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溅神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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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山道:“凶手是谁,没有真凭实据之前都不好说,但此人费那么大心思杀人必然有他的动机。”
徐宏清突然想到岳中琪,眉头微微一皱,张翠山察言观色却已看到,问道:“老弟想到什么了?”徐宏清不敢隐瞒,道:“我想到华山派掌门岳中琪,或许……”
张翠山道:“的确,司马空空一死,岳中琪表面上受益最大,我暗中察访,得知华山派内司马空空最看中的弟子并不是大弟子岳中琪,而是三弟子尹中优和五弟子常中信,但司马空空一死,岳中琪就可以当仁不让的以大弟子身份继任了。”
徐宏清道:“那岳掌门当时可在山上?”
张翠山道:“司马空空一走,华山派众弟子便也都下山游玩去了,岳中琪和六师弟杨中意结伴而走,杨中意也证实他大师兄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只是……只是岳杨二人历来都是死党,唉。”
徐宏清见张翠山突然叹气,只觉得心中也跟着一酸,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过了一会儿,张翠山才道:“你可知道我和你说这两件事情,为了什么吗?”
徐宏清讶道:“为了什么?”
张翠山正色道:“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老弟你能够把侠义藏在心中,接替我将这两件事情查下去,不管夜行人是谁不管凶手是谁,就算是你最亲的人,也要为武当派为司马掌门讨回公道。”
徐宏清见他说的严重,问道:“好,只是大哥让我来接替,那大哥你呢?”
张翠山轻轻一笑,道:“武当派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我除了一死以谢天下别无他法。”
徐宏清惊道:“大哥,你怎么可以……?”
张翠山打断道:“我一条性命怎能和武当侠誉和清誉相比,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武林同道大部分人原谅我,也总有不明真相、心怀不轨的人在背后说我,说我的武当派的过错。我张翠山自出道以来都是停着腰杆的,怎能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徐宏清道:“大哥,江湖上要是有人说你,我们……我们……”他想说“我们去杀了他”但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翠山淡淡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再说江湖上这样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弟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徐宏清哽咽道:“大哥……”双眼一眨,两行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张翠山轻轻走过去,将他两行眼泪拭去,回首拿起书桌上一张纸交给他,口中道:“这张纸还请老弟交给我恩师。”
徐宏清拿起来一看,纸上却只有两个楷体字—“武当”,墨迹未干,显是刚刚才写下,徐宏清自己不会书法,但他自小在杭剑杰身边长大,见过不少名家真迹和仿品,张翠山虽只写下仅仅两个字,但笔力苍劲,字体却又娟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书法。
突然间徐宏清想到一人,剑法高强,声名颇佳,只是半年多没有了消息,也没有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但他却狠不下心来将这人名字告诉张翠山,因为他想到的那人正是他的八师弟—封宏肃!
他似乎明白了张翠山那句“不管是谁,就算是最亲的人,也要讨回公道。”或许在张翠山心里也已经怀疑过封宏肃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马上便把八师弟找出来,问一问是不是他。
张翠山继续道:“我还要送件东西给你。”徐宏清道:“什么?”张翠山左手已经拿起烂银虎头钩,右手提起镔铁判官笔,递了过来。徐宏清抓了抓头,道:“可是我不会用这两件兵器。”
张翠山笑道:“我又没说让你用,你拿着他们到随州铸剑谷,找谷主庄晋,让他将这玄铁打造的一钩一笔重新融了给了打造一把好剑,这也叫物有所用,总不能让它们和我一样带进棺材吧。”
徐宏清眼圈又一红,将一笔一钩接来,入手颇为沉重,张翠山正色道:“你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牢牢将‘侠义’二字记在心中,记住了吗?”
