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街口（日，外）
宋丽晴通电话：“你放心，大家已经散了。可新郎恼羞成怒，扬长而去；新娘呢倒是忠于职责，正穿着婚纱在搞采访，真是别具一格啊！”
乔燕走过来拍了她一巴掌。
24、医院大楼前（日，外）
廖国义：“于新发的问题，要工人到局里去举报。你也尽快赶回去，这几天来反映情况的人特别多，办公室不能没人。”
电话里宋丽晴声音：“你什么时候回单位？”
廖国义：“今天恐怕回不去了。你还记得那个崔秀兰吧？她那腿工伤以后，老板给医院交了三千块钱就不管了。我得找她老板要钱去，不然她的腿就保不住了。”
他合上手机，跨进车里，点火起步。
25、街口（日，外）
乔燕和宋丽晴继续倾听民工们的诉说。
26、金业建筑有限公司楼外（日，外）
台阶上站着十几名员工，举着“祝贺于总新婚之喜”的横幅。
一辆小轿车开过来。
《婚礼进行曲》响起，员工们一齐鼓掌。
于新发下车，脸色却很难看。
员工们：“恭喜于总！”
于新发手指横幅：“收了！”说完气呼呼地往楼里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齐辉接着说：“把音乐也关了！”
员工们面面相觑。
齐辉跟进楼里。
27、于新发办公室（日，内）
于新发怒视着齐辉说：“齐辉，这几年我对你这位老弟不薄吧？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成心弄几十个人来丢我的脸吧？”
齐辉急忙解释：“于总，平日我尽心尽力还怕把你交代的事情办不好，哪敢有半分歪心呀！今天民工闹事，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于新发一拍桌子：“事先不知道，那你也是个废物！这几十号人你都给我看不好，另外那几个工地，比你这边人多，也欠了工资，人家怎么就没人闹事呀？”
齐辉嗫嚅着：“那也是早晚的事……”
于新发更火了：“什么，你还想找人来添乱？”
齐辉斗胆说开了：“于总，你爱听不听，我都把话说白了吧！眼看着元旦春节挨着就要来了，公司要是春节前不能给民工发放拖欠的工资款，这个年恐怕难过。政府文件一个接一个，扛不住的……”
于新发：“别说了！”他在办公桌边坐下，以手支头问道，“到底还有哪几家欠我们的工程款？”
齐辉：“几笔小钱都要回来了，只剩下乾坤公司和文化局那两比大帐。”
于新发：“乾坤公司欠咱们八百万，文化局欠四百万！这两比帐不论要回那一比钱，拖欠的民工工资都一了百了……哎，文化局那边到年底了财政不拨钱，乾坤公司那边怎么样？法院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齐辉：“还是拖着不开庭。”
于新发：“我们起诉都快三个月了吧？”
齐辉：“三个多月了。你也找吕庭长去联络联络感情嘛！”
于新发：“不去！老子低不下这个头！”他站起来，踱步骂道，“哪个王八蛋再找我要工资，老子让他找法院找乾坤公司要去！”
齐辉：“你别又犯犟脾气！事情是我惹下的，我再到乾坤公司去跑一趟，找高华欣再谈谈吧。”
于新发：“也好。不过，怎么谈，我们得商量商量。”他拉齐辉在沙发上坐下。
28、乔燕家（日，内）
乔燕父亲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里，母亲默默地直流泪。
乔燕故作高兴地走进来说：“爸妈，我回来了。”
乔燕父亲不高兴地骂道：“你个死丫头还回来干啥？当初你们搞对象我就不同意，这回怎么着，还来了这么一出。我们老乔家的脸算是让你给丢尽了，我也不是哪辈子缺德了，竟生了你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闺女！滚，你给我滚！……”
乔燕母亲哭着说：“他爹你这是干啥？这大雪天的你让她上哪去？”
乔燕父亲：“爱上哪去上哪去，眼不见心不烦！”
乔燕想不到自己竟惹了这么大的祸，她犹豫着想跟父母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扭身向外面走去。
乔燕母亲在乔燕身后哭喊着：“燕子，你回来，你回来。你要上哪儿去呀？”
乔燕并没理会母亲毅然决然地向外面走去。
29、咸亨大酒楼（日，内）
