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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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狭小的更衣室里,两具年轻的男躯体相拥,激烈的交缠。黏腻浊重的喘息和着相撞的节奏,缠绵不断。
“呃……”留着亚麻短发的少年眸光湿润的瞅着在自己身上的律动的男子,纤细修长的双腿紧紧的圈住他的腰,“葵……葵……”
“什么?”被叫做“葵”的男人伏下身,借势更深的刺入少年紧窒灼热的甬道,感的薄唇咬住少年秀气的耳垂,“想要什么?嗯?”
娇的红晕以惊人的速度染上少年的脸颊,窘迫的扬起颈子,他哀求的凝视着葵漆黑的眼,“我……我……我爱你……”哽咽着说出压抑的告白,少年绝望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他的眼角溢出,滴落到单薄的肩膀上。
葵的瞳孔明灭不定的闪烁着幽光,最终,他轻轻吻上少年咸涩的眼角,“乖孩子,我会给你一个最的回忆。”
少年咬着嘴唇无声的哭泣,再也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过后,葵先是温柔而缓慢的给少年清理了身体,然后自己才慢条斯理的穿上了礼服。深紫的利落剪裁和干净然失时尚的款式,很好的衬托出他优雅的气质。
少年自始至终都没再说话,隐忍的细微泣音却轻易钻进了葵的耳朵。
葵转身走到躺在布景台上的少年跟前,叹息着吻住他细嫩的额头,“你知道我的规矩的……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
语毕,葵毫无眷恋的迅速离开。
门外,是人声喧哗的后台。
一个快秃顶的胖老头看见葵,如释重负的大叫起来,“丁老师,丁老师!演奏会马上就开始了,麻烦您过来确定一下曲目好吗?”哎呀,终于给他找到人了。
葵徐徐的踱过来,好脾气的微笑着,“沈经理,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呵呵,”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沈经理恭敬的把节目表递过去,“您可是我接管剧院以来在此演出的最重量级的名家了,我哪能不紧张啊。”
丁烯葵,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他三岁开始学琴,七岁过了业余10级,九岁过了专业8级。常人需要走十几年甚至是一生的路,他只用了六年。外间评论,他是继弗拉基米尔之后最具才华的钢琴演奏者。
葵仔细看着节目表,但笑不语——他,就是丁烯葵。
“嗯,还不错,就按照它来吧。”丁烯葵把节目表又交还给沈经理,
“对了,丁老师。”抬腿要走的沈经理忽然顿了顿,嗫嚅着嘴唇道:“演奏会结束后,这一次的赞助者洛氏生化科技的长公子洛铭,想请您……”
“沈经理,我不会为任何人打破我的规矩。”摇摇头,丁烯葵温和而坚定的打断沈经理未完的话,“请您和他好好沟通一下,结束后我需要安静的休息。”陪酒?他又不是应召郎。
掏出手帕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沈经理频频颔首,“是,是,我明白了。”
“好了。”揉揉自己骨骼清晰的纤长指节,丁烯葵笑着往舞台方向走去,“我该上场了。沈经理,麻烦你了。”
丁烯葵沉稳的站在舞台上,眼光澄净的接受台下数千听众的掌声和欢呼。俄顷,他笑着摆摆手,在琴凳上落座,熟稔的打开了琴盖。
罹昊和洛宁坐在二楼的首排,有些意外的瞧着演奏中的丁烯葵,喃喃出声:“居然是他……?”
五年前的夏天。
为了给罹嗔寻找新任影御,罹昊已经走遍了大半个地球。今天,毫无收获的他,来到了音乐大师莫扎特和卡拉扬共同的故乡——奥地利萨尔斯堡。萨尔斯堡位于奥地利西部,地处阿尔卑斯山北麓,是一座有着多样风格的欧洲小城。
罹昊沿着市中心的格特赖代加瑟街踽踽独行,忿忿的提着脚下的细小石子儿,他开始怀疑罹嗔的占卜了。老巫婆该不会又是在玩儿他吧?今年为了给她找影御,他简直快要把腿跑断掉。可是直到现在,他都完全没寻到丝毫的线索。
“Shunt!Shunt!(德语:闪开)”变调的男声从前面传来,罹昊抬头——他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整个人已经被突然飞扑过来的什么东西砸倒在地了!

