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桴上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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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_作者:海中浪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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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少年伸出一掌,四指向下抖动,说道“下来了。”
“哦!”小女孩道:“毕爷爷,放我下去吧。”向毕先生闭起一只眼睛,说道:“有人生气了!”
毕先生笑眯眯的放下小女孩,小女孩微转身子,一指按着一边的眼下皮,轻轻往下拉,对少年伸伸舌头:“咿!”
少年脸色一沉,小女孩装出害怕的表情,‘哇’一声,躲到毕先生后面。
被小女孩这么天真一闹,气氛登时清爽,惹得毕先生开怀大笑。
少年招招手,力勇和高扬并肩而站,不肯定少年在叫谁,还在猜测,高扬用手肘顶一顶力勇,说道:“叫你呐!”力勇答了一声,向少年走过去。
毕先生瞄一眼力勇,问少年道:“是他?”
少年点点头,毕先生一手按在力勇的头顶,蹲下身子,仔细看看力勇的面相。力勇不明所以的回望对方,偶尔将视线移向少年。
毕先生另一只手托着力勇的下巴,时而转左,时而转右,再抓起力勇的手掌,看其掌相,随后站起来,吁了一口长气。
少年给毕先生一点时间沉思,才问道:“如何?”毕先生尽是摇头不语。
少年诧异道:“莫非又是?”毕先生说道:“不,虽有不明之处。”忽然止声,盯着高扬。
高扬一直看着力勇,起初不知道毕先生正注视着自己,发现时才端一端身子,拱手问道:“不知毕爷爷有何吩咐?”
毕先生并不回答高扬,只是将刚才中断的话接下去:“虽有不明之处,但只要再深入推算,或许能作解。”
少年心头一松,毕先生向前摊掌道:“过几处便有一小河流,我在这时段包下了一桴,准备作回乡用,咱们边走边谈吧。”
半途,遇有适合的绿叶、绿枝、绿藤,毕先生都会停下来採摘,笑道:“能省则省。”
其余人都莫名其妙,唯独少年意会,报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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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先前几个隘道,往斜坡上走,经过不少分支小溪,恍如黄金小流,小女孩还想再玩,但时间上已不允许。
斜坡的倾斜度不大,小孩子走来也不辛苦,一直来到一个高处,一眼望过,但见一片暗红,一片清澈。
一片暗红,小河边的泥土;一片清澈,乃淡水河流。
河面靠岸有一物,由粗长竹子结合而成,以麻绳拴缚在一起,桴之左右两端,由藤条、粗藤子、麻布、兽皮编织出弯桥形状的遮盖,想来是材料不足,因此杂七杂八的凑合,专捡他人零碎的剩余物。
几人站在距离河岸丈余外,毕先生道:“此子亦是独特,就让我与他独处一阵。”
少年从袖袍里掏出一张纸,交给毕先生,道:“此乃其生辰。”毕先生提手接过,在地面随意捡起两粒石子,带着力勇上到竹筏。
毕先生一入内,与船夫说了几句,船夫立即上岸,对少年等人礼貌点头,独自站在另一处等候。
“哼!”小女孩埋怨道:“不让我进去!”
高扬也是奇怪,怔怔眺望竹筏,由于竹筏有弯顶遮盖,从他的角度只看到力勇,毕先生则被遮掩住。他看到力勇一下子抓头,一下子瘙脸,一时点头,一时又摇头。
高扬道:“等力勇算完,你说会不会提我们算啊?”
小女孩一直跑来跑去,试图从不同角度看清遮盖内的情景,对于高扬所说的话,似乎不如何留意,高扬说几句问几句,她也只是‘嗯嗯哦哦’,双脚不曾停留,也不觉得累。
少年看着跳来跳去的小女孩,不禁皱眉道:“你是猴子吗?就不能静一静?”

谁知道小女孩一边蹦跳,一边点头道:“嗯!是啊,是猴子!”两只小脚像有弹性似的,‘咚咚咚’个不停。
少年一时错愕,忽而想起,小女孩确实属猴,不由得当场气结。
高扬见小女孩一直专注竹筏上的事情,对自己爱理不理,心里有些不是味儿。他将视线转回竹筏,一脸的不服气。
也不知是力勇的命难算,还是力勇愚笨,难以沟通,少年等人久久不见他们上岸,唯有耐心等候。
船夫看看天色,心里有点着急,正迟疑着是否该去催促,少年吩咐随从与船夫商量,问明船夫一天的收入,便加倍奖赏他。
船夫看了手上的打赏,这不是好几天的收入?自然是满面笑容了!
竹筏上,看到毕先生从遮盖处窜出来,弯身向河流汲水,跟着听到‘咔咔’声响,似乎在用石头敲打绿叶,又看到他折断绿枝绿藤,然后隐没如遮盖内。
消磨了近一个时辰,岸上的人才看到毕先生和力勇出来,船夫受人钱财,当然得卖力些,少年的随从还没动身,他已经步伐如飞,去到毕先生那儿,将力勇牵到少年这里,毕先生则回到竹筏上。
力勇将手中的信封提高给少年,少年问道:“毕爷爷还说什么?”
力勇又摇头又点头,说道:“他没说什么,只问了很多问题,然后就在纸上写字。”支吾一下道:“有的话,就是。”小女孩一跳一跳的蹦到力勇身边,拉住力勇的手,叫道:“你骗人!你们在里头这么久,怎会没话说?”力勇道:“真的,他就一直问问题。”
“是吗?”小女孩拉长语气,双目圆瞪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算我的?”
力勇抬头看看少年,对小女孩说:“他就是说要你过去。”
小女孩闻言大喜,兴奋的将脸挨近,问道:“真的?”力勇木口木面道:“真的。”
少年疑惑的望着竹筏,随即又想,或许是因为小女孩吵着要算命,毕先生不过是哄哄她,敷衍了事。
高扬瞧着小女孩和力勇的亲热举止,心里甚为不顺畅,不自觉地扭动一下身子,望向别处。
“好啊!”小女孩高兴得什么似的,往河边就跑。
随从无须少年交待,已经冲向小女孩,一把将她拉住,回头看到少年点头许可,便牵着她上竹筏。
小女孩的命数似乎比力勇的简单得多,所费的时间不到两刻,便回到岸上。
高扬向迎面而来的小女孩问道:“毕爷爷又对你说了”小女孩一挣脱大人的手,立刻跑到力勇身边,提着信封在对方面前摇晃示威,得意洋洋道:“我也有!”跟着将信封交给少年。
少年问道:“毕爷爷说什么了?”
“唉”小女孩的头颈东歪西倒,怪声怪气道:“什么都没说!”忽然将头摆正,掩嘴惊呼道:“哎呀!不对!毕爷爷说叫高扬过去!”一掌拍向额头,自责道:“啧!差点忘了!”
我的事,你怎么就忘了呢?高扬心里这么想,不过同时庆幸自己也有份,总算松口气,否则只剩下自己落单,那才没面子。
少年眼眸微动,似乎有些惊讶,微微皱眉,咀嚼着小女孩的话。
少年神游半晌,对高扬道:“去吧!”
高扬向少年行行礼,斜视力勇一眼,不经意的挑动一下眉头,跟着体态端正,却也不失意气风发,由随从牵着,大步稳踏的走向竹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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