几十桌婚宴酒席楼上楼下一字排开，服务小姐们也衣着齐整非常精神地站立迎候着。一个三十几岁打扮风骚的女人站在收银台前不断焦急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手表指针都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那女人冲门口喊：“小琴，车队来了吗？”
门口一个女服务员扭过头回答：“还没影呢。”
这时，收银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那女人拿起电话接听：“喂，是齐辉啊？于总的结婚喜宴还办不办了？都快十二点了。什么？不办了，那咱们不是亏大发了？我的妈呀，这可咋办？”
电话里齐辉说：“我说钱英你个败家娘们，你的心眼也就芝麻粒那么大点儿，于总他能亏了咱们？你放心吧！”
钱英嘟噜着脸对女服务员和厨工发号施令：“这几十桌子菜都没动过，赶快分分样，折箩，弄成几桶，出去卖快餐去。”
一员工：“英姐，这可不行。卫生局知道了准不干，再说要让顾客瞧见，咱们的牌子就砸了。”
钱英生气地：“废话，这不是谁都没瞧见吗？快干，卖得了钱我拿一半儿给你们发奖金。还愣着干什么，都那么规矩上哪儿发财去！这可是婚宴大餐，一万八千多块呢！”
员工们全都不情愿地收拾饭菜。
30、沙北行宫（日，外）
落雪的沙北行宫分外美丽妖娆，远山一片苍茫，高低错落的宫殿若隐若现。乔燕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婚礼服格外耀眼夺目。
乔燕紧抱着双臂孤独地站在烟雨亭外望着宽阔落雪的湖面发呆，她眼前一遍遍地浮现出于新发恶狠狠的脸和于新发憨厚朴实的面容……
时光突然回到了三年前，那也是一个催命的年关——
31、金业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夜，内）
宽大的办公室里充满宁静的月光，于新发和乔燕彼此依靠着坐在沙发上。他们没有开灯就那样默默地坐着，乔燕把头歪在于新发肩上，他们互相触摸着对方的身体，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幸福和安宁，也充满了以前从没有过的高尚和纯洁，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悲壮。
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于新发也不去接。
乔燕抬起头对于新发说：“新发快去接电话，不看有人找你。”
于新发没有动：“为了还材料款、给工人发工资，我连公司的办公大楼都抵押出去了，我已经不欠任何人的钱，谁还找我？”
乔燕要去接电话，于新发拽住乔燕没让去。乔燕叹口气，用女性特有的温柔和安详轻轻地安慰于新发：“你别着急新发，象你这样好心的老板总会有好报的。你现在虽然没有很多金钱，但你诚实守信的金子般品格会使你拥有辉煌和成功的，不是说做事先做人吗？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企业家！”
于新发：“能不能成为出类拔萃的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给予你最大的幸福，让你过上好日子。”他凄惨地一笑：“本来说今年过年带你到新马泰去旅游，看来又成为泡影了。”
乔燕刚要张嘴说什么，只见宋丽晴气喘吁吁地推门闯了进来。于新发和乔燕马上分开。
宋丽晴：“……你……你们咋回事儿？手机关机，电……电话也不接？”
乔燕站起身问宋丽晴：“丽晴，你这着急麻慌地出啥事了？”
宋丽晴稳定了一下情绪：“还啥事儿呢？你爸出车祸了，你妈找不着你给我打电话，我找了你们一圈溜够……”
乔燕惊骇地快哭出声来：“啊？！我爸在哪家医院呢？……”
于新发站起身扶住乔燕，看一眼宋丽晴：“还愣着干啥？我们快去医院。”
32、金业公司办公大楼（夜，外）
于新发、乔燕和宋丽晴坐进高级轿车里，于新发打火急匆匆地开车离去。
33、医院急救室（夜，内）
急救室里正在紧急进行抢救手术，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34、医院走廊（夜，内）
乔燕的母亲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于新发、乔燕和宋丽晴跑了进来。
一位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对守在外面的乔燕母亲和乔燕说：“现在病人情况不太好，胸腔和脑颅大出血，你们赶快去准备钱吧……”