“唔……”完全没防备的罹昊被胸口的重物狠狠压倒在地上,脊背火辣辣的抽痛着,“妈的,痛死了……”好好走个路也能被“暗算”,他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啊?
“对不起对不起!”慌乱的清亮嗓音从头顶落下,罹昊身上一轻,压住他的东西已经飞速挪开了。揉着被撞到的后颈,罹昊颇艰难的起身,待看清眼前的状况之后,他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你有没有常识啊!拿这么破的小板车运这么大桶的葡萄酒?!”
一片狼藉的石板地上,两个橡木桶东倒西歪,其中一个已经破掉溢出了大股大股的甜酒液。一个年龄看起阑超过十八岁的少年,紧张的扶着爆胎的双轮板车,惨白着脸看着咆哮的罹昊,结结巴澳道:“我……我……我说过请闪开了……”
“他妈的!你刚才说的是德语吧,我怎么……咦?”意外的挑高眉毛,罹昊伸手就把少年逮了过来,“你会说中文?”危险的眯了眼,他瞪着他,“你是中国人?”
老实的点点头,少年还阑及说什么,已经双膝发软的倒进罹昊的怀里……
“我靠!这到底……”言又止的看看昏厥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罹昊堪堪忍住快出口的怒骂,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能说什么呢?认命算了。
少年醒来的时候,罹昊正靠在边远望萨尔斯河,修长的背影有种叫人安心的温暖感觉。动动虚弱的身体,他试图从上坐起来——这里不是他打工的小旅馆,他得赶快回去才行,否则……
“我说,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小子。”冷冷的嘲讽出自罹昊的薄唇,快步走到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掀开被子的少年,“医生说你贫血加严重胃溃疡,应该好好静养。”
摇摇头,少年绽开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先生。”本来,眼前的男子是可以把他丢在路边的。“可是我必须离开,不然芭芭莉娜大婶会报警的。”想到已经报废的那两桶酒,少年细致的眉睫皱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我保证她不会。”哼哼一笑,罹昊坐到少年身边,“我刚从‘霞光’回来。芭芭莉娜……呃,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婶儿,她应该就是老板娘吧?我跟她说过了,你会在这里休息一两天。”
霞光酒吧,是少年打工和借住的地方。
“哎?”怔了怔,少年急急的道:“可是,我还有工作啊!”
翻了个白眼,罹昊的大手握住少年的脚踝,“我说,你的脚崴成这样,你预备怎么刷碗洗盘子?”
后知后觉的看看自己包扎起来的肿胀脚踝,少年哀叫,“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还是乖乖在这里休息吧。”坏笑着咧开唇角,罹昊像摸小狗似的摸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为了感谢你保护我免受更大的伤害,就让我替你去打工吧。”
事后仔琢磨琢磨,罹昊忽然发现少年当时是努力在调整板车的方向了,不然车胎不会以那么奇怪的方式爆掉。但是同样的,他伤到了本不该伤到的脚踝。
“嘿嘿,”少年腼腆的扬起唇,“还是咱们中国人善良。”同胞啊同胞,感觉好亲切。
“你叫丁烯葵是吧?”罹昊难得严肃的板着脸,道:“你记住,善良与否跟是不是中国人没关系。所谓‘善良’,是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帮助他人——你今天的做法,我不能说你是错的,但是,我也绝不认为是丢—替你去工作,纯粹是因为我不想亏欠你什么,仅此而已。”
丁烯葵愣愣的看着罹昊,“你好奇怪。”明明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说话却粗鲁又刻薄。
“相信我,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拾起搁在尾的外套,罹昊笑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去‘霞光’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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