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君山之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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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继续赶路,马不停蹄,不多时便已经到岳阳城西门内,休息一阵便到了大名鼎鼎的岳阳楼下,下马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高声介绍道:“相传这岳阳楼的前身是三国时东吴大将鲁肃为操练水军所建的阅军楼,唐代后才改名为岳阳楼……”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个汉人领着十数个蒙古贵族参观岳阳楼,徐宏清道:“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蒙古人来。”
封宏肃笑道:“那当然,‘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岳阳楼名闻天下,别说是蒙古人,就是红毛的罗刹鬼,蓝眼睛的大胡子都会到这地方来。”
徐宏清道:“八师弟专程来岳阳一趟,该不会就是来看看岳阳楼的吧。”
封宏清淡淡道:“先往楼上看看去。”说罢率先往前走去。
徐宏清见岳阳楼高楼三层、飞檐、盔顶,楼中四柱高耸,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远远而瞭,恰似一只凌空欲飞的鲲鹏,尤显雄伟壮丽,忍不住兴奋起来。
两人登上楼顶,前瞰洞庭,背枕金鹗南望湖南四水,北眈万里长江,尤以一望无垠的洞庭湖最为美丽,波光粼粼,游舟点点,封宏肃笑道:“果真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果然名不虚传。”
徐宏清道:“如此美景,果然值得那些蒙古人,罗刹鬼来观赏。”
封宏肃微微一笑,指着湖中远处一座小山道:“大师兄看到那小山了没?”
徐宏清笑道:“看到了,怎么?”
封宏肃道:“大师兄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徐宏清道:“什么地方,很有名吗?”
封宏肃笑道:“大师兄可知道这附近主要有哪些江湖人士活动不?”
徐宏清想了下,道:“想来这附近应该是洞庭帮和岳阳镖局,还能有谁。”
封宏肃正色道:“那小山便是君山。”
徐宏清惊道:“丐帮总舵?”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急忙又问道:“八师弟你……你想干什么?”
封宏肃道:“我半年前查到一些线索,咱们正道中有个大有名望的人其实是魔教的卧底,但一直没有真凭实据,半年来一直在附近打探才知道他有和丐帮帮主秦天涛通过书信。君山总舵内有一处专门收藏丐帮典籍书信的书楼,只要找到这些书信,我相信就能确认那个人是谁。”
徐宏清惊道:“八师弟你可是怀疑谁啊?”
封宏肃沉吟道:“没有证据我也不好说,说不定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徐宏清道:“可是这君山总舵防卫森严,单凭我们两个恐怕。”
封宏肃笑道:“君山总舵的地形我早已经打探过了,本来我一个人恐怕不易,但是如果我们两个人一齐前往的话,即使遇到意外退保还不难,只是这么一来,可就要牵扯到大师兄你了。”
徐宏清道:“这是什么话,对武林有益的事情别说这小小君山了,便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畏惧。”顿了顿又道:“便是师父在这里,也一定不会阻拦我们的。”
封宏肃却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眺望着若隐若现的君山,徐宏清抬眼望去,水天一色,美妙至极,握剑的手已经微微发抖。
及至傍晚两个各自购了一件黑色夜行衣,蒙住了脸,乘舟悄悄潜进君山地界,君山本是洞庭湖中的一个小岛,两边高中间低,有大小山峰共72个,好在封宏肃对君山地形颇为熟悉,左拐右拐,不多时便潜进了丐帮总舵。
两人只见君山总舵内灯火明亮,防卫却并不严密,料是丐帮众人想来天下绝没有会有胆量来闯这赫赫威名的君山总舵,尤是如此,两人也不免心神紧张,均知丐帮与少林寺一野一朝领袖江湖千余年,总舵内更是高手如云,一旦被察觉,不仅自身性命堪忧,对点苍派的名声也更是大为折损。好在封宏肃对总舵地形也早有研究,两人轻功又都极为高明,一路上有惊无险,依靠着山石花木的遮蔽,终于慢慢接近书楼。
徐宏清见书楼四周都围着一圈湖水,仅有一条小道连接外面,小道上并排站着四名六袋弟子,其中两人太阳**微微凸起,显是内功不弱。徐宏清见状,忍不住低低叹了一声,转脸向封宏肃看去,却见他只是静静地伏在边上,一动不动。
突然间书楼小道边上走出一名七袋弟子径直走向看护的四人,五人低低说了一阵话,四个六袋弟子均不住的摇头,但那七袋弟子神色严峻,言辞看上去也极为激烈,另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终于慢慢往远处走去,徐宏清一惊之下,余光瞥见封宏肃脸有得色,心想这又一定是这位机巧的八师弟的杰作,忍不住道:“这名七袋弟子定又是八师弟的朋友了。”
封宏肃道:“他叫吴良,以前是丐帮湖州分坛的坛主,因看不惯元兵欺压百姓,一怒之下杀了一名百夫长,后来事情败露,被官兵逮住一路押往杭州城,我在余杭城外正巧遇到,便杀散了元兵,救了他一命。”
徐宏清道:“于是他便欠你一份人情,今个儿还你?”