乔燕母亲哽咽着问：“得多少钱？”
医生：“最少也得五万六万吧。”
乔燕母亲哭出声来：“这可咋办？我们家的钱都拿出来也不够，咋办？到底该咋办？……”
于新发也焦得直搓手，宋丽晴对于新发大吼道：“于新发，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想办法！”
乔燕也哭着：“丽晴，你不要对新发大喊大叫，新发为了给工人发工资、还材料款连公司办公大楼都抵押出去了，他眼下也没钱……”
医生：“没钱可不行，要是病人耽误了你们自己负责。”
说完医生要转身离去，于新发一把拽住医生：“医生，你们千万想尽一切办法抢救病人，我这就给你们拿钱去。”
乔燕不敢相信地看着于新发问：“公司办公大楼和住宅都抵押出去了，你到哪里拿钱去？”
于新发：“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去想办法。”他说着向外走去。
35、一栋高级住宅区（夜，外）
于新发停好车从车里走下来，他在院子里站着犹豫了很久，最终下决心向楼里走去。
36、楼道里（夜，内）
于新发在一户住家门前不断地按门铃，门始终不开。不知是主人睡着了，还是主人根本就不在家。于新发索性大声敲门，敲得周围邻居都打开门来看他，于新发自己都觉得实在没脸了，他正要灰心下楼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衣冠不整地探出头来，看见于新发焦急地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愣住了。
那秃顶男人：“于总？明天就大年三十了，你不在家呆着跑我这干啥来了？哟，都快十一点了。来来来，快进来……”
于新发进了屋，屋里铺着华丽的地毯，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秃顶男人帮于新发拿拖鞋：“于总这么急找我有啥事儿吗？”
于新发穿好拖鞋跟着秃顶男人走进客厅。
37、秃顶男人家客厅（夜，内）
秃顶男人整理好睡衣坐到于新发对面的沙发上。于新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张总，我现在有个难事儿，你能借我几万块钱吗？”
秃顶男人大概早就猜出了于新发的来意，他**着说：“你于总敢找我来借钱，大概就应该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跟我借钱那可是驴打滚的利滚利，而且你还得有东西抵押，你有吗？”
于新发低着头说：“东西我有，规矩我也懂。”
秃顶男人：“听说为了给工人发工资和还材料款，你把公司办公大楼都抵押出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我张大炮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于新发掏出一个房屋产权证：“我还有一套住宅，价值八十万。”
张大炮：“你借多少钱？”
于新发：“十万。”
张大炮哈哈笑着：“于总，你知道我这规矩如果你不能按时还上借贷，你这八十万的房子可就是我的了，不后悔吗？”
于新发一咬牙：“我还不上就认了。”
张大炮高兴地一拍大腿：“好，我们现在就写协议。”
于新发在协议书上签字、按手印……
38、医院走廊（夜，内）
于新发替乔燕的父亲交了住院费和押金，并把五万块钱交到乔燕手上。
乔燕惊讶地看着于新发：“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于新发：“钱哪来的你别管，反正我没去干违法的事儿。”
乔燕：“你不说清楚，这钱我不能要。”
于新发无奈地：“我把我的住房抵押出去了，借的高利贷。”
乔燕眼里的泪水当时就流了出来……（回忆完）
39、沙北行宫（日，外）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乔燕站在烟雨亭外喃喃地自言自语：“仅仅三年于新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人呢，我为什么早就没有发现？唐诗有云：‘谁道五丝能续命，却令今日死君家’！这个男人就是我将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吗？”
