把刚才没出的火气全撒在枣嵩身上,揪着他的衣领道:“让我们住这?你有几个脑袋?”守卫见长官被制,纷纷拔出刀剑。
枣嵩满脸堆笑道:“您有所不知,府上这几日来了许多客人,人多房少,所以只有委屈两位了!”
卢志客气的道:“我这位兄弟鲁莽,您不要见怪,回去告诉王将军,就说我们对这地方满意的很!”说完给刘聪一个眼色,刘聪随即冷静下来,手一松枣嵩跌落在地上,枣嵩摸摸火辣辣的脖子,爬起来一溜烟跑得无踪无影。
枣嵩跌跌撞撞回到会客厅,看到尚书令王衍在厅堂上,一脸的怒容,岳父也黑着脸。枣嵩识趣乖乖站到墙角。只听王衍道:“我在屏风后听你们说话,你的态度哪有半点诚意?”
王浚冷脸道:“让他们活到现在已是开了天恩,还想怎样!”
枣嵩忙附和道:“父亲卓见,让他们住库房也算抬举他们,要不我找几个手下,喀嚓!”枣嵩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王浚斥道:“谁让你说话了,还不闭嘴。”枣嵩不知岳父为何动怒,赶紧收声。
这一切王衍看在眼里,心道王浚并没有把刺杀刘渊一事放在心上。于是支出左右,从腰间摸出一块金牌,问道:“王将军,你看这是什么?”王浚定睛细看却是晋皇信物——龙凤佩,见物如见君,王浚立即跪倒在地。
王衍道:“本不想请出龙凤佩,无奈此事关乎大晋国运,将军依旨行事吧!”
王浚忍着性子道:“愿听调遣!”
王衍叹口气道:“他们此时肯定捉摸,你王浚已经请求和亲,却为何如此态度?若换做你我会怎样想。不外乎两个可能,一是你王浚出背信弃义,现在想要他们的脑袋;二是你故意给的下马威。”王浚仔细倾听,暗暗佩服王衍的分析,但这次行动并非自己的本意,他担心偷鸡不成反蚀米,再做那个错失美人的汉元帝。
王衍从王浚的眼神看出些许意味,转身问侍立在侧的枣嵩道:“枣大人有何妙计?”枣嵩眼瞅着岳父给些暗示。
王浚眉头一皱道:“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答!”
枣嵩承笑道:“幽州兵强马壮,嫁姑娘怎么也得讲究个排场,若让他们轻易抬了去岂不有损颜面!”
王衍道:“枣大人的意思是……”
枣嵩答到:“我看那两个使者,文不文,武不武,出几个难题考考他们,想那刘渊也无话可说。”
王衍听后连连称道,嘱咐再三不能伤着使者。王浚却明白枣嵩在这一计策里预留下操作空间,进可借机杀死使者,退可找到合适的台阶下,因此也点头嘉许。枣嵩一看计策得逞,心道终于可以报仇了,便开始琢磨如何玩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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