封宏肃道:“没错。”
徐宏清恃道:“可是我听说在余杭城外和你在一起的是一个六袋弟子,眼前这位吴兄……”
封宏肃笑道:“本来是六袋的,后来忽悠忽悠又升了一级。”说罢两人对望一眼,不禁莞尔。
很快,四名六袋弟子渐渐走远,封宏肃道一声“走”,当年掠出,徐宏清紧随其后,吴良仿佛没看到一般,毫无声息,封宏肃掠进书楼之后便直扑第三层,徐宏清却不住打量四周,只觉得灯光昏暗,满堂都是书籍,却没有一个人,暗暗吃惊,慢慢踱到第三层封宏肃边上,道:“八师弟要找秦帮主的书信,一层和二层有没有,我也可以帮忙找找。”
封宏肃道:“这里一层是江湖各大门派的历史典籍,二层乃是丐帮的历史典籍,第三层是书信,第四层却是一些武功秘笈。大师兄要找也只能在这一层找,不过也不急,这书楼难得有人进来,就算有这边满满地都是书,躲起来也很容易,就是找它个三天三夜也没问题。”
徐宏清笑道:“便是把这里翻遍了也不用三天三夜。”顺手抄起一封书信,却是辽东海青帮写给丐帮上代帮主汤剑慈的,他也无暇细看,只看封宏肃能早日找到想要的线索。
突然间封宏肃轻轻“咦”了一声,徐宏清连忙凑了过去,封宏肃叹道:“丐帮的人真是够厉害的。”说着指着一行字道,“你看这十六年前山东官道上那批七十万两的兵饷竟是丐帮济宁分舵所劫的。”
徐宏清奇道:“丐帮名门正派,怎么会冒险做这种事情?”
封宏肃道:“想必十六年前那一带灾荒严重,朝廷只知道镇压义军不管百姓死活,丐帮劫了它正好可以用来救济百姓,另外丐帮天下大帮,自身开销也很大,可不是光靠乞讨就能维持的。”
徐宏清笑道:“难不成每个门派维持不了开销便去打劫一通不可?”
封宏肃笑道:“那倒也未必,像少林武当华山嵩山泰山这五派,朝廷年年会拨款银子,少林武当领袖群伦,朝廷用银子向他们施压,好让他们不带头闹事,华山嵩山泰山则是因为帝王偶尔会去封禅,从汉朝开始朝廷就对这三山拨款银子,至于像我们点苍派还有青城派崆峒派等等,一般都是靠收富家弟子和将江湖上小帮小会的首领记为记名弟子维持的。另外像去年云南参政那枚价值连城的和田玉要送往京城,还不是来央求咱们点苍派要保,这一来一去,我们便收了他两万两银子。”
徐宏清笑道:“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玄机。”
封宏肃却不答话,继续翻找着,猛然间,徐宏清只觉得灯光忽地一暗,一阵肃杀的气息从左侧袭来,乾坤剑凭空微微抖动,一惊之下,却见封宏肃双掌齐出,黑暗中不辨分明,只听得“噔噔”两声,却是和敌人连交了两掌,又闻“噗噗”两声,随即封宏肃一声闷哼,往后倒去。
便在这时,灯光一明,徐宏清这才瞧见自己左侧竟然站着两人,也和是自己一般的夜行衣,封宏肃却是胸口连中两掌,倒在一边,口中道:“是‘无声无息’,那两人……是……是魔教双鬼。”徐宏清只一瞧一听便已看得分明,敌人先是瞭暗灯光,暗中施袭,又听封宏肃说是魔教双鬼,想来暗算的分明是自己,封宏肃本来尚在右侧,但他江湖阅历深,见机得快,闪过来替自己接了两掌。
当下再不细想,低啸一声,拔出乾坤剑,连挽两个剑花,瞬间又变成点苍剑法中一招杀招的“鹤云灵泉”,直往敌人攻去,魔教双鬼微微“咦”了一声,各出一掌,徐宏清只觉得气息一涩,长剑一时间仿佛遇到一阵气墙,竟然大受阻碍,呼得左手拍出一掌,掌力激荡,三人各自退开一步,掌风却将边上一叠叠的书信直刮出去,在空中飘舞起来。
徐宏清余光瞥见封宏肃将佩剑放在边上,端坐在一旁打坐运功化解掌伤,头上蒸气渐渐冒出,正在支出一手去帮忙,双鬼却又已经抢上,徐宏清刷刷刷练出三剑,尽是天命七绝剑中专门主攻的“破天式”,双鬼四掌齐出,乾坤剑在三股内力冲击下登时发出强烈的嗡嗡声,徐宏清低喝一声,生生聚起“一十六成”内功心法,房内罡风鼓动,只听得一声闷响,三人一齐跳开,书楼第三层的书柜书橱却经受不起这罡风冲击,一齐跌落在地。
徐宏清深呼吸一口,正欲继续冲上,却听得封宏肃低低地说道:“掌上有毒,我恐怕……不行了,大师兄赶紧冲……冲出去,这般大的动静,丐帮……马上就有好手上来。”
徐宏清转眼一看,只见封宏肃整个衣襟皆碎,胸口一片漆黑,片刻之间却已经从原来的生龙活虎变成了一个病恹恹的汉子,心中一痛,哪还能独自退却,长剑舞成一团,顿时将魔教双鬼围在垓心,口中喝道:“解药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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