雪花飞舞着无声地落在湖面上，也落在乔燕娇小的身上。
40、乾坤公司高华欣公室（日，内）
高华欣一进办公室就直奔办公桌，一副很兴奋的样子。这位乾坤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年逾半百，属老谋深算财源广进之辈。
拨通电话，高华欣的语调变得很敬重：“喂，大哥……我是华欣啊……您听说了吧，金业公司的民工上街闹事了……”
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又幸灾乐祸了不是你？这不应该是你高总的性格吧？做大事者应该有容纳百川的心胸！”
高华欣：“大哥教训的是，您是不是又要说我犯老毛病了？你这回可是小瞧我了，我是请求你谅解于新发，他还年轻嘛……这四方井投标的事，他想试一试也无所谓……好，好！再见！”
放下话筒，高华欣又恢复了很兴奋的样子，美美地品了一口茶。
41、建筑工地（日，外）
天空中飞着鹅毛大雪，民工们懒懒散散地回到工地。
明德问富强：“还干活吗？”
富强望砖堆上一坐：“干个屁！半天没干活，要扣一个月工资，太狠了！”他看一眼天空：“这大雪连天的，给多少钱也不干！”
纪大忠刚好经过：“对，干脆这一个月都别干了！”他说着向工棚走去。
民工们跟着纪大忠向工棚里走去。
42、工棚（日，内）
四处穿孔露缝的工棚里，杉条木板搭起两排长长的通铺。
纪大忠一进工棚，就倒在通铺上。
富强扛着一捆木条也进了工棚。他用脚将木条一根根踏断，支架成堆。
民工们三三两两走进工棚，气氛沉闷。
只听见富强踩踏木条的声音。
明德：“富强，那是好料。”
富强：“好料火旺，我专门挑的。”
明德：“可惜了。”
富强：“哎哟，为老板心疼了！他怎么不心疼你呀？”
明德：“小心把工棚烧了。”
富强：“要是放火不坐牢，我早把这工地都烧了！”他点着了火，木柴腾地着了起来。富强伸出手烤火：“好火，真暖和。都过来烤火！”
民工们陆续围向火堆。
纪大忠躺着没动，呆望着棚顶。
明德从铺上爬过来：“大忠哥，我们还干不干呀？”
纪大忠叹道：“唉，没拿到钱，走不了啊！”
明德：“过不过年倒无所谓，就是我弟弟下学期的学费……”他没说完就哽咽着要哭了。
纪大忠：“哟哟哟，又要洒猫尿了！”他擂了明德一拳，“我老娘不也在等着我带钱回去治病吗？”
明德：“你说，今天我们拦车管用不管用？”
纪大忠：“我看是偷鸡不得蚀把米。”
明德：“不是还可以到劳动保障局去告状吗？”
纪大忠：“劳动保障局那女干部都知道了。”
明德：“还有那个女记者，兴许真会给我们在报上写篇文章。”
纪大忠：“那就难说了，她终归是于老板的老婆。我还听说，如今记者写文章，要花钱买。”
明德：“那我要我弟弟考大学也考记者！”
纪大忠被这话逗笑了。
火堆边，富强听到笑声说：“嘿，这俩人倒会穷开心！明德，再去扛两捆木条来！”
43、于新发办公室（日，内）
于新发和齐辉还在商谈。
有人叩门。
于新发：“请进！”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乔燕。
齐辉连忙起身：“于总，那我先走了。”
于新发：“好，就按我们刚才谈的办。”
齐辉：“好的。”他转身出门
乔燕还默默站在门边。
于新发：“请坐吧！”
乔燕：“不必，我不会呆很久。”
于新发：“那就直来直去吧！”
乔燕：“今天你表现出来的，是你的本质吗？”
于新发：“是又怎么样？”
乔燕：“那就说明我一直被你的假象蒙骗了！”她说着眼睛潮湿了，语音哽咽地：“今天以前，我总以为你是很善良的，因为你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进城打工又吃过那么多苦。可我没料到，在你的民工弟兄面前，在那些最孤立无援的弱者面前，你是那么的冷漠凶狠……”
于新发：“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在商界在建筑业，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他慢慢地坐下来，像在思考，“以前我的心肠真的很善很软，可要是那么一直软到现在，我恐怕也是个弱者还在打工……”
乔燕不免愤恨起来：“哪怕就是最刻薄的资本家，也不会扣着工人大半年的工资不发吧？”
于新发被激怒：“我也是被逼的，你知道吗？乾坤公司欠我八百万工程款，狗日的，欠了快一年了！起诉到法院，经济庭那个姓吕的拖着就是不判！”
