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波三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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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卢志离开巨鹿城,尽拣静僻小道赶路,数日后穿过羯人的地盘进入晋朝王浚的领地。这幽州地面又与冀州不同,到处可见难民乞丐、残壁断垣,时刻提醒这是兵祸乱世。来到蓟城,刘聪把新皇诏书直接递给守城将领,在城外的驿站里等候王浚的接见。
就在等候王浚召见这几日,匈奴汉国发生一件大事,新皇刘渊的叔祖、老丞相刘宣突然去世。作为开国重臣,当朝丞相,刘宣的故去对汉国影响巨大。为缅怀这位功勋卓著的老臣,刘渊下令全国禁乐三天。因刘宣没有子嗣,刘渊亲自主持葬礼,并遵循刘宣的遗愿,要以匈奴人特有的方式把他葬在匈奴故地——河套草原。
原来河套草原乃氐族领地,其首领蒲怀归虽钟情于匈奴汉国,但暗地里与刘琨及拓跋鲜眉来眼去。刘渊不愧雄才大略,他想借着归葬河套的契机,迫使蒲怀归表明亲汉态度。借以实现铁弗匈奴与氐族力量合一,左右夹击晋阳刘琨并牵涉拓跋鲜卑的骑兵,使他们无暇南顾。
上兵伐谋,刘渊要不动声色的化解北部的威胁,为荡平晋朝提供相对稳固的后方。待灭了晋朝再回头北上,一鼓作气消灭鲜卑人及晋朝余孽。为避免主持葬礼而耽搁朝政,刘渊暂停汉国所有军事行动,令刘和以太子身份监国摄政。
308年十月二十四日,汉国皇帝刘渊带着五千余人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向河套草原进发,踏上祖辈兴起之地。为防内外生变,刘渊特派族侄刘曜率领匈奴精锐陈兵边境。蒲怀归早得到消息,派人以帝王规格接驾。
被封为监国太子的刘和终于等到独揽大权的机会,他做得第一件事便是以“私通外国”名义抓捕崔游。之所以要动御史崔游,一则要打消匈奴贵族对其提出的“从汉俗、奖耕种”的担忧,二则把矛头直接对准崔游的关门弟子——刘聪。
此时刘和已经从父皇哪里打听到刘聪的去处,因此做足准备,只等刘聪回来便有好戏上演。而此时崔游督建的平阳宫殿刚刚建成一半,为尽快完工刘和贴出皇榜,征兆天下能工巧匠继续建造,皇榜贴出不久便被一个名叫韩橛儿的人摘去。此等变故引起文武大臣的诸多不满,但惧于刘和的手段没人敢为其求情。
不说匈奴汉国如何,且说这一日幽州刺史王浚①闲来无事,喝过午茶后一路溜达到府第的后花园,隔着回廊雕花镂窗,看到新认的女儿正在采摘秋菊,一举一动无不婀娜多姿。庞红玉闻声识人,从脚步听出是王浚站在身后,扔了采摘的菊花,轻移莲步消失在花树丛中。王浚看着干女儿远去,心里不由得生出许多失落。

“爹,守卫将军来报,匈奴使者已经来了数日,见还是不见。这个,是他们刚递上来的诏书。”王浚女婿枣嵩把诏书递过来,心里纳闷老爷子为啥盯着雕花镂窗发呆。
王浚一听是汉国刘渊来的诏书,忙接过来细看,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差点把肺气炸了,直接把诏书狠狠地甩在地上,叫道:“胡族小儿,竟敢朕朕乱叫!什么护亲将军、迎亲皇使,真不知放他娘哪门子狗臭屁,全都……!”
王浚本想下令杀掉这帮龟孙,仔细一想却记起事情的原委。自己先前曾答应尚书王衍,假意向刘渊求亲以配合他们的刺杀行动,为此他还白白认了个漂亮女儿。但也正是这个女儿让他尝到甜头,以至他现在懊悔当初做的决定!
枣嵩只想禀报完就闪人,去会西城花柳巷崔姑娘,谁料老丈人来了脾气,枣嵩耐着性子敷衍道:“晋朝气数到头了,现在就剩下爹支撑着半壁江山,要我说皇帝他们做得,爹爹更坐得!这世道最讲实力,单姐夫的鲜卑兵已让天下英雄胆寒,更不用说爹爹手下的虎狼亲兵了!”
枣嵩还没说完,王浚一个巴掌已贴到脸上,笑骂道:“狗东西,我的名声就被你们败坏了!汉国的使者既然千里迢迢的来了,还不迎他们进来,记住,且莫声张!”
枣嵩诺诺称是,又道:“爹,我还有一事禀报,听下人们说那使者骑一匹好马,一跑动就流出红色的汗液,莫非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王浚一怔,哈哈笑道:“汗血宝马乃大宛神驹,天子坐骑,纵有千金也无处可买,他小小一个使者从何得来?汗液若为红色,十有**是匹病马。堂堂使者不过如此,匈奴汉国也不过尔尔!”
枣嵩陪笑道:“爹爹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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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①王浚:晋朝幽州刺史,依靠段氏鲜卑抵抗羯人,与晋阳刺史刘琨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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