徐宏清答道:“记住了。”
张翠山慢慢转过头去,手却朝他摆了一摆,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徐宏清知道他是不愿意看到他自尽的痛苦,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便慢慢往门口走去。张翠山背影俊傲,头颅微抬,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徐宏清一手拿着写着“武当”二字的宣纸,一手拿着一笔一钩,茫茫然不知往何处去,这时正见张松溪从廊下经过,急忙奔过去,一下子收腿不住,竟直接撞了上去,张松溪一惊之下,又见徐宏清拿着张翠山的武器,劈手夺过宣纸,只一瞧便已然大骇,直往张翠山书房狂奔而去。

徐宏清愣在廊下,不多时,张松溪走了出来,掩面长啸,凄烈无比,徐宏清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只看见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莫声谷、宋青书、殷融阳、秦天涛、平南、管鸿、师父、芷水师太、莫公子、左佩刀……
殷梨亭当场晕去,莫声谷飞奔而出,一直走到不见踪影,宋远桥沉声立在书房外,众人或是惊讶或是安慰,或是沉痛或是唏嘘,整个武当山乱作一团。
直到后来,张三丰把他叫了去,他便把书房里的情形一点一滴,仔仔细细地复述了出来,张三丰只是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写着“武当”的宣纸,默默无语,再后来,他便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只觉得是场梦一般,稀里糊涂的终于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走出房,只见整个武当山上皆是披麻戴孝之人,来来往往很是繁忙,登时吃了一惊,忽然边上闪出一人,正是李宏凡,睡眼惺忪,显是等了不少时候。
徐宏清道:“四师弟,你……”
李宏凡笑道:“师父让我在这边,等你起床了叫你去他那儿,他有话和你说。”
徐宏清惊道:“怎么能让师父等我。”一边说一边拿起一笔一钩,一边又怪罪李宏凡道:“你做弟子的怎么不早点喊我呢?”
李宏凡笑道:“这是师父的意思,再说大师兄你现在的声望如日中天……”
徐宏清打断道:“再怎么我们也还是点苍派的弟子,怎么可以让师父等呢?”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便到了杭剑杰的房间,徐宏清走了进去,李宏凡却没有进去。
杭剑杰坐在椅子上,似是在想着什么,见徐宏清走进来,才回过神来笑道:“你可来了啊。”
徐宏清一跪到底,颤声道:“弟子不知……”杭剑杰不待他说完,便已经将他扶起,笑道:“你现在可是名动江湖,怎么能说跪就跪。”
徐宏清道:“弟子一时侥幸,不过弟子不管闯下多大的名头,弟子也依然是师父的徒弟,是点苍派的弟子。”
杭剑杰笑道:“你有这般心,为师就满意了。”停了一下,又道:“你虽然因为奇遇武功大精,可是江湖经验还是很不够,比方说和百里断刀那一战,你至少有三次取胜的机会都没有把握住。”
徐宏清低着头,仔细听着师父的话。杭剑杰继续道:“以前我怕你们武功不够,到江湖上闯荡也不免多受欺负,不过你现在功力已经足够了,为师正好有一件难事还要请你去办,你也正好可以可以历练一番。”
徐宏清道:“师父说的是什么事?”
杭剑杰道:“你八师弟去江南半年多来都没有音讯,连武林大会都没有来参加,宏肃武功虽高,只是江湖险恶,魔教又心狠手辣,躲在暗处,所以我一直放心不下,本来武林大会以后我准备亲自下江南一趟,不过魔教既然重出江湖,我还是要早日回点苍山早做防备的好。”
徐宏清道:“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八师弟。”
杭剑杰道:“你这次击退魔教,魔教中人自然都把你当成眼中钉,正道中一些心胸狭窄之徒也不免对你暗生嫉妒,你在江湖上行走,要时时刻刻记得一个‘正’字,切不可堕了我们点苍派百余年来的声名。你现下的武功,我倒不担心,不过江湖上事情复杂,万事还是要多留一份心眼。”
徐宏清道:“是,师父。”
杭剑杰又道:“宏肃最后一次通消息是在赣南一带,你要是是找到他了第一时间就传消息来。”
徐宏清道:“是,师父。”又问道:“不知我什么时候启程?”
杭剑杰道:“武当五侠张翠山过世,魔教又刚刚退去,各门派都急着回去,我和你众师弟师妹明天就会下山,你下午就启程吧。”
徐宏清道:“张五侠把他兵器赠给了我,让我去随州铸剑谷找谷主庄晋让他打造一把宝剑。弟子去江南之前,可否先去随州一趟?”
杭剑杰脸色微微一变,又一瞬即逝,道:“从武当山去赣南,自然会经过随州的。”随手一挥,道:“你去准备吧,一路上莫生事端。”
徐宏清拱手退出门外,他本来也很想去找寻封宏肃,正好杭剑杰又派他前往,自是乐不可支,回房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欲启程,转念想到张翠山自尽而死,心中难受之极。便在此时一人敲门而进,徐宏清抬头一看,却是武当七侠之末的莫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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