乔燕：“我就不相信，你帐上拿不出这点工钱来。”
于新发：“瞒别人可不瞒你，帐上真还趴着一大笔钱，可一分钱也不能动。”
乔燕：“发工资就该动！”
于新发：“不，那是准备改造四方井用的，外商已经圈了那片老城区，春节前要完成招标。”他指着墙上的挂图说：“金业公司这次投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四方井工程只能搞好不能搞坏！帐上趴着这笔钱，我心里才有底。”
乔燕：“我终于明白了，在你心里什么东西才有分量。”她蹬蹬地走出了于新发的办公室。
于新发气恼地猛喝了几口茶水。
44、咸亨大酒楼（日，内）
这是个装修豪华的中档餐馆，但收拾得干净舒适。
老板娘钱英正在算帐。她三十多岁年纪，齐辉的妻子，一看就是个精明泼辣的女人。
员工们有的在抹桌擦椅，有的在择菜淘米。
一个农村姑娘探头探脑走进来，怯生生地问：“你们这里招服务员吗？”
钱英抬望：“找活的？过来。”
姑娘走近柜台。
钱英：“以前在饭店干过吗？”
姑娘：“在两家小饭馆当过服务员。”
钱英：“好吧，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干不干？”
姑娘：“行！”
钱英：“那就去上班吧！”
姑娘犹豫着没移步。
钱英：“还有什么事？”
姑娘：“老板，要不要签个合同？”
钱英：“合同？嘿嘿……”她一听乐了，问道：“这是谁教你的？你问问他们，谁有合同，谁敢要合同？”
在干活的员工都埋下了头。
钱英：“告诉你，我只要在外面贴张纸，一天就得有几十个人来应聘。我这里没合同，没保险，也没八小时那一说……当然，如果你想签合同，也可以马上签一份。”
老板娘的话，让姑娘摸不着头脑。
钱英满脸堆笑地走出柜台：“廖大队长，您来了！”
原来是廖国义早站在门边，他笑笑说：“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钱英：“哎呀，廖大队长，您什么时候来我都特别欢迎！秋英，快倒茶！四毛，快去炒两个菜……”
员工准备去倒茶炒菜。
廖国义对大家摆摆手：“不用了！大家先帮我搞清个情况，有谁和钱老板签了劳动合同，请举举手！”
没人举手也没人吭声。
廖国义回身说：“好，钱老板，那就麻烦你，今天和大家把劳动合同签了，明天我来检查。”
钱英装作很开通：“可以，我刚才就说了要签嘛！”
廖国义：“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钱英：“您吩咐的事一定照办。”
廖国义：“那就是请你依法经营。”
钱英：“我是在依法经营呀！嘿嘿，你看墙上这十几块牌子，都是你们各个衙门发的。你再看看这帮员工，我替国家养着十来号人呀！”
廖国义：“这当然好，可我是说崔秀兰的事。你想让她终身残废吗？那是犯法的。”
钱英：“这就太冤枉了！是我叫人送她上医院，是我替她交了三千块钱……”
廖国义口气禁不住粗重起来：“那是她被开水烫伤半个月以后，半条腿都开始溃烂了！”
员工中有人在抽泣。
“哭，哭什么鬼！”钱英扫视着员工，“哪个老板像我这样大方，一拿就是三千！”
廖国义：“那就请你再大方一次。”
钱英强硬起来：“还想敲诈我多少钱？”
廖国义也不含糊：“再‘敲诈’一万五。”
钱英：“不可能！”
廖国义：“那你就可能坐牢！给你普普法吧，《刑法》里有过失伤害罪和重大劳动事故罪，我要你依的是这个法！”
钱英又软了，没再回嘴。
廖国义也缓和下来：“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帮你想想办法，争取在工伤赔偿基金里解决一部分。”
钱英一听，嬉笑着：“各出一半吧！”
45、桑塔那轿车（日，内）
齐辉边开车边思考着问题，只见他眉头紧皱。
画外音]齐辉：“本来我就有把柄在高华欣手里，我怎么还头脑一热主动请缨向高华欣要钱呢？我这不是耗子上门给猫拜年找病吗？如果高华欣拿赵宝华的车祸来说事我该怎么办？”他一拍脑袋：“如果他高华欣真要那样做，我就豁出来了，我齐辉得对得起于总对我的知遇之恩……”
突然一阵紧急的刹车声把齐辉吓了一大跳，齐辉往车外一看差点与一辆大卡车撞在了一起。
大卡车司机伸出脖子大骂：“你他妈的找死啊！”
齐辉赶忙道歉：“对不起师傅，实在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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